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鉴顿了一顿,说道:“传令给老三,让他亲自练兵。”
老八面色微变,说道:“那京城……”
“至于京城那边,把赵徐添入亲兵之中。而夫人出身不凡,也是个聪明人,一般场面都应付得来。”姜柏鉴说道:“主要是这支麒麟军,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老八微微点头,但略有迟疑,道:“您对夫人……”
姜柏鉴摆了摆手,说道:“我从来都是亏欠她的。”
说罢,他指着南方,说道:“转道,去剑门关。”
……
清原和古苍已经走远。
回望那片山林变化,已经是归复寂静。
经过此次偶然遭遇,清原倒是对于这些关乎着天下归属,关乎着封神之事的人物,更有了深刻的印象。
想起姜柏鉴自嘲逃命之事,再想起适才一番追杀。
“姜柏鉴果然是举步维艰。”
“蜀国内忧外患,而蜀帝眼界只在宫门三寸之地,不识各方局势,被胡皓遮掩视线,只怕也是对姜柏鉴动过几分杀意。否则以严宇和胡皓,还不足以让姜柏鉴不敢入京。”
“现今姜柏鉴这大气运之人,连大将军之职也都被撤下了,换上了严宇。莫非这封神之事又有了变数?”
“我道行尚浅,看不透变化,但是观看封神局势至此,想来封神之事距离落幕也不远了罢?”
清原对此,不免少许猜测。
论起这些气运深重之人,姜柏鉴是如此处境,南梁陈芝云亦有类似境遇,而北方元蒙那边,清原所知不多,但是郭仲堪祖上是前朝名将,而元蒙乃是草原立国,他虽是自有生于草原,但也是外人血脉,想来只怕也少不了相近的遭遇。
“官场战场,互相倾轧,勾心斗角之事,看来也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般简单,内中真正曲折复杂,还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他微微吐出口气,“我好在没有陷入其中。”
若是封神之事尽快落幕,那么作为修道人,在这世间的因果气运等等束缚,将会减少许多。只不过三界立定之后,另有秩序规矩,又是另外一种束缚了。
“距我还远……”
清原敛去诸多想法,心神沉入古镜当中。
古镜还有一个极大的手段,正是神宝天河,内中宝物越多,品阶越高,威能越盛。
时至如今,古镜当中已经有了十余件法器,以及一件法宝。不说自身本事,单是以此,就有着轻易打杀那灰衣人的手段。
“我修行至此,接下来要成就六重天,不是易事,短时日内也难成。倒是这一方面,或可增长些许对敌本事……”(未完待续。)
章二六零 法天象地,紫金气显
山魈传承之中,有一种法门,号为法天象地。
此法可以收敛本身,也可涨大躯体,小时如尘埃,大时比山岳。
传闻天地之间第一头山魈,也即是修成妖仙的那一位山魈之祖,便将此法练至大成,能有万丈之高,顶天立地。
古苍脑海之中已是有了这道法门,但它造诣未足,加上伤势未愈,难以施展。
因古苍如今身形高涨,有丈许来高,故而许多事情俱是不便,因而这段时日以来,清原以教导古苍修行为重,而其余时候,则是为它详解这法天象地的变化。
“这法天象地的法门,于我等修道人而言是属道术,但对于你而言,则介于神通与道术之间。并且,其品阶已入仙境,非同寻常,我道行尚在五重天,距仙境还远,也不过是只能勉强解析一番,不能尽数通晓。”
清原细细为它说来,将自身所悟,尽数告知于古苍。
古苍未有成妖,尽管脑海之中已经是浮现了这一桩法门,但是道行太浅,领悟不来。
