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也可以调养。”
“我并不喜欢京城,这儿……有太多的血腥,我想寻个山清水秀之地,好生休养着,养些鸡鸭,当个闲散之人,就这么过一辈子甚好。”
她的声音中有几分倦怠之意,石虎一手搂着她的肩,她想避开,却被他抓的更紧,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掩饰,,也不会再掩饰他的意图了。
“在京城,只要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我会安排好一切。”
“石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流栾,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
他凑近她的耳边又说了一句:“就算是死,你的尸体,也要跟我永不分离。”
那是近乎偏执的癫狂,叫她不寒而栗,果然……人只要没死,就不会有终结,杀了石勒,报了仇,为他达到了目的,接下来,就是要脱离他的掌控,这……很难。
“我不入宫,也不想呆在京城。”
“可以不入宫,不过,你必须呆在京城,这是唯一要求。”
羊献蓉心知,这已是他的底线了,不能离开京城,总算还有一息喘息之地,不至于被逼的太紧。
“好。”
石虎这才笑了,将她搂着更紧了些,他的血液在沸腾,江山即将到手,美人……他也要!
羊献蓉被安排在了一间极为雅致的庭院,也安排了几位侍女照顾她,都有武功,一旁护卫与暗卫更为严密,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这花有些枯萎了,得好生侍弄一番。”
“是,夫人。”
种些花草,再养着鸡鸭,石虎倒是办到了,既然不能逃脱,那边只能接受,只要他不来,这日子过的也算滋润,只是她身子一直还未好,多半是休养着,就连很久之前丢下的画技也捡了起来,偶尔画画花草与鸡鸭,日子实在是难得的清闲,也无人打扰。
“你这伤再敷个几次药,就能完全好了。”
房内,药童装扮的刘曜对她这般道,羊献蓉点了点头:“多谢。”
“你对我竟如此生分?”
“你该离开,不该继续在这,很危险。”
刘曜冷笑一声:“于你呢?”
“我?石虎对我千依百顺,他不会强迫我,你之前在石府良久,难道不知道?”
她似乎是故意说这些话刺激他,刘曜曾经是多骄傲的人,他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如何受的了这般刺激?
第803章 放刘袭走
刘曜问道:“你这是在逼我离开?”
羊献蓉不置可否:“你可以这么认为。”
刘曜提起了药箱,走了出去,羊献蓉闭上了眼,他对她失望了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
“主子,你这又是何苦?”小贵子忍不住道。
羊献蓉看着窗台上那明晃晃的阳光,半眯着眼,轻笑了起来:“小贵子,岁月这么长,你说……我们该怎么打发才好?”
“主子……难道不想着离开吗?”
“你觉得……石虎会放人吗?”
“不会,但主子向来聪明,想必会想出解决的方法来。”
羊献蓉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该去看看袭儿了,他府中的人还看的紧么?”
“一如既往。”
“走吧,再不去,他就要闹脾气了。”
她出府,一直有人跟着,四个绝顶高手,就算是宋九也基本上难接近她,他对她的防备,倒是已经到了如此谨慎的地步!
刘袭又长高了不少,她入府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练武,一招一式煞有其事,若真论起来,还真的相当不赖。
“袭儿?”
“姐姐!你终于来了,你有好久没来了。”
“抱歉,是姐姐的错,这次给你带了桂花糕,想不想尝尝?”
“当然要!是姐姐亲手做的吗?”
羊献蓉摸了摸他的头:“恩,你先尝尝。”
他连忙塞了几口,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饿惨了,她微笑着看着他,心头转过无数念头,袭儿有抱负,不能一辈子躲起来,更不能留在这洛阳,他需要大展拳脚的地方,困在这,反而会毁了他。
“袭儿,还想当的大将军吗?”
刘袭愣住了,随即问:“我……想是想的,只是好像没机会了。”
“只要是你想,怎么会没有?姐姐会给你安排好。”
“可是我是质子。”
“离开了洛阳就不是了。”
“可姐姐在洛阳,我不能走。”
羊献蓉爱抚似的摸了摸着他的头,缓声道:“你是自由的,想去哪都可以,不要因为任何人禁锢了你的脚步。”
“那姐姐呢,会不会跟我走?”
