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四方刀剑劈空而下。
金夕知道眼前是朱三太子的儿子,只是那条大鱼的诱饵,腾身而起,向四外发出行气,同时扑向朱何,猛地扭住他的手臂。
太快!
周围的人被纷纷震退,金夕已经架持了他们的小殿下。
“你就不怕引来官兵吗?”他厉色质问,以此威胁朱何。
朱何见进来的时间已经不少,马上发出号令,“撤!”随后又瞥向屏风,“后面的人听着,再敢冒充我的父王,杀无赦!”
随后,他带人撤离。
赶来宗法寺的信客也发现拜错了对象,纷纷散去。
金夕无意掺和这种事情,见殿内的人去殿空,也开始移步离开。
“金公子,留步!”屏风后面的胤禛出声。
金夕没空搭理他,更是鄙夷堂堂皇子如此马虎,竟然带着几个人冒充太子,附近不派官兵,寺内不设埋伏,险些让前朝皇孙给杀了,冷嘲热讽道:
“既然是假的,就想到退路!”
说罢,扬长而去。
正是因为没有官兵埋伏,朱何才敢闯入问罪,也没有引起他足够的警觉,否则一旦发生变故现出玄机,这些人宁死也要斩杀掉当朝贝勒。
四皇子险中得以保全。
胤禛脸色灰白,身体微微颤抖。
身边侍卫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各个大气不敢出,池鄂率先吩咐道:“快,保护贝勒爷回宫!”
“等等!”胤禛愤怒不堪,“随我去跟踪他们,本贝勒倒要看看,这些余孽究竟有何本事如此嚣张!”
“贝勒爷,我们的人手?”池鄂瞧瞧身边十几个人说道。
“来不及了,走!”
胤禛冲出旁殿,决意尾随朱何直捣老巢。
金夕若无其事向小舍回返,显得洋洋得意,经此危险,四贝勒身边定会加强戒备,一时半刻女刺客不敢下手,自己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回家心切导致步伐很快,远远地瞧见那伙人长在前方疾走。
朱何!
金夕刚要跟去瞧瞧他们赶往哪里,又暗笑一声放弃,着实不想在参与朝廷之事了,这等人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迟早会被盛大的朝廷压制下去。
“汪!”
一声熟悉的叫声将他的目光引向前方。
雪顿!
阿柴见金夕迟迟不归,担心发生异端,顺便带着雪顿向宗法寺方向探看,不想与朱何等人走个对面,也许是因为对方气势汹汹,雪顿看不过眼警告出声。
“畜生!”
朱何手下本就满肚子火气,一名瘦高个子见到雪狼犬朝着自己方向吠叫,抬脚向雪顿踢去。
雪顿异常灵敏,猛地向旁侧跳跃躲开袭来的长腿,本能地伸直脖颈咬住那人的裤脚,后退压低开始撕扯。
“吆喝?”
那人身负修为,没想到能被一只狗给叼住,顺势向雪顿拨腿。
“吱咛”一声,雪顿被对方踢倒,紧接着爬起来。
瘦高个见雪狼犬仍要强攻,猛地拔出腰间短刀,抬手就要袭击,无疑是想砍死雪狼犬。
“住手!”
阿柴哪能容忍他欺负雪顿,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拧住那个人的手腕,雪顿听见主人怒喝,停在原地昂扬躯体瞪视着众人,时刻准备着再度出击。
金夕发现前方干戈,刚要动身前往,忽然觉得身后远处有人跟踪,仔细甄别才回想起来自打离开宗法寺,就有人尾随,那定是四贝勒的人。
那边,朱何立即喝退自己的手下,“不可多事!”马上冲着阿柴作揖说道,“小兄弟得罪了,我的弟兄有些暴躁,对不住。”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丝毫不敢惹事。
阿柴松手。
那些人继续前行。
金夕冲到阿柴面前,立即蹲下抚摸雪顿被踢的地方,没有发现伤情,方才放下心来,未等阿柴打招呼,立即吩咐道:
“你带着雪顿回去,我有事要做。”
“做什么?”
金夕经历过血流成河的战斗,品味过朝代更替,见证过诸多皇帝的崩逝,对生命的存亡稍觉麻木,可是自从结识雪顿以后,倒是深深被打动,这只雪狼犬精通人性,忠诚无二,为主奔跑三千里不惧生死,在他的心目中,脚踢雪顿,当然罪不可恕,便指着远处的身影,气呼呼答道:
“他们不是好人,我要直捣他们的老巢!”
阿柴立即来了精神,“我也去!”发现金夕要反对,马上又道,“我去帮你,说好朋友要同甘共苦嘛!”
金夕瞧一眼雪狼犬,“雪顿呢?”
阿柴刚要带领雪顿回家,发现前面的人马上就要消失在眼际,一把拉住金夕开行,“带着它!三千里路雪顿都不在话下!”
