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抓获土灵费了些力气,倒不是行动本身,而是中途上了一回当,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土灵,或者说操纵五灵的幕后人。现在五灵聚齐,他很快就能炼制出五幽,对方真的毫无反应吗?从那土灵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明确感觉到幕后人的存在。那么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与魔界、与那一位有关吗?
这些问题,他必须尽快弄清楚。所以他需要绝对冷静和冷酷,需要尽快从土灵那里审问出些有用的东西。事实上,为了不忍那凡女内疚,他摆平飞机上那件事,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和魔力。
那凡女还问他怎么做的?难是不难,但却极为琐碎,他从没有为了这等“小事”花费如此多的工夫。事实上,做下天大的事,他也未曾这么细致的善后。
他先是唤醒雷奶奶,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然后施法消除邪术对所有机上人员的精神控制。在此之前,虽然没有动用他珍贵的魔血,但消耗了不少灵力给所有人治伤,消除他们对飞机上发生所有事情的记忆,甚至召唤来了几百魔丁,把遭到小型破坏的机舱修补了下。就好像,刚才的恐怖一幕从没有发生过。
不过,那欺侮过火儿的一家子就没这么好运了。
看到火儿受气,他当时没发作,后来没灭掉她们就不错了,怎么会让她们毫发无损呢?但为了避免机上出事,引人注意,并让这一家子借此讹诈航空公司的大笔赔偿,他暂时帮她们把断骨粘了下,还吩咐一个魔丁盯紧她们。
他告诉魔丁:让这家子安然离开机场,然后在不牵扯到任何人的情况下,无论跌倒也好,滚了楼梯也好,总之让她们原伤复原,再加点倍。总之,不死就好。
这是天报应,他乐于成全,毕竟有的人不狠狠吃亏就不知道收敛。因为这些低劣之人的存在,他有时候真的讨厌人类。可是人类之中也有火儿那样善良可爱的,有雷奶奶那样仗义守信的。还有他自己,曾经不也是人类吗?
静静理了下思路,北明远给炎惑留下一条魔讯,接着踏火路而去。
与此同时,辛火火坐在出租车后座,正低声埋怨他。
明明去过她家,知道坐标,明明可以把她随便扔在火路里,定点传送,刚才不就是把她丢他床上了?非选那样暧昧的地方,明显就是故意!
现在也是故意,非要她以人类的方式回家。她倒不是嫌麻烦,也不急,就算她眨眼之到家,雷奶奶也不能到达的那么快。但,坐车会浪费钱啊。如果她修炼出缩地成寸术,或者类似于北氏火路那种法术,交通费就能省多少?!
她胡思乱想着,还真的计算起多年来的必不可少的交通费大约花了多少。这么做,是因为心里七下八下的,又是紧张,又是空落落的难受:雷奶奶是不是真的没事了?小七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受伤?飞机上的事怎么处理的,有没有后续的麻烦?小雪现在在哪儿?小八呢?要怎么和他说小七失踪的事?
太多心事压在她心头,她都透不过气来了。所以,她要想想多年来她最在意的东西:钱。她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冷酷的数字上,那会让她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家,辛火火很是无奈。
从来只觉得大城市的交通成问题,没一天不堵车的,但今天奇怪了,顺利得无法想象,路上甚至连红灯也没遇到一个,畅通无阻。
算算时间,雷奶奶没这么快到家,她干脆也就没上楼,而是在大厦门口等着她老人家。直到足两个小时后,另一辆出租车把雷奶奶和行李送了过来。
“您怎么样?”她几乎是扑地去的。
“我没事。”雷奶奶见出租车开走,才摇了摇头道,脸色十分不好,“人不服老不行啊,我居然这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她叹气,“可怜你要一个人面对。”
“反正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太危险的。”辛火火故意轻描淡写,不想让雷奶奶内疚。
确实,整件事、以及所有事都与雷奶奶无关。若论起来,是她搅了雷奶奶的旅行。再说,雷奶奶暗中照顾她这么多年,这份情已经比天还大,她不能要求老人家为她做得更多了。
“这还不危险吗?唉,即便那个魔头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用眼睛看。他做那些善后的事,我可是全部看见的。”雷奶奶又叹了一口气。
北明远为火儿做到这个地步,事无巨细都抹平了,半点麻烦没留下,这份耐心,可不是男人们经常会有的。
“那,也不怪您呀,是我比较衰啦,总是惹上这种讨厌事。”辛火火拉过行李箱,“快上楼吧,您最好先洗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下。”
“不,先去小区花园里坐坐,让我好好透口气儿。”雷奶奶说着,不容辛火火拒绝,就率先转身走了。
辛火火只能跟上。
其实,是雷奶奶看到辛火火坐在大厦门外的石台上,就知道她是有话问,有话说。虽然年纪大了,折腾坐一趟飞机确实疲劳,何况还被施了邪术,对精神和体力都损伤极大,但她还是选择先和辛火火谈谈。
深秋季节,天已经很冷了,好在这天阳光特别好,一老一少坐在花园的木质长椅上,倒也有些暖意。
没等辛火火问,雷奶奶就把后来飞机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同时观察辛火火的表情。见她目光闪动,神情复杂,并不单纯是感激,心都沉了。
然而下一刻,辛火火眼里却蓄了泪:小七丢了!我把小七丢了!
