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仔细推敲一番后,眼底突然闪现出一抹亮芒来,这就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人忽然发现了绿洲一般,那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充斥着他整个人。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公子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诗画节,雅节之一,文人墨客们多半喜欢在此节上充分卖弄自己的文采,不仅能够成功捕获大量的粉丝,还能受到城主公子白的重用,在城内委以一文职。
而诗画节在千雪城内的重要程度,仅次于一年一度的迎新节,因而,今天的千雪城,自然不能与平日同日而语!
整条大街,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那些悬挂于红绳上用于参加比赛的字画更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今天,捕盗厅众人全体出动,前来围观诗画节,倒不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舞文弄墨的雅人,而是因为他们个个都身负重任,前来维持现场秩序。
公子吩咐过捕令孙大人,要求捕盗厅全员出动,便装出席诗画节,一边欣赏诗词歌赋,一边紧密监视现场,让那些偷鸡摸狗,混水摸鱼者原形毕露,逮个正着。
所以,为了迎合诗画节的文人气质,小鱼儿特意换去了平日里喜欢的百家衣装扮,而改以一袭烟青色丝质长衫,飘逸亮相。
十分不凑巧的是,白尘今天的服饰同样也是烟青色,再配合他本人高大俊朗的气质,与小鱼儿的清爽灵秀倒是相得益彰,引得捕盗厅众人纷纷感叹,如果不是同为男子,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当然,在这些人中间,唯独应无邪不那么想,反而暗自懊恼不已,为了显出自己的独特气质,他特意挑了一件如墨般的黑衣,因为早前小鱼儿曾经说过,自己穿黑色最帅气了,所以,今天的他,黑衣亮相,虽然独特,但过于暗沉。
为什么和小鱼儿一样身着烟青色服饰的不是自己?那个白尘是个怪人,他哪一点儿配得上小鱼儿,这些狗屁同瞭真是没眼光!
其实小鱼儿自己却极为尴尬,自从一月前喝醉酒,被白尘背回去后,她便总感觉白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本来这人就是个怪胎,不仅极不合群,还生性高傲,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总是言词犀利的讽刺大家,再加上,他的眼本来就有些奇怪,如果仔细观望,仿佛被拽入一池深潭中,看久了,便会有窒息的感觉。
大家居然调侃自己与白尘,再世投胎为男女,绝对会是一对情侣,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要知道,自己心底一直以来都藏着一个人,哪怕这个人身份太高贵,凭自己这种卑微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配不上他的,可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即使彼此之间根本都不会有结果也无所谓,只要他每天都好,天天能够看到他笑,就行了!
小鱼儿一想到公子,脸上便泛起一抹嫣红,眼底也是一片迷离,清秀伶俐中透出几分女人的温婉与羞涩!
白尘站在她对面,静静打量着她,嘴角居然稀罕的呈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来,仿佛荡漾在碧水湖畔的小小涟漪,有一种叫做喜欢的东西在心底悄悄弥漫开来。
“四载孕育一暑鸣,解衣振翅春木行。今秋随风且归去,尚留金缕退翳阴。”
公子?
小鱼儿心底猛的一惊,微微转过身去,便看到那抹白影立于眼前,淡然而轻飘。
四十四 舞文弄墨!诗情画意?
“以诗寄情,以诗喻意,以文布谜,正解原来是个蝉字!”白衣胜雪的公子站在那幅字画前,轻轻点了点头,淡然一笑。
“公子!”小鱼儿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地走到了公子的身边,细细算来,似乎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公子了,现在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听到他呤诗诵词,谈笑风声便已足矣,而公子身旁紧紧跟着的两个高大侍卫,此刻却无限警惕的盯着她,估计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易靠近公子,而看情形,公子也没有强加阻拦的意思。
白尘站在一边儿冷冷注视着一切,脸上波澜不惊,可那双深瞳却反射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来。
“二人同游一人还,水天相隔望佳人,映月荷花不露角,夕阳西下赴明月,海底捞针苦苦寻,卧虎藏龙方十里,名花无主迟迟早?咦,这景致倒是画得不错,有人、有花、有夕阳,可就是这题词古怪得很,怎么感觉少一句似的!”一位前来赏诗的男子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面前的字画,有些疑惑不解。
由于他的嗓门比较大,这一句惊叹便立马引来了几个文士的围观。
“也对呀!的确是少了一句!”
