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时间始,他已毕世难寻对手!
可以这样说,剑,是他的生命,是他一切所有,也代表了他一生的际遇及故事。
曾经,他的生存像是只为了剑!
曾经,他像是只懂得与剑恋爱!
曾经,他因为剑而得到一个公认的辉煌地位,一个所有剑手梦寐以求的地位!
可是这一切一切;早已化作逝去的辉煌,逝去的曾经。
只因为,在他已攀上巅峰之后,在他感到无敌是最寂寞的时候……“他”,终于在他生命中出现!
“他”,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强的劲敌!
“他”的人比他精彩,“他”的剑法比他更精彩;因为要应付“他”,他感到力竭心枯,他终于尝到了倦的滋味,最后,他更背叛了他的剑,犹如背叛了一段至死不渝的情,他终于弃剑!埋名!归隐!
如今,“曾经”这两个字,已成为一个无法捉摸的春秋大梦。
如今,仅余下令人不忍卒睹的苍凉……
就像眼前这块无垠荒地的苍凉。
迷茫天地,只有这间简陋的石屋,与及从不间断的风声陪伴着垂暮的他;甚至,当年与他出生人死、为他刺穿无数高手心脏的“剑”,亦已不再伴在他的身旁。
陪伴他的,只有无边落寞,万载苍凉……
然而今天,在那死寂的荒地上,在那怒号的风声中,竞尔像是送来了一些令人出乎意外的声音,打戳了恼人的落翼。
那是马蹄声,极为惊人的马蹄声。仔细听闻,用心识别就发现这马蹄声是一群疾驰奔腾的页码造成的。
这群野马,少说也有七十多头,尽皆神态疯狂,似是受药物驱控,身不由己,但见它们来势汹汹,势必把那间小屋撞个四分五裂,让屋内的人与之共亡。
飞快的,群马越奔越近,转眼之间便来到离石屋不到二十丈的距离内,眼见就要撞上,却听屋里蓦然响起一声苍老叹息:“唉,想不到,尽管我躲在这个已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却依旧无法令世人……遗忘我!”
屋里有人,而且这人还是如此的胆大包天,即使面对这等令人惊悚的场面也丝毫没有慌张,依旧是话音低沉,话速缓慢,一副气定神悦,有条不紊的样子。
看来,他当真有有把握不让野马撞毁整间小屋。
正想间,野马群已如奔雷般驰至小屋前五尺之时,倏地,门内传出“噗”的一声!
这声音微不可闻,而门也没有敞开,惟出奇地,那数十头冲近门前的野马,竟在瞬间给剁至支离破碎:惨嚎连天,接着“蓬”的一声,数十野马当场鲜血涂地,在紧闭的门前空地之上,赫然被马血涂上一柄长约数丈的巨大血剑!
情况惨烈非常,血剑犹不住冒起丝丝热气,那些热气,是野马们实在死得太快,马血未及冷却所致?还是一些余气?绝世剑气的余气?
这已是不得而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正当血剑仍不断冒起丝丝热气之际,静寂之中嘎地复响起铁蹄之声,不远处沙尘铺天,数十道身影已策马闪电驰至小屋两丈之外,接着翻身一跃,俱是身手利落的下马!
他们前后有致的上前,由三人打头,一众人跟在身后。
但见打头的三人却是两男一女。其中除了一名僧人做灰色僧衣之外,其他的两人俱是身着麻衣白袍,一副孝子贤孙的打扮。
事实上,他们也正是孝子。
只见其中一人,鹅蛋脸,剑眉朗目,唇若涂脂,看上去到本该有三分骄傲模样,但此刻的这份骄傲却被惶惶然的惊恐给占据了。
说道从容,他反而没有落后她半个身子的那名少女来得镇定。
但见那名少女年纪在十五六之间,肌肤如雪,墨发如瀑,五官精致,看起来倒向是一个白玉美人般。只是她较之那白玉雕琢之物多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起来却是更有了几分生气。
此时,她的脸上又一分悲戚,两分仇恨,却有七分平静。
一行人疾驰到小屋木门之前,也不理会屋前那马血混合着泥土的污秽,直接跪了下去。当先那名白衣男子却是悲戚的哭喊道:“大伯,无双城没了……爹爹也被人杀死了!”
