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封似闭,剑芒织衣。
“呜,”
大猿识得厉害,五指硬生生收回,攥在空处,发出闷雷般的声音。
“杀,”
红衣少女细眉一挑,得势不让人,剑光拨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只是眨眼之间,就有数十剑刺出,真正的疾风骤雨,奔雷闪电。
快,很快,快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剑法,真的是追魂夺魄,无常索命。
纵然大猿也是天生灵物,但在纵横连绵的剑光之中,却是只能勉强抵挡,整个人如同坠入蛛网中的飞蛾,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场中的变化,简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陈岩命悬一线,到红衣少女拔剑出手,再到现在剑光如网,大猿落入下风,整个过程还不到五个呼吸。
“呼,”
陈岩这个时候才吐出一口浊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好快的剑,”
陈岩眯着眼,仔细观看场中的局面。
来的红衣少女运剑如风,纵横来去,手中的长剑更是少见的锋锐,能够切金断玉,纵然大猿身躯坚硬似铁,也不敢直接硬抗这把杀人之剑。
一寸长一寸强,红衣少女借助长剑之利,将大猿逼在圈外,稳居上风。
“呜,”
大猿越打越憋屈,发出一声撕裂心肺的哀嚎,身子暴涨到丈五高下,金灿灿的猴毛如针般竖起,好似巨灵神再世,威猛到极点。
“呜,”
大猿双目充血,连声哀嚎,每一拳打出,都有如同擂鼓般的爆音响起,一股浓重到极点的血腥气弥漫,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拳法,要是刚才面对陈岩使出,恐怕陈岩只要落荒而逃一条路。
“武道之威,恐怖如斯。”
陈岩心中震撼,不能自已。
说起来,陈岩的身体不算弱,入道三关过后,轻若春燕,敏捷似猿,但他搬运气血,五脏吐纳,紧锁****,只是为了精气化神,走上修道之路。
肉身的变化,是固本培元,积蓄精气的附带作用,平时根本不关心琢磨。
可是,武者不同。
武者是专注于肉身之能,练皮练膜练筋练骨吐纳换血,层次显明,步骤不乱。
打个比方,陈岩修炼的六甲上元功,可以练体,易筋,锻骨,凝髓,固精,腾神,固然效果很多,但贪多不烂,任何一个效果都达不到极致。而武者则是要先练皮肉,则会专心于此,直到把皮膜练得如同牛皮般坚固,到了无可再练之时,才会考虑下个阶段,易经锻骨。
这样踏踏实实,步步推进,将皮膜、筋骨、五脏六腑、等等等等,都修炼到极致,可想而知,能够把肉身的力量推到何种的地步。
除此之外,武者还会真正搏杀,在不断地战斗之中,磨砺自己的意志,熟悉自己的身体。
只有这样,武者才能够举手抬足之间有恐怖的力量,能够和大猿这样的天生灵物相斗,而占据上风。
“武道意志,”
陈岩神情变幻,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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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聂小倩
“好一个大鼓破杀拳,”
红衣少女的声音清亮亮的,娇小的身子好似被拳风吹起,似红花,若霜叶,像彩虹,环佩叮当碰撞,还有余香袅袅。
“呜,”
大猿双目血红,满是暴戾之色,猿臂上的青筋凸起,如龙蛇蟠曲,每一拳打出,都震动四方,鼓声大作。
“唧唧,”
小狐狸伏在地上,用前爪捂住耳朵抵挡音波,小身子瑟瑟发抖。
“咄,”
陈岩战斗力和武道之人相差甚远,但所学之杂,就远出其上,见到小狐狸难受,他跨前一步,捏了个六甲宝山印。
口衔宝山,八面不来风。
法印一出,结界自生,一种无形的安静力量落下,护在周围。
过了入道三关,他施展法咒无疑快了许多,这种简单的法咒不用借助法台。
“唧唧,”
小狐狸又叫了声,放下捂耳朵的爪子,大眼睛滴溜溜转动。
“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聂家的越女三十六剑。”
这个时候,红衣少女开始反击了,她手中长剑一引,娇小玲珑的身子裹着剑光,满场游走,瞻之在前,忽而在后,剑鸣声声,连绵成曲。
哗啦啦啦,
剑光交织,好似村舍外篱笆上开满的细密霜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成一个又一个大小的花圈。
哗啦啦啦,
霜花盛开,郁郁香气弥漫,却蕴含深沉的杀机,含而不露。
“真真是好剑法。”