“少一句算什么,迎合着画中之景之情,把那句对上去不就得了!”
“我先来,一树梨花落晚风!”
“我也对上一句,玄鸟双飞绕画堂!”
“惊飞远映碧山去!”人们开始饶有兴致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接着,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诗情画意之中。
“我看你们大家都误解了!”站在大家身后的白尘突然插口道。
兴致正浓的众人纷纷转过身来,打量着眼前这个破坏大家兴致的俊秀男子。
“你说我们大家都误解了,是什么意思?”
“对呀,只是突发诗性,大家随口接接,有何不妥吗?”
“对,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问题?”
这几个人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觉得这个突然插口的男子破坏了大家的好兴致,因而有些不满,当然,更想知道,他那句误解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幅字画还另有深意?
白尘静静听完几个人的问话后,耸耸肩,指着字画,挑衅的说道:“这哪是什么诗,明明就是由几个谜面组成的句子而已,大家听好了,二人同游一人还,就是天字,水天相隔望佳人,是涯字,映月荷花不露角,是何字,夕阳西下赴明月,是处字,海底捞针苦苦寻,是无字,卧虎藏龙方十里,是芳字,名花无主迟迟早,是草字,连起来便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啊?”
“对呀!”
“他好像说得有道理!”
几个人十分不好意思的对白尘微微笑了笑,便礼貌地作了一个揖,跳到一边儿去了。
小鱼儿走上前来,挑眉笑了笑道:“我承认,你是挺有才的,不过,这才气是要拿去比试,而不是用来当街卖弄的,有没有胆量呆会儿上台去比试一番呢?”
白尘静静打量了小鱼儿几眼后,视线转向她身边站着的公子,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轻叹道:“这个,要问公子,是否允许我来参加比赛呢?”
公子白同样回以高深莫测的一笑,淡然回答道:“其实答案就在你心中,又何必要问我呢?”
白尘把目光突然移向小鱼儿,眸光在空气中交接,小鱼儿却急忙回避开来,很多时候,她都不敢去与他对视,因为那双神秘的眼令她感到害怕。
白尘嘴边虽挂着笑,可眼神却是冰冷的,他丝毫不避讳公子向他投来的探询之光,而直接走到小鱼儿面前,在距离她仅仅只有一臂远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低下头,挑衅道:“你是希望我去参加比赛的,对吗?其实你不需要给我任何回答或是暗示,因为你的想法,正如我心里的想法,你也都能猜出来一般,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小鱼儿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看向他,却发现他早已身手矫健地跳上了一边儿的高台,然后背对着她,微微摇晃了一下右手,显得极为轻佻与高傲!
“我?”小鱼儿再转头看向公子,却发现他也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白尘的身影,神色尤为凝重!
“你明白自己的心吗?”公子突然说道,虽然双眼盯着远方,可那口气明显就是在对小鱼儿说话。
小鱼儿脸有些微红,她觉得白尘突然在公子面前说那番话,明显就是故意刁难自己,可是,为什么他要当着自己与公子的面这么说话呢?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对公子的心思?
“公子,小鱼儿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喜——喜欢——什么?”小鱼儿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最后几个字说得极清,极低,如同蚊呤一般。
“也许你是错的,因为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都没有把自己读懂过,他们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了解自己,于是,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停歇,所以,他们错过了那些真正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错过了那个人,那段情,那些事,等他们幡然醒悟,蓦然回首之时,那些错失的东西永远的消失在了记忆的另一端!”
小鱼儿觉得公子的话另有深意,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些事物正困扰着他,可是,那些曾经的过往却只是单纯的属于他一个人,并深深铭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始终无法抹去,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印痕会越来越深,所以,那些失去的东西即便是永远找不回来,也会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一生一世。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公子的话饱含深意,难道指的是,他曾经深深爱过又伤害过的一个人吗?即便是他现在永远失去并无法找回来了,似乎也不可能再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得了那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那么,她到底是谁呢?
“喂,拜托,不要露出这么一幅愁容来,好不好,你这样会让哥哥我觉得你为情所困呀,小丫头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当,从来不畏惧任何东西,整天都是乐呵呵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应无邪突然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小鱼儿的肩膀,一脸关切的说道。
小鱼儿猛的把神思收回,却发现公子已经离自己远去,她用手把自己两边的嘴角向上一拉,瞬间露出一幅极度讨好的笑容来,大声说道:“一个时辰后,比赛就开始了,我们不如先挤到台下占个好位置,如何?”
