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满了一根根细纹。昔日光滑如丝绸般的脸蛋,如今长着恐怖的脓疮,嘴角两道深陷的法令纹,让女人笑起来更显恐怖、阴森。
“这回又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女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处传来那般,让听者毛骨悚然。
“是前可汗的叔伯。”身后其中一名仆人冷冷回道。另一人都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要知道前可汗已经花甲之年,他的叔伯怎么说都有古稀之年。这两年的可汗是一届比一届老。
“呵呵,姓殷的是越发恨我入骨了。”女子笑得极其阴森恐怖,印着烛光下那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大胆,主子的姓岂是你这个卑贱的女人能直呼的。”身后有人站出来厉声呵斥。
眼前的女人却不加理会,依旧直言自语道:“不,不止姓殷的恨我,还有一个更加恨我的人呢,楼清源。”女子轻喃着男人的名字,像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不止。
身后几人防备的后退一步,谨慎的瞪着她。仿佛这女人是什么可怕的猛虎野兽一般。
“楼清源啊,清源,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为什么,啊。”前一秒还在大笑不止,下一秒却又哭得不能自制。
这女人已经快疯了。这想法赫然跃进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女人一会大笑不止,一会儿又大哭不已。间或嘴里骂骂咧咧的诅咒着些什么。
身后几人见她又开始神志不清的骂骂咧咧,有志一同的退出门外,锁上大门,留下两个守着,其余人等回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这两年来已经做了无数遍。
其余人走光了,只留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女仆守门。
“你说,这贱女人是不是快死了。”高个的女仆瞄了眼门缝说道。
“我看也快了,这女人一死我们就可以回大渊去了。”矮个女仆应和道。
“那是自然,说来也倒霉竟然被派来监督这贱女人。”高个的抱怨道。
“就是说,这边塞国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又冷又干,关键是整日里就让我们吃那些粗食。”
这种粗食在大渊都是灾荒年没得吃才将就的。到了这里到好,餐餐都吃。
“我也吃不惯这里的粗食,不过你可别抱怨了,至少我们还有吃的,听说边塞都城外的那些人连粗食都没得吃。”
“不过啊,还是里面那位好命啊,时不时还有三珍海味可吃。”
“你羡慕啊,这样的三珍海味就是白送我都不吃。”
“那到也是。”只要里面那女人被那些男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第二日保管就会有三珍海味端上来。也不知道上面的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也亏她还有脸活着,这要换成是我早和那些妃嫔一样自杀了。”想到这,矮个的女人忍不住抖抖身,一副鸡皮疙瘩样。
“你说这女人是干了啥大事,竟然把咱们大渊最有权有势的两个男人给得罪了?”
“这我到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女人当初坐上花轿那会儿,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高兴,以为自己能嫁给咱们大渊的丞相大人了。哪里想到半路被迷晕,等她醒来时早已经出来大渊,成了边塞国的皇妃。”
“你说上头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得了,干啥还要送到这边塞来和亲。还要派这么多人来监视着她。”
“你笨啊,有时候啊,死反而是最好的结局,真正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说的是,就像里面那位一样,隔个几个月就被不同的男人搞,这不听说这届推举上来的可汗都七十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力气呢。”说着矮个女子自顾自的笑了。
“咋没力气了,听说那可汗家里有两百多个妻妾,上个月才刚纳了一个15岁的少女回来。”
“喔,原来是他啊?我听阿碧说,那个少女进门不到3天就被人从后门抬出去了。”矮个女人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滔滔不绝的说道。
“难不成那老不死还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这到好啊,赶紧把那女人搞死算了,我们也能早日回大渊去。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嘿,别急,摊上那个老不死的,里面那位我估摸着也快了。那老不死在边塞都城里是出了名的,听说那府里三不五时就有尸体被抬出来扔到乱葬岗。”
“这我也听说了,这个还不止呢。我还听说有人不小心看到这些被丢在乱葬岗的死人,那个死相惨的咧,晚上都要做恶梦的。”说的那个逼真,好像看到的人就是她一样。
“别说了,这半夜三更的就我们两守着,想想都怪可怕的。”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坐在门边开始打盹。全然没注意到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第168章 合谋
