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体质,在天庭中的人数都不多。
“还有一个问题。”
宾王说到上一种情况只是心累,但接着说,就有一种着急,道,“本来天运滚滚而来,天人交感会有天之骄子应运而生,可在同时,天运在冲击我们天庭在三十三天的布置,原本缜密的天罗地网出现了间隙和漏洞。”
“这样原本不应该存在的间隙和漏洞,让别有用心之辈看到,正在搞风搞雨。”
宾王神情转为严厉,冷声道,“我就是指得仙道玄门之人,他们居心叵测,趁机投放力量,埋下棋子,拨弄气运。”
宾王对喜欢对天庭指手画脚的玄门仙道是很看不顺眼,道,“他们是要影响应运而生的天之骄子们,让天庭无法顺利将他们招安。”
“这个问题,”
值日帝君的眉头皱成疙瘩,像是宝珠般凸起,横浸着寒意,刺人眉宇,他用手敲着玉案,发出咄咄的声音,好一会才道,“同样是很难解决。”
值日帝君叹口气,道,“这种天运冲击,是给我们三十三天带来无数的机遇,但这个冲击也让天罗地网出现破绽,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无法修复到以前。”
值日帝君沉吟少许,苦笑一声,道,“要说修复,恐怕得很长时间。也就是说,很长时间,我们都得面对不怀好意的人的算计。”
“麻烦。”
宾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玄门仙道的人,手段花样真的很多,他们投放力量,降临化身,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要是不多加防备,以后肯定出乱子。”
玄门仙道的手段还是很多的,他们传承久远,见多识广,各种降临,渗透,鼓动,推行,等等等等,用的是如火纯情,防不胜防。
已经好几个纪元了,仙道能够成为宇宙中心,将佛门,将魔宗,将先天妖魔,统统压住,可从来不是侥幸。
“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值日帝君声音变得强硬,珠帘叮当,没了清脆,反而像是刀剑碰撞的争鸣,道,“三十三天毕竟是我们天庭的主场,我们占据主场之利,何必怕别人不见光的伎俩。”
“这个道理是不错。”
宾王对上值日帝君并不客气,道,“不过千日防贼,不是王道,你们帝君还得多想办法,消除隐患。”
“这个我会和其他帝君商量,考虑对策的。”
值日帝君点点头,站起身,来回踱步,道,“观云阁人手太少,即使是你宾王三头六臂,日日夜夜,不要命一样,也不行。到最后,真把你累垮了,观云阁没人主持,更是要出大事。”
值日帝君缓缓踱着步子,周匝祥云起伏,有龙凤之影,冉冉升腾,道,“我回去之后,再寻几个人来当你的帮手。”
宾王眉头皱了皱,问道,“天庭之中还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天珠的劫运之力?”
“开始轮换。”
值日帝君有了决断,道,“调来一批,等他们承受不住了,就调离,然后再换一批新人,周而往复,坚持下来。”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宾王沉默一会,这样的话,对来观云阁的人讲,他们没有特殊体质,修为又不是天仙,即使是以后调走,也不可避免地伤了根本。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天庭秘闻谁人知
不知何时。
阁中云气森绿,郁郁葱葱。
像是竹木交碧,凤舞龙蟠,呼啸上下,发出妙音。
仔细听去,声音中有杀伐之音,铿铿锵锵,不绝于耳。
值日帝君居于莲花宝座,手握玉如意,下指空明,面容上满是坚毅,声音不大不小,道,“要成大事业,总有人要牺牲。今日是他们,明日或许就是你,后天就可能是我。”
值日帝君的声音越发冷冽,像是万年的寒冰,道,“我们没有造化圣人的庇护,没有镇运至宝的传承,要想真正立于诸天之巅峰,只能是用牺牲来弥补。”
宾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本来就是先天不足,要想在后天弯道超车,岂能不付出代价?
这是任何人都明白的道理。
他只是苦笑一声,眉宇间有种无可奈何,道,“只是牺牲太大了。”
“牺牲的其所,比混混沌沌活着更有价值。”
值日帝君眸光深邃,周匝声光相乱,紫青萦绕,日月同光,道,“只要我们大事一成,他们都是功臣,待来世能有光明的前程。”
“来世啊,”
宾王摇摇头,今生来世,有大因果,但说到底,已经是截然不同。
过今生,求来世,是凡俗子弟的念头。
重今生,不问来世,是修道人的本分。
修道之人,宁愿是今生坎坷不平,也不会去想舍去今生,求得来世荣华富贵。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非我了。
只是这个话题,真的挺沉重,宾王将念头压下,身后祥光层叠,像是莲花,不占青水,分叶稀疏,星辰错落在其中,道,“最近天庭风起云涌,热闹的很,对于北幽紫阳帝君之事,你们几位帝君是怎么考虑的?”
