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泽等人脸色阴沉的下令打开大阵,开启塞门,吴平让部将率将卒进驻北陵的同时,他与韩三元飞上城头,冷冷扫了陈海以及沙天河一眼,最后盯着姜泽说道:“北陵塞太过窄小,驻不下这么多的兵马,你去将姜雨薇喊出来,即刻率所部人马,前往台武岭再造关卡,以便就近监视天罗谷内的魔物动向。”
吴平此话一出,满城哗然,姜泽咬牙切齿的盯着吴平:“吴督军,你这是何意?”
他们在北陵塞差不多已经经营快有半年报,初步建设防御体系,此时要让他们将北陵塞拱手相让,继续北进千里余,到台武岭驻塞,这不是叫他们去送死吗?
“怎么,你敢违抗本督军的军令不成?”吴平眼瞳绽放厉芒,死死盯住姜泽。
跟上次过来不一样,这一次吴平是正而八经负责接管北陵塞的防务,调令也明确写了姜雨薇所部要听从他的节制。
他现在就算是摆明了要逼姜雨薇他们去送死,但只能事后是姜明传追他的责任,轮不到姜泽这时候就敢违逆他的军令。
姜璇争辩道:“督军使唤我等去台武岭结寨、监视魔族,我等自然遵从,但是我姐姐眼下正在冲击道丹的紧要关头,一旦成功,我万仙山门下又将多一位真传弟子……”
吴平轻蔑地扫视了姜璇一眼,冷哼道:“你姐姐冲击道丹,也不怕拖延几天——再说眼下是御魔紧要,还是你姐姐冲击道丹紧要?”
第七百二十八章 各怀鬼胎
姜泽、姜璇、周桐、魏延、马腾等人,没想到吴平跑过来接手北陵塞的防务,竟然都等不及将马鞍解下,就要直接逼他们北上送死。
他们也没有想到姜明传身为燕台关镇守将军,竟然会签署如此对他们不利的军令,姜明传难道不知道吴煦对其子之死一直都耿耿于忧,三番数次调吴平所部北上,心怀叵测吗?
哪怕姜明传受吴煦钳制,在其他将领都无意率部北进的时候,无法拒绝吴平率部北援,但他签署军令时,以他镇守将军的权柄,完全可以限制不让吴平对他们下这样的狠手,怎么可以在军令如此明明白白的写清楚要他们完全听从吴平的节制?
又或许说,姜明传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周桐、魏延、马腾等人沉默不语,脸色阴沉,而姜泽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魔侯泰官有御魔神通,这一刻在天罗谷内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嗜血魔物,他们千余兵马北上台武岭筑寨,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诸多将卒这一刻也满心怨恨、愤怒。
他们刚到魔獐岭,就被这边筑造北陵塞,不说筑塞、抵御马贼有功,这会儿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谁心里能平?
然而军令如山,心里不平又能如何?
看着姜泽等人出离愤怒,吴平脸色却平静如水,心中则是冷笑连连。
上一次来到这北陵塞,他被拒之塞外,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眼下他身后有两千黑狡精骑,他就想看看姜泽这些家伙,有没有胆子敢直接抵触他的命令?
姜泽朝陈海看去,陈海只是淡然的瞥了吴平以他身后的韩三元一眼,便转身走向姜雨薇闭关潜修的岩洞,解除关闭洞口的禁制,将入寂中的姜雨薇唤醒。
姜雨薇还是没有能修成道丹,但随着她出来,一股浓郁得仿佛青雾的天地灵气从洞口涌出。
看到这一幕,吴平心里吓一跳,他没想到断岭之下竟然还有灵脉存在,还以为在姜寅与孽境殿鸣裕魔君的大战,被完全摧毁了呢,不过灵脉未免彻底摧毁更好,他则更有把握守住北陵塞,看着姜雨薇等人去送死了。
不过看到姜雨薇脸上青氤之气隐隐,如春潮流转,吴平也是暗叫一声侥幸,没想到姜雨薇来到北陵塞才半年多的时间,春水真意已经参悟到浑若天成的第二重境界了,若要他来得及时,再给姜雨薇三五个月的时间,说不定真就成就道丹、成为姜寅座前的真传弟子,到时候恐怕就连叔父吴煦,都不见得能再对姜雨薇做什么手脚了。
姜雨薇这时候听妹妹姜璇以及姜泽他们说清楚原委,一张美脸也是气得铁青,没想到吴煦、吴平竟然毫无遮掩的迫害他们,没想到他们姜明传眼里竟然是如此的不足轻重。
姜雨薇不跟吴平啰嗦什么,看到吴平所部正陆续进塞来,她先带着姜泽、姜璇他们走进议事堂商议率部北上的事情。
“难道我们真要白白去送死吗?”走进议事堂,姜泽就愤怒的问出来,他甚至不介意吴平听到他们的愤怒。
刚刚踏入明窍境的周桐还是知道些分寸,伸手释出一道波光潋滟的光华,随后就贴着议事堂的墙壁形成一道隔音灵罩,但他也是郁郁不解的问姜雨薇:“镇守将军也是姜族,他为何要令我们完全听从吴平的节制?”
