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像是这种公子哥,多半是风流纨绔,并且……”
“行了。”罗姓男子低声道:“背后议论不好,不要胡说。”
那年轻人这才摊了摊手,住口不说,只是看向那少女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少女眉头轻皱,没有理会,只是视线微不可察地跟那罗姓男子对视了一眼。
……
清原用筷子夹起一条青菜,送入口中。
而与此同时,他已是暗暗运转了山河楼的本领,禁住了对面的古苍。
只因古苍也是个道行颇高的精怪,自然也是听到了那边的谈话。
古苍自觉被人议论成为脑子不太好使的“傻大个”也倒罢了,可是先生无缘无故成了个纨绔子弟,不禁心生怒气,当即便要起来。
但清原顺势把它双脚定在了地上,朝着它微微摇头,然后才松开了地势的禁锢。
古苍低下头,仍有不忿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嘭地一声响动。
清原偏头看去,只见有个妇人抱着个孩童,匆匆跑进了客栈之中,哭声喊道:“救命……”(未完待续。)
章二六二 钢刀铁剑,怎敌血肉之躯?
客栈之中霎时安静下来。
那妇人怀抱孩童,狼狈不堪,哭喊着救命二字,声音凄厉。
但凡她所过之处,人人俱是离座避开,谁也不愿招惹事端。
清原扫了一眼,只觉这妇人面貌姣好,虽是衣衫脏乱,但气质之上,也有书香闺秀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此女不是乡野村妇。而那孩童,面貌白皙,眼神清澈,虽有些许惧怕,但却抿着唇,一言不发,不哭不叫。
这妇人抱着孩子,神色慌忙,跌跌撞撞来到了窗户边上那一桌。
罗姓中年人微微皱眉。
那名为木子的少女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便见适才那年轻人伸手一推,将那妇人连同孩子一同推倒在地,喝道:“少在小爷这里找事,滚一边去……”
妇人生恐伤了孩子,连忙扶着孩子,查看一番,确认孩子无事,才松了口气。她回望一眼,不敢触怒那一桌,只抱着孩子想往楼上跑去。
而店小二这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揽住了她。
客栈中众人俱是颇为十分讶然。
就在这时外面纷乱喧闹之声不绝,隐约有马蹄疾驰之音。
“苍河府衙,捉拿嫌犯,闲杂人等退下!”
一声响亮的高喝,便见客站之外,兵将合围,刀剑光芒闪烁,便是在这青天白日之间,也有森然阴冷之感。
那妇人听了这人,不禁颤了颤,目光扫过适才罗姓中年人的那一桌,又落在了旁边清原角落处这桌,看了清原一眼,又看古苍一眼,忽然双膝跪下。
“这位公子……”
那妇人抱着孩童,跪在地上,泣声道:“妾身被匪人追杀,望公子救命。”
清原手中茶杯朝着桌上轻轻一放,没有开口。
妇人神色稍显黯然,低声道:“妾身自知难逃,万请公子救下这孩子性命,这孩子未满五岁,尚是幼童,何其无辜……他们追杀妾身,只盼公子藏下这孩子便好,他们还不曾见过这孩子,不知他的面貌……”
清原听到这里,眉宇轻皱。
这妇人逃到此时,已是慌不择路了。
既然追杀之人不识得孩子,那么把这孩子顺手在路边放去,也好过此时托付给清原。毕竟客栈之中不少人在此,众目睽睽之下,并非人人都会为她守口如瓶的。
清原默然片刻,问道:“你是谁?他们又是谁?因何追杀于你?”
妇人闻言,忽地面色大变,隐约有些苍白。
然而就在这时,客栈之外已有兵将入内,虽无盔甲,却都是官府的制式衣着,而手中刀剑,也俱已出鞘。
客栈之中众人见状,纷纷让开道路,避之唯恐不及。
那些兵将一眼便看见了清原旁边的这个妇人。
“在这里!”
“速速拿下!”
说着,那些兵将便都往这边走来。
妇人面上顿时消去血色,忙是把孩子往清原这里一塞,慌忙道:“请公子相救于他。”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便从后方,抓住了这妇人的鬓发,狠狠一扯,将她扯在地上,长刀一挥,搁在了这妇人的脖颈上面。
“拿下!”
