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个身份,抛出去都能震动三界。
因早年其母玉帝之妹瑶姬私配凡人,被镇压桃山。后来多受嫦娥照顾,就与嫦娥姐妹相称。
嫦娥叹口气道:“我近日忧思辗转,因此想到你这里散散心。”
闻听此言,杨婵想起已至中秋,心中隐隐明白何故。不过这话就不必说出口。
杨婵蕙质兰心,明眸转动,笑道:“姐姐能来我这儿,我可欢喜的紧,前几天,还听二哥提起姐姐……”
说到此处,月牙般的眼眸冲嫦娥眨了眨。
杨戬兄妹早年承蒙嫦娥掩护,又加上嫦娥与其母瑶姬关系甚好,所以也是认识嫦娥的。
这话,嫦娥只当未理,就与杨婵步入木屋。
二女相继落座,石桌之上,围起一炉,烹茶煮雪,嫦娥青葱玉指捻起茶盏,置于唇间。
樱唇轻吐,道:“妹妹近来可好。”
杨婵明眸善睐,叹了口气道:“自被舅舅封了这三千里华山之主,已是被限制于此地,每日可谓百无聊赖。若非还能偶尔调理此地气节,时令。趁机可以去凡间看一看,小妹非辞了这封敕不可。”
嫦娥笑道:“妹妹,那也总好过我那冷清的广寒宫。”
杨婵心道也是,嫦娥仙子在太阴星身份特殊,无人敢轻至太阴星,但正因如此,反而冷清。
二女叙话一阵,没多大一会儿,不知怎么说到了中秋佳节,嫦娥突然提议往凡间一行,体验下人间的喜乐氛围。
杨婵突然想起自家二哥的谆谆告诫来。最近大劫将近,天机不明。希望自己安心待在华山,尽量不要外出。
当即就向嫦娥说明。
嫦娥沉吟了一下,道:“而今天机颠倒,我也渐有所闻。不过我们姐妹也不必太过理会,西方世尊和大天尊亲自算定,天机纵有交错,也不会牵连到我等神仙身上。”
说到此处,嫦娥嫣然一笑道:“忘了,不该与你说这些的。”
杨婵虽不明白嫦娥话中真意,但知道以嫦娥与自家二哥的金仙修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也是暗暗默许了嫦娥的说法。
再加上,杨婵性情虽婉约端庄,但终归有些少女心性,放下心中疑虑,就与嫦娥一起往凡间游玩。
……
时光如流水,飘然而逝。
不知不觉间,这一日,已近中秋佳节。
陆北与柳毅二人赶路已然到了岳阳郡城。
岳阳郡城依夷麓山而建,俯瞰江汉平原,背饶浩渺烟波的云梦大泽洞庭湖。
城内,荆江之畔,有着名闻天下的岳阳楼矗立。
虽然没有前世地球范文正公所著的《岳阳楼记》,但岳阳楼依然是天下名楼,闻名遐迩。
其实到了岳阳郡,柳毅距离龙女所说,进入洞庭湖的入口,已经不远了。
不过柳毅并没有立刻与陆北分道扬镳的打算。
一来,柳毅对陆北心肺所受伤寒之症过意不去。
二来,柳毅还希望陆北能与他一起去洞庭龙宫去寻找龙君。
毕竟作为凡人,柳毅对于龙君和一些水族精怪,终究是有些畏惧的。若是有陆北这样一个能斩杀妖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陪同,起码能壮些胆色。
陆北知道柳毅心中的打算,心中也乐见其成。
毕竟身后背负的【锦瑟】古琴中,还藏着谢秋荻主仆二人的残魂。
人言,莫道龙宫无宝贝。
自己与柳毅一路同行,有护送其传书之恩。到了龙宫中,见机求取几株养魂灵草或者灵丹,应该不会被拒绝。
再说,柳毅最后可是成了龙君名副其实的乘龙快婿,此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二人进了岳阳城。
岳阳城中,人来人往,酒肆商铺林立,道旁种植着月季和秋菊,可谓花团锦簇,繁华似锦。
由于再过一天,就是中秋佳节。街道两侧的酒家,旗幡或门口的石狮上张灯结彩,披锦带红,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柳毅领着陆北先找了一家客栈。
客栈名为李家老店。
二人安居下来,还未吃饭,柳毅便劝着陆北去城中寻找一间医馆治伤寒之症。
陆北深知自己咳嗽不停,哪里是什么伤寒之症。
无非是三品【毁灭黑莲】所致,但这种话如何与柳毅分说。
因此,陆北终究架不住柳毅的一番好意,二人便一同往岳阳城中最大的医馆而去。
第六十一章 回生起争执
岳阳城北城。
晨雾将散,朝阳升起。
回生堂作为岳阳城内闻名数百里的医馆,坐落在宽阔明净的朱雀大街上。
一栋三层古色古香的木质小楼静静矗立。外面车马成群,人来人往。
陆北和柳毅二人一前一后,抬步上了青石台阶,迈步其中。
不愧是闻名遐迩的医馆,里面虽然抓药看病的人,不在少数。
但少有喧哗,透着清幽宁静。
陆北清咳了几声,出于前世职业的习惯,大致扫了一眼。
发现正对门口处,一排精致的药材架子竖立着。
一个个小抽屉上,刻着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当归,枸杞,九龙藤,三丫苦……