陈岩旁观者清,看到红衣少女翩翩若采莲,手中的长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出,剑芒交织,璀璨若霜花。
这样的剑法,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性。
“呜,”
大猿惨叫一声,到底是没有全部躲开,肩膀中剑。
“呜,”
大猿眼看自己受伤,不再纠缠,身子一纵,就到了圈外,然后几个起伏,消失在悬崖之后。
“哼,”
红衣少女没有去追,收剑入鞘,俏生生站在神庙前,头顶上白气蒸腾,如烟似霞。
陈岩见大猿败走,连忙过来,拜谢道,“在下陈岩,多谢姑娘仗义出手,才赶走这只恶猿。”
“呼,”
少女吐出一口白气,压下沸腾的气血,顿了顿才开口,声音清脆脆的,道,“陈公子不用客气。”
陈岩见眼前的少女容颜纤美,红衣罩身,肌映流霞,玉足如笋,十足十的大家闺秀,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想不到对方剑法惊人,道,“姑娘,外面雨水不小,还请庙中休息。”
“好。”
红衣少女点点头,软剑收到袖中,举步进庙。
“唧唧,”
小狐狸跟在两人后面,发出欢快的叫声。
外面雨,越下越大。
稀稀疏疏地雨线自檐下垂下,落在院中,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朦朦胧胧的水气氤氲,烟深光动,池满新绿。
“聂小倩,”
陈岩听着坐在火堆前的红衣少女报出名字,微微一愕,垂下眼睑,挡住目中的异色,想了想,开口道,“聂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
聂小倩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火光映照下,肌肤如玉,答道,“我是金华府人,这次来这里办点事儿。”
“金华府,”
陈岩皱了皱眉头,随即展开,道,“听说金华府有朱湖杨堤名闻天下,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到时候我可以尽地主之谊。”
聂小倩人长得纤美娇柔,但说话做事却英气十足,毫不矫揉造作。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陈岩开口问道,“聂姑娘,刚才的大猿我看它武道修为很惊人啊。”
“是啊,”
聂小倩喝了一口药酒,轻声道,“这是铁臂神猿,天生神力,生有智慧,一成年就是铁臂铜身,修炼武道,非常惊人。要不是这只铁臂神猿尚未成年,我恐怕都难是对手。”
顿了顿,聂小倩俏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道,“铁臂神猿常年居于深山之中,智慧不低,性情高傲,一般来讲,它是不会对人出手的,真不知道它怎么会发疯?”
陈岩瞥了眼吊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狐狸,心中隐约猜测到,这只铁臂神猿很可能是为这个小东西而来。
“唧唧,”
小狐狸好像没有注意到陈岩的目光,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我也不知道这只铁臂神猿为何突然狂性大发,”
陈岩没有实话实说,平静地道,“要不是聂姑娘你赶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未必,”
聂小倩笑了笑,如玉树堆雪,明艳照人,道,“我观陈兄虽然筋骨不强,但胜在身体平衡协调,脚下的步伐更是玄妙非常,陈兄要是真抽身就走,大猿也是没有办法的。”
“惭愧,”
陈岩虽然已经过了入道三关,可以施展简单的法咒和手印,但对付鬼神还绰绰有余,但面对横冲直闯的武道之人,则是完全处于下风。
幸好他的步伐大禹步暗含九宫八卦之玄妙,是以后步罡踏斗的基础,才可以辗转腾挪,逢凶化吉。
“陈兄是读书人,将来又不考武状元,这样的步伐已经足够。”
聂小倩拨动篝火,心中却是好奇,对方面对大猿施展的步伐看似简单,就是平平常常的左右上下,但其中的玄妙精深,尚在自己修炼的采莲八扑之上。
“这样的步伐变化,好似有点熟悉呢。”
聂小倩念头转动,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武状元,”
陈岩用手抚摸着小狐狸细软的毛发,道,“以聂姑娘的剑术,要是男儿身的话,以后说不定真能考一个武状元。”
“陈兄说笑了,”
聂小倩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以前在家中的时候还坐井观天,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是这次出来走了一遭,才知道天下之大,天才之辈何等耀眼。”
“哦,”
陈岩坐直身子,惊讶地道,“难道还有人胜过聂姑娘不成?”
