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听着囚工们的吼叫,感到十分的欣慰,这些单纯的汉子,依然不脱江湖市井的本色,思想中的朴案,令他感觉得到自己被他们所依靠。也许他们的忠诚现在还没有到达赤胆的地步,也许他们的跟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但是当一个人愿意为你舍生忘死地战斗,你还能要求什么?
“鲁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力满足你们。”
扑通一声,鲁桓跪下了,哽咽着道,“我们哪里还有什么要求,您把我们的身份抬籍,已经让我们脱离了耻辱,从今往后,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出一个人样了。侯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恐怕是难以报答了,只有我们的这一百多斤,从此跟随左右,侯爷只要一声令下,就算是和天王老子干架、我鲁桓也决不退缩半步!“众囚工也是纷纷表示今生效忠。方可叔答凌啸的深思厚意。
凌啸谦逊几句、笑道。”你们这些个直肠子的汉子、真是太瞧不起我凌啸了,叫你们提个要求,竟然畏首畏尾的。这样,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帮你们想一条我要为你们做的,然后我再要求一条你们为我做的。如何?”
鲁桓一愣,他手底下一个三十来岁的虬髯汉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侯爷,您好要为我们做什么事情?莫非是要给弟兄们,找一房媳妇不成?“他这声笑话一出、很多人都跟着笑起来了,鲁桓怕他们太过嬉戏,凌啸会不高兴、连忙喝止道。“左雨!不得无礼,在侯爷面前要得规矩!
凌啸笑了、这些汉子的文化定然不高。至少此刻在凌啸的心里,只是把他们当作普通的士兵、既然如此。就不必像对待文人和将领般讲究上下尊卑。
“鲁桓,不碍事,本侯既然称大家一声兄弟们,自然也是全心相待。不要生分嘛!本来我就是想在府里办上一个学堂的,让你们的孩子们也上学堂。将来他们就有可能出将入相,成为光宗耀祖地出息汉子!不过左雨说得很好,提醒了本侯、原来你们还有很多人都是光根汉子。
呵呵。没有媳妇哪里来的儿子。没有儿子哪里来的香火和出息?”凌啸哈哈大笑地解释道。
左雨一听有些羞愧。”爷,您能够这样为我们着想,倒叫我们真地觉得对不住您了、咱们都是贱民出身,一来我们的身份低贱,除了寡妇老妓肯嫁给我们外。剩下的就是些瘸脚断手瞎眼聋耳地残疾了,二来,我们大都穷得叮当响,能够娶妻生子的毕竟是少数啊。“他这一说,倒真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有的人想到悲苦处,竟已经哭出声来。
凌啸同情地一叹,“人生天地间,所谓着何?上承先祖下开枝叶、想不到你们竟然连个未来的前程和奔头都没有。罢了,爷今日就好人做到底了,反正你们都是我府里地人,爷今日就在此说上一个消息、全了你们的这点子心愿。我的那些个丫环,和你们一样都是苦命之人,要你们有本事将他们求到手、爷给你们办个集体的婚宴、让你们都有依靠,”
左雨和一般光棍欢呼崔跃,把个凌啸简直当成了凡间生佛一样,像鲁桓一样有家室子女地更加高兴、自己地孩子能够上学读书了、这种赏赐简直就是给了他们更加远大的盼头。
凌啸也是更加的快乐,他帮了这些没有明天的人,心里上极为满足。再说,这些人今后将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不说,他们的那些子女还不一样都是他的家生仔,后继有人啊。他将手一按,宣布道,“有两条不得违反,第一。要想成双配对。女方的意愿是最重要地。这第二嘛。
不许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毕竟还有督标来的亲兵也在求那些丫环儿。”
左雨惧着脸陪笑道,“爷,您也太小看我们了吧。要是只有这点出息。哪里配给您当差呢,要是真的有这种事情,爷,您大鞭子狠狠地抽。就算是开革了我们。我们也没脸说您半个不是的!”
