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淡然道:“小姑娘们有这兴致,我只好作陪了,不知嬷嬷来访所为何事?”
这里,云夏将烤肉之事撇得干干净净,明明是她的主意,却推到了李笑花她们身上,如此才能保持她来自高山雪地之女的高冷,在别人眼里,她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哪能做烤肉这等有辱身份的事。
最多就是撇不过小姑娘们的纠缠,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在这里看她们玩耍了。
云夏以长辈的口吻说的那话,在外人听来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李笑雨瞥了云夏一眼,对她的睁眼说瞎话无可奈何,谁让她的官比较大。
老嬷嬷笑呵呵道:“太后娘娘有请,大人准备一下,跟老奴走一趟吧。”
听闻是太后有请,在场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云夏做何神态,别人看不到,有帷帽挡着,云夏很坦然地露出了苦瓜脸。
太后啊!这可是皇帝的老娘,怎么说好呢,虽然是皇帝的娘,但不一定站在皇帝这边,目前的外亲之困,就是太后娘家人做的怪,虽然听说太后已经不问世事,可谁又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呢。
而且,这时太后来找她作甚?
云夏站了起来,“那还请嬷嬷等候片刻了。”
烤了肉,被烟熏得一身的肉香味,确实是需要整理,这也让云夏有了时间进屋问李源伊的意思。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太后如果要掀我帷帽怎么办?”
别的困境云夏暂时没有想到,唯独只有这点让云夏有点担心,对付别人可以来一句这是圣意,皇帝他娘非要看,忤逆了圣意又如何,皇帝是她儿子,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又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也没法较真。
云夏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脸暴露了,要是太后是向着她娘家的,那后果真不好说。悲剧一点,查到她就是云夏,然后就走漏了风声,让想灭她口的那伙人知道了,虽然云夏怀疑暗算她的人就是外亲那边的人。总之就是脸不能见光,见光死呀!
李笑雨在外接待着嬷嬷,李笑花和李源伊在屋里跟着云夏一起烦恼。
李源伊道:“小花,你去趟乾龙宫,把这事告诉陛下,我们这里拖延下时间。”
“是吧,你也觉得太后那不该去是吧?”云夏坐立不安中。
李源伊摇摇头:“迟早会来,去还是得去,重点是怎么在以后受太后召见,让太后不会再有打探你面容的兴趣。”
“易容?”云夏眼前一亮。
李源伊嫌弃地瞧着云夏的天真,“谁会易容?你吗?”
转而对李笑花说:“快去,别让嬷嬷起疑。”
瞧着李笑花离开,云夏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想着,她还真会易容,就是没试过,手头也没有材料,她以为李源伊会呢,真是,不是毒门的吗,怎么就不会易容呢。
“拖延时间啊,那就先让人把洗澡水抬进来吧。本大人发间有异味,免得惊扰了太后,本大人要净身。”云夏非常不客气地说。
这想法和李源伊不谋而合,“我这就去办。”
太后召见,不能不去,在洗澡的时候,云夏出了几个馊主意,比如生病。可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人,老嬷嬷在外看着呢,怎么可能说病就病,真病也非常的简单,李源伊使毒的,让云夏身体不舒服还不简单,就是节骨眼上这样,难免太后会心生不快。
这个办法不行,云夏又道在脸上涂点什么……
于是乎,云夏和李源伊都想到了过敏!
巫女间都说云夏毁了容,为此才有了帷帽遮丑。云夏完全可以假戏真做,让她的脸肿得连她爹妈都不认识。
这过敏的面部区域也有讲究,就让她被口罩遮住的那一块,肿得跟癞蛤蟆那样满是疙瘩的皮肤一样吧,剩下能看的也就剩一双眼和额头,应该认不出来。
这绝对是个好办法!
所以云夏匆匆洗了澡洗了头,坐等李源伊对她用毒了。
李源伊拿了个小盒子过来,说道:“这对皮肤伤害很大,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也不能保证,你真的想好了?”
