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杀它,你要是杀了它,我不杀你非男儿!”
一边恳求,一边威胁。
刺客抓到把柄,抬头看看金夕,低头瞧瞧雪顿,仍在甄别。
“雪顿,爬下!”
金夕赶紧发出命令,尽表屈服。
雪狼犬听到金夕的话语,立即改攻击状为本分,老老实实爬在地上,双眸依旧射出蓝莹莹光泽盯着刺客。
“一笔勾销!”
金夕再次出声,意在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此了断,不杀我的雪狼犬,我也永不追究你的罪责。
“哼!”
刺客发出轻蔑声音,收回架势迅速离开金夕的视线。
金夕劝退了刺客,吁出粗气落在雪顿身旁,冲着黑衣蒙面人离去的方向怒道:“你要敢动雪顿一根手指头,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再也没心情溜达,带着雪顿回到客栈。
雪顿看似很害怕,刚刚钻进房间便扑到阿柴的怀里,上下左右闻嗅着,口中不断发出嘶嘶声音,俨然是在告状,不是告诉与别人打架,就是二主子跑进了人家。
阿柴发现金夕垂头丧气,诧异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夕总觉得自己太过鲁莽,甚至有些不分好歹,便问道:“阿柴,你说若是不小心救了坏人如何是好?”
阿柴马上答道:“当然不好,救了坏人,相当于助纣为虐,你也成了坏人。”
金夕瞪着阿柴喝道:“城东有一座罗府,府内一个叫罗二爷的为人如何?”
“咦?!”
莺儿失声,眼神中闪出的憎恶甚至比自家府内的管家还要厉害。
阿柴忽一下蹿起,双眼瞪足瞄向金夕,咬牙切齿道,“他就是一畜生,比去年给人杀死的侍郎家的少爷好不到哪儿去,谁要是杀了他,我都会给他磕三个响头;不会,你不会……难道你今日救了他?”
金夕张口结舌。
可不。
救了这畜生。
他瞧着阿柴和莺儿愤慨的神色,马上摆手答道:“胡说八道!我只是听路人说,恨不得将罗二爷砍成碎片,我不了解此人,心中便想若有此事,是否出手相救,可又担心救错了人。”
完全的扯谎。
阿柴吐出恶气,严厉说道:“想都不要想,若是以后再有这念头,我连武艺都不跟你学了!”
金夕咽下一口唾沫。
不知道为什么要谎言相对,他当然不会在乎阿柴和莺儿的感受,不禁瞧向停稳下来的雪顿,也许是无颜面对朋友,哪怕是一只叫朋友名字的雪狼犬,暗道:
好在你不会说话。
次日,京城中沸沸扬扬。
朝中一位大员府内的公子在妓院被人杀死,与两年前侍郎府少爷死去的模样有些相似,胸前被利刃洞穿,前后同时存在一个窟窿,只是此人胸前暴露出来的两个洞口,比那位无恶不作的少爷少去一洞。
刺客神勇无比,没有人发现行踪。
公子身边的妓。女只是说听见一阵风吹来,然后就消失无影。
这个妓。女不会武功,也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妓院杀人。
更不可能杀这个人。
被杀死的公子,就是罗二爷!
三人也闻听消息。
阿柴迫不及待跑到金夕眼前,悄声问道:“你可还认识昨晚遇见的英雄?”
金夕:“哪个?”
阿柴以埋怨的口气说道:“就是你说的口口声声要杀死罗二爷的人,一定是他们为百姓们除了害。”
金夕赶紧摇头,“干什么?”
阿柴失望地答道,“我想给他们磕头,代替京城百姓恩谢他们,也煞煞满人的锐气,不要轻易欺负我们汉人!”
金夕猛地提起阿柴的后衣领,佯作愤怒道:“瞧把你得意的,竟然忘了自己,今日那个罗二爷的胸口也出现血洞,人说也是风过一样,这不与你前年的事情相仿吗?那就能够证明,你是无辜的,绝非凶手!”
“是啊!”阿柴胡乱拨开金夕的手,猛地冲过去把持住莺儿,兴高采烈说道,“我们终于可以免罪了。”
马上,他们又萎靡下来。
阿柴早已逃离宁古塔,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此罪更难饶。
金夕问:“后悔了?”
