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唇都快要被她咬出血来,唇色嫣红,透着几丝魅惑之感,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皇上说的是,臣妾今生都会是皇上的人。”
司马衷面上划过一丝笑意,伸手扶了她起来:“你果然是个聪慧之人,也不枉费朕看重你,今个,朕便在这歇下了。”
话传下去的时候,北厢中的下人们都高兴坏了,红袖与宫汐两人忙着打点下去,而这事传到蒋婕妤的耳朵里,她气的砸碎了她最爱的青瓷花瓶。
羊献蓉虽表明了忠心,却未料到,他会在她这留宿,这也代表着,她需要侍寝。
关于房中之事,嬷嬷也会曾教导过的,入宫之后,她便有此准备,只是,事到临头,依旧忍不住会紧张不安。
司马衷在她这待了一个下午,他精于画画与书法,而羊献蓉在这上面也颇有造诣,纸鸢的事上已经表露过一次了,故此,他先画了一副芙蓉美人图,墨迹还未干,便要她临摹。
她倒也不负众望,看了几眼之后,便提笔描画,寥寥几笔,便将轮廓勾勒了出来,之后又细细涂描,花了比他多出半个时辰的工夫,终于将之临摹了出来,司马衷细看了起来,啧啧称赞道:“不错,简直一模一样,纵是我也分不出真假来。”
羊献蓉搁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笑道:“不过是像了个七八分而已,这幽远的意境就相差甚远,况且,圣上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不同。”
“哦?哪里不同?”
“皇上请看,这美人头上的金步摇,流苏坠子少了一颗,还有这边角之处的木芙蓉,也少了两瓣。”
司马衷不禁细看,还真是!他大笑了起来,神色之间十分畅快,眸色熠熠生辉:“这可是你故意为之?”
“临摹的终究真是假的,哪里比的上皇上真迹?千百年之后,能流芳百世的只有圣上的墨宝。”
“真是个巧嘴。”
第42章 蒋婕妤讥讽
他眯着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如此亲近之举,让两人都有些怔住了,还是司马衷先反应了过来,装作不在意的转过身,提笔题写下诗文,羊献蓉在旁磨墨,待他写好之后,便要她也照着这字迹,在她临摹的画中也写下,却被她拒绝了。
“皇上的御笔,就算再给臣妾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再临摹了,皇上圣德,没有治臣妾的罪,可臣妾断不敢再犯错,此生也不会再临摹皇上的字迹。”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坦诚,司马衷见她如此懂事,便也不怪她扫兴了。
入了夜,用晚膳之时,司马衷一时兴起,还喝了点酒,以至于上软榻之时,神色之间已有了几分醉意,羊献蓉为他宽衣解带,如此,便免不了有了肌肤之亲,她顿时便脸红了起来,那个女人不想嫁个好郎君?
她原本以为他十分可怕,行事毫无顾及与章法,甚至被人称为昏君,可这一日,他却如一位儒雅学士,与她谈及诗画,神色之间的俊逸与潇洒,却又是如此动人!
她红着脸,解开外衣躺在了外侧,他伸手过来,将她搂在怀中,她紧张的身子十分僵硬,他却只是这般搂着她,再无其他动作。
“睡吧。”
他说,看来,他是没有要她侍寝的意思了,羊献蓉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她僵着身子闭上了眼。
一夜浅眠,司马衷卯时便起了身,羊献蓉惊醒,便连忙爬起来为他穿衣,准备着上早朝。
他张开手,任由她帮他穿戴,她连手指头都微颤着,将那朝服穿戴整齐,又将冕旒冠于头上,才后退了几步,躬着身子。
他看了她几眼,并未说话,抬脚便走了出去,李全等候在外面,见他出来,躬身行了个礼问:“陛下,留不留?”
嫔妃侍寝之后,能不能下子嗣,还需看皇上的意思,只是,昨夜羊献蓉并未承宠,也就不要服食避子汤了,他淡声道:“留。”
“是。”
皇上走后,红袖与宫汐两人便进来伺候,这是羊献蓉吩咐的,既然皇上想要旁人知道她已承宠,那么她就得假装是!
由宫汐收拾床褥,她是宫中老人了,一些事自然是知晓的,红袖正在一旁给她梳妆,并十分兴奋道:“主子,您总算是苦尽甘来,皇上如此宠爱你,还允许你留有子嗣,这实在是无上的荣光。”
羊献蓉浅浅一笑,外面天色微亮,她淡声道:“等会还要去显阳殿去请安,妆扮比之昨儿个稍艳丽些便是。”
“主子刚承宠,要不然今个就不去请安了吧。”
她摇了摇头:“必须得去。”
若不去,只要就会被说成恃宠而骄,况且,红袖所说的无上荣光,不过是皇上做给别人看的,她在他心底,只不过是枚棋子,她若想在这后宫安然生存,便要当好这枚棋子!