“好,这点事就这么定了。弟兄们努力吧!现在再来说说你们以的职业。和各自的擅长。本侯好给你们来排合适的职事。
经过一番摸底。凌啸更加欢喜,他没有想到这些囚工贱民出身的里面。还有两个人才,凌啸盯着他们,开始盘算自己的心思了。
左雨和几个手脚好的壮年汉子依然喜欢这种军旅生话,也乐意继续当凌啸的亲兵随从。凌啸看得出来。鲁桓是德高望重,而左雨却显然是壮年汉子们新的首领,索性就让他按替鲁桓的亲兵小队长一职,待到以后补充好人手。就正式掌管一个小队,做胡骏胡涛的得力帮手好了。
鲁桓以前有干过妓院的总管,对于那账务和细事的安排十分在行,凌啸正好缺少了一个管家,毕竟要顾先生长期兼着府里的细务,实在浪费了贞观的才干。
有一个叫做陶洲的更是不了得,他曾经隐匿自己的出身,在湖广闻名的德生货行里面干过副掌拒,大江南北的一应货物采购聚散、客商名录他都是铭记于心。要不是德生货行的大掌拒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在东寒那里告发他的出身,恐怕德生货行现在已经是他在掌舵了。凌嘨看着陶洲这个“高级主管”,心道,这家伙算是自己的同行了,看来自己今后的搂钱大业,就要从他的身上开始起步了。凌啸先让他做了府里的执事。等到自己的奢侈品计划出来,可以定他出面来轻营。自己只在暗中就可以了。
当凌啸听到姜隐报上他的职业和履历的时候。凌啸简直就像是检到了一个宝贝,毫不犹豫就指定他担任陶洲的副执事。这个早己经残了左手的中年汉子,竟是当年呵呵有名的秦淮烟花处所的红人、他的职业就是刺探各家妓院里花魁们的隐私,只要是有对手想搞到这个花魁,都可以找他买去花魁的隐私污点,比如狐臭、花枊病史之类的。他的左手是在秦淮河被怀恨于心的人砍掉的。不过在凌啸看来。这个残疾并不重要。绝对不会防碍凌啸使用这位当代“中情局特工”的,就算政治上用不到他,商业上也是大有他发挥余热的舞台。
待鲁桓他们都欢喜地离开之后。凌啸立即抬来了胡骏胡涛两个。
“小涛小骏,你们的差事办得不错。”凌啸将他们行礼完毕,立辛肯定了他们的成绩,“这几天你们在我的面前不敢说话,是不是这次何园遇袭。我们伤亡惨重。你们就在心里面自责啊?”
两兄弟连忙请罪,他们的确很有些惭傀。
“主要责任不关你们的事情、那都在于我平时难你们督管不严。所以这决我不但不会罚你们、还要奖赏你们。但是也不是说你们就半点责任也没有,金虎离开后,既然我将亲兵交给你们两个来掌管,那么在保卫安全的问题上,你们就应该事事时时都要想在我的前头,可能的威胁、存在的漏洞、亲兵的战力、我的行程安排、府邢安保设置等等这些。都应该是你们为**心的。你们都是跟过容若大哥的人、现在是的贴身心腹,要是我不信任你们,会把我的性命全部交在你们的手上吗?所以、你们要更加的用心,不要让人看了我的笑话、看了容若大哥的笑话,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将你们调教成才的,不要让人看了你们两兄弟的笑话!”
胡涛两兄弟听了凌啸的话,知道他这是完全的贴心话,更加的羞愧。胡涛几乎无地自容了,但是胡骏却一挺胸脖,“爷,过去的小骏就不说了、我们定会发奋自强,绝对不会再掉以轻心了、等到我们真的改好了。爷,那时候我们才有脸向您再谈起这件粗事。”
凌啸击掌赞道,“好!知耻而后勇,说说看,你们这些天都想到了些什么。”
“爷、我觉得应该从两方面着手改进亲兵队!“胡骏似乎很有自信。“一方面、我们要格整个亲兵队分成忠、毅、侯三营,忠字营三百人负责外围警戒、巡查、设哨、阻截、冲锋、这个营的人员、就以这次幸存的亲兵里面挑选善战的忠贞之士担任干将,具体怎么机选士兵,等您的伤好了之后再选拔。”
凌啸听他说的什么外围,觉得有点意思,兴致勃勃地听着,胡骏看到他这么重视。有一种被赞赏的喜悦。说得更加有劲了。
“毅字营一百五十人。这些就不仅仅是要求忠心就可以了。还需要绝对死心塌她的忠于侯爷,一声今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而且要武功高强身手卓绝。因为他们将是爷的贴身护卫。是您的最后保障。他们不战至伤亡殆尽。是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侯爷的。侯字营则一个五十人的斥候营,只要是我们分析到某一个势力可能对侯爷有威胁。那么侯字营将千方百计地刺探、监视、用间、收买、分化这一势力。确保能够将其状况随时掌控。”
凌啸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方索都像是大内侍卫的那一套,御林军、寺卫班、侦知处,一一对应起来,忍不住有些得意,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一个十八岁小厮。竟是文武双全之辈,正待赞赏之余加以指正些问题时。
顾贞观在门外叹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亲兵队里有很多是朝廷制的督标兵丁、小心人言可畏啊!”