宾王常年居于观云阁,不问外事,他想了想,道,“北幽紫阳帝君以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少人对此诟病,可是真要将之换掉,岂不是天庭的大震荡?”
宾王皱着眉头,莲花起落,声若钟鼓,道,“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乱阵脚,不是正道啊。”
“紫阳帝君之事,”
值日帝君眉宇间有着沉凝的光,四下如规,形似扇面,向四面八方扩散,凝成正正方方的八个格子,将周围定住,他想了想,道,“东王公等人很有野心,上下串联,推波助澜,直指帝君之位,而我和其他的三位同道实际上默许的。”
宾王知道这肯定是有缘由的,长眉挑了挑,直接问道,“为何?”
“为何?”
值日帝君笑了笑,目光像是深潭,不见其底,道,“无他,只是攘外先安内罢了。”
“攘外安内,”
宾王品着四个字,想到天庭中若有若无的传闻,若有所思,道,“紫阳帝君的来历,莫非其真是仙道玄门在我们天庭埋下的大钉子?”
天庭的五位帝君,都是应运而起,一路杀伐,登上帝君之位,光耀万古。
五位存在的来历,都是讳莫如深。
即使是像宾王这样的天庭元老,也是雾里看花。
“不过,”
宾王扶着眉心,有金火生光,有智慧之火,道,“当年天庭是各大势力妥协而生,那时候玄门仙道是主角,不只是紫阳帝君,就是你,还有其他帝君上位,恐怕都或多或少会有玄门仙道的支持默许。”
“你说的没错。”
值日帝君微微一笑,钟鼓齐鸣,天落金花,郁郁馥馥的香气弥漫,他不慌不忙地道,“当年要不是有玄门仙道的圣人和金仙支持,要上位帝君基本不可能。”
值日帝君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成为帝君之后,都是有意识地和联系的玄门仙道疏远了距离,即使是和上洞八仙那一派,到最后都是相互合作。”
值日帝君侃侃而谈,声音清亮,道,“玄门仙道的绝大多数也是心照不宣,也是主动拉开距离。”
值日帝君的话在室内回响,道,“简单来说,我们帝君是天庭的主宰,自然不愿意依附他人,而当时天庭新立,复杂难明,玄门之人不愿沾染因果,退避三舍。”
“人之常情。”
宾王点点头,表示明白,道,“那紫阳帝君不同?”
“他是不同。”
值日帝君对上自己的老朋友,吐露心声,道,“紫阳帝君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却很有雄心壮志,他们不但不愿意避而远之,反而企图彻底掌控天庭。”
“他们是要彻底掌控天庭,让天庭的每一个职位都是玄门弟子担任,让天庭成为仙道的一个交流之地。”
“这是以太冥宫为代表的玄门一派的主张。”
宾王对这个主张并不陌生,这么多年来,太冥宫等势力和天庭的水火不容,正是源于此,他们行事太过霸道了。
“不错。”
值日帝君接着道,“和我们四人不一样,北幽紫阳帝君和太冥宫的渊源超乎想象,打断骨头连着筋,那个劲头,不知道都以为他是出身于太冥宫了。”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两种理念之争了。”
值日帝君缓缓说着话,娓娓道来,话语中有着刀剑争鸣,隐隐见着铁血,道,“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战,当时连金仙道祖都下场了,可谓是惊天动地,结果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幸好是赢了,不然后果不可想象啊。”
宾王听着这辛秘,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让人神骨俱冷,道,“这么说来,北幽紫阳帝君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迫的?”
