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震荡高呼:“无尚老母,教主天齐……”
“你信吗?”
吕嫣问道。
金夕撇嘴答道:“信!”
吕嫣翻一眼金夕,不再说话。
金夕当然不相信这种伎俩,但是他发现所有的教徒都是那么虔诚,完全被教主驯化,如果天下所有的白莲教都是如此,一旦发生大规模的事端,朝廷恐难应付。
那也相当于阻断了龙脉。
数日后,两架马车沿着山谷出发。
教主亲自带领金夕出山,要赶往总堂复命。
后车内,金夕与吕嫣并坐,旁边蜷伏着雪顿。
“不用禀告四王爷吗?”吕嫣问道。
金夕始终盯着雪顿,听见问话也没有抬头,淡笑答道:“白莲教人多势众,你要四王爷带兵护山,到头来不还是糟践了四王爷吗?不会人相信那山中有龙息,所以人们定会诋毁四王爷;还有,若是离开,除非不顾另外七十九人的性命,还会离开教主定会引起警觉,当下必须要面见总教主,探听虚实。”
在延庆,金夕气势磅礴的反清复明之言,又声称吕赞的弟子,懂得吕留良的龙息术,最终得到了教主等人的信任。
经过打探,方知道白莲教总堂早已有人参透探龙之法,沿着启运山跟随至燕山尾脉,总教主会定时派人探查,随后令北口分堂严加巡视。
也正是因此,白莲教的人发现了金夕和吕嫣。
因为口出龙息,最终被带入分堂。
吕嫣又问:“你确认只有白莲教的人会探龙吗?”
金夕也不敢确定,“即使有人能够刺探龙息,也早已像我们这样被强行拉入白莲教,所以最大的症结定在白莲教,可以肯定的是,白莲教总教主在研探阻断龙息的方法。”
吕嫣不以为然,劝解道:“不如杀了这个教主,让池鄂和阿柴参与进来,由我们沿着龙息暗中保护下去,直到龙息进入京城,免得与白莲教发生冲突。”
金夕从未见过吕嫣担忧过,不禁问道:“你怕了?”
吕嫣微闭柔唇,小心地点点头。
金夕心头掠过一丝凉寒,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连连刺王爷都不怕,竟然惧怕白莲教,由此可见白莲教势力庞大恐怖至极,但是转念而想,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子还怕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再问:
“担心我吗?”
吕嫣垂下头,未语。
金夕微声笑道:“你放心,没有人能杀得了我,更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我必须要见到白莲总教主,查清楚他们对你父亲的龙息术知道多少。”
他最关心的就是最后一龙,如果凡界留下断龙的妖术,将来的第八龙就会有危险,若是遭到毁坏,势必凡界不存,再返混沌,那么御龙九天意味着断送在自己手里,那将比死还难堪,必须要断掉所有人的歹为,哪怕是杀戮。
吕嫣说道:“应该是没有悟出方法,否则早已施法阻断龙息了,用不着派人守在龙息之头。”
“但愿如此!”金夕道。
三日后车马驶入京城。
御马的白莲教弟子撩开车帘冲着金夕吩咐道:“教主有令,不得离开车驾,否则依教规惩处!”
金夕厉声问道:“内急怎么办?”
弟子刻意瞧瞧金夕胯下,没好气答道:“那你就在车里自讨方便!”说罢猛地撂下车帘,不再理睬。
金夕立刻问吕嫣:“可以吗?”
吕嫣马上别过身子,“你敢?”
金夕没有内急,当然也不敢,可是雪顿已经连续在车内颠簸两个时辰,看上去有些把持不住,嘴里微微低咛,后臀紧紧夹住尾巴,不断转动身子,同时不断用嘴巴拱推金夕的手,随时要方便的样子。
“怎么办?”
吕嫣当然也了解雪顿的动作。
金夕盯着雪顿,想起它北上千里寻主,忽然灵机一动,将雪顿的脑袋搂抱在怀里,做出愤怒的表情,严厉令道:“你速速回家,去寻二主子,不要再找我!”
雪顿呢喃一声。
金夕抬手打在它屁股上,继续示意不友好,随后拨开侧帘,抬脚将它踢出车外。
车马继续南行。
雪顿坠落在车外,眼巴巴望着远去的车影,不敢追赶上去,急得团团乱转,随后又伏爬下来,下巴紧贴地面,尾巴在后面快速扫动,双眸直直盯视前方,似乎等待金夕重返而来,半刻过去,它终于失望,口中低吠两声,起身撒尿后掉头飞奔。
长街中,狂驰一条雪狼犬。
人们纷纷躲避,不断传出惊呼。
雪顿始终不停奔跑,东拐西转,不久冲回自己的家,四王爷的别院,金夕的小居。
留守的下人发现雪顿独自归来,马上回宫禀告格格,凌欢立即带着莺儿赶回别院,的确没有金夕和吕嫣的身影,只好带着雪顿回到王府,让它享受皇宫的待遇,同时赶紧派人通会外出的胤禛和阿柴,一批侍卫涌出皇宫,奔往燕山山脉,会同池鄂开始寻找金夕。
久寻无果。
胤禛匆匆赶回京城,得知音息后心急如焚,因为除了金夕没有人知道龙息的下落。
阿柴魂不守舍,不断以金夕和吕嫣已经成为夫妻,从而抛弃雪顿的说法来劝解小姐和莺儿。
凌欢绝不相信,但是瞧见众人手忙脚乱,唯有安慰。
金夕与吕嫣离开京城继续南下,很快驶入山东地界。
第626章 总教主
“快停下!”