应无邪摇了摇头,讽刺道:“这可不是你小鱼儿一贯的作风,明明还要等待一个时辰,何必这么早过去,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守在台下呢?而且你以前来看比赛,向来都是凭借自己混水摸鱼的硬功,挤到里面去的,这么早,还不如到处多逛逛,读几首好诗,赏几幅好画!”
小鱼儿觉得自己此刻没什么心思去附庸风雅的呤诗赏画,于是,不顾应无邪异样的眼色,自顾自地向高台那边走去,正当她走到台阶下去时,却在一抬眼间看到了白盈大小姐,此刻,白盈也注意到了小鱼儿,所以,迈步向前走去时,故意与小鱼儿侧身相逼,冷不妨的偷偷踩了她一脚,然后得意地飘然而去。
“你看你,之前得罪了大小姐吧,瞧她那幅神情,明显就是故意刁难你的,看来,你这梁子是解不开了!”紧跟而来的应无邪轻声说道。
可小鱼儿却低着头,揉了揉被踩的右脚背后,抬起头,一脸贼笑的说:“我也不是好惹的,快看看这个!”随即,摊开右手掌,一个紫色心形耳坠正无限挑衅的向人们闪耀着它那夺目而晃眼的光芒!
四十五 比才!
千雪城一年一度的诗画比赛正式拉开帷幕,台上依次站着的,是今年的参赛选手,每人面前都有一个方台,备好了笔墨纸砚。
而台下翘首观望的,则是数千的民众,大家纷纷睁大了双眼,不想错过比赛的任何一个环节,在千雪城里,但凡参加过诗画节比赛的人都被尊称为才子,而能够突出重围,进入前十的才子会被人们称为秀才,而真正能够冲进三甲的才子,会被人们尊为学士,最终摘得榜首的则被称为大学士。
比赛中进入前十的才子都会有所奖励,而真正进入三甲的才子,则会受封,由千雪城的高官为其授予封带及一些珠宝,部分才智特别突出者,会委以文官,因而,诗画节比赛在民间那些才子们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次比赛,总共有数百人参加,而参加比赛的选手,可以由各村各镇推荐,也可以由其本人到现场自行报名参加,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答对评委提出的三道试题,必须三道全对,方能进入决赛阶段,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的,要的不仅是学识,更需要头脑。
白尘便是这一百个参赛选手中的一位,他没有人推荐,属于现场报名参加比赛的,不过,那三道题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他便轻松答出。
“现在有请才子们各自入座!相信比赛规则大家都一清二楚了,跟往年一样,我们的比赛采取末位淘汰制,第一道题做完后,由评委分别对这一百位才子的作品打分,然后根据考试的分数来排名,后五十位会直接淘汰,剩下的五十位进入第二轮比赛,和第一轮比赛一样,会对最终结果进行排名,然后再度淘汰掉后三十位才子,剩下的二十位才子进入第三轮,同样淘汰掉十名才子,最后决出参加终级比试的秀才们!”
当主评委宣布完一些比赛的制度及注意事项后,所有人都一一就座,等待着主评委的第一道试题。
“大家看好了!”一身紫衣的评委从一个锦囊里掏出一个纸片,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会儿,扔到台下,再从锦囊里又掏出两个纸片,依旧晃了晃,扔到台下,接下来,他从锦囊里掏出的纸片越来越多,简直就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从里面抓出,然后扔下台,瞬间便消失在了人海里,直到锦囊被完全掏空为止。
“他在做什么?打哑谜吗?”
“为什么把这些东西到处扔?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今年的题目有一定难度,这第一题就这么奇怪!”
人群里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还弯下腰拾起地上飘落的纸片,仔细端祥起来,可那纸片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紫衣评委扫视了一下众才子们,大声宣布道:“大家可以开始作诗了,一刻钟后,我们会把答题收走,由十位评委给出分数及名次,好了,现在开始!”
台上,有的人提笔就写,而有的人则在闭目沉思,唯有白尘是这群人中最独特的一个,因为此刻,他即没有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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