“我只知道当时北幽紫阳帝君受了很重的伤,”
值日帝君扶了扶冕冠,金火交辉,耀耀腾空,道,“至于其他,当时有造化圣人和金仙道祖出手,天机乱到极点,真实情况恐怕只有紫阳帝君自己知道。”
“反正你也知道,紫阳帝君确实是这么多年极少在天庭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天庭只有四位帝君存在。”
值日帝君不紧不慢说话,道,“以前我们都猜测他可能是伤势过重转世去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武中尊者可揽日月
夜半。
冷对宝阁,淡如烟水。
天光自檐下流转,恰似鹤舞,星垂金网,四下明辉。
时而风飒飒吹来,携带一种晨钟暮鼓的醒目。
值日帝君稳稳端坐,周匝莲花盛开,托举宝盏,熠熠日悬,琉璃玉色,他声音清清如玉,道,“天庭正值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候,当然要攘外安内。”
值日帝君目光沉沉,声音有着决心,道,“要是紫阳还居于帝君之位,这个后果你想一想就明白。”
宾王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皱了皱眉头,道,“要是这样,将紫阳踢下帝君之位后,何不乘胜追击,彻底将紫阳赶出天庭?”
宾王的眉头像是宝珠凸起,棱角分明,道,“不然的话,即使是紫阳退位,他在天庭依然是能担任高位,权限不低的,最起码,要比我都高上不少。”
天庭新立之时,制定规则,职位和权限挂钩。
职位越高,权限越大,职位越小,权限越小。
至于权限,则囊括不少,包括控制天庭中的禁制法阵,调动天庭专属神兵天将,分配资源,等等等等,可谓是万花筒一样。
“要是能够做到,我们早就做了。”
值日帝君哼了一声,道,“北幽紫阳帝君背后有仙道玄门的势力支持,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古天庭有很深的渊源,超乎想象。这次能够将他赶下帝君之位都是天时地利与人和,要将之驱逐出天庭,根本不可能。”
“还有古天庭,”
宾王瞠目结舌,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现在的天庭是以古天庭为根基的,很多的禁制大阵,很多的建筑群,都是继承而来,渊源非常深。
要是北幽紫阳帝君和古天庭有莫名的联系,那就会一开始就在天庭中打下了烙印,想要将之驱逐,几乎不可能。
真是复杂啊。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
值日帝君稳稳端坐,如同山岳,八风不动,周匝莲花托灯,璎珞垂地,妙音不绝,声音中有着坚定,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天庭正是日日气象新,正在摆脱古天庭的羁绊,待这次天运降临,我们彻底凝练出我们自己的镇运至宝,就是新生。”
值日帝君大袖摇摆,上面云出影落,岩竹交映,花纹俨然,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天庭就会洗去所有的羁绊和因果,所有的鬼魅伎俩都得消散。”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发金石之玉音,在阁中回响。
“希望是这样。”
宾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对值日帝君,说道,“很多事情,你们几个人不要一直藏在肚子里。还是那句话,天庭不是你们几个帝君的天庭,任何人都有资格有义务让天庭变得更好。”
宾王对此不满意,道,“神神秘秘的,弄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很不好。”
值日帝君听了这么重的语气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笑,道,“以往藏着掖着,是因为很多布置要悄无声息的,不能够惊动别人,现在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明火执仗,堂堂正正,正大光明。”
值日帝君坐直身子,寒烟弥漫,灯火四下,道,“接下来,天庭的行事,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了。”
值日帝君大袖一展,从容起身,扶正冕冠,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回去之后,就会安排一批人来,你的动作量不小。”
“工作量大,我是求之不得。”
宾王并没有起身,依然端坐在水月光中,烟霞簇起,道,“书橱上的玉简是记载的可能承运而起的天之骄子的信息,你先带走。”
“知道。”
值日帝君缓步往外走,身子不停,而书橱上的玉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起,一个接一个,落入到他背后的光晕中,像是漫天的星辰在摇曳。
脚步不停,玉简不断。
直到值日帝君出了阁楼,最后一枚玉简跟随而去。
室内,只剩下宾王一个人。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电,有水月洞天,乾坤宝地,天庭之事,任重而道远。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讲,不怕任重而道远,不怕困难多,怕的是没有机会。
而现在正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说什么都要抓住!
宾王深吸一口气,周匝无数卦象生灭,层层叠叠,像是浩瀚的星空。
且说值日帝君回到自家的宫殿,在宝座上稳稳当当坐下。
殿中琉璃宝光,熠熠生辉。
细细密密的篆文镌刻,自上而下,耀着瑞彩。
竖琴,横笛,钟鼓,玉磬,等等等等,千姿百态的乐器,自凝其形,无风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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