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我的朝阳,自小就跟着我没有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便相对垂泪……
欢歌蹙眉,皇太后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人,貌似是司徒旭……
司徒旭也是皇太后的儿子,皇太后怎么如此重女轻男。
蓦然的,想起珍嬷嬷一开始说:他好歹是你养大的……
是养大的,而不是生……
叔八说司徒旭自小就中的盅!
欢歌觉得自己好似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可这个秘密有些模糊有些扭曲,让她无比不确定,或者说不太信。
欢歌下定决心,回去一定得着人去查查这事,若她猜想的是真的,那么对付司徒旭或许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容易。
欢歌这一夜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出现在皇太后的眼前,而是和沉屑又无声无息的离了开。
“去查司徒旭的身世!”欢歌一手抱着手炉,裹了毯子坐在榻上,一手翻着膝盖上放着的几封信件。
已经是入冬了,也有可能是心里作用,欢歌觉得自己一想到这是冬天,就冷的有种想发抖的感觉。
一侧的沉屑微微一怔,“用得着查吗?”
这不是反问,而是迷惑!
沉屑知道司徒旭的身世?是了,沉屑是父皇身边的暗卫,莫不是父皇也知道这事?
欢歌放下手中的信件抬头望向沉屑,“我父皇以前查过?”
“嗯!”沉屑点头,“陛下并非先帝的血脉,是皇太后与一个酷似大秦太/祖皇帝的男子私通而得,这也是先帝当年想废太子的缘故!”
“大秦太/祖皇帝也是琥珀眸子,找一个与他一样眸色的人,就算不像父皇,也是像了先祖皇帝,皇太后倒是有心啊!”欢歌笑,眸中却苦涩无比,她曾以为,父皇是为了她与母妃才要废司徒旭,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而且,司徒旭这样说来其实也算是皇太后的亲儿子,貌似皇太后对他,好似并没有当骨肉来看待。
“那人其实算是一个先祖皇帝的后人,只不过他那一支继承的血脉微薄,都没有入到皇室里,不曾想到了他这一代还能出一个与先祖肖似的人!”沉屑见欢歌一脸认真倾听的样子,于是又道,“因为陛下的身上也算有皇室的血脉,先帝才没有将废立太子的事情坚决到底!不过陛下的皇室血统并不纯正。”
都隔了多少代了,且司徒旭的这一支还属于旁系里的旁系,若真要形容的话,司徒旭就应该是一个杂/种。
“父皇,他……”皇太后给父皇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父皇都可以忍到死去都不曾说出来,是不是父皇也觉得对皇太后内疚,或者是不在乎?
然而这些,都已不是欢歌能猜测的了,父皇已逝,他不愿提起这事,或许因为这事也是他的耻辱。
欢歌话说到一半,便转了话题,“皇太后为何不喜司徒旭?”
沉屑道,“皇太后多年无子,先帝春风一度便能与一个小宫女有了昌南王,公孙家势大,不能会扶持一个不会生儿子的皇后,当年若没有如今的陛下,只怕皇太后早就被另一个公孙女子取代。那个男人一直在地牢里关了一年,皇太后确认肚子里的是男孩之后便将他杀了。”
那个男人,一直是皇太后取精的工具!
皇太后亲手将那人杀掉,可见她自己并不情愿,甚至对这事极其反感,这也导致她为何不喜司徒旭。
欢歌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司徒旭,他自己可知道这些?
他可知道他是苟权利阴谋下的产物?
他可知道他的父亲在地牢里像个动物一样圈禁了一年?
他可知道他的父亲被母亲亲手杀死?
甚至于他现在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突然就莫名的低落,欢歌见沉屑张口似有话说,于是转移注意力顺口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们这些人,使命就是保护皇室的正统血脉,先帝去时曾命令我们,等到皇太妃逝后才能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如果殿下愿意,我们可扶持殿下上位!”
欢歌的目光瞬时如电落在沉屑的脸上,扶她上位?
她可是一介女流,就算拥有非一般的人气非一般的权利,可皇帝这位置,不是谁想上就能上。
尤其她现在其实也就有点财,虽然有人气,可人气是死人气,手上的权利也不过是几个暗卫……
扶她上位,虽然是简单的四个字,可要付出的代价却会很大,尤其是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情况下。
沉屑的表情没有半丝夸张之色,认真的让欢歌有些心虚!
她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能与武则天一般的人物。
而且这个问题她并不曾想过,她曾一直只想着把司徒旭拉下来,但至于让谁顶替司徒旭,她想到的只有南王,。
但有时候,她也会忧虑的想,昌南王那么喜欢美色,他若登基,会比司徒旭做的好吗?