这是一道极为不凡的法术,对于古苍而言,这是源自于血脉深处的传承,一旦等它成妖,自然而然便可领悟,随着道行增长,随着血脉鼎盛,威能也就会更增许多,实则也几乎是堪称神通了。
但这终究是一门有迹可循,有法可学的法门,而并非如同本能一般,虽能施展开来,却不知施展方法的本能神通。
现如今古苍未有成妖,这些领悟只得是告知于清原,再让清原为它解析。
古苍仅在三重天,虽然对这道法门的领悟,有着来自于血脉的优势。只是清原终究道行高了它太多,悟出来的也自然比古苍更多。
这些日子以来,随着清原教导,古苍道行虽无增进,但之前斗法孙家老祖之时大伤元气,也已经恢复许多,对于四重天的感悟则更为深刻。至于这法天象地的法门,碍于道行不高,对古苍斗法的本事,难以产生太大的助益,可对于控制身形这一方面,已有了许多益处。
如今古苍能够施展此术,魁梧身材顿时缩小三尺。
它丈许来高的身材,缩减三尺,也有将近八尺的高度,也仍是比清原高出半截。但八尺之高,虽然魁梧得令人惊骇,但终究还不会与之前那般,一眼便被看出不是人身。
“书中常说八尺男儿,原来八尺之高,也是高得令人仰望的。”清原轻笑出声。
“先生,我这几日伤势逐渐恢复,身子也会逐渐缩小的。”古苍想了想,说道:“等我成妖了,应该就能恢复到之前跟先生第一次相见时的身形,以后或许还能再小一些,跟普通猿猴一般大小。”
“等你道行越高,大小也就随心了。”
清原说道:“其实类似的法天象地法门,并非山魈独有,相反,当年那妖仙山魈也是从道门之中获得此法,只不过修至大成,造诣深种,于是在它死后,随着血脉一同延续下来,几近于神通。这一道法门极为难得,高能有万丈,小时如尘埃,只不过要达到这等造诣,只怕要得道成仙方能成就,若你日后有了这等造诣,也不比当年那山魈祖师逊色了。”
说话间,清原忽然面色一变,顺手一翻,古镜掌在手中。
他心中生出些许明悟,有了一种难言的直觉,把这古镜往前方城镇一照。
嗡地一声。
古镜之上,显露出一缕紫金光芒,微弱如丝,闪烁不定。
“这是……紫金气?”
清原略有惊愕,然后便往前迈了一步,消失不见。
古苍立在当场,满目迷茫,不明所以。
然而过了片刻,眼前又出现了先生的身影。
先生眉宇微皱,只是身上没有疾风吹拂的痕迹,并非是快速离开,而是那一门缩地成寸的道家秘术。
“怪事。”
清原低语道:“怎么会这样?”
古苍挠挠头,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清原沉吟道:“这古镜不是凡物,我虽然道行不足,但它依然有着许多玄妙之处,适才有所感应,照出了前方的紫金之气。我用缩地成寸的法门,到前方那里走了一遭,但又失了痕迹。”
古苍愈发迷茫,问道:“什么是紫金之气?”
清原说道:“天下气运纷乱,而紫金之色向来尊贵,倒也不知是代表了什么,兴许是帝皇之气。不过如此微弱,按说还算平常,但能够引起古镜的震动,又是令人费解。”
说罢,他微微摇头,说道:“可惜道行未足真人境,否则应该可以追索得到……若是踏足八重天的境地,应当就能勘破虚妄,找到真相了。如今我只是靠着古镜,才有几分感应,但又十分微弱,一闪而逝……”
古苍依然不太明白,只是问道:“是在前面那城镇里罢?”
清原点头道:“十有**。”
古苍顿时笑道:“反正我如今已能把身形缩小一些,在常人眼里虽然是身材高大,或许会引人注意,但至少不会被人看出不是人身来。不如我跟先生入城去,探一探罢?”
清原略有沉吟,随后摇头说道:“原本此事能够引起古镜感应,必然非同凡响,确实该是查明。但既然牵扯到气运之事,还是不要理会为好。”
“那先生的意思是?”
