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像极了灵魂不再，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空壳。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方才却似是轻而易举的破掉了那些连四名掌教级别的强者都无能为力的妖光。
“你到底是谁？”夜问玄凝视了老人很久，再次开口问道。
“苟延残喘之人……就不劳夜殿主挂念了”
老者的回答让夜问玄皱起了眉头，可是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大眼睛，一脸意外的说道；“古天歌，你是古天歌？”
老者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夜问玄头顶空中那颗暗红色的巨树。
片刻之后，他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原来只是一道投影的力量……”
说完这句话，他瞥了夜问玄一眼，轻声说道：“你走吧”
这句话落下，他身后的司徒幻月等人齐齐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的月无痕，面色一变，就欲开口说话，可是突然间，却被季轮回给挡住了。
他冲着一脸不解的月无痕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显得严肃之极。
月无痕凝视了他半响，终究一脸不甘的闭上了嘴巴。
“你让我走？”夜问玄的语调有些怪异。
老者再次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怎么，你不想走？”
夜问玄沉声道；“可是我要拿的东西还没有拿到，我就这样走了，岂非太没面子了？”
老者眼帘微垂，轻声道：“我在，你拿不到！并且，命比面子更加重要。”
夜问玄凝视了老者半响，缓缓开口道：“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老者面色不变，轻声说道：“不用试，试了，你就走不了了”
夜问玄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有人作陪，总归不会寂寞”
老者轻声道：“老朽不爱说话，最终你依旧寂寞！”
夜问玄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并且这一次，沉默了许久许久。
许久之后，他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缓缓吐出，随即抬头看了老者一眼，突然轻笑出声，开口道：“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说的比较有理”
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活的久，说的多，终归会有这么一两句在理的！”
夜问玄目光微凝，沉声道：“只是希望……你能始终有理下去”
老者轻声道：“一辈子，有一句在理的话就够了，再多，也带不走。”
夜问玄微微颔首，目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轻声说道：“后会……无期！”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夜问玄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再无片刻的停留，转身没入了空气之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那半空中暗红色的巨树光影，才缓缓的消散。
众人久久无语……场中压抑之极。
片刻之后，月无痕终于憋不住了，虽然眼中满是埋怨，却还极力克制的说道：“古老爷子，您方才和他打的什么哑谜啊，您为什么不留下他？这货现在强到变态，他这一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啊！”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片刻之后方才淡淡开口道：“与他而言，我死，有意义。可是对我来说，他死，没有意义。”
月无痕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正要继续开口之时，站在他旁边的司徒幻月猛然抬手阻止了他，随即向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看到师姐出面，月无痕虽然依旧一肚子疑惑，可是最终没有再开口。
就在这时，老者轻声道：“轮回，你随我来！”
说完这句话，竟是丝毫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向了远方。
季轮回看了几人一眼，连忙起身跟上。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季轮回方才开口道：“师姐，你方才为何……”
司徒幻月摇头轻叹道：“无痕啊，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啊……”
看到月无痕眼中的疑惑越发的浓郁，司徒幻月轻叹道：“你还不明白吗？古前辈击杀夜问玄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啊！”
月无痕忽然愣住了，眼中升起一抹震惊之色。
月芷晴轻叹一声道：“不错，古前辈若要真正击杀夜问玄，就必须极尽升华达到巅峰之境，可一旦那样……后果便是盛极而衰。”