“哼!你们要是将火鸦战车,立即派人给姜明传送去,姜明传随时可以改写军令,或许再从他嫡系调一部真正的援兵,跟你们汇合啊!”沙天河跨步进入议事堂,笑盈盈的说道。
沙天河伤在灵穴灵脉,元胎没有伤到根本,因此这么近的距离,周桐所施展的隔音灵罩,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雨薇见过沙大当家。”姜雨薇客气的给沙天河行礼道。
姜雨薇才知道她闭关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她知道陈海绝不做无把握之事,既然将沙天河招揽进北陵塞,就必然对他有一定的把握,所以姜雨薇对沙天河也没有特别强的防范。
姜泽、姜璇、周桐等人听了沙天河的话,皆陷入沉思。
沙天河见自己成功在众人心里种下相疑的种子,也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然而转身蓦然看到陈海贴墙而站,一对血色魔瞳定睛盯着他看,令沙天河禁不住心虚起来。
陈海心里一叹,心知沙天河到底是一头轻易不会甘心降服他人的老狐狸,他要是不吭声,沙天河接下来估计就会劝说出离愤怒的姜泽等人跟着他落草为寇了。
不过,也不能怨沙天河这时候挑拔离间,陈海心里也看得很清楚,姜明传之所以对吴平不加限制,很可能就是逼他们将火鸦战车献过去。
只要他们将火鸦战车献上去,到时候姜明传身为燕台关的镇守将军,随手再追加一条让姜雨薇率部便宜用事的军令,自然就可以不受吴平摆布了。
北陵塞弟子屡立战功,姜明传或许有一段时间,曾对这边高看一头,但赫赫有名的黑风寇沙天河竟然投靠北陵塞,而没有投靠他姜明传,要说姜明传心里没有一点意见,陈海都不相信。
再者沙天河手里的火鸦战车,是云湖真君都有心想得到的宝物——姜明传怎么可能对火鸦战车没有觊觎之心?
只是姜明传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公然勒令姜雨薇让沙天河改投他的门下,勒令让沙天河拱手将火鸦战车献上,他只能通过这种令人费解、扭曲到极点的军令,让他们这边自行领会。
而吴平如此迫不及待的逼他们北上送死,除了吴煦对其子之死耿耿于杯外,更主要的或许还是为了那火鸦战车。
吴平、韩三元或许此时误会火鸦战车还在沙天河手里,只是沙天河投到北陵塞,韩三元投了长史府,他们也没有借口再直接逼迫沙天河交出火鸦战车,那最直接了当的做法,就逼着这边去送死,然后他们从天罗谷魔物那里将火鸦战车再夺过去。
大家都是好算计,好城府,却独独忘了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独独忘了御魔乃事关人族千秋鼎盛的大局——陈海心里微微一叹,这一刻他能更深刻感受到姜寅所留剑意之中的悲凉之气。
“前辈,我们该怎么办?”姜雨薇通过神念,直接传音问陈海道。
“只要有拼死一搏之心,未必就没有机会。”陈海传念说道。
他们被限制在北陵塞内,一旦让成千上万的魔物围困过来,他们反倒束手束脚,难有什么作为;要是到最后都没有援兵过来,他们真就有可能像温水里的青蛙一般,最终被困死在北陵塞,都忘了拼死一搏。
现在吴平将他们赶出北陵塞,逼他们北上,就由不得姜泽他们不拼死一搏了。
他们看上去岌岌可危,却不知道魔侯泰官之所以驱御嗜血魔物进来云川岭,最主要的还是手下没有精锐魔兵、魔将可用——重膛弩所形成的重锋箭雨,未必能伤及强悍的魔将、魔侯级存在,但恰恰又是克制这些低级魔物的镇国利器!
陈海的计划,就是他们先到台武岭,与前锋魔物打上一仗,然而从侧翼撤去,将魔物进攻北陵塞的通道打开,到时候看吴平是守还是逃!
听过陈海的计划,姜雨薇又传念问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让孽境殿少君泰官暂时放过我们,先去进攻据守北陵塞的吴平、韩三元?”
“又或许魔物过来,我们一仗不打,就直接临阵脱逃。”陈海盯着姜雨薇的眼睛,传念说道。
姜雨薇明白陈海的计策了。
他们一仗不打,看到魔物大军过来,就直接临阵脱逃,这在军中是要受刀斧之刑的大罪;孽境殿少君若是熟悉人族军典刑罚,定然知道他们临阵脱逃后绝不敢轻易南下回魔獐岭,这样他自然就会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去进攻北陵塞,待解决吴平所部之后,再回过头来,吃掉他们!