“走罢。”
……
天色还早。
二人这次走上了官道。
官道之上偶尔能见人迹,或驾车马而行,或徒步行走。
像古苍这宛如铁塔一般的身形,虽说缩减三尺,仍是让人感到压迫,频频惹人注目。
“先生。”
“不必理会他们。”
清原说道:“前方不远,就有歇息的地方,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倒也是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了。”
虽说修道中人,大多都是餐霞饮露,远避尘嚣,但也不乏游戏人间,饮酒作乐等等各类人物。清原不会刻意享乐,但也不会刻意露宿荒野,以此表示修道人远避尘世的清静。
这一方面本就不是戒律,应是顺其自然。(未完待续。)
章二六一 苍河
苍河城。
城外有一条大河,名为苍河。
这里原是小镇,只因背靠苍河,富庶一方,于是便称苍河县。
苍河县方圆三百里,以苍河城为主。
苍河城虽是一座小城,但作为苍河县主城,蜀国南北的商旅宾客,经官道而来,俱都不免经过此地,却也显得繁荣兴盛,犹比当年漓城更盛。
尽管来往之人甚多,但城中百姓倒还第一次见到高如铁塔一般的汉子,适才那人进城,至今仍有人感到不可思议,议论颇多,也算成了少许戏笑谈资。
古苍身有八尺,尽管各地尺数不同,但蜀国这里的尺数,常人才仅五尺来高,八尺高人确是罕见。
……
来往商旅颇多,苍河城客栈亦是不少。
这间唤作升隆客栈。
人来人往,满座来客。
但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向角落处那一桌。
角落那桌相对坐着两人。
一人身着金纹白衣,细细品茶,神色平静,气质出尘。而对面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真容,然而那壮硕身躯,着实罕见。
尤其是附近商旅之人,或是缺乏护卫,又或是渴求武艺高强之人,见到古苍如此壮硕,隐约有些招揽之意。
古苍伸手在桌上拿了个鸡腿,略微拉开头罩,抛进口中。
“先生。”
它含糊不清,低声着说道:“看来我缩小了身子,还是不太对呀。”
“以你这等躯体,虎背熊腰,极为罕见,自然是引人注目,而人有好奇,不免多多少少谈论几声。至于那几个人,不过只是因为当今世道纷乱,对武艺在身的人较为重视,而你在他们眼中,哪怕没有武艺,只怕也是天生神力。”清原把茶杯放在桌上,轻声道:“但这些商旅之人,都还算识趣,没有贸然上前。”
说着,清原忽然有些莞尔之色,道:“不过你我二人,要是换上一身落魄衣裳,或许就有许多人要招揽你了。”
古苍仍是不太明白,但清原也没有详细解释,他眼神早已在客栈内外扫过一圈,这里并没有什么修道中人,但是身怀武艺的倒是不少,大多是学了些皮毛的花架子,只有少数是踏入门槛,能够搬运气血的。
而让清原略加注意的,则是窗户边上的那桌。
那一桌有四人,三个男子,一个少女。
其中明显为首的男子,便是客栈之中唯一一位凝成内劲的武学高手,另外两人也都能够搬运气血。至于那少女,明眸皓齿,清雅秀丽,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时而朝着清原这边看来,似是好奇。
这一桌人也对清原频频侧目,低声言语。
清原听得清楚,大意是说自己看着十分文弱,气质也非寻常人,应该是哪家公子,而古苍则被他们当成了护卫。
“凭借这副身子骨,只怕是天生神力,就是不曾习武,在平常人之中也是个厉害的了。而若能修成搬运气血,更是如虎添翼。”
为首那中年人低声说道:“要是放在战场上,多半能是一位冲锋陷阵的猛将。”
身边有个稍显年轻的则是叹道:“可惜宝物蒙尘,当了个纨绔公子的护卫。”
听到这里,清原端起了茶,轻轻抿了一口,默然不语。
“这壮汉浑身笼罩在黑袍之内,看不清身形,也看不出是否有武艺在身。若是习过武,那就可以算是个厉害角色了。要是不曾学过,我倒是想把他收归门下,传授武艺,日后也是不可限量的……”
“罗大哥未免也太抬举他了,不就是长得壮了些么,兴许脑子还不太好使。再者说,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也看得出来,不会是个孩子,他根骨已经定形,在武艺这一方面,就是天生神力,可成就终是有限的。”
“不,我这师门里,有一种珍贵药浴,他就是个三四十岁的,我也能把他调教出来。”那个气态沉稳的罗姓中年人笑了声,此时却也略微带了些傲然之色。
适才那年轻人闻言,顿生崇敬之色,忽然笑着说道:“要不直接把这小子抓回去?”
罗姓中年人摇头道:“少胡说了。”
那年轻人讪讪一笑,忽然转头过去,看向少女,轻笑道:“木子,你总是看那边作什么?”
少女面貌清秀,身着淡色衣裳,闻言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一直在聊他们,我也就看看。”
年轻人嘻嘻说道:“不像是看那个黑袍的家伙呀。”
少女淡淡道:“那看什么?”
年轻人嬉皮笑脸地道:“那个纨绔公子啊。”
少女轻哼了声,没有理会。
“你也别害羞嘛,我们男人看的自然是那个黑袍人,但你们这些女孩子一时惊叹过了,也只觉他五大三粗而已,自然而然就要看那个贵公子了。”
年轻人凑近前来,笑着说道:“客栈里不少女孩儿,都是偷偷瞄着他咧。”
客栈之中,有些人拖家带口,也有些商旅是不乏有人带着亲眷妻女的,年少女子倒也不少。而这个年纪,也确实是该嫁娶的时候,不免对那边的贵公子有些在意。
“不要胡说八道了。”那罗姓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又不识得他,怎知他是个纨绔子弟?”
“嘿嘿,像是这种公子哥,多半是风流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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