一声悲泣却将来者的身份暴露无遗,来者正是无双城的一干余孽当先的乃是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的一对儿女独孤鸣和独孤梦,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无双城的护法释武尊。
“吱呀……”门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一脸平静的老者迈步走了出来。只见这男子年约,五十上下,头发和胡须皆以煞白如雪,身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身上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倦怠,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浑浊了。
而随着这位老者的出现,众人身后所携带的冰刃竟然嗡嗡作响,进而颠抖起来。
这……这是……
众人人对此错愕不已,正自呆愣,却听“嗖”的一声,众人身上裹在鞘中的兵刃竟然倒飞而出“嗡”的插在那小屋的房门之前,却是无一例外的压弯了身子,不住的“嗡”鸣不已,却像是卑微的平民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圣人一般,都是不由自主屈身朝拜。
事实上,这出门的老者也确实称得上是圣人在这个世界的江湖上谁不知道他乃是剑圣,剑中的圣者呢。
“他死了?”老者步出房门,看也不看这些臣服在自己面前的剑器一眼只是沉稳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他并不称呼死去的独孤一方为弟弟,只是淡淡的用了一个他字来代替。
“是的!父亲被天下会的人勾结无双城的叛徒给……”独孤鸣说着匍匐下身子又是嚎啕大哭。对于自己的父亲,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怎么会……”老者有些不解。
霎那间,他那原本浑浊的双眸顿时变得如同闪电一般明亮,宛如霹雳一般的锐利锋芒在众人的身上扫过,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们只觉得有一把兵刃在自己的身体上轻轻的掠过。虽然他们都穿着衣服,但这等感觉却和站在冰天雪地之下赤身**没有任何区别。
“无双城可是有秘密的守护者……我分明让去……怎么可能?”老者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听老者这么说,独孤鸣却是高声起来:“什么守护者,那分明就是叛徒。父亲就是被他们给……”
“嗯!?”老者猛地抓住了什么似的,狐疑的看着独孤鸣:“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那里敢哄骗大伯!”独孤鸣大声道,“其实我听闻……”
他絮絮叨叨将江湖上流传甚广的关于无双城的事情都和那老者说了一通。只是独孤一方毕竟是他的父亲,他的言语中多有为独孤一方粉饰的意味。
“这都是亲眼所见么?”老者皱起了眉头。
“这……”听了这个问话,独孤鸣顿时错愕,对于这位大伯,他只觉得比面对发火的父亲更加可怕,一时间期期艾艾的却是每一个说辞。
“这件事只是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的传说,倒非我们亲眼所见……”眼见自己兄长卡壳了,独孤鸣的妹妹独孤梦倒是脆生生的接上话语:“不过,我们亲眼所见的事情是,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了,独孤城也被夷为平地,但作为无双城暗中守护者的明家却还在,并且他还掌握了无双城剩余百姓的生计,他们成了新无双城的主人。”
“哦?是这样么?”老者沉吟了起来,双眸似乎又变得浑浊了,只是这浑浊之中一丝骇人的气息更加的令人感到压抑。
“那么,你希望我做什么?”他平静的问道,似乎没有为自己弟弟的死和家园的覆灭而感到愤怒。
“我们希望大伯能够重出江湖,复兴无双城,击杀叛徒和雄霸,为我父亲报仇~!”独孤鸣悲戚的哀嚎道。
他热泪滚滚,哭泣时不住的向老者磕头,言语中感情流露,当真是令人闻之伤心。
然而他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现却依旧没有打动老者那一颗尘封多年的心。
但听那老者的话语依旧极为淡漠的道:“击杀叛徒和雄霸?复兴无双城?嘿……这等事情若都是由我做了。那你们还做些什么?”
“这……”独孤鸣的话语声顿止,却是被老者的话呛住一时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无双城毕竟是我们的基业……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太好……”老者说着微微沉吟起来。良久之后,他才叫唤那年轻人的名字:“鸣儿,替我给天下会下战书!就说三个月后我将上天山与雄帮主一较高低。”
“啊……大伯,这……”听老者如此说,独孤鸣顿时有些错愕的不明所以了,他面露疑惑之色的看着老者,却不曾发现老者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当下便听老者执拗的说道:“这件事,你便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是!”感受到老者的坚决,独孤鸣当下不敢有丝毫违背,却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整个江湖都轰动起来。
闻名天下的剑圣竟然还活着,他居然要重出江湖,找眼下风头最健的雄霸报无双城覆灭之仇?