这次请安,等待的时间尤其久一些,而她晋了位份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她一入这显阳殿,便能感觉那些人不善的眼神,尤其是蒋婕妤,十分不客气的讥讽着她:
“羊才人哦,不对,应该称你为羊充容才对,你才入宫几日,就被封为充容,这般荣宠,可谁都比不上呢。”
第43章 寿宴大办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愤懑的眼神的看了过来,羊献蓉不卑不亢道:“姐姐谬赞了,献蓉只是侥幸得宠罢了,哪里比的上姐姐的荣宠?”
她之前也算是得宠,每月皇上总会去她那歇几回,论姿容,后宫之中,她不过是中人之姿而已,也正因为此,不少人对她也十分嫉妒,羊献蓉这么一提醒,便让人想到,她才承宠不久,可这位蒋婕妤受宠三年,一直屹立不倒,这才是大敌!
“充容妹妹说的不错,婕妤你这多年承宠,听说皇上前几日还赐了一块极难得的羊脂玉给你,除了皇后与许贵嫔那,也就你能得皇上如此疼惜了。”
说话是张淑媛,位列九嫔之一,与蒋婕妤差不多同时入宫,却一直不怎么得宠,对她向来十分嫉妒的,如今有机会奚落她,自然会不客气。
蒋婕妤冷笑一声道:“淑媛姐姐怕是已有几个月不曾得见皇上了吧,不如,妹妹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张淑媛气的脸都白了,正要发作,却见皇后别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眉眼一扫,俱是冷意,淡声道:
“何事,竟这么吵闹?”
“回娘娘的话,我们只是在说羊妹妹得封充容的事。”
孟淑仪温声道,一派温婉可人的姿态,贾皇后朝羊献蓉看了过去,眸色微冷,透着一股寒意,她今个看起来十分娇艳动人,旁的人都被她压了下去!偌大的后宫之中,似乎只有那许贵嫔才能及的上,贾皇后的眼色极冷。
“羊充容姿容出色,又得圣宠,本宫也该好好赏赐你一番才是,春香,去库房拿一串南海珊瑚珠来。”
东西呈了上来,众人仔细一看,那串珠颗颗饱满,内里似含着幽香,可见十分名贵,羊献蓉接过之后立即跪下磕头:“娘娘,这么贵重的礼物,嫔妾不敢收。”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要?”
贾皇后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神色晦暗不明,羊献蓉头皮发麻,之好立即应下了:“谢娘娘抬爱,那嫔妾就收下了。”
孟淑仪朝前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一脸的亲近欣喜之色:“这串珠极是名贵,可见娘娘是疼爱你的,你可得好生戴着,这样才不辜负了娘娘的一番情意。”
说着这话,直接将那珠子给她戴上了。
“是,嫔妾知道了。”
见她如此识抬举,贾皇后的脸色好看了些,环顾了一周之后问:“许贵嫔呢,她怎么没来请安?”
“回娘娘的话,铜雀殿的人来传话,说是许贵嫔病了。”
“病了?昨个不是还好好的?”
蒋嗤笑了一声:“娘娘,嫔妾觉得这许贵嫔只怕不是病了,而是被气着了,昨个才帮羊充容说话,皇上晚上便在充容妹妹这歇下了,这不是打她脸吗?”
贾皇后冷笑了起来,又朝羊献蓉看了一眼:“既然她病了,待会你便去看看她。”
羊献蓉心底一紧,只好恭声应了下来:“嫔妾遵旨。”
贾皇后见她一脸的顺从,便没再为难她,淡声道:“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宴,需要大办,诸位妹妹可有什么建议?”
第44章 被迫应承
蒋婕妤忙道:“娘娘是后宫之主,我等嫔妃一切只听娘娘安排便是了。”
她倒是挺会说好听的话,其他宫妃一个个也面露谄媚之色,不断的称赞她,这种话她已经听腻了,瞥见羊献蓉低眉顺眼的木讷样,嘴角勾了勾,便道:“本宫一人,也没这么多精力操持着,孟淑仪德才兼备,可帮本宫解忧,至于另外一位”
蒋婕妤面露喜色,她一向是皇后身边的左膀右臂,为皇上办寿宴,也算是莫大荣光了,她既然点了孟淑仪,那么另外一个自然是她才是。
而此时却听贾皇后继续道:“羊充容温婉贤淑,也愿为本宫解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皇后竟然会选她?这是为何,她只是个充容!位份并不高,而皇后显然并不待见她,如今却又这么抬举她?