脸部肌肤娇贵,脸面又是女人最为宝贵的财富,换做是李源伊,她都不敢轻易在脸上做文章,她不得不再次提醒云夏。
“什么能比命重要,来吧。”云夏丝毫不在意地说。
笑话,她腐尸体质……我擦,忘记她有超强恢复力了,这边刚过敏,后脚就给她恢复了怎么办?应该没可能吧,以她那劣质的恢复力,可能也会留下疤啊什么的,需要后面吃生肉慢慢恢复。
经过这半年对自己身体的探究,云夏基本肯定了当年她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只有受了伤,她才咽不下正常食物,一旦伤疤完全好了,她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等云夏的担忧实现,李源伊已经在她脸上拍了粉末,李源伊咦了声,“怎么回事,这毒本应该沾身就有反应,对你怎么没用处。”
李源伊还以为拿错了,在自己的手上点了一点,那块立马就红肿了起来。
云夏的脸上拍着粉末,跟沾了面粉一样。
云夏眨眨眼,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遇见过,是了,当年被小青咬了,小青说他的牙有毒,可她却安然无事。
现在想起来,云夏突然就明白原由了,龙咒……她吃了龙肉,中了龙咒,要说这世间最毒的毒物,龙肉绝对能排上号,在龙咒的折磨下足足活了这么多年,她的身体说不上百毒不侵,但常见的毒对她应该没有效果。
云夏这刻欲哭无泪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轻叹一声,“我的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出去吧。”
李源伊看向云夏的目光有异,终究没问什么。
待李源伊走出去后,云夏从抽屉里拿出了小刀出来。
瞅着镜中的自己,云夏咬咬牙对自己的脸动了刀,有那次等的恢复力,把伤治愈好留下疤,这疤就是最好的掩饰了,让谣言成真就是如此的简单。
只是,奶奶滴,真是痛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春祭在即
单方面等待李笑花带着救兵来绝对不明智,事实也证明了做二手准备的必要,当云夏在脸上做了手脚,收拾了擦拭血迹的手帕等物,李笑花还是能没出现。
拖拉的时间够久了,让老嬷嬷在屋外干等着不是办法,所以收拾好东西,云夏就出来了,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走吧。”
李源伊想要跟上去,老嬷嬷笑着道:“各位就停步吧,太后娘娘只召见了大人。”
云夏跟随老嬷嬷出去,留意云夏这院动静的人,立马回去通知了自家的主子。
来到太后的住处,在门外,云夏就嗅到了香烛味,进屋,香烛味重的差点让云夏透不过气。
烟雾缭绕的房间,咚咚咚的敲木鱼声,太后跪在佛像前的身影都显得朦胧,周围能见度太低了。
如果不是事前知道这是太后的住所,乍一进屋,还以为是进了哪家寺庙,而且还是香火旺盛的那种寺庙。
没人敢打搅太后,带云夏过来的老嬷嬷进门前就让云夏保持安静,为此,像是在惩罚云夏让太后久等了,这次换太后让云夏在一边等着了。
太后不知疲惫般,敲着木鱼,口中诵着经文,手中那一串佛珠在太后手中走完了一圈又一圈,时间久的云夏腿脚站的快麻了。
就是如此,云夏依然没等来李笑花把救兵搬来。
房间里的人都像是泥雕似的,没人说话,没人动,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太后弄出来的声响。忽而,太后开口道:“陛下今日出宫了。”
意思是别让她死心咯?云夏没表态,依然沉默着。
太后放下了木鱼锤,立马有宫女上前将太后扶了起来,太后说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云夏随着太后出门,来到了偏殿,在这里总算是能呼吸上一口干净的空气了,云夏忍不住无声地吁了口气。差点就变成熏肉了。
太后口气和蔼地说:“感觉受香烛熏陶才能淡化这一身的不净。”
云夏虽然低着头,样子谦卑的不能再谦卑,那一双眼可是瞪得大大的,将周围打量个透彻。暂时有帷帽挡着,别人看不到她的脸,太后说话,云夏都能直视,有待无恐就是如此的任性。
太后看着很年轻,想到这年代生子早,年轻是必然的了。
不过,太后的口气就很沧桑了,不属于这年纪该有的沧桑。
太后想打量云夏是做不到的,最多是瞧瞧身段,于是笑着说道:“帷帽能否去掉呢,这里也没外人。”
云夏依言将帷帽摘了,可那口罩她没动。
太后看到云夏还有第二道防线,笑着道:“想见你一面还真难呀,罢了,既然是圣谕,就这样吧,把脸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能挺直了腰板,云夏乐意之至,不卑不亢地抬了头,直视着太后。
对上这么一双清澈的眼,太后有点吃惊,来不及表态,云夏已经将她的视线调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的身边一直跟着身穿巫女服的妇人,比太后要老,虽然颜容还算年轻没有皱纹,可那头白发是那么的抢眼。云夏一早就注意到她了。
不知是不是同行见同行,怕抢了饭碗,云夏一直觉得这位妇人对她很不友好。
太后淡淡道:“赐坐。”
待宫女给云夏搬了椅子,又说:“都下去吧,我想和天巫女聊聊。”默默又加了句,“你也下去。”
最后这句话就是对妇人说的,那妇人瞥了云夏一眼,应答了一声,跟着其他人鱼贯而出。
太后抿了一口茶,“崔巫女是谢巫女的义母,很早前就在宫中,因受到牵连,这些年都在国外,随着灵兽入宫,她也就跟着回来了,不过不在巫女所,是直接跟了哀家。”
云夏还是沉默着,心里很是疑惑,跟她解释这些干嘛?