(想想,小七同学真是多灾多难啊。)(未完待续。)
256 想通
“丫头,你不应该回来。”雷奶奶听完辛火火的话,摇了摇头,不赞同道。
“为什么?”辛火火愕然。小七还生死未卜,她真的归心似箭。
“火儿,你这叫关心则乱。”雷奶奶很费力的站起来,又去拉辛火火,“快起来,去找北明远。”
“找他干吗?”辛火火心里突然敲了一声警钟,还以为雷奶奶看出了什么。
“他抓了土灵,你说找他干什么?”雷奶奶无奈的瞪了辛火火一眼,“白小子那么大的本事,晚上变回人身,负有神力,谁碰得了他?就算北明远动手,也绝不能无声无息的,所以一定是在白天变小狗的时候遭了毒手,而且八成是那个熊孩子或者她家里人给旧包的。”
“雷奶奶,您……”
“在飞机上,北明远先唤醒的我。他把你的手机和那只黑猫玩具给了我,让我交还给你。可你的黑猫是毛茸茸的,那熊孩子的才是布的。”雷奶奶快速解释着,“这没有多难吧?猜也猜到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就没想到?辛火火懊恼,也猛然间明白过来。
对啊,小七丢了,她只是干着急。她所谓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只是没有让自己崩溃或者暴跳而已,却并没有认真思考过什么。雷奶奶一提醒,就像拧开了自来水的水龙头,令她阻塞的思绪一下子通畅了起来。
小七消失得是莫名其妙,但在飞机上她跌倒,从背包中滚出的,并不是小七藏身的黑猫毛公仔,而是黑猫布偶!那布偶之前她见过,是那熊孩子抢夺她的东西未遂,在当地买的。
她曾以为,那是小孩子的执念和任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但,现在想来就终点重重,巧合得诡异。
景区里卖的大多数是纪念品,商品会力求突出当地的特色,或者出售当地的土特产。可那个东北小城,肯定与黑猫是不搭界的。因为当过导游,保留着一些职业习惯,所以在从大巴停车场到景区入门处的路上,她略浏览了下路边的商店和小摊位。那里卖的大多是与清朝有关的东西:头饰啊,小王袍和各色女式旗装啊,满族风格的小刀和密封的满蒙食品啊,做成格格和贝勒样的小书签、小陶人啊,陪葬珍宝的赝品啊等等,还真没看到有卖布偶的。
她都没有看到,那个熊孩子是怎么发现的?
何况,那布偶和她的毛公仔可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啊!若非如此,她离开酒店之前是明明看过背包的,就算并不有拿出来细看,但外形的高度一致才令她疏忽了,以为小七一直在她背包里睡觉。
再想想,那土灵的目标如果是她,或者说是她的水火印,会不会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呢?知道那熊孩子在来时的飞机上和她抢玩偶,然后就制作了一个完全相同的,引诱熊孩子去买,再让熊孩子想办法偷偷替换她的?或者,干脆连一家的出现都是预先安排的?
不不,这种可能性不大。她直视过熊孩子的眼睛,之前虽然霸道凶狠,却是清澈的,那瞒不了人。可后来就不同的,往往盯得她心头发寒。细想下,就是在那孩子买到黑猫布偶之后。
而孩子的行动,总是会令大人疏忽的,因为她觉得这孩讨厌可怕,后来就特意不去关注。再者,土灵既然能操纵全飞机的人,让包括雷奶奶的人在内都中了邪术,成了行尸走肉,迷惑指使一个孩子会更简单吧?若这一切都是能指使土灵的幕后人指使的,指使双倍,只能说敌人更强大。
问题的关键是:土灵,或者是幕后人怎么知道她和熊孩子一家因为一个黑猫玩偶发生过剧烈冲突的?还有,他(她)是怎么知道黑猫身体里藏着小七的白日真身的?难道,那飞机上有幕后人的内应?!