阿柴倔强地摇头否定,圆脸又起笑容,“若是等到现在,说不定早给人弄死了。”
员外郎凌柱获得此消息后,立即到刑司核实查证,在得知此景与当年府内下人杀人一事完全相合,立即奏请刑部重审,很快阿柴沉冤得雪,一纸赦罪旨意传往宁古塔,就如金夕所言,终于给宁古塔带去答复。
结果宁古塔副将当日就已宣布阿柴病死,谁也不敢出尔反尔,也没有向驻守将军禀告,宁古塔将军回奏,阿柴已于去年暴毙。
音息传回的是夜,四贝勒府的格格凌欢痛哭不止。
金夕决意不再留居京城内搅合,带着两人一犬离开客栈,赶往城北寻到一家农舍租住下来,日常起居由阿莺打理,看门守院由雪顿主持,他则专心致志教授阿柴修武。
贫寒的府第。
一主,一徒,一奴,一犬,其乐融融,无人叨扰。
唯一令三人感兴趣的,就是附近城内偶尔传来的那道消息,有人被风吹死,胸前洞口不一,最少一个最多三个,均是十恶不赦的浪荡公子,后来人们才知道,胸部洞口的数量来源于被杀者生前的恶端,越是从恶,被戳出的血洞就越多。
金夕知道,那风是一位刺客。
武修异常高深的蒙面人。
他不知道是谁,只是交过一次手。
三年过去。
九界3290年,阿柴武修有成,愈发魁梧,看上去与当年的雪顿毫无分别,整日笑嘻嘻模样,终于了却金夕的心结;阿莺已经十八岁,金夕与阿柴当然不会把他当做奴女,所以出落得大家闺秀模样,与阿柴如胶似漆。
雪狼犬愈显强健,在莺儿的训导下学得很多本事,更加精通人性,令三人爱不释手。
金夕再次决定离开凡界。
天下一日日昌盛,身边的两位也逐渐安定,而且以阿柴的修为完全可以自保,同时察觉出在凡界恢复金气根根本不可能,所以大清已无牵挂。
他没有告知阿柴要分别,而是刻意带着两人和雪顿走出农家,想叫他们远离京城一些,少去些危机和喧嚣,寻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年,随后探望一眼姬慕菲便通过地轴回返真界。
金夕认为,当年的雪顿就是这么想的。
此次出行他时刻不离雪顿,若说别离,最舍不下就是它。
初春的京郊已经四处泛起绿色,温馨的阳光尽情施舍着大地,淡淡的花草清香扑鼻而来,四野新生,令人心神阔开,三人刚刚抵达官道,几匹快马便从身边疾驰而过,飞扬的尘土扑面飞至,迅速扑灭大好心情。
“混账!”
金夕转过头怒视那群御马之人。
阿柴笑道,“看那装扮,应是官府中人,此刻正要赶回京城。”
金夕明知故问,“瞧他们的修为如何?”
阿柴没回答,而是冲着金夕嘿嘿两声,那意思很明显,不怎么样。
金夕瞪着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么骄傲!”
阿柴与莺儿同时发笑,随着金夕转身前行。
突然!
后方响声大作。
树林中冲出数十名手持各色的人,高声呐喊着“誓杀满贼,反清复明”的口号,扬动武器扑向阿柴口中的官府之人。
杀客们同时涌现,呈出包围态势,一瞧就知道早就埋伏在那里。
不刻,绿林中央的官道传来兵器交织的铮响。
双方开始激战。
第586章 万一帮错咋办
金夕微微观摩一眼战局,发现短时间内不会分出胜负,虽然埋伏的杀客人数众多,但是马上的数名侍卫毫不示弱,与保护在中间的人同时拔刀相向怒斗杀手,不时有刺客发出惨叫,被马上武客击杀,而奔踏在周围的侍卫也开始有人受伤。
他索性转身继续前行。
阿柴搔弄着后脑,伸手拉住金夕,“咱,不帮帮吗?”
金夕立刻问道:“帮谁?万一帮错咋办?”他一直对帮助过的罗二爷耿耿于怀,趁机奚落两人。
阿柴与莺儿面面相觑,他们也分不清敌我。
阿莺压低声音试探说道:“要不,帮帮那群义士吧,不杀官府中人,将他们驱散就好。”
金夕早已知晓反清复明的事情,因为民间传说前朝太子依然健在,一些汉人为反对满人的统治便迎合起来,大倡反清复明,延续数年的争斗已经临近尾声,大多人都被官府镇压,而流落在外的人开始针对官府中的官员,施展暗杀反击朝廷,遂严正问道:
“义士?为何?”
阿莺从未见过金夕如此沉肃,慌慌张张捂嘴,满脸涨红,小声答道:“我们,我们也是汉人。”
金夕最不希望天下战乱,反而感觉到如今的九州最为繁荣,严声道:“我不管什么满人汉人,只要安定天下就是好人;如果这些义士深得人心,就不会越来越少,天下也不会越来越昌盛。”
阿柴盯向战局,发现地面是死伤人数越来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出声道:“那,就帮帮官府的人吧,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金夕也拿不定主意,喃喃道:“也许,被围击的官员是个恶官也说不定;还有,留着那些喊着口号杀人的人,也许终是祸患。”
完全同归于尽的抉择。
袖手旁观。
阿莺越看越焦急,张扬着双手示意两位大侠出面,可是又不知道帮助哪方。
金夕瞥一言手足无措的莺儿,翻一眼摩拳擦掌的阿柴,扫一眼混乱的战局,觉得总该出手了,要么前方当真是玉石俱焚,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雪狼犬身上,沉声令道:
“雪顿,先上!”
