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司马玮,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司马玮跪在那,眼底的讥诮越发明显:“我说了,皇兄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司马玮,你若不说实话,你可知道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矫诏,杀戮大臣,桩桩件件都能置你于死地!朕会看在你是皇室子弟的份上,留你个全尸!”
“左右都是个死,臣弟还怕什么?不过,死之前,能尝尝羊婕妤那个美人的滋味,也算不枉费此生了,你不是想知道她在哪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还有你的子嗣,我已经安排人,只要孩子生下来,就让人带走,不过,这辈子,男的为奴,女的为婢!”
“放肆!”
司马衷气的一脚踢在了他胸口上,他的琵琶骨穿着,武功尽失,司马衷这一脚极重,他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司马玮,你胆敢如此,我夷你三族!”
司马衷笑的狰狞:“三族?好啊,皇兄你也在臣弟三族以内,臣弟无子无女,有的不过是些姬妾罢了,你要杀便全杀了,就算你将臣弟千刀万剐了也没用,你司马衷的子嗣,这辈子都会为奴为婢!”
第295章 楚王被斩首
楚王猖狂的笑了起来,司马衷揪着他的领口,怒吼道:“好,朕就如你所愿,杀了你!来人,拟旨,楚王司马玮犯下谋逆之罪,实在罪不可恕,明日午时押解城东牛马市,斩首示众!”
司马玮清楚自己这一劫是逃不过了,不过,临死之前,能看着他如此痛苦,也算是痛快,他被押解下去的时候,还在狂笑着,司马衷瘫坐在龙椅上,一脸的落寞,献蓉难道真遭遇了不测?
羊献蓉惊醒之时,已是下半夜,身下坚硬的床板提醒着她,这里不是翠屏宫,她朝四周看了看,摇曳的烛光下,一切都显得十分陌生,忍不住悲从心来,头埋在被褥之中,无声的流泪。
她也算是养尊处优,又如何曾受过这般苦楚?
不知哭了多久,她一抬头,却见刘曜站在她面前,吓的她整个人都朝里面缩,惊声道的:“你你干什么?”
“你哭了?”
羊献蓉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哭没哭,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你为何哭?”
或许是因为太过羞愤,已经压过了她对他的恐惧感,她嗤笑一声道:“堂堂匈奴的王子,难道还对一个女子为何哭泣感兴趣?你从司马玮手中将我救下,又将我送回洛阳,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刘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么锐利的一面,有些怔住了,原来,她不仅仅是一朵娇嫩的花,这花上还长了刺。
“那你说说,我有何所图。”
“西晋越乱,对你来说越有好处,虽然我还不清楚你有什么意图,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告诉你,你想利用我,对付皇上,我宁死也不肯!”
刘曜眉眼显得十分锐利,刺的人不敢直视,羊献蓉仰着头倔强的看着他,她的身子瘦弱,娇艳如花,却又如蒲苇一般,韧如丝,他骤然笑出了声:“好,好一个忠贞的羊婕妤!你放心,我没打算让你对付司马衷,我的对手,自然由我亲自动手,就算以后想要攻下洛阳,我会领着我的军队,堂堂正正的夺取城池!”
他的言辞之中,透着一种自信与豪气,他是极有野心之人,又是杀神,这名声,就连她这个闺阁中人也听过,若他真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到时候,又有谁能抵他?
不过,匈奴此时也只是偏安一隅罢了,还成不了多少气候,西晋还算强盛,怕的只是内乱罢了,汝南王楚王之乱,就已经内耗了不少,晋武帝生了不少儿子,虽然都在藩地待着,但他们手中却都有兵权,只要洛阳再一乱,只怕那些个王,都会蠢蠢欲动。
羊献蓉并不仅仅是甘于闺阁之中的妇人,司马衷也会跟她说些朝堂之事,见的多了,眼界自然不同,所以,看着眼前这个匈奴王子,她心底不禁有些隐忧,洛阳表面上的平静,又到底能维持多久?
之后,刘曜并未与她多话,她在床榻上躺着,没再继续哭泣,只是低头沉思,而刘曜则端坐在椅上,闭目调息。
两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洛阳,一进都城,羊献蓉便听到了楚王被斩首的消息。
他竟然死了?皇上找到了他?
第296章 皇城相见
刘曜将她送到了皇城门口,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看着他的背影,口中喃喃一句话:“我倒宁愿不见。”
守宫城的将士并不认识她,不过她自报了家门之后,不多时,太监总管李全便亲自迎了出来,看见她的时候,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忙朝她行了一礼:“娘娘,老奴总算是见到娘娘你了,娘娘您受苦了。”
她这一身农妇装扮,面如菜色,倒真的寒碜了些,羊献蓉眼色一红,也差点流下泪来,低声问道:“皇上如何了?”