车内发出吼叫。
御车弟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勒马停车,前方车夫闻听后方有动静,相继停驻。
金夕纵身跳下车銮,焦急四顾,吕嫣也跟随而出。
身着素衣的教主带着两名弟子走过来,厉声喝问:“发生何事?”
金夕故作难以承受的样子,答道:“教主,雪狼犬跑了,我们要去找,不跟你去见总教主了!”说罢,拉住吕嫣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
教主按住上飘的长须喝道。
金夕停下脚步,不断擦拭着根本没有汗水的脸,“教主,雪狼犬要是丢了,我就不想活了,”随着立即转向吕嫣,“你说是不是?”
吕嫣吓一跳,赶紧随声,“是!”
一名黑衣信徒狠脸上前,鄙夷说道:“擅自离开,杀无赦,同伍连坐,你不晓得教规吗?不就是一条狗吗,死了又如何?”
“狗?”
金夕瞪眼。
黑衣弟子喝道:“不是狗是什么!”
啪!
金夕迫不及待地赏给他一记耳光,发泄心中愤懑。
那弟子乃是黑衣团,地位远远高出金夕,在教主面前被扇嘴巴当然承受不得,猛地拔剑挥来,剑痕如弧,凌厉迅速。
金夕却是迎着剑光而上,剑身几乎贴到身体的刹那出手,一道行气利落击落长剑,又一道行气将黑衣弟子击倒在地,眨眼间已经高高扬起手掌,挥扬下去那弟子必将丧命。
“住手!”
老教主令道。
金夕一脚将那弟子踢倒旁边,怒不可遏叫道:“以后不要称呼雪狼犬为狗,看在教主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老教主眉头微皱,看似从未瞧见过如此快捷的身手,摆手说道:“你身为吕留良徒孙,岂能如此没有城府;你放心,事成之后,本教主再去为你寻一条上好……上好的犬。”
他险些说出狗字。
金夕如愿以偿,扮作悻悻地返回车内。如果丢狗而不言,势必引起老教主的警觉,此举也显示出自己毫无心机。
再行。
吕嫣再也憋不住,捂嘴笑笑,又道:“你好个狡猾!”
清秀的鹅蛋脸笑起来通常都会很好看,金夕没有吱声,他怕说多了那脸蛋更好看。
半个月后,抵达山东青州府一带。
金夕的车内跳入一名黑衣弟子,奉教主之命用黑布蒙住两人的眼睛,不准偷看路径,随后便留在车内监视。
“为什么?”金夕不满。
黑衣弟子命令道,“不准再言!”
陷入静默。
车马没有进城,而是沿着山路小径偏转而行,穿过无数被草被掩盖的小路,向大山深处进发,周围开始涌动身影,皆是青白两色衣裳。
一个时辰过后,车马停。
金夕和吕嫣被人带领步行,又过两刻方才止步脚步,头上的蒙巾被人摘下。
这里也是山洞宫殿,不过更为庞大,顶壁两丈高,周围立着百余位黑衣信徒,前方为宽大的石桌金椅,上面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最上方为一尊石像,由于地势较高,模模糊糊像是高耸的石柱立在参差不齐的岩石底座之中。
“拜见莲母,参拜总教主!”
红衣教主带着手下跪将下来,无比虔诚地呼道。
总教主轻轻拨开脸前纷乱的头发,露出一对狠射暴芒眼睛,阴沉问道:“那两个人因何不跪?”
红衣教主这才发现金夕和吕嫣仍旧立在大殿中央,怒声骂道:“混账,见到莲母和总教主竟敢不跪?快跪下来!”
金夕冲着自己的教主撇撇嘴,又对高高在上的总教主高声说道:“我们乃吕留良和吕赞弟子,师祖和师父曾道,心中有敬即可,绝不跪拜任何人!”
立即,吕嫣看过来,欣赏。
总教主嘿嘿一笑,迅速落下手,长乱的头发再次遮住眼睛,缓缓道:“莲母有旨,迎他归天驯化!”
“啥意思?”
金夕忽觉气氛不对,下意识问道。
忽然!