柜台后,几名穿着爽利的伙计,忙碌不断。或称量着药材,或与取药的家属低声攀谈。
向西墙望去,墙上悬挂着一张【松鹤烟雨图】,左右题着一副对联。
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上涯。
墙下摆着几把梨花木的椅子和几方小木几。
两侧角落里有着几株瘦梅苍松之类的盆栽,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并无香草熏炉之类的东西。
毕竟病人往来其间,不适合那么花香浓郁的环境。
看到此处,陆北心中暗暗点头。
柳毅与陆北在回生堂一个伙计的招待下,先在椅子上坐鼎。
伙计奉上两盏香茶,吩咐二人静静等待张元的传唤诊治。
在荆北三郡之地,有杏林圣手之称的张元,此时正坐在不远处,东墙一张紫檀木锁制的太师椅上。
右手屈起三指,双目紧闭对着一个锦缎老者号脉。
张元四十余岁年纪模样,淡眉长眼,两颊瘦弱,颌下一缕山羊胡飘拂。
其人睁开狭长眼眸,对那锦缎老者言说几句。
又拿起纸张,提笔开了个药方,让锦缎老者和陪同的子女去药柜抓药。
陆北面色惨白,咳嗽几声。张元似乎听到动静,远远地望了陆北一眼,眉头一皱,转而收回目光。
由于前面有着不少人等待,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已过正午。
陆北与柳毅二人直坐的茶盏都换了几次热水。
眼见最后一个病人被送走,终于轮到二人诊治。
柳毅正要和陆北起身。
张元这时却对身边一个侍奉的学徒青年,低声吩咐道:“今天的坐诊就先到这里,让那两人先走吧。”
说完,就要离去。
陆北耳力惊人,当即听到这话,低头沉思不语。
此时,学徒青年转眼间便来到陆北与柳毅面前,冷冷道:“二位请回吧,张师今天坐诊结束了。”
柳毅神色急切道:“能不能再给张先生说说,我们是最后一个。”
青年听了这话,一脸不耐烦地道:“这位兄台,先生让你们回去,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还是速回吧。”
陆北眉头一皱,咳嗽一声,神情若有所思。
柳毅诚恳道:“我二人已坐了半晌午,小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学徒青年摆摆手,冷喝道:“你这书生,怎么听不懂人话么,让你回去,今天先生不看病。”
就在陆北眉头挑起,柳毅正要出言争执之时。
突然门口人群一阵骚动,陆北与柳毅循声望去。
一个精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回生堂外的青石阶下。
先是四五个精壮的劲装汉子,神色警惕地站在四周。
接着一个十四五岁,明丽的青衣少女,搀扶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老夫人一身绫罗绸缎,满头银灰掺杂的头发被梳理的极为齐整,头上插着一支碧玉发簪。
老夫人笑意盈盈地道:“青罗,就这几步路,不必搀扶着我了。”
于青罗眉眼弯弯,梨涡浅笑道:“奶奶,你大病初愈,我还是搀着你吧。”
老夫人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于青罗光洁如玉的额头,笑道:“青罗,你这丫头,真当我奶奶我老得不能动了。”
于青罗笑了笑,知道自家奶奶性子刚强,也不再坚持。
二人步入回生堂。
张元听到动静,慌忙起身向门外迎去,老早脸上就堆着笑意,朗声道:“老夫人,您老怎么还亲自来了,您派个人通知我一声,我去您老府上不就行了么。”
老夫人眉眼满是笑意,慈和道:“张先生,我知道你忙。因此老身才特地来此感谢你。十几年的肺寒之症啊,多亏了你妙手回春啊。”
张元听了这话,也是笑道:“现在这几天,夜里不咳嗽了吧。”
老夫人点点头道:“这几天,是不怎么咳了。”
张元见此时老夫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笑容可掬道:“老夫人,那我再给你看看,看病根去了没。”
老夫人笑笑,道了声好,就跟上张元脚步。
于青罗一双明眸打量了陆北与柳毅一眼,暗香浮动,莲步轻移,落落大方地坐在离陆北不远的一张椅子上。
那个学徒青年远远看见于青罗的俏丽身形,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撇开陆北与柳毅二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陪着笑道:“于小姐,还是喝铁观音么。”
于青罗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轻撩了料额间的刘海儿,淡淡道:“恩。”