明明恨司徒旭恨的不行,可是欢歌还是做不到拿天下人来陪葬的狠绝。
“你们为何没有选择昌南王?”欢歌问,“若论皇室血统,昌南王比要我好很多,且他还是男子。”
“帝王不是随便一个皇子就可以做的!”见欢歌躲闪他的目光,沉屑黯然垂眸,他们是皇家暗卫,他们有择主而事的权利,眼前的人是他们俱都看中的,但她却没有帝王的野心。
听出沉屑语气里的失望,欢歌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望着自己手上的暖炉,“沉屑,若是你们跟着我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们可以随时离去,我并不是一个能坐上那位置的人!”
“殿下,庆林狭道的绳网,死了我们一个同伴,之前告诉您与您身形差不多的死尸,其实是我们找到的活人,将她从高空摔进水中淹死的!我们是皇室血统专属的暗卫!认定的事情,我们便会义无反顾,哪怕你不愿意!”
欢歌抬头,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沉屑,沉屑向来不多言,每次说话也都是温温吞吞的,可他刚刚那话,却无比的执拗以及肯定。
半晌,欢歌方缓缓问,“你们逼我?”
对于欢歌的视线,沉屑平静以对,“不,我们不会逼你,我们只是保护你,你若愿意,我们便帮你全力而为,你若不愿,我们也不会强自迫你,我们的职责只是让皇室血统可以沿袭下去。”
欢歌默然,问出了那个在心里缭绕不去的问题,“司徒旭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吗?”
“属下不知,不过应该是不知,这事属下们查完后先帝便让属下们将所有的线索都毁灭!”
“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欢歌朝沉屑挥挥手,突然就有些疲累。
可笑司徒旭一直嫉妒她得了父皇的宠爱,明明他就连嫉妒的资格也没有。
哼,迟早有一天她要拿这事来好好的嘲弄司徒旭一番,将他踩在脚下,狠狠的嘲弄折磨。
皇太后这几日的脾气越发的大了,动不动就人打人,白日里来侍奉她的咚昭仪不知挨了皇太后多少耳光。
不过这位咚昭仪愣是不哭不闹,在陛下来探望皇太后的时候也没有告状的意思,只柔柔顺顺的站在一侧,把自己当了隐形人一般。
“娘娘这是何苦?”一直侍候咚昭仪的婢子有些看不惯,“这庙里的女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陛下,娘娘是陛下的正牌昭仪,却为何躲着陛下?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对娘娘那么看重,娘娘若是上前说几句话,说不定陛下便会接娘娘回宫了!”
“这话别再说了!”咚昭仪动针线篮里找出与她浅蓝裙子一样的线,穿了针低头认真缝着这件衣服。
这衣服是上午皇太后掐她胳膊的时候撕破的。
“娘娘,我来帮你缝吧!”
“我自己来!”咚昭仪躲开婢子伸过来的手,“你洗了一上午的衣服了,休息一会!”
说起这事,婢子便有些委屈的噘了噘嘴,皇太后不喜咚昭仪,那些侍候皇太后的人便把她不当人,干什么都使唤她。也怪自己家的昭仪不争气,明明可以去求得陛下的宠爱,却非要这般委委屈屈的窝在这憋气人的地方。
不过这话婢子并没有说出来,她像是想起来什么般眼珠转了转凑在冬昭仪面前道,“皇太后娘娘好像生病了,听那些人说,皇太后生气就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下次陛下来的时候,娘娘可以把这事和陛下说一说的!”
冬昭仪不以为意的斥责婢子,“生病?不要乱说,太后娘娘若是生病,自会和陛下说。”
陛下隔三差五来看望皇太后,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太后娘娘好似不愿让陛下知道,听说朝阳公主过的不好,太后娘娘和陛下呕气着呢,每次陛下来了太后娘娘连话都不说。”
这个咚昭仪倒是知道,她虽然没有抬头,却停住了做针线的手,眸光幽幽沉思。
歌并夜却还。恰好第二日司徒旭又来看望皇太后,彼时咚昭仪正在为似睡非睡的皇太后不轻不重的捶着腿,抬眼见帝王一身的玄紫衣袍大步走进,目光痴然盯着那似将整个屋子的光彩都压了下去的身影,片刻抿唇低头,像往日一般起身为司徒旭腾出了位置,她自己则默默朝外间退去。
这一次司徒旭依旧在内室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咚昭仪没有像往日一般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而是小步跟上了司徒旭的脚步。
司徒旭似乎也感觉到了后面的人,他一直出了门拐过走廊,见身后的人锲而不舍,于是转头,不悦的盯着咚昭仪,“有事?”