“走!”
金夕开拔。
后方,池鄂发现玄机,指向前方说道,“贝勒爷,那不是林中我们遇到的雪狼犬吗?”
胤禛定睛瞧去,马上脸上放出亮光,笑道:
“雪顿!没错,就是雪顿!那个圆脸就是救我的小英雄!果然如此,金公子绝非大逆之辈,我也在琢磨,赫图阿拉绝不可能有人篡逆,看来他是在探查什么,走,跟上去!”
池鄂问道:“他不会知道是我们在宗法寺吧?”
胤禛正色答道:“不可能!”
他绝不相信这位金公子能够无缘如故出手相助,因为他不晓得雪顿的真正主人是他自己的格格,无心问津的妻妾。
“金公子好像也在跟踪逆贼。”池鄂说道。
胤禛观摩片刻说道:“这样也好,他们人少不易引起注意,我们随着雪顿就好。”
金夕这边跟随朱何等人异常轻松,对方的修为良莠不齐,走不得那么快,而且人势众多,在来往的人群中极好辨别,他便问道:
“阿柴,你知道前面是什么人吗?”
阿柴痛快答道:“你说他们不是好人,那就是坏人。”
金夕又道:“他们就是反清人士,其中有人自称前朝皇帝的皇孙,跟着他们就有可能见到那个朱三太子。”
阿柴有些担忧,“这是朝廷大事,我们两个去做不合适吧?”
金夕厉眼,“怕?”
阿柴实话实说,“有点,那毕竟是前朝太子,身边肯定是高手如云,万一让他跑了,朝廷怪罪我们头上,咋办?”
金夕怂恿道:“这些人今天险些把四贝勒杀死。”
“啊?”阿柴脸透愤怒,“当真是该死,怕啥,我们这里有雪顿呢!”
金夕没有告诉阿柴后方跟随着四贝勒的人,免得他手忙脚乱,两人一路尾随朱何等人步出南城门,前方官道变得宽阔,来往的路人车马络绎不绝,显现出京城的繁华。
突然,前方从官道两侧奔出数架马车,有人牵出很多马匹,那些人有的钻入车内,有的上马骑行,行进速度立即变快,消失在两人眼帘。
“这怎么办?”阿柴急问。
金夕不知道路途有多远,再者也无法疾速追赶,发现对面驶来一架车马,立即冲上去,一把将马夫扯下来,撩开车帘查看,里面只坐着一位富态的中年人,当即勒令:
“滚下去!”
那官勃然大怒,指着金夕的鼻子喝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截本官车马,你可知道我是谁,杀你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嘭!
金夕没问他是谁,只是抬脚像踢开一只蚂蚁般将他弄出车外。
“快!”
他冲着阿柴叫道。
阿柴没想到金夕当众劫马,听到喊声方才清醒,飞快地奔上车辕当起马夫,见金夕抱着雪顿钻入车銮内,用力提拧缰绳,调转马头向南追去。
胤禛不用那么费力,立即在城门守兵中获得十余匹快马,众人御马前行。
那位被抢马而且被打出来的富官发现有人在城兵手中接过马匹,定是意识到这些人非同一般,奔爬过来拦住胤禛的去路,开口吼道:“快,为我做主啊,有人抢了我的车驾,你若不管,我就禀奏皇上啊……”
第592章 话可不能乱说
胤禛见前方车马远去,知道是金公子抢的,立即拨马绕开那胖官追赶。
“混账!”那官大骂出声,继续去拦截其余马匹。
池鄂顿怒,二话不说向后方发令:“杀了他!”
扑哧!
倒霉的胖官没等再骂,一把长剑没入他的后心,眼下没人能阻挡金夕抢夺任何东西,也绝不准任何人辱骂贝勒,更不能引起太多人警觉。
胖官至死也不明白今日悲惨的遭遇。
一条尾追的长蛇向南方蔓延。
朱何的车马在前方疾驰,金夕的车驾随后而行,胤禛带领侍卫最后压阵。
因为最前方数车众马,官道上印迹明显,只要没有岔路,后面跟随的人便远离视线,再者官道车马不断,看似谁也发现不了谁。
唯有中间的金夕,仅有一车一马,显得甚是单薄。
一路上,朱何的人马没有驶入城镇留宿,每至深夜方才在路边扎营,草草就食休息之后,马上再行启程。
不久,众人进入山东地界,十日后,朱何车马改道而行,驶入济南城内。
刚刚进城,那些车马立即分道扬镳,各路分散而行,瞧不清要去往什么地方,使得后方两主目瞪口呆。
“被他们发现了?”金夕盯着阿柴问道。
阿柴自信地摇头,“不可能,我从小赶车,经验地道,绝不可能被他们发现。”
金夕道:“那就是他们的伎俩,出外在一起,回到巢穴便离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归返,免得引起官府注意。”
“怎么找?”阿柴失去办法。
金夕向后瞧一眼,“我哪知道?既然进城了,该轮到四贝勒想办法了,我们让开,让他们先走,然后再跟着四贝勒”
阿柴立即打马向旁边靠去,惊问:“什么四贝勒?”