不仅别人诧异,就连羊献蓉也是一脸的惊诧,她抬头看着贾皇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被她眼神所慑,又很快低下了头,连忙跪倒在地,恭声道:
“谢娘娘抬爱,嫔妾资质平庸,娘娘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你这是不愿?羊充容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连本宫的面子也不愿意给。”
贾皇后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冷声训斥,羊献蓉面色一白,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这般拒绝,在旁人看来,的确是不知好歹了,可是她倘若的真应承了下来,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娘娘息怒,不是嫔妾不识抬举,只是嫔妾实在才疏学浅,位份又低,进宫也不久,皇上寿宴的事,嫔妾哪里有资格插手,还请皇后另请高明。”
她姿态卑谦,半点也不像持宠而娇的宫妃,贾皇后眼色微闪,半响才淡声道:“本宫既然说你有资格,谁敢胡说?就这么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要是再拒绝,那便是不识抬举了,羊献蓉只好点头应承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有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一室的宫妃都翘首以盼的朝宫门口看了过去,只见司马衷身着深红色龙袍从外行至,众人皆行礼:“参见皇上。”
“都起了吧。”
他径自朝皇后走去,并挽住了她的手,表现的甚是亲近,贾皇后面露少许娇羞之色道:“皇上怎么这会过来了?”
“朕下了早朝,路过这显阳殿,便想着来看皇后,不曾想,其他宫妃也在。”
贾皇后朝孟淑仪使了个眼色,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恭声道:“娘娘与皇上怕是有话要说,嫔妾不敢打扰,先告辞了。”
其他宫妃也都反应了过来,虽然心底极为不舍,可到底还是慑于皇后的余威,一个个的便告辞走了。
羊献蓉自然也是不例外,司马衷看了她背影一眼,眼底有些玩味,贾皇后意识到了,心底十分不舒服,娇嗔道:“皇上,您到臣妾的寝宫来,怎能看别的妃子?”
司马衷嘴角微勾,一手揽着她的腰,轻佻道:“皇后可是吃醋了?”
“臣妾是醋了,在臣妾的宫中,皇上只许看臣妾一人。”
“果真是个醋坛子。”
他笑了笑,在旁人看来,显得他对她十分宠溺。
“皇上已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宫中的美人太多,迷了皇上的眼,而臣妾已是年老色衰,皇后便嫌弃了?”
“怎么会?她们纵是再漂亮,又哪里能及皇后与朕的情深?”
第45章 拒不见客
皇后这才笑了起来,腻在他身侧:“皇上可以宠幸那些宫妃,可是心底只许有臣妾一人。”
司马衷眼底一片淡漠,嘴上却道:“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司马衷随意的提起:“朕有段时日没见过陈才人了,今个朕派人去寻她,宫人却回禀,她已经死了,不知道皇后知不知道这事?”
皇后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听太监来禀告过,说是得了急病,臣妾还派人去给她看过,可惜,这陈才人命薄,没撑过多久便死了。”
“原来如此,她的后事可曾操办过了?”
“这是自然。”
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司马衷在这用了早膳,过后便因还要披折子,便说晚上再过来,贾皇后面色潮红的目送他离开,待他走后,面色又立即沉了下来。
冷声质问:“陈才人的事,怎么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春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声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那就去查!本宫要知道,到底是哪个贱奴才多嘴!”
出了显阳宫,司马衷的面色也有些难看,李全躬着身子跟在后头,有些胆颤心惊,司马衷骤然停了下来,沉声问:
“可查清楚了,那陈才人是怎么死的?”
李全小心翼翼道:“回禀皇上,陈才人的尸体被挖了出来,经仵作看过之后,十分确定,才人是被杖毙致死,她的腹中甚至还有五个月的身孕。”
司马衷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来告密的小太监,派人看着他,不要让皇后的人找到了。”
“是,奴才知道了,那皇后那边”
司马衷的眸中划过几丝冷意:“先不用打草惊蛇,让卫玠来见朕。”
“是。”
羊献蓉从显阳宫出来之后,便去了铜雀殿,明面上也算是奉了皇后的诏令,她不敢不去。
铜雀殿不如显阳宫那般奢华,处处透着诗意般的雅致,无论是曲径通幽,还是那画栏雕楼,都是有几分心思在内。
听闻这铜雀殿,还是当今皇上特意派人翻新了一遍,又大肆装饰了一番,也怪不得就连皇后也要忌惮她,若论姿色,皇后实属一般,可那份母仪天下的气势,却叫人不敢小觑。
入了这铜雀殿之后,便有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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