周围响起风声,十余名黑衣弟子就地而起,手中秉持兵刃飞速杀来。
“不要动!”
金夕低声嘱咐吕嫣,立即折身迎向一名弟子,因为不晓得总教主的底细,避免将吕嫣扯入战局。
嘭!
一声闷响,金夕眼前的弟子被行气击倒。
与此同时后方数把兵刃齐刷刷落来,各个黑衣弟子丝毫没有防御的态势,而是将全部气力注于刀剑之上,只求杀死对方,不计较自身死活。
“金夕小心!”
吕嫣大声喊道。
“哈哈!”
金夕瞧出对手的端倪,突然哈哈大笑,他想起了大唐时期的太乙山秘境,那时候背负武媚和贞儿闯入山洞,无数甲神暗影挥斧看来,只是速度奇快,但是没有丝毫防御,只要轻发行气就能击溃。
眼前这些黑衣人,似乎只有死了才能登往他们的大乐世界,所以都是试图给对方致命一击,根本不去抵御。
只是,他们太慢。
在金夕眼里,慢得犹如睡着了的甲神。
金夕的笑声就像鬼哭,让整座大殿的人毛骨悚然,因为人们分明瞧见把把武器利刺入了金夕的身体。
“哇……”
吕嫣刚刚喊出小心,紧接着喊叫起来,不知是惊呼还是哭泣。
在她的眼里,金夕必死无疑。
总教主听见笑声,猛地拨开长发,压低脑袋盯向场内。
金夕感觉到数道杀气逼近体内,感觉到身周刀剑的寒冷,也清清楚楚瞧见数位黑衣弟子兴奋的眼神,哪怕是如此临近,他还有机会听见吕嫣的哭声,还小小的感激她一下。
呼!
人影不见。
叮叮当当一片脆响,那是刀剑磕碰的声音。
上面突然泄下淋漓尽致的行气,恰到好处的力道,游刃有余的速度,在总教主眼前是不能杀人的,万一惹怒了他恐怕会不计后果,小小延庆分教都有机关,何况是总堂。
轰!
行气炸裂。
数名黑衣弟子本就没有防御,在行气的轰击下不堪一击,噗通通倒在地上,刀剑四散而飞,狼狈不堪。
“没出息!”
金夕突然现身吕嫣身前,严厉训斥道。
吕嫣啊一声大叫,紧忙抹掉眼泪细看,发现立在眼前的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俊生金夕,当即瞠目结舌。
如此诡秘!
她前后的动作只有三个,先是喊出小心,紧接着一声哇,一声啊,一切皆以结束。
嗖!
总教主从宝座上飞落,冷冷打量金夕上下,眼睛没有离开他,身体却是移向方才攻击的数名黑衣弟子,临及数尺,他突然拔剑出手,身边射出一道白色光芒,随即便是一片惨叫。
那些弟子喉前全部裂出红痕。
至此,他的目光仍未离开金夕。
“教主……”有幸出声的弟子嘶出最后的话语,接着再次扑到下去,全部死去。
没有击败金夕,他们的下场便是死。
金夕心头一凛,发现这个总教主的气力和速度可谓登峰造极,绝没有把握马上将他杀死,如果周围数百黑衣弟子蜂拥而上,吕嫣就会有危险。
“你就是吕赞的徒弟?”总教主步步逼近金夕。
金夕正声答道:“不错!”
总教主走到金夕面前,狠扬脑袋将长发甩向脑后,露出蜡黄的脸和黑鹰般的眼睛,压抑着嗓音问道:“本教主问你,吕留良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哪知道!
金夕从没见过吕赞,开始准备胡说八道,然后随机应变。
“不明事,则不明理!”吕嫣突然答道。
总教主立即转向吕嫣,又问道:“吕赞的身上有一处明显的特征,是什么?”
吕嫣理直气壮答道:“左臂折弯处有块胎记。”
总教主靠近吕嫣,慢悠悠道:“你叫吕嫣,也姓吕,如此说来,你是吕氏后人?”他早已得到红衣教主的禀报,所以同意金夕和吕嫣来到总堂。
“正是!”吕嫣绝不逃避这一点,“我就是吕赞的女儿。”
总教主微微裂开嘴,暴露出错落的牙齿,“吕赞的女儿,吕嫣,哈哈!”他旁若无人的抬起手,徐徐落向吕嫣的脸颊,看样子要抚摸抚摸。
呼!
金夕提手拿住他的胳膊,用眼神警告:决不允许!
总教主冷眼射向金夕。
“教主恕罪,教主恕罪!”旁边依旧跪地的红衣教主连声说道,“此人,此人就是这等模样,若是得罪教主,任凭教主责罚。”
他急不可耐地将自己撇清。
总教主甩手脱离,再次盯住金夕,眼睛一动不动,冷色说道,“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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