“但是事后要如何收场?”姜雨薇问道。
“这个就要看情况了——吴平要是率部坚守北陵塞被魔物大军困住,我们率部从侧后猛攻魔物大军,我们这时候更准确说是随机应变,谁也不能指责我们临阵脱逃。倘若吴平无胆去守北陵塞,看魔物大军蜂涌而来,就率部南逃,这时候就要分两种情况:其一,要是魔物大军追上去,跟吴平所部杀个两败俱伤,我们这时候冲上去屠戮魔物,拿到足够的军功、战功,相信吴平、吴煦都不能指责我们临阵脱逃;第二种情况,魔物大军要是不去围追吴平所部,直接就掉头回来追杀我们,我们恐怕就洗不掉临阵脱逃的罪名了,”陈海传念说道,“到底要怎么做,你来决定——或者你这时派人将火鸦战车送给姜明传,我也随你。”
“……”姜雨薇没想到姜泽他们还陷入出离愤怒之中,陈海竟然早就将方方面面都想透彻了。
她也知道陈海最终的目的,还是能尽可能不受钳制的,在天罗谷多杀魔族,以缓解燕州的压力。
“我们北上!”姜雨薇坚定的说道,“大不了到时候我将所有罪名都担当下来,我拉着姜璇跟前辈去做马贼,让姜泽他们回宗门负荆请罪!”
她父亲之死疑云重重,姜雨薇也受够了宗门军中的勾心斗角,不想向姜明传、吴煦等人屈服。
第348章(上传错了,哭)
与孔文正西隆集团的合作,具体由唐华清、赵阳负责接洽,何婉不肯跟陈立回去,陈立就只能带着曦曦回家里吃午饭。
陈立问过赵阳,才知道赵晨一大早就坐车去商都跟叶南嘉汇合,下午的飞机,两人结伴到浦江的新学校报道;赵晨也没有让赵阳或者赵阳他妈专程陪同去学校报道。
回到家里,老爷子以及大舅沈兴邦都在,他们看到陈立带曦曦回来,还是颇为关心青泉新锐城明天的开盘情况。
两年来,陈立差不多也将全部的身家押在青泉新锐城上。
陈立不仅将在新潮锐置业的个人股权全部拿出来抵押给南华集团,借下十个亿资金,还给孔文正等大商资本五期地产基金的投资人承诺三年60%的高息回报;这就要求新锐城项目有限公司在三年内,估值从八十二亿,提升到一百三十亿,陈立他才不需要个人额外拿钱补贴给其他投资人。
陈立则是淡然,在家里陪大舅、老爷子吃过中饭,又带着曦曦到市煤都公园溜达,曦曦还是对小鹿念念不忘,拉着陈立又回到新锐城南区的南宛湖看鹿。
晚上是青泉新锐城项目及营销中心的员工大聚餐,陈立不去凑热闹,但是何婉身为新锐城项目有限公司的总裁,却脱不开身,参加聚餐,还喝了不少酒。
陈立到夜里九点钟,才带着曦曦开车到营销中心,接上喝得微醺的何婉,一起返回商都。
在外面蹦达了一天的曦曦,在路上就睡得香甜,陈立将她抱上楼都没有醒。
何婉如今跟父母以及保姆住在一起。
何婉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虽然都还没有到退休年龄,但是考虑到何婉的辛苦,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曦曦,以及方家前段时间有意争夺曦曦的抚养权,加上何婉她弟弟也读了大学,她父母索性就提前退休,住到商都来,照顾何婉及曦曦的生活。
何婉她妈妈五十岁刚出头,虽然眼角长满鱼尾纹,但看得出何婉的柔美脸蛋,完全是她妈妈的遗传;何婉他爸却是长得孔武有力,看着完全不像是有着高级职称的中学数学教师。
“还以为你们不回来呢,都这么晚了。”何婉她妈将曦曦从陈立怀里接过去,抬头看客厅里的挂钟都快十点钟了,何婉再不带曦曦回来,她就要睡下了。
“不回来,我能睡哪里去?”何婉手抚着玄关柜,将踩得一天的高跟鞋换下来。
“我跟妈妈去陈立那里睡!”曦曦这时候在她姥姥的怀里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说道。
曦曦在外面玩了一天,兴头极高,回商都的路上还想着明天拉陈立继续陪她——陈立在路上说着要带她回去睡,这小丫头倒是没有忘记这事。
曦曦不过是童言无忌,何婉弯着腰换鞋却是莫名的心虚,别过脸瞥了陈立一眼,粉脸有些发烫。
“陈立,陈立,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支股票的走势,有没有可能上涨?”何婉他妈何炎斌在书房里招呼陈立过去。
何炎斌五十五岁就提前从学校退休,回到家里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就光围着外孙女转,他除了应聘到商都的一家私人教育机构、周末帮学生辅导功课外,还做了职业股民。
何炎斌也没有要女儿何婉的钱,将老两口这些年积蓄下来的三十万投入股市,虽然他是高中数学教师,还有难得的高级职称,要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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