一座地处偏僻的旧房子里,忽明忽暗的闪着晕黄的烛光。白惨惨的墙壁上印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屋内坐着五个人,除去那个浑身遮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看不到一丝表情,其余人等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统一,除了怨毒就是愤恨。
“你把我们都找来不会就是让我们这么干坐着等吧。”从进屋到现在足足过去一个时辰,一大伙人就这么干坐着。那主位的人既不出声,也不掀开外罩的斗篷。终于还是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这人就是曾经手握重兵的候大将军,如今是个被夺了兵权贬到哪个旮旯角落去的9品小官吏。
“将军如此心急何以成就大事,要耐心才是。”粗人一个,原本还仗着自己手握重兵嚣张跋扈的紧,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里苟活着。
“你有耐心,你有耐心还不是跟我一样也被贬出了京都,我都忘了问,不知钱大人如今是何官职。”娘炮一个,曾经还不是看祖荫才爬到工部侍郎一职。想他侯军男当年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打出来的镇远将军。
“你,不跟你个粗人一般见识。”前工部侍郎钱峰袖摆一挥,转了个身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你们两今天来可不是来吵嘴的。”
“洪大人所言极是,今天咱们会聚到一块儿大家心知肚明,别为了一点小事就伤了彼此的和气。”
“既然金侯爷都发话了,咱们哪里还敢不从的。”现下四人中属金壁辉还能撑着,至少还是一个侯爷,其余三人如今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
这四个人对楼清源可谓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不论他们如何闹,主位上的那人依旧是初进门时的模样,连换个动作都不曾。那人浑身上下被一件玄色袍子罩着,只能隐约猜测应该是名女子微微低着头。
不见她动作,亦未听她出声,只这么安静的坐着。可那股子阴沉是掩都掩不住地从四周飘散开来。顿时屋内竟安静的可怕,钱,候,洪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眼观鼻,心口合一端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大门从外被推开,一名下人穿着的男子进来。那人快速走到主位女子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语毕便即刻退下。
待那男子退下,主位上的女子才缓缓掀开罩在头上的斗篷帽。赫然印入大伙眼里的是一张老妪脸庞。脸色惨白,布满细纹,两眼无神空洞,嘴角阴沉的耷拉着。怎么看都觉得是张年过50的老脸,但看她那双伸在外面的手,猜测顶多也就三十。
“你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们。”胆小的洪大人抖着嗓子问道。
“我会找上你们是因为大家的仇人一样。楼清源,这个名字你们都熟悉吧,是不是和我一样连做梦都想向他报仇呢。”女子异常黯哑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让听者一阵毛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我们对楼清源恨之入骨?”侯军男候大人问了一个相当脑残的问题。
“呵,无怪乎就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还想跟楼清源斗法。我若不知道,你们何以坐在这里。”当初就是以楼清源这个饵去吊的,结果竟然还有人问她怎么知道的。这前镇远将军确实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呐。
“你,老太婆讲话别这么难听。”哪里被人当面骂过没脑子的,脾气暴冲的侯军男差点跳起来。
一句老太婆让那主位上的女子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显阴沉。
金壁辉一见气氛快闹僵了,忙出来打圆场道:“大伙会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同一个仇人吗?不知您有何高见。”金壁辉也吃不准主位上的女人是谁,只得斟酌着说话。
“楼清源看似被贬黜京都,远离政治权利中心,但只要楼国公在的一天他就还有重回庙堂的机会。与其让他在回去京都,到不如趁现在将他解决了事。”原本她是不想杀他的,虽然他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罪。可刚刚下人来报,说楼清源竟然在短短2年的时间里另结新欢。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谅解。所以她决定还是杀了这负心的男人一解她心头之恨。自然那个卑贱的女人她也不会放过就是。
“可我听说他出来可是带了不少高手在身边,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得手的。”
“洪大人多虑了,楼清源身边的人顶多也就十来人,难道咱们几人联手连十来人都打不过么。关键是会不会有人来支援他。”这礼部的就是个胆小鬼,还不如他这个粗人呢。
“据本侯得到的消息是楼清源与当今陛下有了隔阂才被贬黜京。”
“言下之意,楼清源是不会有后援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来利用一二。”钱峰已经有一个阴暗的想法在脑子里形成。
