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地摇了摇头,龙天轻描淡写的抬起手来,随意的一指点了出去。
“嗤!”一声轻响。
“啊……”
惨叫声中,沙寇文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蹬蹬蹬”的连退数步,脸上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的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个前后通透的指洞,献血正在汩汩的流出。
只是随手一指,竟然已经将沙寇文的右手直接废了?!
是的,就是废了!
沙寇文自己清楚,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血窟窿,实际上那一指上所蕴含的劲气,已经彻底的破坏了他整只右手的经脉。
他的这只右手,算是彻底的废掉了,以后别说是动武,就算是拿双筷子估计都够呛。
“你、你是……”沙寇文的心中充满了震惊,甚至连怨恨之情都没有来得及升起。
“我没有告诉过你么?”龙天一脸的无辜:“哦,好像是真的忘记说了,其实,我是从元武学府毕业,特地回来看望虹姐的。”
尼玛!
沙寇文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从元武学府毕业归来?特么的谁不知道元武学府的学员,只有晋级武王才能申请正式毕业?
你玛德要是早说你是元武学府的毕业生,我脑子抽筋了才会跟你动手,没这么坑人的好吧?
“我虽然忘了说,不过却也不能全都怪我吧?”龙天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说道:“从我一进门,你就咄咄逼人,似乎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你……”
沙寇文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没这样的,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么?你一个堂堂的武王强者,占尽了便宜,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欺负人,真的好么?
“算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没什么意思,不说了。”龙天大度的一挥手,表示这个话题翻篇了,完全没有理会沙寇文郁闷到想死的眼神。
“我来,是有问题想问你的,而你既然认出我了,想必也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说吧。”说到正事儿,龙天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沙寇文已经从震惊和郁闷中清醒过来,斜睨着龙天,露出兵痞般桀骜的笑容,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有本事,你去问二皇子殿下啊。”
“你想好了,真的不说?”龙天的眼睛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
“老子修为虽然不如你,但作为一名军人,这身骨头却是硬的,我说不说,便是不说。”沙寇文腰杆一挺,傲然回答道。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龙天点了点头,突然一伸手,沙寇文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他抓在了手中,尽管他试图反抗,但随着龙天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一点,他便再也没有了行动能力。
不再废话,龙天的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飞快地在沙寇文的身上游走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等到他停下所有动作的时候,沙寇文已经支持不住瘫倒在地,全身不自然的扭曲着。
手脚四肢的关节几乎全都反向扭曲着,全身大部分的骨骼,也都出现了关节变形的状态,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凸起在皮肤的表面,就像是一条条青色的蛇儿,扭曲着、蠕动着……
转瞬之间,沙寇文的身上已是汗如雨下,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眼通红,充满血丝,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几乎要瞪出了眼眶的束缚。
第五百四十六章 骨头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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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筋错骨手!
这本是华夏武学中一种擒拿手法,分为分筋法和错骨法,是在近身格斗中利用对人体骨骼的了解而拆卸敌人关节的一种技巧,是中医正骨的一种反面利用。
因为分筋错骨手能够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所以经过一些江湖中人,尤其是历朝历代的一些酷吏改进,将之发展成为了一套刑讯逼供的酷刑,那种极致的痛苦,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十分的残酷。
尤其是龙天在施展分筋错骨手的时候,还加入了真元之力,更是将那种抽筋拔骨般的痛苦放大了无数倍,龙天并不认为,沙寇文能够承受这种痛苦。
然而,让龙天出乎意料的是,其他方面暂且不说,沙寇文的这身骨头,倒真像他自己所说的,够硬!
整个人都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分筋错骨手的作用而扭曲变形,几乎没有了点人样子,牙关紧咬的口中也流出了殷殷血液,惨烈的闷哼之声犹如一头绝望的野兽。
但是,沙寇文竟然硬生生的扛住了,没有因为痛苦而昏厥,也没有因为痛苦而求饶,就是那么生生地承受着。
只从这一点上来看,沙寇文倒也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沙寇文整个人都已虚脱,身子底下的汗水已经积成了水洼,他仍然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着,既不肯昏厥逃避,也不肯服软求饶。
“很好,果然是条硬汉,你没有给军人这两个字丢脸。”
一声叹息,一声赞叹,龙天知道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多大作用了,而只会彻底的废了沙寇文的身体,于是便出手解除了施加于他身上的分筋错骨手。
沙寇文始终绷得紧紧的身体瞬间瘫软如泥,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但是他在喘息了片刻后,还是抬眼看着龙天,用那嘶哑的已经不似人声的声音说道: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吧,看看老子会不会怂?!”