“太后娘娘她,她并非有意生陛下的气!”心中思量了一晚上的话在对上他之后,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到点子上。
“哦!”司徒旭应了一声,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将目光落在咚昭仪的身上,听完这话,他转身就走。
犹犹豫豫的咚昭仪五指紧紧揪着袖子,也顾不得胡思乱想,忙对着他的背影道,“陛下,陛下,太后娘娘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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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司徒旭知不知道他自己的生世……
猜一猜,皇太后啥子病
第012章 皇太后的病
司徒旭的步伐突顿,小步追着他的咚美人因为没有及时刹住脚步,撞在了他的背上。
“对,对不起!”咚美人的脸憋的通红,她不想给这个男人留下像别的女人勾/引他的形象,得不到他的青眼,她希望最起码能得到一点点他的尊重。
一点点就好,可是,她总是把事情办砸,她什么都学不会,她学不会那人的半点。
“什么病?”司徒旭声音肃冷,他的目光在咚昭仪的身上溜了一圈收回,无喜无悲的,好似眼前这个人只是与他上下级的关系,或许,与他来说咚昭仪连他的下属都称不上。
咚昭仪后退两步与司徒旭拉开距离垂首道,“嫔妾也不知!”
咚昭仪酝酿的话语还不曾说完,眼底闪动的玄紫袍服飘然远去!
却是不曾,有半点的犹豫!
一直到那玄紫袍服出了视线,咚昭仪才黯然收回视线,她立在原地,半晌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下午的时候就有一个御医来为皇太后诊脉,御医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不久又来两个御医,这一次连司徒旭也跟在了御医身后。
自和司徒旭说完话,咚昭仪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所以一直到晚上她才听干完活回来的婢子说起这事。
“太后娘娘得了不治之症?”坐在床边的咚昭仪诧异抬头,望向凑在她耳边的婢子。
说完这话,她蓦然想起自己的责任,下意识的起身要去看看。
“嗯嗯,来了三个御医了,陛下到现在还在太后娘娘的屋子里没有出来。”婢子在她身后唤道,“娘娘,您先打扮一番吧!”
听到他又来了,咚昭仪掀帘的手顿了住,缓缓的又移回床上,一侧的婢子已经打开了箱柜有些兴奋的为咚昭仪寻着合适的衣服。
只是那稍微华贵的衣服都被寺中僧尼搜了去,留了几件进了这院子后又被皇太后的那些宫人们偷了去,箱柜里如今就是些粗布衣服。
婢子寻着寻着便慢了下来,这里面的哪里有一件锦衣华服,就连没有补丁的都寻不到,她转头去望自家的娘娘,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事。
黄昏的夕阳晕光从那窗户缝里钻进来照在咚昭仪的身上,她痴痴呆呆的坐着,颧骨高凸,青色眼眶深陷,两眼无神,脸上是一种失了魂魄的空洞神情……
婢子突然就想起她第一次站在咚昭仪面前的时候,咚昭仪晶亮晶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望着她,圆圆的脸蛋上有着纷嫩的红晕,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她对她说,“我以前也是宫女呢!”
瞧着眼前弓背垂头,如同老妪一般沧桑面容的咚昭仪,婢子的眼眶一热,复又转头,借着翻腾衣服的功夫用袖子偷偷试了试眼角。
“母后,把这药喝了吧!”司徒旭端了药在皇太后的面前,他的神情虽然尊敬,可那语气,却多少有些命令的意味在里面。
司徒旭对皇太后恭敬的时候皇太后都不会搭理他,何况是司徒旭这样说话,她手一挥就将司徒旭手里的药打翻,那些滚烫的药全都洒在了司徒旭的衣服上。
他也不生气,转头道,“来人,将珍嬷嬷拉出去,乱棍打死,平日里近身侍候太后的,全都乱棍打死!”
“你敢!”一直在床上闭眼的皇太后一听这话,立马半撑起身子大睁双眼怒视着司徒旭,“你若敢动她们,哀家一头撞死!”
司徒旭起身,他后退一步视线落在皇太后床前的地上,扬高的声音冷硬不容反驳,“乱杖打死!”
没得一会院子里就传来宫人们狼哭鬼嚎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没有多久就全都消匿了去,却是那些羽卫军将宫人们的嘴全都堵了住,于是便只有劈劈啪啪的板子声在院落里回响。
“你这个逆子,你这个逆子!”皇太后气的脸色发白,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司徒旭,“你是要逼死哀家吗?你这狼心狗肺的逆子,你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皇太后想要起身下床去寻她的珍嬷嬷,奈何她自从来到这个院落后就没有下过床,所以身子软软的根本就使不上力,而且此刻又是气急攻心,她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有挪下床,反而还因为气的肚子绞痛,她伸手捂着肚子,气恨不得的瞪着司徒旭,“你放了珍嬷嬷,你快放了她,哀家喝药,你愿毒死哀家就毒死,你快放了珍嬷嬷!”
珍嬷嬷与皇太后也算是自小就在一起了,说的不客气一点,完全是相依相偎的两老姐妹。
皇太后骂着司徒旭,许是因为外面的板子声刺耳,她只觉得腹中绞痛的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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