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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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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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心中苦笑,看来那些腐儒们的本事,除了装B,也不是盖的!
    容若这才明白,康熙为何要放胤礽出来,老二不出,群B嚣张啊! 
                  第四百九十四章 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候!
    听完胤礽的判断,容若如醍醐灌顶,心中对这阉人的心计这才开始真正重视起来。
    是的,邬思道先生是善于揣摩帝王心术,可他却是以人臣身份由下而上地仰望着寻蛛丝马迹,望着的是皇帝和重臣几人,其他的朝局方面仅仅是用于揣摩的佐证而已。而胤礽本身就是准备当皇帝的人,从小所受的教育,那就是要站着顶尖的高度,向下鸟瞰整个国政朝局,视角不同,自然有些邬思道未必能看出来的,胤礽却能够看得出来。
    这一点,恐怕举世芸芸众生,也只有康熙和他两人有此敏锐了。但康熙和胤礽的身份又自有所不同,毕竟,他是No。1,但乾刚独断的皇帝实在太久了,是个人都会骄傲,又哪里能有胤礽那样时刻惕惕然如履薄冰的恐惧心理,所以在有些方面,优渥的康熙手握顶天权力,不会如废太子那般下心劲苦思,或者说,轻视了些他的臣子们!
    但现在康熙知道了,立刻就显示出了胤礽远远没有学到家的治国本事,“容若等下去传旨,着和硕理亲王胤礽,即日起掌管刑部!胤礽,背后的指示者,居然诬陷你,害得朕为了保全你才囚禁了几天,这个仇,你去报吧。记住,找出背后的策划者,以及勾引逼迫八阿哥的骨干之帮凶。哼哼,天下乌鸦的屁股都不干净,治乱世需用重典,治腐儒莫若酷吏!”
    治腐儒莫若酷吏?胤礽大为兴奋,说老实话,注定不能当皇帝的他,天底下如果还有一种欲壑。能稍微安慰下他丢失的性欲,那就只有决人生死的“刑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木之下,何索不得?心领神会地胤礽高声拜谢父皇的解放恩典。呜咽了半天后,方才感佩涕泪地辞了出去,心中却是可以肯定一条,自己这“没有春天”的人来了,被怀疑的人,估计也将“残红映翠春去早”。
    容若所站立地方位,是能看到胤礽离去时狰狞面孔的,心中十分担心康熙放出的这条恶狗尾大不掉,以至于当东厂当上了瘾,日后搞到凌啸的头上来。容若正神思不属间。就只听康熙喃喃道出的一句话,让他百般疑惑,“防阴人。也莫如酷吏啊!”
    这疑惑,久久地存于容若的心中。
    直到他回到明府家中,也是依然没有派遣出心间,倒是在依照康熙的交待去探视父亲身体的时候,他的这种心神恍惚。才被老父亲明珠所发现。
    明珠的身子骨已经很不中用了,前年地那场中风后,虽是没有造成偏瘫。可左边身子却有些半身不遂了,加上离开权力中心后的落寞,衰老得越发干枯,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瘫而卧,数着日子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头脑还能转动,听完儿子地请教之后,明珠长叹一声。
    “唉,老大啊,得亏你一直以来很是恬淡于权力。老老实实当个侍卫,不然的话,要是依仗公主之子的身份去争权夺利,只怕早就死无与身之地了。。。。。皇上让胤礽去整老八,固然是因为那边的人也精明如鬼魅,需要胤礽这样的狠角色、阴角色去对付,可另一方面,酷吏还会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日后百官被胤礽整得呱呱叫苦之后,用来惩罚,用来杀地,便于皇上收拾人心啊!所以说,皇帝永远都是造命的人,他可以派出像胤礽这样的瘟神来震慑百官,也可以最后铲除瘟神来赐福百官。。。。。庄子说路边地树不成材,就不会被砍!你以后要记住,永远不要担大担子,也不要露出你的一些小聪明,这才是保家安身的正道。明白吗?不明白的话,就给阿玛辞官回家!”
    容若心中震骇地望着一样精明如鬼魅的父亲。。。。。这是个什么世道阿都?但他知道父亲是在为他着想,毕竟感情太丰富的自己,用真性情当个词人很好,担当个勾心斗角的官僚,真性情那可就很是糟糕的。不过,容若能放得下凌啸,让他一个人去独力面对吗?上阵父子兵打虎还亲兄弟呢,容若自认做不到!
    看见大儿子长久不语,当了二十年宰相的明珠,一望即知他地心思,浑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在担心凌啸?是的话,老子就告诉你,你不拖累他就是好的,谈到帮忙,他现在还不需要你去帮他保驾护航呢,因为凌啸从头到尾就不是个仁人志士!”
    容若大吃一惊于父亲的论断,急忙追问道,“不会吧,阿玛,凌啸弟弟这家伙不安于富贵,致力于国家富强,这还不算仁人志士?”
    “。。。咳咳咳咳。。。。扶老子起来!”