“当然,”
聂小倩长长的睫毛抖动,好一会才道,“我们聂家在金华还有点根基,但和真正的世家大族相比,还是差得远。那种传承古老的家族,连朝代兴衰都无法影响,一代代传承下来,底蕴之可怕,外人很难想象。穷文富武,要练武,资源很重要,根基打不牢,以后进步就会缺乏后劲。”
“原来是这样,”
陈岩目光动了动,道,“人生来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未尝不能后来居上。”
“陈兄真是志向不小,”
聂小倩深深地看了陈岩一眼,美目中异彩一闪而逝,道,“陈兄以后要走科举功名的路子,其中的艰辛,恐怕不比武道之路容易。”
两人围着篝火,在庙中夜谈,一个是家学渊源,聪颖少慧,另一个更是两世为人,见闻广博,虽然不会推心置腹,但谈天说地,交流见解,也是非常投机。
直到东方鱼肚白,两人才停下来。
聂小倩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自袖中取出一枚木牌,上面一个大大的聂字,道,“这是我的信物,陈兄以后若有事,可以让人带此来金华聂家寻我。”
“好。”
陈岩没有推辞,点头收下。
“后会有期。”
聂小倩轻轻一笑,玉足一顿,整个人化为一道红影,几个起伏后,就消失在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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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道士赶羊
雨后的山。
朝霞迎日,丹气出谷。
叶萋萋而吐绿,水潺潺而生烟。
天光垂下,明辉氤氲在崖前,浮光流彩,玉蕊花开。
陈岩站在庙门外,目送聂小倩离开,微微抬头,额头如玉,好似要将天地间的紫气汇聚。
“呼,”
陈岩捏了个手印,体内的真气周天运转,五脏六腑抽取杂气,自口中吐出,整个人就是精神一振。
“唧唧,”
小狐狸这个时候也睡醒了,从里面跑出来,举着前爪,发出唧唧的叫声。
“小东西,”
陈岩弯腰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笑道,“你也要走啊?”
“唧唧,”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点点头,然后小口一张,吐出一点金芒,倏尔变大,化成铃铛,一大八小,声音清脆。
“唧唧,”
小狐狸摘下一个小铃铛,放到地上,又叫了一声,雪白的小身子一纵,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咦,这是法宝。”
陈岩抓起小铃铛,摩挲着上面细细密密的花纹,目中露出讶然之色,他当然发现雪白小狐不是普通的狐狸,但没想到,它还会拥有法宝。
要知道,法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炼制的,更何况此铃铛法宝能大能小,更是不同凡响。这样的宝贝,千金难易。
“很不错,”
陈岩试着将真气打入铃铛之中,登时金光耀眼,细细密密的篆文凭空出现,绕着铃铛旋转,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
“希望以后再有见面的机会吧。”
陈岩把铃铛收好,大袖一展,下山而去。
第二天,金台府城。
绿野平林,烟水泛光。
护城河环绕一圈,曲似弯月,水波不兴,黛意欲出。
陈岩站在虹桥上,看着眼前宏伟的古城,斑驳的城墙上留下岁月的痕迹,映着森森的水光绿意,有一种古老的沧桑和沉淀。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又带来喧闹的活力,一静一动,自然若画。
“好一个府城,”
陈岩只觉得心胸一阔,赞叹出声。
“咦,陈岩,”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嗯?”
陈岩转过身,就见有个少年离自己不远,长眉细目,嘴唇很薄,显得刻薄寡恩,他正看着自己,面上满是惊讶。
“原来是崔兄啊,”
陈岩认出来人,不冷不热地道,“用不了多久就要进行院试了,崔兄不在家温习,怎么还有空出来闲逛?小心过不了秀才这一关。”
“你,”
崔西城听得大怒,这分明是诅咒自己,咬牙道,“陈岩,我看该担心的是你才是。”
“哦,”
陈岩目光深沉,眼前这个家伙在自己卧病的时候可是没少去,不过对方不是探望,而是故意去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对这样的人,他可不会客气,直接道,“我就不用崔兄关心了,等院试过后,自然会见分晓。只是到那个时候,恐怕崔兄就羞愧地不敢出门了。”
“你,”
崔西城哪里想到,一段时间没见,对方不光大病痊愈,还有了这样的伶牙利嘴,让他又气又恼。
“张道长,”
没有办法,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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