“傻瓜,你要展翅高飞,怎么还带着累赘?”
刘袭有几分忧虑道:“姐姐不是累赘,要不是姐姐,只怕我未必能活下来。”
“你顾着你自个便是,想去哪儿,我安排人护送。”
“那石虎……会放我走吗?”
羊献蓉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会的。”
当晚,她与石虎提及此事,他因忙于朝政,三五日才来一次,见羊献蓉提及这事,愣了一会,随即道:“你想让他离开京城?”
“是,他在洛阳,总归还是质子,离开了京城,才能有个重新的开始,他是刘曜留下的唯一血脉。”
“说到底,还是因为刘曜,你到现在还没忘了他。”
神色间已有几分不悦,羊献蓉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他会发怒。
“一个死人罢了,石爷还跟死人计较?”
石虎神色微变,半响才道:“放他走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第804章 自得其乐
羊献蓉浅笑,带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石爷,我已经像个金丝雀一般被你困在这院中,你还想干什么呢?”
石虎逼近,抓着她的手,用力甚重,一字一句道:“可你的心,不属于我。”
“流栾……早就没有了心,石爷,你怎么能要求一个没有心的人,将心给你呢?”
她就像是浮于半空之中,人在这,可心魂都死了,仿佛复仇已经耗去了她太多心力,导致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
可她越是这样,石虎反而越想要抓住她!
他的眼神微沉,拽着她的手,朝软榻上一推,直接压着她身上,并禁锢着她的手,看起来十分危险。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
她没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有几分嘲弄与麻木,仿佛被他压在身下的,只是一具躯壳罢了,她淡声道:“这身子,石爷若是想要,给了便是了。”
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似的,石虎赤红着眼,低头胡乱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她当真半点也不挣扎,眼神放空,仿佛此时被非礼的人不是她。
“慕容流栾!”
石虎恼怒之极,却又将脾气压了下去,撑着手,低头看她,这个女人……实在是狠心之极,这么久了,就算这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捂热了才是,她却依旧如此!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石爷,不继续了吗?那麻烦你起身,这么压着,会很累。”
他凝视了她半响,随即翻身在旁,仰躺着在那,神色之间有几分挫败与颓废。
“就算我得到了这江山,也得不到你,是吗?”
“既有万里江山,又何必再要我?”
石虎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推门走了出去,身影有几分萧瑟。
之后,半月他都再未踏及她的小院,仿佛,她这个曾经宠妾就这么被遗忘了。
羊献蓉却觉得轻松了不少,她虽然被困在这一方之地,可心是自由的,每日,侍弄着花草,喂喂鸡鸭,再画些花草,倒也自得其乐,并且没有任何人打扰,哦,除了一人。
“你扮成花农,倒是像模像样。”
“倒也只有你,一眼便能认出我来。”
刘曜一身花农装扮,那张易容之后的脸,也显得苍老了不少,整个人与一般花农似乎没什么不同。
“就算脸再怎么变,眼神总归都不会变。”
她半蹲在那,手指染上了污泥,做着这粗糙的活儿,脸上却有几分纯粹的笑意。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
刘曜低声问,他也在一旁侍弄的花草,倒也有模有样,不复当年曾经叱咤风云,君临天下的样子。
“没有血腥与算计,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累。”
“但你是不自由的。”
“我这辈子,又何时自由过?”
刘曜沉默了下来,索性就没再说了,继续侍弄着金盏菊,她眼流迷恋之色:“你看,这菊花开的多好,这花可比人有趣多了,你总逗留在院内,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察觉身份。”
“我会小心。”
第805章 献蓉疯了?
羊献蓉便没再说,手指流连在那花瓣上,轻拂而过,却骤然之间掐断了根茎处,看着那流出的汁液,竟有一种快慰感。
刘曜的眸色一沉,献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可到底哪里不正常,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夜深人静,房间内,却传来一阵尖叫声,守在外面的侍女立即冲了进去,她抓过一人,双眼发亮,对着她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那侍女一时不察,竟被她咬住了脖子,还没反应过来,竟被她咬下了一块肉来,其她人将她拉开了,她一脸的癫狂,嘴角却渗着血,眼神妖异,看起来十分诡异。
小贵子也赶了过来,大吃一惊,忙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奴才啊。”
可惜,她嘴里只发出了几声怪叫,并未理会他,甚至依旧在发狂!