“不用了!”龙天摇摇头说道:“其实你我都清楚,你知道也不会太多,说出来也是与你无损与我无益,你又何苦死扛呢?”
“我说过,我是军人!”沙寇文骄傲的回答道:“军人可以死,但却不能怂!”
“说得好……”龙天鼓掌道:“如果每个军人都能像你这样,就算苍月门实力强大,又何至于嚣张至此,猖狂如斯?”
“别人怎么做我管不着,我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到这里,沙寇文的眼中隐约也有些黯然,但仍是坚决地说道:“而军人的本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你错了,军人的本分和天职,是保家卫国,守土安邦,而不是盲目服从,助纣为虐……”
龙天摇头叹息着,不再理会沙寇文和旁边的花见等人,悠然的转过身去,竟是就那么飘然离去了。
“你可以告诉二皇子,我龙天回来了,不管虹姐出了什么事,他都要给我一个交代……”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几句话,人却已然远去。
看着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们,留下几句话就潇洒离去的龙天,沙寇文和花见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是几个意思?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副要将人往死里整的架势,怎么突然间就放手了?难不成真的被沙寇文的硬骨头给折服了?
“帮主,您看……”花见小心的把沙寇文扶起来,试探着问道。
“看什么看?”沙寇文突然大叫起来:“快去备马,不对,赶紧去给我找顶轿子来,快去……”
“找轿子?”花见满头雾水,却也不敢怠慢,转身就要出去。
“慢着……”沙寇文突然又叫住他,嘱咐道:“你们几个一起去,记住,只要轿子不要人,你们几个亲自做轿夫。”
“啊……我们做轿夫?”几个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想死是吧……”沙寇文破口大骂,花见几人不敢多说,立刻跑出去找轿子去了。
“龙天从元武学府毕业归来,要给虹夫人出头,这事儿必须马上报告给二皇子……”
沙寇文喃喃自语着,掏出几颗疗伤丹药服下,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结果却立马尖叫了一声:“哎哟,好痛……”
不多时,花见等人便找来了一顶小轿,抬上沙寇文,匆匆的向沙寇文指定的地点跑去。
沙寇文原先只不过是二皇子的一名亲兵,也不是想见二皇子就能见到的,现在被发配到铁流帮,看守虹夫人昔日的宅子,就更没资格随便见二皇子了。
说是发配真是一点错都没有,本身二皇子也不相信朱虹既然都已经跑掉了,还会有人到这里自投罗网,只不过是报了万一的念头,才安排了铁流帮这么一枚棋子罢了。
沙寇文此人脾气又臭又倔,在二皇子的亲兵中人缘自然也不算好,所以在安排这枚注定没什么用的棋子时,他就很不幸的被选中了。
考虑到朱虹也不过是区区武师的修为,料来也结识不了什么强者高人,所以一名高阶武君带着一群武师大武师的,做这件事也足够了,在二皇子面前也完全交代的过去。
能够名正言顺的把沙寇文这个刺头赶出亲兵的队伍,有些人是很得意的,而二皇子殿下,自然也不会在乎这点小事。
所以,现在的沙寇文,就算是想要将龙天的事儿报告上去,也只能找负责分管他的上级,根本没法直接面见二皇子。
在沙寇文的指挥下,花见几人抬着小轿七拐八拐,来到了几条街区以外的另一座宅子前。
这座宅子可比铁流帮的那个小院子豪华的多了,来到这里,就算是沙寇文也只能忍着疼痛从轿子上下来,亲自跟守卫打过招呼,待对方通报之后,方能进入。
而其他几人,除了花见这个关键证人以外,都只能抬着空轿子躲到一边,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第五百四十七章 卢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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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寇文在花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过花团锦簇的庭院,来到了一间凉亭中。
凉亭中有古琴淙淙之声,一名素衣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悠,娓娓动听。
不过她却不是主角,位置也是在凉亭的一角,很显然只是一名琴师而已。
主角在凉亭的中间,那里一炉香、一盏茶、一个人。
人是一名英俊的中年男子,一袭白衣,长发飘飘,品着香茗,听着琴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只不过,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中,偶尔流露出的阴冷目光,有些破坏他的整体气质。
装!真能装!