太后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你在院子烤了肉,真有雅致,你今年多大了?今日所见,你比我预想的年轻很多。”
从见面开始,云夏第一次开口道:“这一身皮囊经过了几个春秋,鄙人并不知,记事以来跟随师父倒是有了二三十年,山中皑皑莽雪,不记挂年月,具体不详,入世倒是有了半年。”
听着声音,太后就觉得云夏更年轻了,大概就十几岁,可是云夏却说她少说有二三十。
太后不置可否,又问:“听说你从天白山而来?”
“是的。”
“天白山哀家没有去过,听闻四季白雪皑皑,终年气温极低,别说是人了,连猛兽都无法在上面生存,你怎么住那?”
“这是世人的偏见罢了,天白山的动物有很多,上面也住了人,并非只有我和师父。”
连北极都有北极熊,企鹅等生物,一个内地的山,也就是海拔高了点,大多在低海拔生活的人自然觉得上面无法生存。而且由于终年积雪,路标不容易找,容易迷路,所以也鲜少人去那里探险。
以至于对天白山的认识为零。
但是,云夏既然把她的背景设定成天白山就有她的底气,哪怕真有人去探访,去寻找她的根底,那就去吧,路途艰难,绝对找不到她在那生活的线索,因为她根本没在那里待过!
不过,别人就未必那么想了,天白山气候严酷,有什么足迹大多被雪掩埋了,找线索没那么好找,最终只能拿天白山的近况来探听她所言虚实。
而云夏虽然没亲自去过天白山,但她对天白山的了解还是有一些的,最起码她知道天白山不是无人之境,要说天白山的物种群之类,她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谁让她有传承!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见太后对天白山很感兴趣,云夏就和她谈谈她“住在”天白山的所见所闻。给她传承的那个老人浪得很,四下奔走,在天白山住过一段时日,云夏照搬了老人的经历。
如果能靠嘴忽悠太后,云夏觉得非常的简单。
太后对她的事如此上心,也无非就是打探她的背景,云夏懂,那就让这背景更真实些,也更神奇些,讲故事云夏最拿手了。
这天就在云夏讲解她的见闻中度过了,太后听的很满意,对于云夏和他师父在天白山遇到的大白熊等等经历,或是惊悚,或是恍然,或是叫好,是个非常合格的听众。
气氛和洽融融间,太后累了,云夏虽然说得多,但是没有喝一口水,戴有口罩不好喝水,云夏不想暴露了她那张脸。
直到被送客,太后对云夏的口罩都没有什么意见,白瞎了云夏忍痛玩了自/残。
“就这么出来了,今天太后找我到底是干嘛的。”云夏嘟囔着出了太后的寝宫。
路上云夏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李笑花,在她之前,是有些慌张赶来的皇帝。
云夏之前没见过皇帝,如今算是见到了,有个那么年轻的娘,皇帝果然也是年轻的。
云夏行礼叩拜完,朱古华问道:“怎样?太后都说了些什么?”
“太后娘娘只问了卑职有关天白山的一些见闻,都是小事,陛下不必忧心。”
“没为难?”朱古华不放心道。
“是。”
云夏很淡定,朱古华稍稍放下了心。
回去后的云夏对着那些烤肉,那个欲哭无泪啊,百忙一场,还搭了一段时间的伙食了,这在宫中,她要如何频频找生肉吃啊,想开小灶也得瞒着李源伊她们,实在不容易。
然而太后见云夏,这天却才刚刚开始,往后的几天,太后几乎每天都召见云夏,不是小坐就是一起喝茶,而且都是清退了众人,这在别人眼中那就是恩宠!
不过以云夏的感觉,太后就是来摸底的,有意无意间都是打探她的身世,好在最近几天云夏有事,就算是太后召见,也得以云夏这边的时间为准,毕竟云夏忙的是大事。
龙园的事经过清雪阵并没有完结,白菇是没掉了,怎么让龙枝树起死回生,尽快恢复生机就是司巫院的责任了。
然而在此之前,龙园意外又发生了一件事,龙泉中发现了一具浮尸!
那尸体已经被泡的识不得容貌了,见衣着和体型,还有死亡时间,初步断定,这人可能是前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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