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那么麻烦?”
林镇苦笑一声,“道长若是没杀那肖狂,自然不会有这麻烦,道长你是不知那凉王府的厉害,杀了肖狂,惹了凉王府,嗨……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吧。”
钱学文有些埋怨,“本来能皆大欢喜的事,这下全被你搞砸了,杀了肖狂,凉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一定会找出真凶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沈鸣轻声一笑,“杀了便是!”
林镇有些无语:“那凉王府麾下江湖高手如云,凉王本人更是执掌凉州兵马,沈道长,咱们这区区几人,别说是杀人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沈鸣道:“高手再多,兵马再强,也终究是外物,人死了,便一切都是空。”
刺杀!?
林镇眼睛一亮,想了想,发觉以沈鸣的武功,主动出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道长,但刺杀也要时间,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只有先安排好这山上的事,让其不那么快露出马脚,这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收集凉王的喜好,缺点,身边侍卫的布置……以达到万无一失。”
沈鸣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山风吹来,使得他白色的道长款款摆动,一时之间,仿若神仙中人。
“杀他,何需如此麻烦,弹指便可。”
弹指……便可!?
亭前的众人闻言无不是错愕地看着沈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鸣伸手一拍腰间长剑,解惑发出一声“锵!”鸣,竟凭空飞出剑鞘。
他左手横持解惑,清寒的剑身上倒映出沈鸣认真的脸颊,右手食指对准剑锋一抹,手指顷刻间便多出一道口子,猩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他将鲜血对准剑身两面飞快地抹了一遍,解惑顿时闪过一道红色光芒,发出一道清越的剑鸣声,似乎极为高兴。
“去!”
沈鸣将手中长剑凭空一抛,口中大喝一声,“解惑”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竟直直的向西南方向飞去。
“这……”
见了这一场面,亭间的众人无不是静了声,他们看着苍穹尽头的一抹寒光,解惑划破云端所留下的痕迹,以及似乎还久久未能退去的剑鸣声。
他们看着那站在崖边,白色道袍被劲风吹拂的猎猎作响的身影。
他正背负着双手,仿若云端中人,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这一剑的风华他们难以形容。
但这一幕他们将永生难忘。
有人一身白色道袍,立于崖间,使剑仙手段,御剑千里取人首级!
“咻!”
清越的剑鸣声再次响起,一抹寒光正划破云端急速飞来。
“锵!”
寒光如鞘,沈鸣回头,亭前众人无不下跪叩首,口中连称。
“神仙老爷!”
“仙师大人!”
“见过仙长!”
第四十章 夜谈
沈鸣在那一剑御回之后,看着跪倒一地的众人,开始处理起了后续的事,他施了个术法,将今日亭间发生的事在林习武等人脑中抹去。
对他来说,这样的术法或许在以前会比较麻烦,可能会出些岔子,可在探查了肖狂的记忆后,他又明悟了一些玄妙。
这些玄妙被他很快的吸收,掌控,合理的利用到了自身的术法之中,让他对世界的认识再次加深了不少。
通过查看记忆,他发现肖狂真的是很有意思,居然是一体双魂,不过一个魂魄浑浑噩噩,没有丝毫东西,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而另一个在他触碰到的时候,便猛地炸裂开来,他只来得及收集到一些细小的碎片,也正是通过对这些细小碎片的分析,才能使他境界术法得到不少的提升。
除了境界术法的提升,他也知道了他先前一直便很感兴趣的事。
肖狂是谁?肖狂来自那里?