沙寇文隐秘的撇了撇嘴,心中腹诽不已:整天装这幅德行,这琴曲,你听得懂么?
这名中年男子就是沙寇文的顶头上司,卢长青。
沙寇文和卢长青其实是老相识,当年他们就是一起入选的御林军,后来又一起被选为二皇子的亲兵,关系曾经一度不错。
不过卢长青比沙寇文聪明得多,这小子一副好皮囊,又兼眉眼通透,善于揣摩上位者的心理,很得领导层的欢喜,时间不长,就连二皇子都知道亲兵中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了。
最关键的是,卢长青不只是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自身的武学资质也是极佳,修为境界直线上升,很快就得到了重点培养。
所以,多年过去了,沙寇文只不过修炼到高阶武君境界,被下放到铁流帮这种地方,卢长青却已经是中阶武王境界,成为了他的直属上司,二皇子极为看重的一员大将。
虽然中阶武王在如今的天魁城不算什么,但卢长青却是二皇子从亲兵中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心腹,忠诚度自然不是那些用金钱权势招揽来的强者所能比拟的。
但是沙寇文却是很不喜欢这个人,卢长青从来都是敬上踩下的,自从步步高升之后,就再也没有拿正眼看过沙寇文这些曾经的兄弟,甚至还不遗余力的贬低他们。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说来也很简单,无非是如今功成名就,怕旧时的兄弟们,将他当年落魄时,在底层打滚厮混的那些糗事说出去而已。
卢长青出身并不好,亲爹是个酒鬼加烂赌鬼,为了赌钱把老婆孩子都卖了,最后不知死在了哪个阴暗的角落。
本来买下卢长青的养父倒是个老实人,对卢长青也还算不错,甚至还紧衣缩食的送他上了几年私塾。
可是养父却在卢长青刚满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到最后不但人没有救过来,反而花光了家中的积蓄。
养父死后,孤苦无依的卢长青,小小年纪就被迫到街上厮混,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所以练就了一副眉眼通透、爬高踩低的本事。
又过了几年年龄够了,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兵役,他竟然主动去报了名,到了军队后不但刻苦修炼军中功法,还刻意钻营,逢迎上级。
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竟然让他一步步的爬了上来,不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远超过当年的同僚。
吃过苦、挨过打、受过白眼的卢长青,在青云直上以后,最怕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过去说事儿,骨子里的那份自卑,渐渐转化成为了一种变态的自尊。
他开始附庸风雅,拼命地想要表现出自己的高贵与风度,同时竭尽一切可能,打压当年那些知道他过去的同僚和朋友。
沙寇文之所以会被下放到铁流帮,并受他直接管理,就是卢长青一手操作的,至少这样他能牢牢地把沙寇文攥在手里,不怕他乱嚼舌根。
所以沙寇文对卢长青是打心眼里感到厌恶与反感,平时也尽量的避免与他见面,但是今天出了这事,沙寇文却是想不来也不行了。
“卢大人,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沙寇文心中纵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躬身行礼。
“嘘……”卢长青轻嘘一声,打断了沙寇文的话。
只见他轻呷了一口茶,然后双目微闭,在琴音之中一脸陶然的摇头晃脑,也不知是品评茶香,还是在欣赏琴曲。
沙寇文在一旁气得满脸铁青,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厮在那里装模作样。
良久,一曲琴音终了,卢长青又闭目回味了片刻,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沙寇文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寇文来了,有什么事情啊?”
“卢大人是这样的,铁流帮奉命蹲守虹夫人的府邸,今天……”
压下心中怒气,沙寇文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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