“楼清源为人谨慎又聪明,很多事情都能被他一一推断出来,咱们要想布下一个完美的天罗地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次跟楼清源交手每次都以惨败收场。这些年来他也总结了不少。虽说他平时有些胆小怕事,但他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楼清源所赐。
“只要能扰乱其心智还怕擒拿不住他吗?”阴沉的女嗓缓缓说着,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吐。
“这主意不错,可要怎么扰乱他心智呢?”这想法也是他刚刚想到的。
“这就不饶你们费心了。我自有办法。”她知道楼清源的弱点在哪里。
“那便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合作就不信还拿不下楼清源。”
“呵呵呵呵,各位大人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想到能亲手了解那个负心男人,她竟然觉得异常畅快,她还得想想要用什么恶毒的办法来除去那个贱女人。
只留下那怪异阴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那笑声犹如一只黑色血鸦飞遍屋子每个角落。
新居落成
楼清源在青山县的新居落成,虽说他现在已经不是首辅,但只要楼家的势力还在,他就依然是下属官员阿谀奉承的对象。
新居落成那天,青山县附近各大小官员都前来祝贺。才刚至黄昏,四周已点起排排挂灯。屋内是美酒佳肴,歌舞名伶,官员厚礼堆积如山。其奢侈的程度足够一城百姓一年开支。这一切的铺张浪费看在何谨眼里都觉得肉疼。这样的宴会说到底都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堆砌出来的。官场的*从古至今都存在。
何谨原本是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奈何拗不过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席。原本楼清源是打算将她的位置安排在自己的左边。那是女主人才能坐的位置,何谨自然是知道的。便一口拒绝了此番安排。
“你既然要我出席就别勉强我坐哪里。”环顾一圈,何谨挑了左下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离主位不算远,但也不显眼。楼清源无奈,那个位置其实已经偏离主殿,更像是主人赏赐贴身下人吃饭的地方。可何谨非要坐那里,他也没办法只能任之。
宴会开始,面对满桌丰盛菜色,何谨却没半点食欲。云墨依然尽责的守在她背后,随时为她效命。这让何谨更加不自在,原本应该是像朋友一样的人,如今却成了阶级分明的主仆。她皱眉道:“尉迟,你也坐下来一同吃吧。”
“属下站着就好。”这样的场合阶级是相当分明的,她现在是楼清源的人,他的主人。自然没有主仆同桌食用的道理。
“哪有那么多废话,我说坐下来就坐下来。你这么站着我更吃不下。”
楼清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微挑眉头道:“夫人叫你坐下便坐下吧。”
这声夫人好似更让何谨狂躁,低吼道:“别叫我夫人,我不是你的妻子。”连日来的郁闷烦乱今日似乎到达顶点。语毕便要起身,她受不了这场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似曾相识的场合总是让她不舒服。正要起身,楼清源怕她生气便忙走过去伸手拦人。
何谨眼明手快,烦躁的反手挥开,却不想拉扯了桌上铺着的布巾,竟掀翻了一桌的美酒佳肴。
她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作,正要开口,忽听见有人大喝道:“大胆,你一贱婢怎敢有如此大的架子,竟然当众冒犯楼相。”此人平时为人十分迂腐,家中虽有多名妾室却从来都是看不起的。眼见何谨坐的位置便以为这女子最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妾室而已。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可没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当众掀翻了一桌美酒佳肴,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你一个小小的侍妾竟如此无法无天成何体统。”那名官员怒声道。
“蒋县令好大的官威呐,本相虽已离京,但承陛下恩宠官职还在,今日之事我都还没开口,你倒先摆起谱来了。这是本相的家事何须你一外人插嘴了。”楼清源语气缓慢,到听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不,下官不敢过问相爷的家事。”
“不敢你都已经这么做了。”楼清源眉尾一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好似有些面熟。
顿时气氛静了下来,看样子今天相爷是不打算就此揭过去了。场面极其尴尬,下面坐着的官员无不暗骂蒋老头的不识趣,竟然当众管起人家相府里的家务事来。
“算了,就此揭过去吧,我累了先下去了。”气氛僵持在那儿也没个人出来打圆场,何谨实在不喜欢这种宴会便出声缓解道。
原本不会就此放过这老头子,但看谨儿确实面露疲累之色,便过去轻声嘱咐道:“也好,你若累了就下去好好歇歇,今儿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回头我吩咐厨房的人给你送碗燕窝去。”
“随便。”扔下一句话,何谨便转身离席,也不管身后的人此刻是怎么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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