这可是数十年来前所未有的大举动啊。
大家伙都认为这一战将会决定天下会能否一统中原的大战这是一场决定天下走势的大决战。
江湖人都这么认为。
只是……
“比之本来就是敌人的天下会,背叛无双城的叛徒不是更招人恨么?为什么……剑圣只找雄霸而不找那些叛徒?”剑圣与雄霸约战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江夏,在诸天山庄之内,许扬向元皓汇报了江湖上的动静之后,很是不解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呵呵……”对于许扬的疑惑,元皓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才开口解释道:“叛徒比敌人可恨,这是就感情而言。而剑圣并不是只看感情的人。作为一个大高手,他是人如剑,剑如人,举手投足中都充满了剑的锐利。作为利器,他不会给你玩什么虚头巴脑的玄机,而是直接找准了破局的要害。”
“破局的要害?你是说雄霸?”许扬微微的吃了一惊。
“就眼下的情况来考虑,无双城想要复兴,其最大的敌人就是天下会。而天下会的兴旺又全操持在雄霸一人的手中。只要干掉雄霸,余子皆不可虑!剑圣显然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找上雄霸。”元皓眯起了眼睛小声的分析了道。
“原来是这样。”许扬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兴旺系于一人,这就是庄主你所说的一个团体最大的不稳吧。”
“正是如此……”元皓点了点头:“你看无双城传承了那么久,可是我一旦把独孤一方干掉,无双城就乱得不成样子。无双城如此,天下会也是如此。这些帮派,没有一个长久的,却是苦了下面的百姓啊。”
元皓叹息一声,旋即认真的说道:“所以,我才会着力培养你们。因为我不希望我建立的诸天山庄最终也和他们一样,落得一个强盛几十年,一朝风云散的下场。”
第两百七十章 天命?
人想要长长久久,基业想要千秋万代。
这样的美梦,很多时候都被证明是一个妄想,但无论这个念想究竟如何的虚妄,大多数人依旧对其拥有期待。
元皓不是无情无欲的老天爷,自然也希望这样。只是作为一个穿越客,一个行走诸天的人他更明白想要尽可能的贴近这一点,靠得不是祈求,而是自身的强大。而体制方面的健全,杰出继承人的培养则是这其中的重中之重。
对于这一点,雄霸和独孤一方都十分明白。只是他们明白归明白他们却没有急着去做。因为他们对自己实力都有十分的自信。虽说他们并不相信什么神仙妖魔长生不死的说法,但他们却相信以自己的武功,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绝对能够长命百岁的。
既然自己都能长命百岁,那时间对自己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左右自己也才四五十岁,连六十都不到,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而且雄霸身边有秦霜,独孤一方那边有独孤鸣,都是江湖上后起之秀,经过一番锻炼也是能够承载他们基业的他们对此自然也是不怎么着紧。
对于他们来说,击败彼此,成就自己的天下霸业才是正常。
为了天下霸业这四个字,雄霸和独孤一方都是不惜一切的。什么感情,什么仁义,什么名声……这些常人看重的种种在雄霸和独孤一方看来当真是可笑得紧。他们都是枭雄,而枭雄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结果论者。
只是雄霸和独孤一方又有所不同。比起自如一个伪君子似的的独孤一方,雄霸更看重规矩,也更加的迷信。
有传闻说雄霸当初之所以会创立天下会乃是因为天下第一相师泥菩萨的批命: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风,是聂风!
云,是步惊云!
雄霸风云在手,自然是无往不利。
但,这只是雄霸上半生的批命,至于下半生,雄霸没有问出来,为此五十已过的雄霸满江湖的寻找泥菩萨,最终找到了他。
泥菩萨是被雄霸的弟子找到的,但是在将其押往天下会的途中,却被一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给劫走了。
得而复失,秦霜对此沮丧的很。他回到天下会,就此事向雄霸请罪,但雄霸却没有因此而怪罪秦霜。他好言安抚了秦霜一把,弄得情况感激零涕。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当初偷袭他,抢走泥菩萨的人,其模样身段倒和这雄霸有着七八分相似。
更没有察觉到,雄霸在打发了秦霜之后竟然带了自己的亲信文丑丑转到了天下会后山的一个山洞之中见到了被他抓来的泥菩萨。
泥菩萨,天下第一相师,乃是当今天下第二个看过天哭经的人,最善于泄露天机,断人命运。
这名号是他一次又一次铁口直断的打出来的,也是他眼下一身浓疮满面流脓模样的由来。
当然,这般可恶的模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恶臭,是个人都觉得难以忍耐。但天下会的雄霸,这个绝世枭雄却没有任何厌恶的颜色。
他平静的看着泥菩萨,沉声笑道:“泥菩萨,我们已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