“对于他来说，夜问玄不是最大的威胁，真正的威胁，是对方身后的天霖子！所以为了击杀夜问玄而极尽升华，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司徒幻月点了点头，随即结果了月芷晴的话，接着说道：
“可是，对于夜问玄来说，若是能拉着这样一位强者赴死，无疑是赚大了……只不过，没有人想死，即便是不怕死，却也不想死”
“若是古前辈一定要出手，夜问玄自然没得选择，可是当他能够选择自己的生死之时，他显然就不愿意轻易去死了，这也是为何，他最终选择了退走的原因”
说到这里，司徒幻月再叹一声，沉声说道：“方才古前辈不是在和对方打哑谜，那是在和对方论及生死……乃是一场激烈的心理压迫战！”
“心理战？”
看到月无痕眼中依旧满满的疑惑，月芷晴长叹一声道：“哎，你姓月……真是月姓的耻辱啊，古前辈方才就是要让对方明白一个事实……呃，用你能听的懂的话来说就是……”
“我能杀你，虽然杀了你我也要死，可是我不怕死，不过，我不想杀你……
“而你虽然想杀我，可是你唯一能杀死我的办法就是逼我先杀你……不过，偏偏你却不想死。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浪费时间，赶紧走吧……”
“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月芷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月无痕……可是紧接着，她愣住了。
月无痕眼中的疑惑……竟是更盛了，片刻之后他一脸懵逼的说道：“什么你杀我我杀你，你杀不了我我能杀了你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
这一下，月芷晴彻底被干败了，她无力的垂下了头，片刻之后，看向司徒幻月道：“妹子，你师傅当年怎么就会收他当了徒弟呢？”
司徒幻月也是一脸的无语，片刻之后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他以前不这样的……”
说完这句话，她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月无痕，柔声说道：“无痕，你是不是无法驾驭那玄雷净心符，若是当真如此，千万不要勉强……”
月无痕呆呆的说道：“师姐，怎么又扯到玄雷净心符了，我怎么就没办法驾驭它了？”
月芷晴轻笑一声道：“你师姐是担心，你被雷给劈傻了！”
听到这句话，月无痕彻底陷入了呆滞之中。
第658章 天之诞，怎可于此恶之地？
夜问玄的这次袭杀失败之后，接下来很久都没有再出现。
不过，从那日之后，长生殿的攻击却是变的越发疯狂了，那些凭空冒出的强者，不但修为高深，并且悍不畏死。
在这种攻势之下，交战双方都开始出现大量的人员伤亡。
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毫不为过。
可是，真正诡异的是，那些长生殿强者，往往在头一天战死之后，几日之后，又会再次的出现。
除非，将他们彻底的分尸……
有鉴于此，接下来的战斗，逐渐变的更加的残忍和血腥……整个天武真界，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血腥之中，如同地狱
……
而在天武真界的战争打的如火如荼之时，世俗幻月却显得异常平静，只不过这种有违常理的宁静，让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这是暴风雨的前夕。
这一日，神陨之地的上空，突然聚集起了一片诡异的云海，那些厚重的云层呈现出一种令人压抑的血红，看那模样似乎是原来的无边血海，被移到了空中一般。
约莫半日的时间之后，暗红色的云海开始剧烈的翻腾，随即，云海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漩涡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探出似得。
旋涡越来越急，整个神陨之地上空的云层都开始快速的旋转。
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数日，不过还好，神陨之地周围本就杳无人烟，更因为星魔的出现，幻月的民众早已撤出了星月帝国。
所以，这种怪异的天象，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数日之后，云层的旋转终于停滞，随即，从那巨大的旋涡之中，探出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张人脸，五官极为的清晰，仔细看去竟是……
云枫的脸！！
只是此时，那张和云枫一抹一样的脸上，却有着一对不含有任何情感的双眸。
是了，倒也并非真的不含有任何的情感，似乎还是有一种的，那就是，漠视一切的冷淡！
似乎，在他的眼中，这片世界的一切……皆为蝼蚁！
那张和云枫相貌完全相同的巨脸，在旋涡中俯视神陨之地约莫半日的时间，最终缓缓的退回了云层之中……
随即，厚重的云层缓缓的散去，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
阳光重新照耀大地，这一次，驱散了身陨之地的那种令人压抑的神秘。
早已消失的无边血海所在，此时一马平川。
只是在那广袤无垠之地，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削瘦的身影。
那是一个青年，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
那个青年，俨然便是消失许久的云枫！
只是此时的云枫，虽然样貌并无太大的改变，可是那气质，早已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超凡脱俗，英俊潇洒那一类的词语，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他了，那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他举手投足之间，已暗含天地至理，他目光所及之处，可洞悉世间的善恶……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似乎，他就是一方天地。