“皇上日日惦记着您呢,快跟老奴进宫去,皇上都等不及了。”
也来不及换上衣裳,直接便被带进了太极殿,司马衷人直接在殿门口等着,一看她,便大踏步的朝她走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再看她这弱不禁风,一脸菜色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哽咽道:“献蓉,你你受苦了!”
“皇上!”
她一时情动,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一口便投入了他的怀中,李全甚有眼色的,叫其他人退了下去,司马衷抱着她,心潮涌动,失而复得,方才知其珍贵,他抱着她,心底一直空的一角这才被填平。
他拉着她,一直朝里走,到了内殿的龙椅中才坐了下来,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羊献蓉将头偏到一边,有些羞涩道:“皇上,还是不要看的好,臣妾姿容憔悴,怕是污了你的眼。”
“胡说,献蓉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是朕没护好你。”
“这与皇上又有何干系?是献蓉命苦,被歹人掳了去,献蓉自知怕是名声已毁,外面已有些闲言碎语,本不该回来,只是心底惦记着皇上,只想着再见皇上一面,之后,心中便无牵挂了。”
他一把拉着她的手,一脸痛色道:“谁若敢说你半个不字,朕立即命人砍了他的头!你是朕的婕妤,待你生下孩子之后,朕立即封你为夫人,位例三夫人之人。”
“皇上,你实在不必如此。”
“献蓉,这是朕欠你的,你受着便是,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脸也瘦了。”
他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是再心疼不过的,羊献蓉淡笑道:“臣妾没受什么苦,有侠士相救,臣妾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洛阳。”
“侠士?到底是什么侠士?司马玮说,你被人救走了,这事可是真?”
羊献蓉自个清楚,这事决计避不过去,便索性将事大概说了一遍,却将刘曜与石勒的身份隐了过去,只说是个武功十分高强之人,许是江湖侠士,一路护送她回来,将她送到宫城门外,便消失无踪。
刘曜的身份太过敏感,外族的王子,这其中还指不定有什么牵扯,所以,倒不如含糊带过。
“臣妾一路也曾试探那人,只是他沉默寡言,寻常连半句话都不肯说,不管臣妾说什么,那人也不回一句,脸上遮着,看不到正脸,行事十分隐秘,臣妾怕问的多了,惹恼了他,便不敢多问了,不过,臣妾瞧着,许是因为皇上的缘故,这人才会出手相救。”
第297章 沐浴梳妆
司马衷面露沉色,皇室与江湖中人甚少有牵扯,这么一个神秘人,到底是何来历,竟如此神秘,甚至连面都不露,人行事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这般什么都不为,反而让人要更多想了些。
羊献蓉见他一脸沉色,心下也有几分忐忑,真要查的话,也不知道会查出什么,不过,刘曜大概会掩饰踪迹才是。
所幸,司马衷没继续追问,或许是体谅她颠簸流离之苦,诉了回衷肠之后,就差人将她送回了翠屏宫。
宫汐青釉娉婷小允子小贵子几人都红了眼,宫汐口中喃喃道:“娘娘平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姑姑哭什么啊,我回来了是好事。”
宫汐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说:“当然是好事,娘娘怎么穿成这样?青釉,吩咐下去,准备热水,娘娘要沐浴,娉婷,你也别愣着,去吩咐御膳房,准备好膳食,瞧娘娘都瘦了,可得要好好补补才行。”
宋娉婷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只是眼色有些微的复杂,忙应下道:“好,奴婢这就去办。”
泡在浴桶之中,又撒了花瓣,青釉与娉婷在一旁伺候着,虽然因为奔波,这身子瘦弱了不少,却还是冰肌玉肤,那脸如巴掌般大小,更有一番楚楚可人之姿。
宋娉婷低头伺候着她,掩饰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力道却稍微有些重了。
“娉婷,你看你,娘娘娇嫩的肌肤,都被你擦红了,你轻点。”
青釉训斥了她一声,自从木兰的事之后,她看她便有些不对劲了,不过,平日倒没显露出来。
宋娉婷忙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一时激动,娘娘终于平安归来,奴婢替娘娘高兴啊。”
羊献蓉自是不会跟她计较,温声道:“我自然不会怪你,这些日子,你们也算是担惊受怕了吧。”
青釉双眼一红,哽咽道:“娘娘,那时候,你失踪之后,奴婢几人被皇上叫去问话,皇上大发了脾气,还差点差点砍了我们的头,要不是姑姑提及了娘娘,只怕奴婢们都见不着娘娘了。”
“你们也受惊了。”
她心中微叹一声,幸好,皇上多少还念着她,否则,这一宫的奴才们的性命,还真保不住了。
青釉与宋娉婷从头到脚都给她好生梳洗了一遍,穿上了冰绡制成的衣裳,将墨发绞干之后,随意的挽了个髻,斜插着一玉兰簪子,看着倒有几分写意美感。
出内殿的时候,膳食也准备好了,十分精致,色香味俱全,她看着身上穿的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再看着桌上精致的膳食,心底有几分不自在,入宫之后,这等奢华,渐渐的便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外流离大半月,风餐露宿,啃过干粮,也睡过马车,甚至还担惊受怕过,经历过那些之后,再重新当回婕妤,忍不住有种落泪的冲动。
“献蓉,你怎么哭了,到底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司马衷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一见她哭,心中自是十分怜惜,眼色一冷,扫了一眼那些奴才们。
第298章 好生调养
青釉娉婷小允子几人忙低下了头,心头十分忐忑,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将她们给杀了。
羊献蓉抬头看他,噗嗤一声笑了:“哪里有人惹我,只是想着那些日子的奔波,如今回到了家,便有些触景生情罢了,与他人又有什么干系?”
