《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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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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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声吃了不到十几口,康熙放下蓝玉象牙箸,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没大局啊,没计划啊,没章程啊!”
    凌啸刚刚夹起一片熊掌肉,被他这番话堵得没法开嚼,略一沉思,不禁有些兴奋,难道康熙在考虑“超越”大事不成,马上放弃熊掌,却旁敲侧击地问道,“皇阿玛还在生熊大人的气吗?儿臣以为圣体要紧……”
    康熙却抬眼定定地望着凌啸。说道,“枉你几次三番对朕说要革新变法,朕是在回思你这两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想来看去,却没有看到你搞了些什么于大局有裨益的措施。朕……有些失望。”
    晕,寻我的毛病?凌啸这才知道他是在想这个,心中顿时大为不服。大局被你掌得死死的,老子带着镣铐跳舞,哪里敢碰大局?有胆量换个位置试一试。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但凌啸转念一想,竟是大为惊喜,康熙绝对不会没事来品评自己没作为地。他竟然是在考虑革新变法之事,这个好苗头可千万千万不能打击了!
    不过,鼓励归鼓励,但凌啸在官场宫阙混了这么久,好歹也是明白些进谏艺术的。吹嘘自己有好多革新思路等待皇帝支持,或者一点点启发康熙自己去悟,这两者之间,片刻间凌啸还没有想好那种方式更好,对自己更安全。一犹豫间,康熙却已经自己说下去了。
    “朕翻遍古书,修养生息,重农抑商,减赋教化,压制兼并,惩治贪官这些招数,历朝历代都在用,是圣人的所谓王道,但朕发现,这王道,朕基本上是已经搞到了极致,和汉唐并列一下尚可,要把它们远远甩到后面,似乎不行啊!”
    凌啸饿着肚子洗耳恭听,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听到康熙的大志,竟然要把汉唐都甩到后面,而且还是甩得“远远”的那种,竟是吓了一跳。牛啊,康熙爷,说你的强悍是“自尊自信自强”,两句一称赞,你就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嗯,朕一定要找到,也一定会找到超越的办法,超越到后人提到康熙年,对汉唐都不好意思提!”
    康熙怎么忽然间好大喜功到放卫星的地步了?
    看康熙他的胃口,不整个老美那样地超级大国出来,退而求其次,也至少得弄个日不落帝国让他玩玩,不然还喂不抱他呢!凌啸都差点哭出来了,也有些冷静下来,老岳丈,人家都进入资本主义了,你只是个封建帝王啊,以这种光和汉唐比的觉悟,如何与人比拼?!
    不过,康熙很快就让凌啸见识到了他的觉悟。
    “啸儿,朕今日到南书房细查典籍,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古往今来的变法,最成功只有一个,商鞅变法!王安石,张居正和他一比,哪里算得上是变法,分明是变戏嘛!他废井田、开阡陌,愣是把国家地田土,全部分给了私人,还许买卖,动作之大,力度之深,岂是王张两人玩弄些赋税小巧可以比拟的?看来,朕也得要想想,有没有这种翻天覆地变化方式。”
    凌啸悚然而惊。商。鞅变法其实是奴隶制变向封建制度,这种观点到了马克思主意传到中国后,才被史学家认识到的,康熙虽没有这种政治经济学的观念,却也能朴素地看出些本质区别来,康熙的学识还真不是盖地。不过,现在的凌啸却不敢瞎赞同了。开心就好康熙自愈的过程走向地偏激,只有极左的胆子,没有极左的见识,那是要惹乱子的!别搞得中国大乱几十年,等自己收拾消停,青春韶华已经逝去了十之八九,那还搞个屁啊!凌啸更推崇的社会变革方式,是量变产生质变,毕竟两个人就算通力合作,没有广泛基础,不是空中楼阁,就是海滩沙雕。
    康熙却没有要凌啸赞同的意思,苦闷不禁又转到熊赐履身上去了,一看自鸣钟上的时刻,快到朝会时间了,急速问道,“快说,你觉得熊赐履此人何如?”
    “皇阿玛犯不着和这等小人生气。士大夫讲究四十无子方纳妾,他不也是没遵守,四个儿子了,却三十五岁就纳两房妾,典型就是装B……假道学、伪君子、沽名钓誉!”凌啸脱口而出自己最顺流的形容词之后,却骇然惊觉这是在和康熙说话,连忙补上一大堆的同义词,加以遮掩。
    “不错,他就是个假道学……咦?你说他装什么?”康熙大为喜悦,却马上觉察出问题。
    一时间,东暖阁气氛凝滞起来。 
                  第四百零一章 任他群B林立
    凌啸的请罪很是惶恐,但康熙却不太需要他的惶恐。
    想要人畏惧自己的君威,随便到天街上吼两嗓子,保管有人吓得发抖,而凌啸是自己知己般的女婿,康熙不仅不在意他的君前失仪,相反倒有些欣赏凌啸的直抒胸臆。毕竟,称孤道寡的康熙,寂寞得太久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后来提拔些白衣卿相来陪自己。
    康熙需要的是凌啸给他解惑,“嗯,起来吧。以后注意君前礼仪,虽说你出身行伍,虽说那个B字,也是朕收入康熙字典的,但九州中枢之地,论及九鼎之计,不能不有些尊敬体统!不过,你为什么说他装B?……难道不能是装别的,比如说装模作样?”
