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等他说出自己想说的,沈鸣却是已经摆了摆手,然后转头看向了孙青眉,轻声开口道了句。
“刘甚微这人当真人如其名?”
孙青眉不明白沈鸣这话里的意思,愣了愣后,还是老实地回了句。
“人如其名!”
孙青眉脸上也是带着些许佩服,她抬头看了眼沈鸣,这才继续开口道。
“我圣宗与朝廷虽不对付,但对于一些人还是真心佩服的,这刘甚微便是其一,他与陈锡年那个伪君子不同,乃是个真正的好官。”
“此人一心为民,施政有方,着实为南地百姓做了不少的实事,若不是清楚刘甚微的为人,我也不会上门为其诊治,也不会……”
后面的话她却是没说了,只是怂了怂肩膀,很是无奈的笑了笑。
她这意思自然是很明白了,没成想人没救到,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鸣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他看了眼刘知薇和刘知文一眼,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淡淡地开口向周玉吩咐了一句。
“既然他们想让衙门的人来,你去走一趟吧!”
……
衙门。
吴汉学作为杭水城的府衙老爷,今儿个却是病了。
恩……
如果时间要具体一点的话,应该是一炷香之前才病的,他这病倒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而是心理上的病。
此时的他躺在府衙后面的一间房中,额头上装模作样的搭着一条湿了的毛巾。
“走了吗?”
吴汉学轻声地开口问了句床边的衙役,那衙役很是狗腿地回了句。
“没呢,刘家三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老爷你这病可能还要病会!”
吴汉学顿时瞪了过去,那衙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哎哟,老爷……您瞧我这嘴,就是该打,又说错话了,老爷您一心为民,日夜操劳与案牍之间,都把自己给累趴下了,实乃百官楷模,这身子骨累着了,歇歇也是应该的,老爷您继续歇息,小的先出去了!”
吴汉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衙役出去之后,躺在床上的吴汉学不由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装病啊!
可没办法啊,外面的刘家三公子等着他派人去刘府呢。
本来嘛。
刘府出事,刘家三公子让他帮忙,他还是很乐意的,可听说了当事人后,他却是被吓了一跳。
沈鸣!?
江湖神话,沈鸣!?
他们衙门一向和六扇门有着合作,半月前六扇门就发来最高警告,说是遇到与沈鸣有关的案件,让他们一律不得插手。
他当时因为好奇,所以特意的问了问是怎么一回事。
传话的那人也不隐瞒,很是慎重地告诫了他一句。
“别多问,记住别惹这人就成,他若是有要求,能配合的都配合,不能配合的……想办法配合吧,否则的话,别说是你,就是我们死了也是白死,别想着有人会收尸!”
这话却是把他给吓住了,所以在听刘三公子说,刘府这事里牵扯到了沈鸣,他也是头大的不行。
刘家他得罪不起!
沈鸣……
有些六扇门的警告在前,他自然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他还想多活些年头,多娶几房姨太太,多生几个儿子呢,他可没想这么早就死!
他吴汉学可没什么大志,当着这官也是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混一日算一日的原则。
想到这,他不由叹了口气。
“哎……”
吴老爷心里苦啊,怎么这倒霉事就摊到自己身上了呢?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推了开来,吴汉学面色不由一变,听这脚步声便知情况不对,忙开始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了起来。
“哎……哎……水……三儿……给老爷倒口水……老爷口渴了……”
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吴汉学看着眼前这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周玉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这个胖子,他伸手在胖子的脸上刮了刮。
果然。
一层白色的脂粉被他刮了下来。
吴汉学的面色不由僵了僵,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公……公子是!?”
周玉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官,实在是觉得好笑,他拍了拍吴汉学的肩膀。
“别装了,沈先生要见你,赶紧起来吧!”
即便是躺在床上,吴汉学的腿也有些发软,结巴着开口问了起来。
“那……那位沈先生?”
周玉用略带调侃的眼神瞧了吴汉学一样,反问了一句。
“你说呢?”