学徒青年听了此音,如闻天籁之音,就是一脸喜不自胜地忙着准备茶水去了。
陆北连连清咳几声,神色冷漠地望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见自己等人枯坐了一个上午,被人如此怠慢,而眼前这一老一少一来,却被人如祖宗一般供着。
柳毅心性耿直,只觉得一股火往脑门上直撞。
再也按捺不住,愤愤不平地道:“张先生,我们二人,等你诊治已经等了两个时辰,是何道理。”
“柳兄。”
见柳毅似有发火迹象,陆北喊了一声,冲其摇了摇头。
但柳毅这话已经说出口,响彻在回生堂中,久久回响。
张元眉头一皱,目光不善地盯着柳毅。
于老夫人则是一脸疑惑地望着柳毅和陆北。
于青罗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秀眉微蹙,玉容冷寒地静静看着这一幕。
这时,那替于青罗准备了茶水,早已侍立一旁,陪着说话的学徒模样的青年见于青罗神色不愉,眼眸一转。
就是出言呵斥柳毅道:“狂悖之徒,好生无礼,回生堂岂容你放肆。”
柳毅闻听此言,双眼喷火,心道,我无礼。
陆北连连咳了几声,冲柳毅以目示意。
第六十二章 中秋月旦评
见此,柳毅强行压抑心中怒火,深深吸了口气,态度缓和道:“我们二人自早晨等到中午,只为求得张先生诊治病症。
可将将临到我们时,张先生却说今日不再出诊了。
而这位老夫人一来。张先生又……”
柳毅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语气停顿一下,那种难听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张先生,难道还担心我二人付不出医药费么。”
柳毅神色诚恳,将事情一一说出,直听得四周之人,面上都是齐齐涌出古怪之色。
老太太听清原委,当即疑惑地问道:“先生,妙手仁心,不知为何……”
张元神色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道:“先前并非不愿诊治,只是张某早已看清此人病症。知道以自己微末手段,治病尚可,可也不能治命啊。”
张元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原来,在陆北进屋之时,惨白无色,咳嗽不断,就被张元注意到了。
张元只是远远一看,就知陆北血气亏虚,寒症入了心肺之经,已非药石可救。
就是勉强去医治,也不过是帮助陆北苟延残喘几天而已,再看陆北年纪轻轻,若是在自己手中,施治不得,一旦病逝。
必然会引得一些想要诋毁他的同行,在背后煽风点火,说他误人性命云云。
本来,他是打算拖延一下的,将陆北与柳毅二人打发走。
眼前二人看着如此面生,而且一人还带着刀剑,断然不会在此地长期停留。
就算二人急切等着治病,必然会想到去其他地方医治,那就更不会坏了他的名声。
张元这种爱惜名声的想法,听起来似乎殊为可笑。
但在这个时代,医者的名声就是立身之本,越是名气大的医者,越是爱惜羽毛。
当然,也不排除张元这人善于钻营的原因。若非如此,何至于有着现在偌大的产业。
柳毅听闻张元这治病不治命的言论,再看着陆北惨白的脸色。心道,莫非已然到此等地步了么。
咳咳……
陆北咳嗽一声,冷哂道:“我当为何……先生不愿于在下诊治,原来先生看病的能力比看人的眼力还要不俗。望闻问切,先生已得其中真意矣。”
这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在场诸人都是听得出来。
“你……”
张元面皮涨红,手指着陆北,说不出话来。
那学徒青年见师父恼怒陆北,暗道表现的机会到来,就是抬步出言道:“你怎么和张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你是没有听清,抑或是听不懂人话。”
陆北冷笑一声,讥讽道。
却是将方才此人对柳毅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了他。
这学徒青年觉得失了面子,尤其是于青罗正好整以遐,目光戏谑地看着自己。
当时,就是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就要……
蹭……
赤霄三尺青锋出鞘。
陆北豁然站起,似笑非笑地朗声道:“先生言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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