金夕答道:“你家的四贝勒啊,他们一直跟在后面。”
阿柴额头冒下汗水,“你怎么知道是四贝勒?四贝勒不会以为我们跟朱何是一伙的吧?你怎么不早说?四贝勒跟来要做什么?”
金夕刚要张嘴回话,一听是连串的问题,立即反驳道:“既然你从小就赶车,难道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吗?”
阿柴哑口无言。
金夕撩开车帘,发现后方官马快速驰来,便唤过雪顿叫它瞧向车外,指着四贝勒说道:“那些骑马的人是朝廷中人,最面前的就是四贝勒,你的四主子,也是你家小姐的郎君,一定要记住啊。”
雪顿不知道听得懂听不懂,可是忽然瞧见了胤禛,立即咛咛出声,它曾经在京郊北林遇见过四贝勒胤禛,当然也在他身上闻嗅到自己主人的气息。
阿柴驾驭车马跟随着胤禛骑队继续前行,很快抵达济南府,眼见四贝勒的人马狂奔而入,他只能停在远处偷看。
“不让进吗?”金夕问道。
阿柴答道:“这等府衙岂能是平民百姓能进去的地方?”
“里面最大的官员是什么?”
“山东巡抚。”
金夕知道这是一方大员,遂问:“巡抚大还是贝勒大?”
阿柴琢磨片刻,“不一样,巡抚是官,贝勒是名,那要看谁厉害了。”
“你觉得谁厉害?”
“当然是贝勒爷了!”
金夕撩起车帘盯着阿柴说道:“若是这山东巡抚与前朝太子有所勾结,恐怕你的贝勒爷永远也厉害不得,弄不好处处受到牵绊,寸步难行。”
“不可能,封疆大吏均是皇上钦点,怎么能背弃皇上呢?”
金夕等待一阵发现毫无动静,开始对胤禛此行的目的产生怀疑,或许与朱何等人的行踪无关,便说道:“也许四贝勒来济南府有别的事情,要不我们回去吧。”
阿柴摇头道:“金夕,你好像从不把天下大事放在心上。”
金夕倒是有同感,也许是因为不想再与皇宫中人来往,所以到大清之后对朝廷中事毫不关心,反倒不如对身旁的雪狼犬关心,但是被人窥破心有不甘,理直气壮答道:
“关我屁事!”
阿柴回过头同样盯着金夕,“但是我却觉得,你时刻都在挂念着天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金夕愣住。
自己是地道的龙者,不可能不挂怀天下,甚至比皇上还希望天下安宁,只是由于大唐的挫折不敢面对现实,而眼前的阿柴是朋友雪顿的转世,心灵之间总会有丝丝相联,这话从阿柴嘴里说出来,犹如一种痛苦的鞭策,不禁开口:
“敢不敢与我去探探朱何的下落?”
阿柴大喜,诡秘问道:“为了天下?”
金夕答道,“不,为雪顿报仇,”因为朱何的手下踢了雪狼犬一脚,他接着问道,“朱何是汉人,你也是汉人,现在帮助满人做事,你不后悔吗?”
阿柴低声回道:“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为百姓谋好日子就是好人,我家小姐也是满人,不过我倒觉得比任何汉人都好。”
“叛逆之徒,走!”
金夕煞有介事地诋毁阿柴,不过立即指挥阿柴离开济南府,驾驭车马向城中奔去,寻找朱何手下的身影。
胤禛御马冲入济南府,直奔府殿正堂。
府衙内的官兵发现十几匹快马涌入,这还了得,即使皇上驾到也没有这等气派,立即蜂拥而出,摇晃着武器护在正殿外予以拦截。
“什么人?”衙兵摆出进攻架势。
胤禛等人直达殿外方才下马,气势汹汹步往巡抚正堂。
“四贝勒驾到,让开!”池鄂震声吼道。
宫中贝勒虽然没有生杀大权,不过堂堂皇子也绝不好惹,万一因此触怒皇上,谁也无法消受,衙兵瞧着池鄂手中的皇宫侍卫令牌,又见前面的公子气度不凡面带愠怒,不由自主让开道路。
胤禛大步踏入巡抚堂。
“呦,这不是四贝勒吗?是什么风将贝勒爷吹到山东地界的?下官失迎,失迎!”山东巡抚起身迎来,好像没有听到外面喧闹似的,稍稍发胖的脸上堆起一片笑容。
“赵甫,”胤禛盯着眼前的山东巡抚,发现对方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