“爱妃你受苦了。”
“也算不得吃苦,不过是风餐露宿罢了,只是连日奔波,这胎相总不好,臣妾还有几分担心呢。”
她一提肚子,司马衷便紧张了起来,忙道:“那还等什么,快去请太医!”
羊献蓉在司马衷面前也不是一味的扮贤惠,她在外面受了罪,若不多少提及些,又如何对得起她自个?
司马衷搀扶她在一旁坐下,见她这般瘦弱的样子,又看着那隆起了不少的肚子,心底便有几分触动,眼色越发柔和了起来。
“瞧你,都瘦了些,要多吃些。”
说着,便亲自为她夹菜,他向来养尊处优,有些事根本就不用自个做,如今,却是想尽方法的想对她好。
“这是你爱吃的茴香肉。”
“还有这红藕丸子。”
他竟连她的喜好也如数家珍,羊献蓉心头微软,他连她的喜好都记得,应该也算的上将她放在心上了吧。
过一会的工夫,江瑶便被请了过来,不过,司马衷却不许旁人打扰用膳,便让他在外面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将江瑶宣了进去,羊献蓉半躺着,隔着珠帘,伸出了手来,江瑶小心翼翼的为她把脉,花了一会的工夫,司马衷就坐在一旁,末了,这才关切问:“孩子如何?”
“皇上请放心,孩子并无什么大概,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体虚,需要好生调养才是,否则,到了生产之日,娘娘可要吃大亏。”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本就十分凶险,若一个不慎,怕是容易血崩,或者难产。
司马衷听他说的那么严重,心底也急了,忙催促道:“调养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婕妤有什么差池,朕要你提头来见!”
江瑶心底一凛,忙应下了:“是,微臣必定尽力!”
不多时,贾皇后便来了,她回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上一直守在着翠屏宫,她这个当皇后的,自然也要来看看。
羊献蓉一见她来,心底一惊,便要起身行礼,被她制止了,眉目冷淡道:“你身子重,就不必行礼了。”
“谢皇后娘娘。”
贾皇后朝司马衷行了一礼,司马衷面色十分冷淡,这对帝后之间已经愈发水火不容,就连场面工夫也不愿意做了。
“皇上,如今羊婕妤回来了,皇上也就安心了,羊婕妤,你好生休养着,本宫那,也不必日日请安了。”
“多谢娘娘。”
既然她都说不去请安,她便顺势不去便是,贾皇后一抬手,便有奴才们手捧着锦盒走了进来,她凉声道:“听说婕妤身子不适,本宫便让人从内府挑了些滋补之物来,还有些的赏赐,你收下吧。”
第299章 旁人不行,她却可以
羊献蓉受宠若惊道:“娘娘厚恩,嫔妾感激不尽,哪里再敢要这些赏赐?”
“是不敢呢,还是不想?”她冷声道,一股威压之感袭来,就算当着司马衷的面,她依旧如此不收敛周身的气势。
一旁的司马衷一副欲动怒的样子,羊献蓉忙道:“娘娘大恩,嫔妾铭记,那就多谢娘娘了。”
“还是羊婕妤知礼懂事,本宫也欲打扰皇上与羊婕妤的雅致,这就先告辞了。”
她朝司马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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