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车内提醒道:“齐会长在此经营多年,应该有办法防止那莲花佣兵团作乱的。”他看了傅义一眼,“况且,有傅义这层交情在,齐会长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理。”
顿了顿,他缓缓坐直了身体:“言尽于此,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杨叔。”林风掀开车帘,笑道:“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杨毅笑着点点头,随即一转身,对着众人大声道:“我们走。”
林风也对林云几人道:“我们进城吧。”
进了县城以后,他们并没有去炼器师公会,而是直接去了徐记铁匠铺。
没多久,三匹烈马与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徐记铁匠铺外。
林风、林云、傅义、华安四人依次走进铁匠铺。
“林师傅,傅公子。”管家德福一眼便瞧见了林风几人,走上前打着招呼,只是言语间,比以往更加疏远,仿佛中间隔了一层山似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连忙道:“你们怎么忽然来铁匠铺了?一路上累了吧?要不先去内院休息一会儿?”
随即他唤来一个小厮,低声交代了几句,又转头对林风几人道:“我已经让他去通知掌柜了,你们在内院稍等片刻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风遇袭,受了重伤,从而导致其失去炼器能力,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如今整个江龙县,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风的威望,一落千丈,无数人纷纷惋惜,一个天才,就这么陨落了,真是遗憾。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铁匠铺的经营状况,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好在,江鹤、乔文等人全都是三星炼器师,铁匠铺的底子还在,因此问题倒也不大。
来往的销售员工,以及少数铁匠学徒,看到了林风一行人后,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天知道一个月以前,他们每次看到林风,是怎样的热情。
甚至,不少人眼中,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抑或不屑的眼神。
“行,那我们先去内院等等吧。”林风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表情,依旧微笑着对德福说道。
“几位这边请。”德福笑道。
他心里却是感慨:“可惜了这么一个天才,竟然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遭遇这样的惨剧。”他也有些同情林风的遭遇,只是,同情归同情,铁匠铺不是善堂,没有义务供养一个已经失去了炼器能力的三星炼器师,无论林风以前多么辉煌,多么令人瞩目,如今,他只是一个废人,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行人离去后,销售区这边才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都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居然还敢来这里。”
“就是,某些人根本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恐怕是见我们铁匠铺生意这么好,还想再分几杯羹呢。”
“不就是运气好,教出了十六个三星炼器师吗?要不是看在江师傅他们的面子上,德福管家恐怕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明明都成废人了,也好意思再来这里?”
或许是他们曾经赔过笑脸,在林风面前卑微过、低头过、讨好过,所以如今他们都要一一拿回来,仿佛这样便能重新树立起他们的尊严和地位。
内院。
德福尴尬道:“你们稍等片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多陪了,请见谅。”
“恩,没关系的。”林风笑道:“德福管家不必多想,我们等一会儿也无妨。”
“那好,告辞。”德福匆匆离去,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尴尬。
德福刚一走,林云便气得牙痒痒,骂道:“哥,你们铁匠铺都是些什么啊!你看看,他们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他并没有过多地接触双龙镇以外的人,就算接触,也基本都是清风学院里同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自然无法体会那残酷的现实。
傅义也是皱了皱眉,沉声道:“这就是现实,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只是,他们这样对老师,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林风笑道:“何必在意这些人的态度?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可不是为他们而活。”他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值得他惦记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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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割袍断义
掌柜徐良还没来,一群老铁匠却已经纷纷到来。
“老师。”
“老师。”
“老师。”
一群老铁匠纷纷喊着,态度颇为恭敬,似乎林风受伤的消息并未影响到他们。
他们看了傅义一眼,也笑称一声‘小师弟’,不过这个小师弟是亲传弟子,他们却是记名弟子,论师们地位,这个小师弟反而在他们之上。
“你们不去铸造武器,跑来我这里干什么?”林风摆摆手。
江鹤恭敬道:“刚才听德福管家说老师您来了,作为弟子,我们自当前来拜见。”
林风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情,事到如今,你们还认我这个老师?”
闻言,江鹤断然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们既然拜在了您门下,那么便一辈子都是您的弟子,无论您受伤与否,都是我们最尊敬的老师。”
林风似笑非笑道:“那前阵子怎么没见你们来双龙镇看我?”
江鹤、乔文、张翼德等人尴尬地对视一眼,随即心照不宣地收回了目光,低着头,沉默不语。
林风也懒得计较,道:“行了,我理解你们的苦衷,如果没事,你们就散了吧。”
“老师。”江鹤看了众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林风身上,语气中略带愧疚地说道:“无论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愿意一辈子跟着您,我膝下无儿无女,本就孑然一身,倒也没什么顾忌。以后老师有任何吩咐,只管说一声,弟子决无半点推辞。”
此话,令众人不禁动容。
张翼德在江鹤身后,悄悄地拉了一下江鹤的衣角,对江鹤使了个眼色。
可惜江鹤头也不回,目光依然坚定。
林风惊讶地看着江鹤,想不到江鹤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舍不弃。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继续跟着我……”林风负手而立,目光锐利,“若是这样,你便可能随时都会遭遇未知的危险,你千万别以为这是我危言耸听,上个月我受袭的事情,想必你们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即便如此,你依然不改变主意?”林风直视着江鹤。
“是的。”江鹤脸色不变,林风所言,他早已料到,否则他也不会犹豫这么久,才下定决心。
林风点点头,转头看向其余人:“你们呢?”