就这么闹了半夜,最后实在没法子才将她绑了起来,她不断挣扎了,手脚都被勒出了红痕。
小贵子忙将刘曜请了过来,他仔细查看之后,却有几分束手无策,他处理外伤还行,可羊献蓉看起来着实诡异,只能先用绳子捆绑着,折腾了半响之后,她才安静下来,静静睡了过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忒吓人了……”
“你照顾好她,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走了,不多时,石虎闻讯而来,小贵子便将之前的事大概禀告了一番,他大怒道:“怎不早点让人禀告,还不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他如今位高权重,一声令下,整个太医院的人的都能调动过来,只是为了低调些,便请了几个医术甚为高明的过来。
如此诊断一番,却无一人能说的出个所以然来,羊献蓉醒来之后,一如以往,十分正常,与之前癫狂发作的样子,旁若两人。
“流栾,你没事吧?”
羊献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啊,石爷,怎么了?”
“没事就好,再让那些太医们好好给你看看。”
可是,再这么诊断,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谨慎起见,石虎留下了个一名太医,以防她又出什么事,他甚至多留了几个时辰。
待他走后没多久,入夜之后,她的病情又开始反复发作,太医也吓了一跳,喃喃道:“老夫行医这么久,可从未看过这种情况,夫人这是疯了啊。”
“胡说,夫人只是病了!”
小贵子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疯了?
“只是病了,又怎会要咬人?这事得赶紧禀告大单于才是。”
石虎已被封为大单于,总揽大权,这夫人看起来是真的疯了,一个疯子怎么治?
石虎听到禀告之后,便直接赶了过来,羊献蓉双手被捆着,娇嫩的肌肤被磨破了,他皱眉,给她扯开了绳子,她便朝他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他的颈部上,石虎愣住了,一时之间竟忘了推开她!
直到那刺痛之感传来,他才出手点了她穴道,颈部上已有些血肉模糊,而羊献蓉看起来就跟个疯子一般!
第806章 嗜血的渴望
小贵子吓了一大跳,主子竟然将石虎给咬了,这可怎么办?他一怒之下,会不会想要杀了主子?
“大单于,夫人是彻底疯了,得好好看管着,否则,任由她出去,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太医心有余悸的提醒道,石虎捂着脖子,看着羊献蓉,眼底有几分沉痛,随即道:“将夫人锁起来,千万注意别伤了她,也别让她伤了自个。”
太医忙上前给他处理伤口,石虎沉声问:“夫人这到底是什么病?”
“回大单于的话,这是疯病,根本无药可治!微臣实在没什么法子。”
羊献蓉被锁链捆了起来,眼神凶狠,看起来有些害怕,石虎靠近,她却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他心痛之极,不忍再看,便让人好好看着她,自个则出了院子。
过了两个时辰,羊献蓉的神智似乎又恢复了,见自个被捆绑着,身子又酸软的厉害,便问:“怎么回事?为何要捆着我?”
小贵子一脸急切的样子:“主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为何要捆着我?”
小贵子见她当真不觉得,连忙给她解释了起来,大概说了下之前的情形,羊献蓉愣了片刻,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她……当真疯了吗?
“太医怎么说?”
“太医……太医说……”
她笑了笑:“他说我疯了是吧……小贵子,你觉得呢?”
小贵子小心翼翼道:“奴才觉得,主子只是有些不舒服,并没有疯。”
“太医也没法子?”
“没有。”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被磨出来的伤口,眼神微冷,很疼,可怎么弄的,她实在一点都不记得,难道,真疯了?
“主子,先吃点东西。”
一说起食物,她脑中浮现的竟然是生肉,舔了舔了唇间,她缓声道:“去弄些荤食来。”
“主子向来不是不喜欢荤食吗?”
“去弄些来,我现在想吃了,那荤食不必弄的太熟,五成熟便可。”
小贵子满腹疑问下去了,弄了份小炒牛肉,五分熟,上面还带些许的血丝,她的双手被捆着,无法自个进食,便让小贵子喂她,吃着那带血丝的牛肉,她竟觉得无比美味,将那一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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