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圣山三百年的基业毁与一旦,北狄人心中的神灵将消失不见。
可做的话,那可是真是欺师灭祖了。不,也算不上是欺师,老师是她的师,可眼前的圣主不仅是老老老祖,还是主!可是圣主估计不会再出现在人前,外人不会知道里面还有这事,还是会将他看成一个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小人的。
“我能回去想想吗?”拓跋颂各种压力爆棚,“做”与“不做”都说不出口,他需要空间,需要思考。
月樱也很好说话:“行,在她出师之前,你给个答复就行了。”月樱做了个手势,拓跋颂再一次晕眩倒地。若伊将庆娘和鱼娘叫进来,让她们把拓跋颂送回去。庆娘和鱼娘两人抬着拓跋颂从大门出去,一直到拓跋颂的住处,将拓跋颂放在床上后才回来,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对她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若伊早就憋不住了,围着月樱叽叽喳喳地问:“老师老师,你刚刚是不是对他使用了一些魅惑术?”她可是看得清楚,拓跋颂之前还算是清醒的,后面完全被月樱是牵着鼻子走,每句话几乎都是感同身受,钉在了骨子里。
“是。”月樱也不隐瞒:“这个楞头青还不错,好好琢磨琢磨是块能撑得起一方的人才。不过,还得再试试,不能再养白眼狼了。”
若伊听了个半懂,把所有的事都回旋到一块再想了想,也算是看出一点点的门道了。不过,她还是不喜欢猜,愿意直接问:“老师,你是想将圣山交给他?”
月樱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白了她一眼:“这是我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了有些可惜,能留下就留下,对你还是一个帮手,一条后路。那小子还不错,有野心,有计谋,也有良知……你走了将这烂摊子撂给他,等于是给你寻个管家看着,多好。”她更没说的是,这样精明的人好控制,他太清楚巫山的实力以及巫山能给北狄带来的好处了,会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若伊开始还认真听着,后面越听越累,月樱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催眠曲。她打了个呵欠,蜷缩在椅子上,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她累了,很累了,下午才吸收了那么多的巫力,晚上还没得睡,这种日子真难熬。
月樱说了半天,见她眼皮子都快粘一块了,好气又好笑,她冲着若伊的耳边大声喊了几句:“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听到了没有?”
若伊强撑着睁开眼睛,脸在被子上磨蹭了两下,人已经在半睡半醒状态了:“老师,这个破雪山你就别要了吧,跟我一起回大晋去好了。大晋不比这好得多,当初你怎么不挑大晋呢?”(未完待续。)
340、劝阻
月樱看着若伊,没有回答。
不挑大晋,是因为她预言到了新巫女将会出现大晋。如果她留在了大晋,说不定会改变了大晋的格局,也许新巫女就不会出现了,她只能走得远远的,将那一片空白的地方等候着一个新巫女出现。当然,这也是她尽力约束圣山能力的原因。
若伊已经意识飘摇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我要睡了……一起睡吧……”月樱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跟女人睡一床。”
“哦。”若伊随意的应了句,爬上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闭眼沉沉睡去。
月樱坐到了她的床沿边,看着她陷入了睡意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上轻划着。她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得比一片羽毛碰触的感觉更低,根本打扰不到若伊的睡眠。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的划着,像是要拂去一层什么似的。
若伊像是感觉到了痒,缩了缩脖子,呢喃了几句,还是扛不过梦神的召唤。
第二日拓跋颂是被厨房的人给推醒的,厨房里的人是让他去打听打听若伊醒了没有。这次他们学精了,早膳只是把前期的大半完成了,留着最后一道工序就等着若伊醒了才完成。这样又省事又不会浪费厨房里的原料。当然,要是起得太晚,厨房里的早膳等不了,也能先把第一批让给别人吃了,把第二批再架上锅候着。
“我睡过头了?”拓跋颂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手便到一半僵硬了。他瞬间清醒了,昨夜的一切都浮现在脑海里。
昨夜,他是想冒着被大师责罚的危险去救苏五姑娘下山的,没想到他见到了圣山上的第一位圣主,还被调戏了?
不不,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圣主说老师做错了,不,不仅仅是老师,好多代的萨满大师都错了,偏离了她当初定建立圣山的初衷,她要清除掉圣山,除非……除非苏五姑娘愿意接下圣山?