可是
他眸中的目光，却如同方才那天空中的巨脸，冷漠的，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就在这时，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周围，随即喃喃自语道：“天之诞，怎可于此恶之地？”
话声落下，他周身光芒大作，片刻之前还一马平川的神陨之地，竟是刹那间发出一层浓郁的光芒……随即
有巨峰从地下耸立，有古树破土而起，河流凭空浮出，鸟语兽吼立现……
前后不过数十个呼吸，一个山清水秀，钟灵毓秀之地……凭空出现。
他竟是凭借着一句话重塑了一方天地。
这……简直是造物之神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云枫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傲然，可是这傲然不过持续了三无息的时间，却陡然凝滞在了眼中。
巨峰开始崩塌，古树拦腰断裂，河流缓缓消散，鸟兽杳无声音……
片刻之后，他面前的世界，如同刚刚经历了末日一般。
“真是可恶！竟然不能完全掌控这世界之力……”
云枫怒声说道，可是他的话声几乎刚刚响起，刹那间艳阳消失，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似乎，这片天地受到了他情绪的影响。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苍穹之上的阴云，片刻之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天地意志仍在，只是有些微弱……看来，要尽快寻回那世界树，才能真正与这方世界融合……否则……”
“咦？世界竟然被隔离了，很大一部分都不能被完全的感知，怎么会这个样子……是谁，到底是谁竟敢抢夺我的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将你镇压在界心狱焰之中，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云枫的口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在这咆哮之下，他的面容扭曲，显得极为狰狞……
这一日，整个幻月，都笼罩在阴云之中……
在巨大的惊雷声中，人们仿佛听到了这片天地在咆哮
……
幻月的变化，很快传回了天武真界之中，可是天武真界的众人还未来得及探讨这种变化到底因何而起，却立刻被另外一则更加劲爆的消息给吸引了。
天外楼
沉寂了许久的天外楼，终于出手了。
并且这一次，他们出手的对象，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长生宗
天外楼对上了长生宗！
在皇天心的带领下，大军直接浩浩荡荡的杀上了长生宗的宗门。
一个是天武真界老牌的天阶宗门，如今又融合了凌天宗……
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后起之秀，以一己之力力压四大地阶宗门……
这两大宗门的碰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碰撞开始的突兀，结束的则是更加的突兀。
前后不过一日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而结果，更是让所有人惊掉了眼球。
天外楼……完败！
败得无比迅速，迅速的，甚至所有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
据说，皇天心身受重伤，拼死逃出，下落不明……而他的两位爱徒，东方流云和宇晨风，则是双双战死。
虽然这只是据说，可是无论如何，消息一经传出，震惊了整个天武。
长生殿，竟是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能够在一日之间，横扫一个地阶宗门。
这样的实力，根本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
琼宵宫的一处奇峰顶端，有数道身影凝神而立。
除了四大地阶宗门的掌教，另外，还多出了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三人，两男一女。
男的是幻妖门的老祖和神剑阁那日惊退叶问玄的古天歌，而女的，则是琼宵宫硕果仅存的一位老祖，当年在天武真界也是极为的出名，人称鬼面罗刹……
这鬼面罗刹姓木名轻柔，如此温婉的名字却被冠以鬼面罗刹的称号，可想而知曾经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不过，但凡心狠手辣却又至今未死的，修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然而，这样一群曾经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天武的存在，此时却一个个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很显然，他们得知了天外楼和长生殿交战的结果……
“刑老鬼，这件事你怎么看？”鹤发鸡皮的鬼面罗刹，冲着幻妖门的老祖问道，她浑身阴气环绕，鬼气森森，难怪被冠以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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