那就是说,雪顿咬谁就干谁,雪顿护谁就帮谁,大不了将双方同时打散。
“汪汪……”
雪顿听到金夕的喝令,狂吠着冲奔而去。
金夕与阿柴也健步如飞随在后面,观察着雪顿的抉择。
雪狼犬不断啸叫着,半空中飘起灰白色的身影,四足践踏起片片杂草碎叶,仿佛一位将军般昂首挺胸,箭簇般射向人群,它的鼻尖不断耸动,似乎在闻嗅着什么味道,突然之间变得亢奋,冲着一个徒步刺客扑去,那人正在挥舞的长刀砍向侍卫中间,巨大的冲力击在刺客后背,那人顺着自己力量扑到在地。
汪唔!
雪顿发出胜利啸鸣。
“帮官府!”
阿柴嚷道。
金夕也瞧出雪顿有意保护被围困的官爷主子,刚要上前帮衬击退刺客,忽然发现远方林间上方飘来一道黑影。
绿海中犹如蜻蜓点水,迅速呈现出人的身影。
黑衣。
蒙面!
那不是京城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么!
金夕不去瞧看阿柴,也不关乎周围人的生死,凝视着远方身影说道:“阿柴,护好雪顿!”
“知道!”
阿柴爽快答道。
雪顿也是他的命根。
他猛然冲进人群挡在雪狼犬前,出手夺过两把刺向官兵的兵刃,一抬脚将面前两人蹬翻,忽然发现金夕拔地而起,身体射向远方,惊慌失措问道:
“你去干什么?”
口气中夹杂着出卖朋友的成分。
金夕厉喝声传来:“去会会你的英雄!”
他知道这位刺客绝非为帮助官府中人而来,如果身份高贵,又有如此造诣,早已身拜官爵为民除害了;若是为刺杀官兵而来,自然而然与雪顿的初衷相悖,必须阻拦他行事,待查明之后再做打算,同时也要看看刺客究竟什么模样。
呼!
林峰中跃出金夕。
身体飘向对方。
两人曾在罗二爷府内有过交锋,刺客突然发现金夕出现,口中发出轻呼,身体不由自主偏向一侧,手扬长剑意图夺路杀向混战之处。
“休想!”
金夕冷哼一声,侧身折返不偏不倚阻在刺客面前。
刺客的双目射出怨恨神色,猛压长剑劈头盖脸向金夕劈来,空中生出细腻的啸叫,剑风狂泻而下,根本不去甄别对方的身份。
“好狠啊!”
金夕喝叫道,立即移身避开犀利的剑风,左掌荡出行气,右手径直拿向刺客的面罩,想要认识认识这位义胆英雄。
剑气刺空而去,两人脚下发出断裂声响,几棵高杨应声沉落。
刺客摆开头部避开金夕的偷袭,前面却没有去躲避行气,而是迎向冲来,手掌和白剑同时射出真气。
“嗯?”
金夕吓一跳。
这是拼命的打法,对方宁可两败俱伤也要赶去杀人;抑或,就是对方的确高深,早已瞧出自己没有出尽全力。
闪!
金夕不敢硬碰硬,再次飞高一些躲开气道。
呼!
刺客突然转身向前方飘去。
上当。
金夕这才发觉对方也没有施出全部真气,而是在恐吓自己,以此夺得时机迫不及待冲向战场实现自己的杀意。
“你错了!”
金夕吆喝道。
不管与对方的技艺孰高孰低,但是,他非常自信,自己的速度无人能比。
刺客俨然以为逃脱了阻拦,对方无论如何也无法追及自己,浑然不顾后方有可能出现的杀机,身体化作箭矢一般,探手伸直手中长剑,剑锋对准远处战场中央的那位首领疾快射去。
势必一杀。
不管接下来的后果。
骤然,刺客的耳边不慎想起风声,瞬间那风声超越眼前,一股力量拉扯着刺客重返林海上空。
金夕绝不杀他。
刺客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衣领被金夕扯起,调转剑锋向身后刺去,同时扬起双腿倒转而来,双足踏向金夕的面部。
犹如空中现弯弓。
金夕见对方的剑气直逼胯下,上方又有双足碾压而来,顿时失去耐性,脾气大发,“混蛋!”他倒身平起,在上下而成的气流中间翻滚几下,顺势折断一根树枝,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折身而转,猛发行气向对方的剑锋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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