这一切都是梦吧。
拓跋颂摸了一下自己颈间,上面光滑如新,根本就没有昨天被那只小猫抓出的五道痕迹。
是的,一定是做梦。
拓跋颂翻身下床,身体却比他平日要笨重得多,直接撞到了床柱子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随时都在身体里流淌的神秘力量不见了。
不见了?梦中是圣主抽去了他的力量。
难不成,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去过小楼,见到过圣主。
拓跋颂抹了一把脸,是的,他再要去一次小楼。
拓跋颂才进了小院,就被鱼娘和庆娘拦住了,鱼娘道:“姑娘还没醒。”
拓跋颂死死的盯着鱼娘,鱼娘在他的目光上疑惑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又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最后带着三分怒意:“瞧什么呢,哪里脏了吗?”语气举止与往常无二,丝毫看不出被控制的半点迹象。
拓跋颂心底打起了鼓不敢确定,只得寻话岔了过去:“等会儿她要是醒了,给我递个信儿。”
“好好。”鱼娘挥手打发他走。
拓跋颂坐立难安的又熬了会儿,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人告之若伊醒了,他立即跑去厨房提了最新的早膳,匆匆赶往小院。
拓跋颂一进屋,就敏税的查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若伊刚刚梳洗过,身上还带着水气,庆娘细心的给她擦拭着头发,轻柔得像是呵护最上等的丝缎。那种举止手势不像是庆娘这个打小就在圣山上长大的女人做得出来的,更像是在大家里的嬷嬷。
拓跋颂心里有底了,果然,庆娘和鱼娘在进了屋子后就明显不一样了,看来,昨夜的事是真的。
鱼娘将早膳摆好,就与庆娘一块儿出去了,拓跋颂故意留在了最后,他趁着屋内没人,突然道:“五姑娘,是真的,是吧。”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若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想猜到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拓跋颂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院子,整个人懵懂了。
都是真的,那他该如何决择?
老师,与圣山,他该选什么?实际上他很清楚,不管是从圣山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北狄王族的立场去想,他都只有一个选择。
拓跋颂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站了会儿,毫不犹豫的冲着萨满大师的往处跑去。
他要去见老师,他要向圣主证明,自己的老师,现任的萨满大师不是一个会欺主的奴。
爬在二楼小窗上的若伊抱着水晶球看着这一幕,疑惑:“他不会出卖我吧。”
水晶球里的月樱笑了:“你自己看啊。”
呃,也是。
若伊急忙取出自己脖子上的水晶球,将巫力注入其中,脑海里想着拓跋颂,小水晶球变亮,最后显出了拓跋颂的身影来。
拓跋颂到了萨满大师的小楼,他的身份特别,又能算得上是萨满大师最得意的弟子,几乎没有什么意外就被放了进去。
萨满大师盘腿坐在地上,疑惑看着拓跋颂:“是不是五姑娘那又出了什么事?”
拓跋颂很认真地道:“老师,五姑娘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萨满大师仔细的瞅了瞅拓跋颂,郑重其事的说道:“五姑娘只是来圣山上做客,等她愿意走的时候就能走,怎么了。”
拓跋颂低垂着眼睛,道:“五姑娘刚才跟我说,她想离开了。”
水晶球的另一边若伊傻眼了,指着里面的拓跋颂道:“他为什么要撒谎?”
月樱冲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急,听下去。”不得不说,拓跋颂的举动被她猜中了。
这小子为人精明,识大体,重利益,难得的还重情不忘本。明明是他老师犯了错,他能理直气壮的取而代之,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还想去劝阻老师回头。就冲着他这一点,就值得让她再信任一回。
萨满大师嗖地站了起来,身上的浮现了怒意:“你说什么,她说要离开?不,她现在不能走。”
“是的,她想要离开。”拓跋颂一脸凝重的看着萨满大师:“老师,是我把她从大晋接过来的,我答应过她会平安的送她回去的。”(未完待续。)
341、摊牌
萨满大师摆一下手,懒得和拓跋颂解释那么多的样子:“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五姑娘现在还不能走。你就别在那乱搀和了。”说完,见拓跋颂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萨满大师一下子怒了:“给我滚出去,在这圣山上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好好听令行事就好了,别多管闲事。”
拓跋颂最后的坚持崩塌了,他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老师,你是想从五姑娘身上得到什么?”