肖狂是肖狂,但也不是肖狂,肖狂是来自三十年之后的肖狂。
至于为什么三十年之后的肖狂会附身到现在这个肖狂的身上,沈鸣一时还没有摸透,但他相信,他会有摸透的这一天。
时近黄昏。
钱学文开口提议道:“时间有些晚了,咱们回去吧。”
林习武点了点头,口中称好。
许子明叹道:“这燕归巢美景当真是壮观,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
钱学文看向沈鸣,“道长是留在山上过夜,还是今日就回,若是今日就回,不妨结个伴,路上也热闹不少。”
沈鸣点点头,轻声道:“走吧。”
夕阳下,一行人伴着晚霞而归,一路上不时响起一阵阵开怀笑声,他们早已忘记了亭间发生的事。
不过对他们来说,不记得,应该才是最好的吧。
……
吃过晚饭之后,沈鸣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手中捧着那本前些天买来的《江湖记事》,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翻看这书。
这书也确实挺实用的,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都记载的一清二楚,头一页便是有关阿七的消息。
【危!危!危!昔日江湖第一恶人恶满盈重出江湖。】
书中简单的介绍的一番阿七重出江湖的事,将击杀力鲁等人的事也记在了阿七的头上,并还配备了阿七的画像,最后揣测阿七的修为应该为宗师一境。
这揣测也没错,得益于在大雪山上这几年沈鸣的指点,加上喝过仙人酿,阿七如今的修为也确实到了宗师。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书里并没有提及到自己和林阔海曾经和阿七也在一起,唯一提到和他自己有关的就是江湖异闻板块的一些小事。
【江湖异闻,世上可有算命卜卦?】
“咚咚!”
敲门声响起,到了他这种境界,沈鸣自然知道外面的是谁,开口说了声进来吧。
“沈兄弟!”
林阔海提着两坛酒走了进来,沈鸣放下书,点点头算是回应。
开坛,倒酒,干杯,闲聊。
不一会的功夫,两坛酒便见了底,林阔海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个礼。
“沈兄弟,我……”
沈鸣摆摆手,打断了林阔海想要说的话,对于林阔海想要说的事,他也猜到了大概。
“林兄,你和习武贤侄从来没有交心交底地谈过一次吧。”
林阔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常年在外,忙着四海镖局的生意,那里来的时间,习武这孩子从小便是他娘带着的。”
沈鸣道:“这不是借口。”
林阔海沉默了。
沈鸣继续道:“习武的事,光靠我一口酒或者一部功法是解决不了的,他心中有结没能解开,强扭的瓜终究不甜,日后难免不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这……”
林阔海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也知道沈鸣说的是实话,他有些好奇沈鸣说的心结是什么。
“沈兄,你说的心结?”
沈鸣指了指林阔海,“那要问你自己,当初有什么事被习武见了,乃至于让他放弃了练武的心思,转而开始读书。”
“什么事?”
林阔海闻言有些疑惑,但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顿时变得极为复杂,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起到如此效果,大概也就只有当年那事了。
沈鸣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并不打扰林阔海的思绪,良久之后,林阔海方才悠悠一叹,他不知道沈鸣是怎么知道当年那事的,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沈鸣口中得知了林习武弃武从文的缘由。
林阔海再次鞠躬,抱拳行了个礼,“哎!多谢沈兄告知,枉我还自以为当年之事瞒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习武这孩子瞧了去,嗨!那孩子也是傻,只瞧见了当初我那一跪,却不知三年后我的一刀。”
林阔海再次拱了拱手,“今夜打搅沈兄弟,林某这便先告辞了。”
“等等!”
沈鸣开口喊住走出房门的林阔海,对着林阔海疑惑的视线,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扔了过去。
林阔海接过书册,看了看封面,《夺天九刀》四个大字书写在上。
夺天九刀?
林阔海觉得有些熟悉,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突然他脑中一道亮光闪过,他想起了这部刀法的来历。
“沈兄弟,这……这是……这莫不是是当年南地刀道大宗师,夺天刀陆满,赖以成名,仗之横行天下的夺天刀法?”
沈鸣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阿七走之前送于我的,我见这刀法不错,挺适合你的路子,也就完善了一番里面的瑕疵,若是天资足够,一个大宗师还是不在话下。”
阿七?
林阔海这两日也看了最新一期的《江湖记事》,自然知道阿七便是恶满盈,而江湖早就传言恶满盈是夺天刀陆满的传人。
此时听沈鸣说刀法来自阿七,那里还不明白这本刀谱正是当年陆满所练的《夺天刀法》,而且沈鸣还说他完善了这本刀法的瑕疵,日后练到大宗师也不成问题。
他虽然有些惊讶沈鸣能完善大宗师级的刀谱,但他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沈鸣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一时间,林阔海觉得手中的刀谱重若千斤。
林阔海再次抱拳,“沈兄大恩,林某没齿难忘!”