第一百八章 恩威并施(二)
顾贞观在武昌警告凌啸人言可畏,康熙就真的听到了人言。
乾清宫外已经是霜雾浓重,但是大殿里面西暖阁却温暖如春。康熙笑吟吟地看着地下跪着的两个臣子,心中仿佛看到了湖北即将政通人和。于成龙和施世纶即将前往湖北赴任,这是来向康熙陛辞了。
于成龙却一梗脖顾,如强项令一般,和康熙打起了擂台来。
这个小于成龙是汉军旗人,与汉人的老于成龙并无亲属关系,虽是一样的清廉,但是他有一点性格强悍,他们之间的私交并不融洽,多年来被老于成龙给压着名声,很想自己有番作为,有名的前任治水名臣靳辅就是被他给排挤掉的,他坚信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忠君爱国之人。康熙取他的廉洁,将河道总督这个花钱如流水的衙门交给了他。可是康熙,里明镜似的。他的长处并不在于这治河上面。而是在于地方上的政务。
这次连派两个清官能吏前往湖北。实在是对他们黛以厚望。希望解他士的廉洁德行和理政能力,全面整顿已经靡乱不堪的湖北官场。
“奴才获圣上如此器重,感激不尽。君恩深重,臣又岂能怜惜这老骨头?但是臣以为。唯有办好差事,方能真正答谢圣上隆思。故此。奴才有一个请求。如圣上不答应,奴才不敢前往。还请皇上另委高贤。”于成龙言罢。将头磕下。
陪同在旁的佟国维闻言一愣。这些个所谓的清官孤臣,老是一副唯我其谁的傲慢性子,谁的面子也不给,谁的威严也不怕,这不。又和皇上对上了。在康熙御案旁专设小桌习学政务的太子。也上了心事,好于成龙到底想要说些么。
康熙笑了。他这前半辈子除了文治武功之外。最为津津自豪的就是自己的清官臣子多。他最重视鼓励清官培养,不仅从学术上恩想上以鼓励。而且在名誉上大加褒奖。不仅加封清官们的父母妻子。还对很多清官之子女封赏爵禄。上有所好,下必迎焉。于是不管是真清官还伪清官。康熙朝多地是。不然雍正以后可就没有必要大杀伪清官了。
“好。想不到你于成龙竟然跟朕叫上板了。朕这次要你和施世纶两大清官督抚湖北、就是要以你们请廉的德行和理政的才干,好好整顿靡乱不堪地湖北官场。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还朕一个固若金汤!说,你要朕满足你一个什么要求?“康熙不以为意。讲话起来勉励、寄望使得于成龙的胆子一壮。
“请圣上召回钦差凌啸,奴才方可事权统一。大刀阔斧。除旧新。望圣上成全!”
于成龙的这一要求、俱得几人都愣住了。施世纶心中一动,凌啸这人的背景他也知道,于成龙的担忧很有道理。单看凌啸前往湖北地这三四个月里,那里就迭爆丑闻,累发巨案,可见凌啸绝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们两个到了湖北。他会不会卖面子还很难说。
康熙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凌啸到达湖北以来,自己的确有时嫌他多事至极、可是这个年轻的家伙总是让自己无法忽观。湖北整军整得洪进军中地反贼奸细无处藏身。纺纱车一出,又引得这些贼子以卵击石,几乎全军覆没。凌啸对自己的忠心早经多次考验,又曾经与自己恩荣相结,要不是凌啸年纪太轻。又缺乏主将地方政务的经验,那么凌啸就是湖广总督的最佳人选。
和康熙一起挎下脸的还有太子。要不是没有他说话地份,他简直拍案而起,怒斥于成龙一番了。
太子又惊又怒,脸上阴沉不定。紧张地看着康熙地神色。生恐他会答应下来。他不晓得于成龙说的什么事权统一,什么除旧辟新。他只知道一件事情,没有凌啸的日子。自己过得非常惬意。要是真的如此。
太子想借大办纺纱来挽回康熙对他能力的信任。来挽回群臣对他威严的享重,更想改变并前段时间财力上的颓势。他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清楚。凌啸毕竟是造出这台纱车的人。又抽长经济之事。如果凌啸一旦被召回,那么父皇必然改变主意,将自己已经在筹备策划中地纺纱事务易主。
康熙舒援了一下面容,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朕可以下旨、凌啸不得干涉民务。难道凌啸在湖北还会碍你的事吗?”
于成龙久闻郭锈说凌啸自恃皇上恩宠。飞扬跋尾得很,现在听到熙这么说,心里有数了。凌啸的圣眷之浓。非同小可。当下他干巴着嘴、问道,“那圣上是说。奴才暂时就不管军务。专门先照应着民务。让凌啸一个人掌管军事,等他把军队整顿得全听他指令再按手过来吗?”
于成龙见康熙有些迟疑,又反问了一句,“要是凌啸用那块御赐板指强行干涉民务,奴才可以不理吗?
佟国维心里暗奚,果然是久经宦海却本性难改。连这等挑拨离间的话。都要说得如此直接,半点都没有合蓄。不过这种直性子的清官讲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觉得可信度高。康熙听了之后。心下的确有些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太子见到康熙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