    凌啸听了康熙的大度点拨,很是高兴,而康熙居然问出了一个后来人都能领会的常识问题,忍不住脑海里面翻腾起一个笑话,于是起身赔笑道,“皇阿玛,话说有一户人家,男主人贫穷,夫人娘家却权势不弱,最是河东狮吼。两人连生七八胎,都没有个男丁,男人怪夫人,夫人大怒骂曰:每日让你快活,还不知足,尔当老娘生儿不疼吗?疼死了,疼死了,疼得死去活来!自今以后三年不许尔碰我。骂完后就把男人赶到书房去睡觉,可没过两个月的一个晚上,男人被敲门声惊醒,明知是强悍夫人,却装傻问曰:谁敲门?夫人答曰:不怕死地又来了!”
    “~扑哧!”康熙毕竟是道学们压抑下的纯洁男人。哪里经得住这种久经考验段子的冲击,一口漱口茶喷出来,捂着肚子,呵呵呵呵地痛笑起来,“呵呵,朕明白为什么要说是装B了。明明想得要死,却说自己不想,有道理,有道理,贴切,真贴切!表面道貌岸然之最者,一字道尽矣!熊赐履就是装B啊,呵呵。”
    凌啸陪着他笑着笑着,忽地想起了自己的驸马身份,不禁讪讪起来。康熙也觉察到和女儿的相公谈论这个有点心魔障碍。马上一敛笑容,正色道,“啸儿,你要信得过朕。是该动一动朝廷上的人事了,来人。换朝礼吉服,朕要上朝!”
    凌啸一愣,康熙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一句“信得过”他?!
    待要深想,康熙皇帝却是已经站起身来,根本就是连牙缝都没有塞满地凌啸。只好先行辞出来,到天街上去,寻着和一帮超品王爷列班。和裕亲王、八阿哥等人稍一点头,就等着静鞭声响。
    但这等候的一炷香光景,凌啸却感觉到自己赫然成了王公百官们的视力焦点,远处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的,那眼光眼神无一不是瞟在自己的身上,凌啸一眼望去,却又都慌忙转头避开。凌啸略一沉思就明白过来,康熙连续五天自我幽闭。一出来就发飙杀人,加上今天上午南书房风波,竟是除了自己之外,凡是和他接触过的朝臣皇子,都倒楣透顶,百官畏惧之下,谁不惴惴不安地望着自己这唯一能影响皇帝的人?可凌啸也是有苦难言,因为,他也在百官中看到了熊赐履,这位吏部尚书一刻都没有消停,身边聚集了好多的清流言官,虽也不时瞟自己几眼,但和一群同僚交头接耳得热热呼呼,显然是在酝酿着朝会上向康熙发难!自己身为康熙的小弟,帮吧,一个人怎么说得过几十张攸攸之口?不帮吧,康熙在戊寅之变后本已经受损地威信,自己又怎么能容许它受到进一步质疑?
    “吁吁吁~~啪!”三声静鞭抽响,百官们连忙各自归位,鱼贯而入。
    众人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康熙早已经到了,背着手仰望着“正大光明”匾额,默然扔给大家一个背影。直到群臣三跪九叩的山呼之后,康熙也不转身过来,连“众卿平身”也不说一句,任由百官跪得心中打鼓。
    半晌,康熙吩咐一声,“张廷玉拟旨明发天下:宁夏将军舒恕,既往戍边劳苦功高,此次又毫不犹豫驰援京师,着赏黄马褂,赐爵一等侯,调领九门提督。哈密都统硕岱,不毛地苦守十余年,当日西征即向朕千里报警,最是忠贞之士,一等侯,转上书房行走,兼辖骁骑营护兵营前锋营!佟国维之子隆科多忠心持正,敬惕非常,着赐爵一等侯,入上书房行走,兼领丰台提督职事!”
    硕岱和舒恕满脸的兴奋,万万没有想到回京一趟,没赶上京城大战,却赶上调回京城的封赏,一个个得到肥缺,真是喜从天降,连忙满口子地谢恩。隆科多因为杖责之伤没有上朝,佟国维一面为他谢恩,一面对父子齐拜相的荣耀欣喜莫名,但他毕竟老于揣摩,康熙一口气调硕岱和隆科多两名武将入上书房,这让向来是文官之地的上书房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难道是要打仗了不成?!但百官却心思不在打不打仗上,而是都偷偷望了一眼凌啸,心道,没赶上打仗的都大加封赏,升官的升官,换肥缺地换肥缺,封候的封侯,那凌啸这浴血奋战的,该要如何赏才行?!
    ******
    康熙却没有接着赏下去,话锋一转,依然背对着众人,缓缓地把上午南书房之事说了出来,“……嗯,熊赐履既然如此不通,凌啸,此建议是你向朕提出来地,你说服他吧,也让百官听听!”