那个人是谁?!
天哪,她居然疏忽了这么多细节!
现在北明远抓到土灵,必然会审问的。那么,也许从土灵嘴里能挖出小七的情况来。它第一次对她动手,让她陷入幻境,就是小七唤醒的她。所以小七就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从另一方面证明,对方不太确定小七有多大的能力。若清楚小七在白天狗体时完全没有法力,也许不用多此一举去想方设法除掉他。直接在飞机上取了她身上的水火印,再让飞机失事就能一了百了,毫无痕迹。
若不是北明远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出现,他们差点成功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短短十数秒,她想通了,快速拿起行李,“我把您送上去,然后就去找他……呃,北明远。”
“我自己能上楼,又不是没有腿。”雷奶奶又把行李抢过来。
“这个很重的……”
“又不是我拎,下面有轮子,进楼有电梯。你快去吧,正事要紧。”雷奶奶推她,并催促道。
辛火火再不犹豫,又跑去街上拦车,同时打电话给北明远。但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她只能先奔向轩辕古论。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北明远远在深山古墓之中,什么电话也没信号了。然而当她到达轩辕古论后,才知道北明远不在,连炎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好在因为最近她经常出出进进,冷面的老板还对她很温和,许她进入二楼办公区,员工们都以为她有可能是暂时“失踪”的炎惑或者“傻大个”玄流的女朋友,倒没拦着她出入,还客客气气的。
没有人觉得北明远会喜欢她,毕竟双方的个人条件……差距实在太大了。
“北明远你到底在哪儿?北明远,接电话!你快点出来!快出现啊!我需要你!北…明…远!!”她只好留在办公室等,但不过半个小时就急得不要不要的,只能对着屋顶空喊,发泄积压在心里的焦灼。
当然,北明远是听不到她的呼喊的,但有些人,不,鸟可以感知。
土灵是血骨鸟叼走的,到了古墓后因为北明远没发话,它就顺势留下了,看看还有没有它最喜欢的、专门吓唬人的活儿要做。
(昨晚北京下雨了,雷声滚滚,我一个人住宿舍……)(未完待续。)
257 血骨鸟的往事
不过才不久它就感觉无聊了,因为主上的威压一出,哪还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可干啊,那土灵很没出息的全招了,除了她真不知道的。
真没意思,为什么不负隅顽抗呢?当坏人也有点骨气呀,害得它白白磨了半天尖中和爪子,结果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正抱怨,忽然鸟心一动。
因为辛火火戴着那只分了它神息的吊坠,所以她那边一焦躁,就有类似于危险的感觉传递了过来。
血骨鸟怔了怔,然后假装没有感知到。
切,一个凡女凭什么让它守卫?再说,乱了主上道心的人,全是敌人敌人敌人!那场大战、恶战千万年前就已经注定,它等得好辛苦啊。它这么讨厌污浊的人界,却还守在这儿,就是为了对主上的忠诚,还有等那天到来时可以杀个痛快。
但,它不想输。
可是有了那个凡女,主上心不定,赢面本来不大的事情就更没好结果了。所以为了主上好,身为合格的宠仆,它是有必要为主上清理身边的花花草草的。
不过再想想,都这么多年了,主上在某朝某代也和某些雌性生物偶尔有点露水姻缘神马的,却似乎没这样上过心。说是为了水火印,可是程度有点超过。而且,为了救一个命如草芥的凡女,居然愿意浪费精力,还让它这么高贵的鸟去守卫她。那么,它私自截留危险信息,主上会不会怪罪……
血骨鸟情不自禁的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想做全心护主的忠鸟,又舍不得自己被罚而伤,而疼,简直纠结万分。
为什么想做一只单纯的妖鸟那么难呢?
偷瞄了一下北明远,见他独立于空阔的地穴中央,闭目,略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冷不妨想起当年被收伏的事。
冥界比之人界不知宽广了多少倍,很多地方就是大片荒野。那时它也是纵横一方的霸主,正所谓妖鸣一起,赤地千里。可是它好死不死捉了玄流,因为听说他是神铁所化之槊,所以要化了他为炼制一对铁爪。然后,惹到了主上。
遇到主上之前,它四处找人打架,蹚场子,从来没有败过。可和主上对上结果却是:它一战二战都完败,起了怯意,却又不甘心放弃玄流。
这倒不是还想着炼制神兵利器,而是丢不起那个鸟脸。毕竟它是在阴间横着走的妖鸟,连阎王老爷子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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