吴汉学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病了,三儿啊,衙门的事暂时由你负责,你带着人跟着这位公子去见沈先生,老爷我要养病!”
一同跟着进来的刘三公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自家七妹让自己来搬的救兵?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记耳光!
小院。
吴汉学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使得脸更加花了。
“杭水府衙吴汉学见过沈先生!”
“六扇门赵志洲见过沈先生!”
“小的见过沈先生!”
吴汉学最后还是没能蒙混过去,被周玉带到了刘府中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六扇门杭水城主事之人,以及几个衙役。
刘知薇僵直了身子,她侧着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由将视线转移到了跟在几人身后的刘三公子身上。
刘三公子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却是没多说什么。
刘知薇本就聪慧过人,在愣了片刻之后,她自然也明白了。
她看着对沈鸣毕恭毕敬的吴汉学等人,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
这时她自然明白了为何先前那些江湖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了,她同样也明白过来沈鸣让周玉去衙门走一趟的原因了。
‘这一幕他们恐怕早料到了吧?也就自己还傻傻的把衙门当做底牌,当做救命稻草!’
想到这些。
刘知薇的心中更觉苦涩,忍不住略带自嘲地笑了笑。
沈鸣看了眼吴汉学等人,然后淡淡地开口问了句。
“谁是仵作?”
那群衙役中缓缓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这人高高瘦瘦,看着挺精明能干的。
张运水偷偷地瞧着这名沈先生,心中对沈鸣的来历可谓是好奇到了极点。
连刘家、吴大人这样的存在都要毕恭毕敬对待,不敢有丝毫造次的人。
这人的身份怕是了不得哦!
张运水态度极为恭敬的对着沈鸣躬身行了个礼,这才开口回道。
“小的张运水见过沈先生,不知沈先生有何吩咐。”
沈鸣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刘知薇,淡淡开口问了句。
“你爹的尸体呢?”
刘知薇有些不明白沈鸣这话的意思,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看了过去。
沈鸣道:“验尸!”
刘甚微的死,可以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那片血红空间中,他旁观了整个过程,最后还亲自下场与血主斗了一招!
因此。
对于一些事情,他看的自然是极为清晰,他可以肯定,在自己救治孙青眉时,刘甚微还活着,因为他在那片血红空间中,还见到了刘甚微的神魂。
而刘甚微后来神魂的消散,也不是因为神魂受损过大,已到临界点自然的消散,而是肉身先死,神魂才散!
身为修真之人,沈鸣自然知晓这种情况是不合理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肉身与神魂两者缺一不可,相扶相依,无论是那一方受到致命的打击,都会导致另外一方的消逝。
可刘甚微的身体先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就死去呢?
对于刘甚微的死,沈鸣问过了周玉等人,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在他看来,刘甚微死了便是死了,他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毕竟他最开始来刘府只是为了确定刘甚微是真病还是假病。
可刘知薇张口一口在天之灵,闭口一个尸骨未寒,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厌烦,再加之孙青眉对刘甚微的评价。
沈鸣想了想,索性也就花些时间,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瞧瞧刘甚微是怎么死的,又是因何人而死!
让这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彻底安息。
验尸!?
对于沈鸣这话,院中的众人皆是有些不解,唯有刘知薇和刘知文的面色变了,但却很少有人在意。
“沈先生的意思是?”
沈鸣看了眼微变了面色的刘知薇,淡淡地开口道了句。
“你爹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不是病死!?
是被人害死!?
此言一出,院中皆是为之哗然,所有人否将视线转移到了沈鸣的身上。
“沈先生此言当真!?”
“沈先生何出此言!?”
“刘大人是被人害死的,那个杀千刀的干的出这种事!?”