    ~嗡!
    一时间,大殿之上就像是千只苍蝇聚会,全都小声议论起来,原来那个改嫁阿哥福晋的主意,竟是凌啸给皇上提出来的!馊主意!馊不可闻!
    凌啸已是被康熙地这句话给惊呆了。看到前面的裕亲王向旁边膝行闪开,后面的老八慌忙悄悄移腿后撤,就知道自己竟然被康熙给当众卖了!熊赐履气赳赳地螃蟹般来到中间,全身发抖地一指凌啸,怒声斥责道,“驸马爷。你、你竟然置皇家颜面于不顾,置招揽天下读书人大计于不顾,教唆皇上行乖戾偏颇之举,实在胡闹,老夫万万不能任由你蛊惑皇上!皇上,请皇上紧记圣人之道,亲君子远小人!”
    康熙没听见凌啸的反驳声,不容置疑地道,“凌啸,讲给熊赐履听一听!”
    凌啸却是火冒三丈。你惹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擦屁股?后来的当年,哪怕是有了辛亥革命民国西风渐来地基础,鲁迅都和遗老遗少舌战笔供了几十年,老子就算说破口皮子。也搞不定这些老夫子啊!但康熙已经栽赃到自己身上了,凌啸不应付两句实在是不成的,可改嫁之事涉及到的原则是男女平等和自由,那可是自古以来任何经典都找不到依据的,而且还要不泄漏出胤礽已成太监的丑闻。在诸多的限制之下,凌啸如何与他们辩论?!
    一筹莫展之下,凌啸不愧是大学里面选修过辩论的人。脑袋瓜子急中生智,笑道,“熊大人稍安毋躁嘛!若是你再瞪着我,让我说不出话来,本驸马就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百官全都傻了,当即涌出来十几个老头子和熊赐履并肩而立,怒视凌啸,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这里是乾清宫,虽是被你的炮弹打出了大窟窿。可它也是皇上的地盘,国家地宫阙,不是你发飙放泼的地方!
    康熙也被凌啸的狠话给惊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来,却一看气得全身发抖的熊赐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下连凌啸都愣住了,自己都还没有开始绝地反击,康熙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康熙却不是对凌啸有信心,一时不慎笑了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放下凌啸地笑话。他转身看到熊赐履和一帮道学在哪里气得发抖,忍不住想起了那句“装B”,马上不禁联想到,乾清宫真是群B林立啊!以至于,早已经几个月没有沾女人的他,看到老夫子们脸上的纵横老泪,都想到些不雅的液体上去了。
    “不得放肆,说!”康熙好不容易收起联想意淫,冷声喝道。
    王公大臣们都看着凌啸,一个个捏汗的捏汗,幸灾乐祸地幸灾乐祸,看他如何打赢这场绝对不可能胜利的口水仗。那些府邸挨过勤王军炮弹的,更是等着看康熙地下场,看凌啸的下场:输了,凌啸就是天下闻名的小人,是皇帝应该远离的小人。
    凌啸却已经胸有成竹了,傲视一眼群臣,亢声道出一番话来,“熊赐履,你听好了,皇上之所以要石玉婷改嫁,乃是因为石玉婷有大功于国家,却有大过于天家。她的过失,乃是皇家的事情,皇上完全可以用七出之条,将她休出天家,那就是杀掉或者出家。不过,石玉婷的功劳就摆在那里,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熊赐履人一愣,冷笑道,“她有什么过失?”
    凌啸有些夸张地吃惊道,“啊?皇上没告诉你?哦,那就是你这尚书没资格知道!”
    凌啸羞辱人的方式很刻薄,大殿里响起窃窃笑声。
    熊赐履脸一红,接口道,“那她有何功劳?”
    凌啸更是夸张地惊讶道,“不会吧,这你都不知道?古人讲要不弃糟糠之妻啊,这可有点不好啊,熊大人,你多久没有和你的正室夫人同床了?!这是整个京城勋贵都知道地事情,你……唉,今晚回去问问糟糠吧,她会告诉你的。”
    百官中多有知道缘故的,不少人点头,更多的人却笑出声来,尤其是听到“回去问问糟糠”一句之后。再看熊赐履身边的老夫子,都在悄悄回撤,都是一副耻于与弃糟糠者为伍的模样。
    康熙已经猜出了凌啸找到了什么制胜妙招,不禁愣住了。
    果然,凌啸环视一圈后道,“二福晋石玉婷为拥护皇上,为百姓社稷,成功地串联各府夫人,令得京畿驻军怠战,不仅使得忠勇将士少牺牲上万人,而且一锤定音地决定胜利!皇阿玛是重社稷明赏罚之明君,有过需罚,有功须赏,这才秉持了圣人的中庸之道,逐出石玉婷以成全天家之伦理,却饶其性命不使其受伶仃之苦,以成全国功之践赏!诸位大人,并不是凌啸嚣张跋扈,要殴打熊大人,实在是忍不住要讴歌皇上,忍不住要感谢上天给大清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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