沈鸣笑笑,“林兄恩情,沈某也从未忘记。”
第四十一章 道长神机妙算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房中。
沈鸣手中捧着本《江湖记事》在看,边上还放着小山般高的一堆,都是往期的《江湖记事》,是沈鸣让陈傲去找来的。
他除了看这些年在江湖上发生的事外,也是为了看刊登在最后的话本小说,他现在看的便是。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当真是有意思,竟然能写出此等句子,刻画出此等江湖豪侠出来。”
沈鸣评价了一句,正想将书翻到下一页,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沈鸣翻开新的一页,头也不抬的回了句,“什么事?”
外面传来陈傲的声音,“老师老师,镖局门口有人找你。”
沈鸣有些疑惑地哦了声,问道:“何人?”
陈傲回道:“那人三十来岁,文士打扮,带着位姑娘,自称是叫判官笔周直,对了,他还亮了他的侠客令,老师,那可是侠客令哎,而且还是四级的,我还是……”
正在陈傲喋喋不休的时候,房门被打了开来,沈鸣出现在门前,陈傲看了眼表情淡淡的沈鸣,顿时就老实不做声了。
“前面带路。”
陈傲老实巴交的哦了一声,规规矩矩的在前面带起路来,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多久,他还是没能忍住。
陈傲道:“老师,您老也有侠客令吧,能不能让我也见识见识?”
沈鸣道:“我还有拳头,你要不要也瞧瞧?”
陈傲怂了,“还是算了……”
……
四海镖局,会客厅。
此时厅中正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周直,女子是他的师侄,名叫袁红。
袁红张望了眼门外,“周师叔,你带我来找的这人能帮得上咱们吗,有你说的那么神吗,他该不会是瞎蒙的吧?”
周直面色一正,“红儿,出门在外,记得慎言,江湖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道长高深莫测,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再说了,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袁红扁扁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周直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寻沈鸣,在那之前若是有人和他说算命卜卦之事,他是绝对不信,可这两日的离奇经历下来,他心中已是信了几分。
“踏踏踏!”
客厅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沈鸣二人迈步入了客厅,周直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抱拳单膝跪地。
“道长真乃神机妙算,请受周某一拜。”
跪了!?
有没有搞错,一个四级侠客就这么跪了?
陈傲微微张嘴,看着周直的动作,心中如此想到。
沈鸣抬手将其扶了起来,到了客厅上首位置坐下,对着周直摆了摆手。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周居士不必如此。”
周直拱手道:“应该的,若不是当日沈道长的提醒,周某这回怕是要见阎王爷了。”
沈鸣笑了笑,摆摆手,知道周直找上门来是有事相求,他也不戳破,又陪着周直客套了两句,这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周直道:“道长,敢问世上真有算命卜卦之术?”
沈鸣笑道:“居士不是深有体会吗?”
周直沉默了片刻,一脸后悔道:“嗨,也是当日一开始没想起沈道长的话,过了趟河,结果遇到埋伏,不仅差点丢了小命,还累得东西丢了。”
周直站起身来,抱拳鞠躬:“沈道长,那东西乃是家师的救命之物,如今因为我的缘故下落不明,周某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道长大发慈悲,帮我一次,道长日后若有吩咐,绝不推辞。”
沈鸣笑了笑,“帮居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周直道:“道长请说。”
沈鸣看了眼客厅,“四海镖局的林总镖头当年于我有恩,他想把这镖局办成天下第一镖局,我也想遂了他的心意,可这镖局我看着还缺些人手。”
周直闻言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要求。
袁红不服道:“你这人别太过分了,我师叔堂堂点苍派执法长老,手持六扇门颁发的四级侠客令,日后大有作为,怎么可能屈居在你这一个小小的镖局。”
沈鸣看也不看袁红,倒是陈傲闻言很是生气,心中觉得这姑娘瞧着挺漂亮,可嘴怎么就这么毒呢?
四海镖局怎么了?
他们四海镖局可是西北第一大镖局呢!
他正想开口反驳,周直已经开口了。
“红儿,住口!”
“师叔,本来就是嘛,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算命卜卦,再说了,我……”
“你什么你,我看是平日里你师父太宠着你了,小小年纪便不知天高地厚,给沈道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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