院中一时间显得有些嘈杂起来。
刘家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
吴汉学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这事当真是越牵扯越复杂,心里更加苦了。
孙青眉、周神医不由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然后将视线投到了刘知薇的身上。
不只是他们两人,院中很多人都将视线投到了刘知薇的身上。
因为谁都知道,刘甚微死去的那晚,是刘知薇陪在病床之前,最先发现刘甚微死去的人,同样也是刘知薇。
如果说刘甚微是被人害死的,那刘知薇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被众人视线盯着的刘知薇却是视若未觉,她的面色再次苍白了数分,回忆起当晚发生的事,不由缓缓转动脑袋,低头看了眼跪着的刘知文。
震惊、失望、疑惑、不解……种种的情绪在她眼中闪过。
好片刻后。
刘知薇方才抬起头来,身子微微颤抖,嘴唇颤动着开口回了句。
“不……不可能的?”
刘知薇的这副模样,却是让沈鸣挑了挑眉头,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刘知文,知道自己应该是想差了。
沈鸣先前自然注意到了刘知文的不安,但他没多想什么,仅仅以为这只是刘知文对自己太过恐惧的缘故。
可现在看来……
这蠢货干的蠢事恐怕不仅仅只是花钱雇杀手刺杀自己这么一件而已!
沈鸣也不多说什么,他转头看向周玉,开口道了句。
“带仵作去验尸!”
周玉点了点头,正欲领着张运水离开,刘知文却是疯了般的站了起来。
“不能验!”
刘知文怒视着张运水,似要将其吃掉一般,他疯了般的大吼了起来。
“不能验!不能验!不能验!”
“谁都不能验!”
“我是刘家长子,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验我爹的尸体!”
他的这番异常举动,却是让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刘知薇身上的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很多人想着刘知文花三千两黄金请人刺杀沈鸣等人愚蠢行为,皆是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冒出了和沈鸣一样的想法。
张运水被刘知文的这番姿态给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正想着如此情况,自己是该去还是不去呢。
“啪!”
一道极为响亮的耳光声,却是在小院中响起。
这道耳光将疯狂叫喊着的刘知文扇得愣在了原地。
小院中的众人将惊愕的眼神,向扇出这记耳光的刘知薇看去。
刘知薇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神色复杂的地看着刘知文。
她这一把既是扇在刘知文的脸上,同样也是扇在自己的脸上。
刘知文的异常反应,其实已经让她明白了什么,她缓缓侧头看向了张运水,带着颤音地开口道了句。
“跟……跟我来!”
她转身,往小院在走去。
或许是精神有些恍惚,竟左脚绊着右脚往地上摔去
若不是刘三公子反应及时,上前扶了一把,定会直接摔在地上。
“七妹,没事吧?”
刘知薇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推开了刘三公子的搀扶,木然地开口道了句。
“走吧,去验尸!”
第二百九十七章 疯了?
刘知薇的一巴掌可以说是镇住了所有人,便是刘家那些思维顽固,想着人死为大的长辈们,也都收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再没人阻拦刘知薇的步伐,张运水左右瞧了瞧,然后迈步跟了上去。
其余人见了,也是彼此对视一眼,紧接着跟了上去。
唯独刘知文似乎是再次被吓住了一般,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周玉也不客气,厌恶地瞧了眼刘知文,然后随手将其拎了起来,跟了上去。
灵堂中。
众人的视线尽皆投到了在忙活着验尸的张运水身上。
“尸体面呈青紫,嘴唇、指甲发绀……”
在场众人皆是没有验尸的经验,对于张运水的这番说辞自然不是很明白,但他们还是能感到张运水话语中的震惊。
刘知薇苍白着面色,紧咬嘴唇,握紧双拳。
吴汉学不停擦拭着从额头上流下来的汗,他还不算太草包,办案这么多年,验尸报告自也看过不少,很清楚张运水这话里的意思。
“尸体耳后有纸屑残留……”
张运水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勘验结果,好片刻后,他方才止声,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看向沈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沈先生,综上所述,刘大人应是在无意识中,被人以湿纸覆面,窒息而死!”
湿纸覆面,窒息而死!
此言一出!
灵堂中顿时为之哗然,众多江湖人皆是议论纷纷。
“嘶……刘大人竟真的是被他人所害!”
“沈先生竟真没说错!”
“什么人竟这般丧心病狂,对刘大人下此毒手!”
刘家的那些仆人家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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