    明珠今天被生性纯善的儿子气得不轻,索性坐起身,拼尽所有得精力为他剖析,“我的儿阿,仁人志士都是直人,就是用来被我这样的奸宰相去诬陷,去打击,去排挤和陷害的!《后汉书》说: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候。。。。。。你想想,凌啸以异姓封了一等一的王爷,比那侯爷不知道尊贵了多少倍,也就是说,他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早就不仅仅是弯钩那么了,你还为他担心他发还需要你在这方面去为他保驾护航?!”
    容若听得直苦笑,父亲这是在夸凌啸还是在骂凌啸?不过,老爷子自己都承认是奸相了,凌啸又是公认的流毒驸马,这也是事实,而且老爹的意思其实还是对凌啸骨子里面推崇的,这就无需苛责,容若当然就无法和明珠辩驳了。他只好将康熙和凌啸还会有大动作,所谓科举改革不过是头道菜而已,日后的朝廷必将壁垒森严成两派的事情说了,昂然道出。自己必将和凌啸站在一起的立场。
    对大儿子地决定,明珠是彻底的无语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儿子才是会死在路边的仁人志士。。。。呜呜呜。。。儿啊。你干嘛就没有继承些老父的奸诈,学一点点也好啊。。。。想不到我奸诈一生,居然生出个正人儿子,这要是被人知道,会笑话我地!
    但无可否认,爹娘疼的头生子,明珠一直以容若为傲,不得不为他继续指点,哀哀地握住儿子的手,“容若。你是老大,以后明府的重担压在你身上,今天我说的话你一定用心细品。。。。。如果。你一定要和凌啸在新派的同一阵线,记住,那就要当新派中仅次凌啸的领袖人物!”
    见并不同意自己和凌啸搅和的父亲,突然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容若不由得一愣。却听老父亲道,“唉,有时候。世人只晓得枪打出头鸟,却并不知道鸟唯有出了头,才会有人帮他去挡枪子啊。你记住,臂膀和羽翼永远是被敌人用来折断,唯有成为一个象征性的首脑,才会有人拼死来护!”
    容若听着父亲这全心为他个人考虑地话语,知道这就是男人深沉的父爱,也忍不住动容细品,越品越觉得父亲把很多个人安危的事情真揣摩得炉火纯青了。流着泪点头答应了明珠地话,“阿玛,孩儿知道了,您这就好生休息吧,晚上的盛筵,就不要去了。”
    明珠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其实早就累乏的想要睡过去,但他深知脑力耗损过多,一睡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关键时刻不得不交待一下,免得儿子们行差踏错,遂摇摇头对丫鬟们说道,“去,你们去把小少爷也叫来。”
    揆叙来得很快。
    他从庶常院散衙回来准备过年的,忽听到老爷子叫唤,满脸都是疑问地进来,一看大哥泪流满面跪在床前,老父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刚要问话,却听明珠一句话差点没有把他惊吓得昏过去,“揆叙,你完了,起码有二十年不得志的时间,甚至更久,如果熬地住,就继续跟着八爷他们厮混,如果不行,阿玛将把所有家产都给你,去吃喝嫖赌纵情娱乐吧,不要再和政治沾边了!”
    几十万家产全给自己用于吃喝嫖赌,可以让人幸福得象是哼哼的猪,而且是标准的种猪!但揆叙却不是猪,他凭借自身舞文弄墨地本事,凭借父兄的功业,仕途上已经是少年得志了,当个种猪岂是他的抱负?
    他还以为,自己前两天偷偷嫖妓的事情被父兄知道了吓唬他的,连忙自己跪了直陈将痛改前非,却绝对不肯脱离政治。明珠的脸色却十分坚决,“阿玛是为你好,正是看得出你不甘二十年寂寞,所以才这样说。你想必也知道了朝廷纷争将起的事情吧,好,要是你坚决不同意,那为父就只有将你逐出纳兰族了!”
    晕死,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恭敬哥哥、孝顺父母,没做错什么啊,即使和哥哥政见不同,可当日勤王军为雍正所猜忌,自己不也是冒了奇大危险写信报讯?而昨日哥哥要自己牵线搭桥找八爷,自己不也是二话没说?!揆叙万万没想到除夕夜竟然发生这样的无情之事,正想要哥哥帮着求情,可看到哥哥也是一副冷峻的模样,顿时心中傲气一飙,使性儿在地上猛叩一头转身就走。
    可走出两步忽地醒悟过来,哥哥连几十万家产都不争,显然不是父亲偏心哥哥不容啊,正住脚犹豫着是否转身,却听到明珠忽地高亢了声音叫道,“若儿、叙儿,记住每人生两个以上地儿子,互相过继一个,无论哪个阵营出事。。。。。。呼-呼。。。。。。”
    “阿玛!阿玛!”