他打算再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乔文与姚永才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笑着走出一步,两人齐声道:“我们愿意跟随老师左右。”
至于其余人,则是纷纷低下头,沉默便是他们的态度。
“我明白了。”林风忽然一笑,“其实,无论你们怎么选择,我都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大多都有儿有女,有的甚至孙子的年纪都和我差不多大了,就算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们家人着想,他们是无辜的,不必要参合到这样的危险中来。所以,我不怪你们,真的。”
要说不失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林风也理解他们的决定。
换做是林风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兴许也会做出与他们同样的选择。
毕竟,这不是利益的问题,而是关乎全家老小生命安危的事情!
众人满脸惭愧,羞得低下了头。
张翼德猛地跪下,道:“老师,请恕弟子不孝之罪!”
“请恕弟子不孝之罪!”其余众人纷纷跪下,声音满是羞愧。
傅义冷眼注视着他们,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一副不屑的表情,虽未说话,但却令他们将头埋得更低,心里也是更加的羞愧。
“张翼德!”
乔文脸色难看地盯着张翼德。
“乔师兄。”张翼德怯弱地看着乔文,声音中毫无底气。
乔文哼了一声,转过头,淡淡道:“别叫我乔师兄,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乔文。”
林风阻止了乔文,摇摇头,道:“行了,乔文,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再逼迫他们了。”
他转头看向众人,目光,渐渐变得冷漠起来:“不过,从今天起,你们,便与我林风再无任何干系!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再无师徒情谊!以后,无论我是生是死,是贫是富,都与你们无关!”
“老师!”众人身体一颤,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风。
林风淡淡道:“你们不是怕被牵连吗?这样不是更好吗?断绝了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他们便也就没理由去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也就不必担心任何危险了。”
“林云。”林风转头喊道。
“哥,什么事?”林云走到林风身边。
“将你的刀借我用一下,可否?”
“当然没问题啦!”
林风豁然拔出林云身后的长刀,刀身掠过一道内敛的寒芒,随即往胸前一划,将林云、傅义几人吓了一跳,林云顿时惊呼一声:“哥!”
“哗啦……”
林风胸口的衣袍被那锋利的刀刃划破,朝着两边分开。
收起长刀,林风道:“你我便犹如这衣袍,从此,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众人眼眶一红,痛苦地低下头,眼中满是挣扎、羞愧。
将长刀递回给林云,林风便道:“行了,诸位师傅,你们可以走了。”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们。
他可以理解众人的做法,但却不可能默默接受,众人有众人的苦衷,他也有他的立场!
诸位师傅……好讽刺好陌生的一个称呼啊!
众人手指握紧,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背影,他们的心情复杂极了。
“老师!”张翼德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
只是,林风背过身,没有丝毫回应。
许久。
一行人默默站起身来,注视林风的背影良久,才慢慢转过身,渐渐散去。
待所有人离去,林风才慢慢转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但想必,他此时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的目光在乔文、江鹤、姚永才三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之色,这十六位记名弟子中,总算还有三个愿意留下来,与他共同面对那未知的危险,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这般,至少,林风也不是一无所获。
“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你们今天的选择,其实是最明智的选择。”林风略带深意地道。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傅义看了一眼众人离去的方向,低声道。
林风摆摆手,道:“行了,此事,以后便不要再提了。”
“是,老师。”傅义应道。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仍然可以看出,他此时依旧是愤愤不平。
“我们走吧。”林风抬起脚,朝着铁匠铺外走去。
林云惊愕道:“你不等掌柜了?”
“既然徐记铁匠铺已无我们容身之处,那我们又何必死缠烂打,苦苦纠缠?”林风露出一抹笑容,没有人能够读懂那笑容深处所埋葬的骄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之大,岂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至于徐掌柜,见了面也只有尴尬,那便索性便不见了。”
言罢,便十分干脆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过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下来对乔文三人说道:“你们先留下来把铁匠铺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我吧。”他想了想,道:“短时间内,我应该会一直呆在文殊客栈。”
“是,老师。”三人齐声道。
随即,林风几人便洒脱离去,空空而来,孑然而去。
徐记铁匠铺,看来他注定只是这里的过客,而不是归人。
第四章 热议
“走了?”
“走了。”
徐记铁匠铺内院,德福站在徐良身后。
随即,徐良长长呼了一口气,语气沉重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如此无情地对待他。毕竟,如果没有他,徐记铁匠铺只怕早已不复存在。”他看了德福一眼,“德福,你会不会也认为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不等德福回答,他便自嘲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徐良,在这件事上,确实对不起林风。”
他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无奈:“只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掌柜有掌柜的难处,相信林风他一定能理解的。”德福恭声道。
“徐记铁匠铺上下几十口人,我作为铁匠铺掌柜,必须为他们的生命负责。”徐良惭愧道:“为此,我也只能对不起林风了。”
对于徐记铁匠铺而言,或许在县城里风光无限,但整个荆门城省能对付徐记铁匠铺的势力太多了,徐良冒不起这个险。
“林风他心里,也一定很失望吧?”徐良低声喃喃道。
对此,德福沉默以对。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他只是一个管家,地位有限,自然要把握好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是一个管家的必备能力,若是连这一点都分辨不了,那么便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替林风惋惜不已。
多低调、沉稳的一个孩子啊,他的命运,未免也太坎坷了吧?
这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而言,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
林风回到县城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开了。
那些曾经热烈追捧林风,恨不得给林风舔鞋的人,如今却是换了一幅嘴脸,他们幸灾乐祸,他们肆意嘲笑,他们肆无忌惮地表达他们对林风的不屑,或是假惺惺地表达怜悯、同情,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林风,再一次成为了话题人物。
酒楼、餐馆、大街小巷……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便能够听到议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