萨满大师被人戳中了心事,大怒:“放肆!”他身上的巫力冲着拓跋颂而去,拓跋颂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在墙壁上,喷出了一口鲜血。萨满大师冷静了下,从拓跋颂刚刚的话语里,他听出了些什么,上前一脚踏在了拓跋颂的胸口:“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她与你说了什么?”
拓跋颂摇头,他不能说,不能将苏五姑娘给供出来。
萨满大师看了一眼一脸坚持的拓跋颂,皱了一下眉头,想想这事有可能还真与苏五姑娘有关,他冷笑着:“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他眼睛一眯,一缕巫力朝着拓跋颂的脑子而去。
若伊急了:“他是想对拓跋颂搜魂吧。”被人在脑子里强行获取了记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折磨,就算挺过了这种折磨,人十有八成就成了傻子。
她没等月樱回答,直接透过水晶球去阻止萨满大师的搜魂。
月樱摇摇头:“这样做治标不治本啊,你能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了几百,他难道不会起疑?这样费力,还不如直接出手洗了他的记忆,他就不记得对楞头青下手了。”
是哦,这方法更简单。
若伊一边挡住了萨满大师冲着拓跋颂下手,一边冲击萨满大师的脑子,她的巫力比萨满大师要强悍得多,两都又都是从月樱那里继承来的,根本不会冲突。
萨满大师像被电麻了一下,整个人楞了下,然后就僵住了。
拓跋颂的头痛停止了,他感觉一股力量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之前的剧痛消失了,自己被圣主抽取的力量也回来了。
紧接着,他看到萨满大师转身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依旧盘脚坐好,脸上的怒意也不见了,变得与平常一样的平易近人。屋内他刚刚喷出来的血像是被什么蒸发了似的,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他衣襟上的血迹都没留下。
天啦,这是怎么了?拓跋颂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拧自己的脸。
那边萨满大师开口道:“是不是五姑娘那又出了什么事?”
拓跋颂有些傻眼,怎么又问了这话,这句话好像是他刚进到屋里时,老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萨满大师皱了皱眉催促道:“快说,是不是出事了?”
拓跋颂哪还有再劝止他的心思,连忙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她说想吃山鸡。”
“这点小事不用禀报给我,让人去给她抓几只活的。”萨满大师随意的挥了挥手,仿佛之前的一切他都没有经历过,都不记得。
好吧,这样诡异的事情都会在青天白日下他的眼前发生,拓跋颂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那位圣主,那位苏五姑娘,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所有的努力都做了,老师完全听不进去,他只能认命了,到时候再向她们求情,保老师一条命吧。
接下来的几天若伊按步就班的吸收巫力,连找茬都少了许多,只是偶尔会去后院里逛一圈,当然,她的四周依旧有不少的眼线,甚至还会在后院里“偶遇”上萨满大师。
不得不说萨满大师的忍耐心也是极好的,一点异样也没有,更是绝口不提青柚和石榴的事,面对着若伊的敷衍他也不恼,每次都笑眯眯的。
不过这样也好,给了若伊吸引巫力的时间。
拓跋颂也很觉得住气,他每天例行公事的来小楼里送餐,行为举止没进错半分,对于萨满大师的态度也是与以前一样,只是非萨满大师召唤,他不再主动去寻大师,更多的时候是独自留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与别人多话。
最后倒是若伊忍不住了,这种日子太憋屈了,整天大家都像在演戏,她还是演得最差的那个。
当她吸收完两成巫力,在月樱的教导下成功的唤醒了萨满大师脑子子里的巫种时,她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再忍她就疯了,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才能成年累月的戴着面具,不累吗?
月樱也知道差不多了,满意的点头:“明天你去找萨满大师摊牌。”
“好啊。”若伊真心不懂,她也懒得问,反正听月樱的没错。
第二天上午,若伊兴匆匆的跑去与萨满大师。萨满大师一点也不好奇她的到来。
她真不知道,萨满大师的忍耐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的身体已经老迈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他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不可预计的风险。
谁都不想死,萨满大师这种几乎立在世间之上的人更不想死。以前是碍于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喘息,现在知道有一个可以不死的机会,还有一个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那真是傻子了。
“圣山上原来有圣主的,我是圣主的弟子。”若伊简单明了的摊了牌,她指着萨满大师道:“你不好,我不想让你再当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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