    容若惊恐地呼喊声起的时候,揆叙一转头,便看见明珠已然睁着眼睛张着嘴,歪在床头上阖然长逝而去。。。。。叱咤熙朝二十年的一代名相,就这样,在为儿子们操了最后一次心之后,油尽灯枯而死,功和过,留待后人说去了。
    顿时,整个主院中响起嚎啕之声。容若被泪雨纷飞的弟弟抱头痛哭,听到弟弟追问到底父亲还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容若伸手去帮明珠抹合上眼睛,喃喃道,“弟弟,阿玛说,直如弦,死道边,弯乳沟,反封侯。哥哥只能直如弦,你以后多弯点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 御花园除夕盛筵(上)
    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侯!
    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封建社会的整个制度戕害志士仁人的现实,据说太祖反驳李德指挥作战风格的时候,就曾经引用过这句话呢。可见从其中,还能看出为人处世和治国用兵的哲理。所以,当黄浩的勤王侍卫,林立于摆满筵席的御花圆中之时,很多科甲出身的官员们看得是默然心惊,面面相觑时,都在七上八下地心中打鼓。。。。大内还缺了侍卫吗?皇上不用内朝侍卫,却独独用驻守皇朝外城的御林军勤王营,恐怕绝非是为了怕武太监们身上有异味吧?能爬到皇帝身边的都不是直人,这个安排的意味和姿态之明显,一望便知。
    但康熙此刻却看不透八阿哥。
    八阿哥的行止依然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一身行莽贝勒服饰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很是合身,身负赐宴礼仪统筹之责的他,对官员们循循指点座位席次,十分的和煦春风,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与康熙生分了的心魔折磨,更看不出被什么人逼迫过的沮丧模样。甚至,当六省经略豪成经过他身旁,熟识这“晃点”了邬思道的廉贝勒良久,老八都没有半丝的脸红,坦然地引豪成来到康熙一席。。。。康熙越看越怀疑,照说老八既然有负承诺,多少该有点不得已的理由啊,怎么对豪成能半点愧意都没有呢?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恍若没事人一样的老八来到首座旁,执礼甚恭地给康熙和年长叔王们行完礼,便报上了刚刚收到的两个消息。一是前上书房大臣明珠的去世,一是理亲王二阿哥地缺席。这两个消息,康熙略一沉吟便作了处理,“胤礽是有朕安排的差事在身。忙去了,不必管他。。。。。嗯,纳兰家的明珠啊,传旨,明珠二十年辅佐不易,虽有贪墨结党之罪,但随朕平三落、定台湾,建制度,功劳亦不可一概无视,着赐爵世袭三等侯。礼部和吏部从优叙议葬仪!”
    近旁的文官们全都竖起耳朵在听着,一听这道?意又是一惊。。。。罪臣也如此享受重赏?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康熙还感叹了句“纳兰家地明珠”。真是让听者有意的百官们不由得联想到超亲王凌啸,他可也是姓纳兰的啊。。。。豪成看见容若在家治丧没来,连忙站起身来,代替他叩谢了康熙的恩典。康熙一摆手,唏嘘道。“明珠的子弟们都是国家肱骨干臣,也算是生荣死哀,罢了。别惹朕伤感了。你们做子侄辈的,明日也去烧烧清香吧。曹寅,可以开始了。”
    他一说开始,立刻就有担任司仪的内务府总管大臣曹寅站出,愣是让也准备了一份程仪的老八愕然呆立-搞什么,?意不是定得由我来安排的吗?!
    但曹寅却不理会八阿哥的呆若木鸡,三言两句就念清楚了程序,什么礼部制式都不缺,独独缺了“百官祝酒”这一项。却多出来一个“勤王军舞剑贺王道照耀西域”地项目,显然就是将士大夫们唯一最佳进谏的机会给生生剥夺掉了!胤祀飞快地望一眼身边的老九,见他满脸通红,就要腾屁股站起来说话,连忙一脚踢了过去,心中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百官拥戴他地喜悦之情,尽管这喜悦是和恐惧如影随形的-性格强悍的皇阿玛,居然也有怕不好收拾的这一天,怕得连让百官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呢!
    可该来地,终究避不过去。
    康熙默祷苍天大地才一完毕,杯中的酒还没有向天地洒去,就只听一声“臣户部侍郎李绂有本上奏”的高呼出口,惊得其实都在关注地宗亲勋贵和百官们一激棱,知道终于有人擂响了讨伐凌祸的战鼓!顿时,整个御花圆中鸦雀无声,连传菜的宫女太监也怔在了当场,一步都不敢挪动。倒是远处太后那边的女眷席上的莺莺燕燕之声隐约传来,让这边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的宁静。
    皇帝的手在空中凝了片刻,依旧捻指沾了酒水,向天弹了三下,再一横倒在地上,康熙这才收了肃穆的表情,一眼扫过低下眼睑木然地胤祀,呵呵笑道,“哦?李绂你户部有何事上奏,但管说来。”
    “臣翰林院掌院学士姜魁英有本要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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