后面一个年轻兵卒,伸手便朝着清原怀里的孩童抓来。
然而就在这时,从桌子的另一边,伸出了一只手。
这手笼罩在黑袍之中,隔着袖子,握住了那年轻兵卒的小臂。
客栈中忽然间一片寂静。
那年轻兵卒怒道:“找死!”
他狠狠一抽,手臂竟是纹丝不动,顿生惊骇,转头看去,便看清了那黑色手掌的主人。
那人浑身黑袍,看不清身形脸面,只是站在那里,魁梧壮硕,高出他半截身子,只能令人仰望。
这年轻兵卒也是常有训练,勉强算是武艺在身的,见到这个黑袍壮汉,顿时心中一凛,颇有悸动,喝道:“你是谁?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这一声厉喝,也惊醒了其他兵卒,纷纷举刀,指向古苍。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隐约有些森冷。
这时,客栈门口传来少许动静。
有一人走入客栈之中,腰配长刀,步伐稳健,身后跟着一队兵卒,想来是这群兵将的首领。
客栈的掌柜见状,连忙上前,试图说话,却被其他兵卒拦住,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后倒下,好在被店里的伙计扶住了。
那为首之人朝这边看了过来,看见了那个妇人,也看见了清原,看见了清原怀中的孩子,更是看见了一个身材魁梧得不像人的黑袍人,正紧紧握着一个兵卒的手臂。
看见客栈之中的场面,这个首领面色微微有些变化。
“这位兄弟,我等乃是苍河府衙的府军。”
这首领低喝一声,朝着古苍道:“你切莫冲动,且先停手。”
古苍站在那里,未有动作,手脚仿佛定在那里,纹丝不动,好似一座黑色石像。
这首领已是有了气血巅峰的武学造诣,看了古苍一眼,只觉此人体型壮硕,非同小可,但似乎并非主事之人,于是他便看向了清原。
这个年轻人,衣着不俗,气定神闲,面对这般场面,仍是举起茶杯,默默饮茶。
为首这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知晓眼前这个年轻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于是上前两步,恭敬道:“这位公子,我等追杀逃犯而来,我想此事应是与公子无关的,也不敢牵连到公子身上,只是这母子二人,是该让我拿回去交差了。”
清原默然不语,看了那妇人和孩子一眼,问道:“她们母子是什么人?又犯了什么罪?”
首领听这年轻人的两句问话,似是有插手其中的意味,当下面色微变,可终是低声道:“此乃秘事,不得外传,公子还请谅解。”
清原还未开口,那个被古苍捏住手臂的年轻士卒,已经承受不住小臂的剧痛,于是痛呼了声,大声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们两人掺和此事,便是一同定罪也是应当的,陆统领严令不得祸及无辜,才饶过你们!你这莽夫,快放开小爷,否则真正动手,你就是再大的身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怎么敌得过钢刀铁剑?”
他说着,又不禁哀嚎一声,道:“你再不放手,小爷的手就废了,待会儿小爷非得砍了你手脚不可。”
随着他的话,那些府军一时间气势颇盛,刀剑相对,脚步往前。
就是那个陆统领,也略微沉默,想是默认了。
“好。”
黑袍人传出一句低沉得如闷雷一般的声响,然后松了手。
年轻士卒惨嚎一声,往后跌倒。
众府军见这黑袍壮汉妥协,气势又增几分,当下有人喝道:“速速把人交出来,否则刀剑无眼……”
他话还未完,眼前一花,那黑袍人就已到了近前,顿时心惊胆颤。
然后众人便见这黑袍壮汉伸出手去,握住了这个兵卒的钢刀。
客栈之中声音骤止,甚至为之屏息。
陆统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升起一股寒意。
随后,在一阵倒吸冷气,又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之中,黑袍壮汉用力一握,这火炉之中历经锤炼的钢刀,霎时扭曲。
“刀剑无眼?钢刀铁剑?”
清原笑道:“怎敌血肉之躯?”(未完待续。)
章二六三 路见不平,拔刀不善
那身材壮硕的黑袍人伸手握住钢刀,然后钢刀扭曲变形。
随着一声脆响。
钢刀从中折为两段。
客栈寂静,随后纷纷有倒吸冷气及惊呼之声,众人皆骇然。尤其是那些有武艺在身的,更是知晓,以徒手断刀,该是何等境地的本领。
窗户那桌,适才的年轻人颇有目瞪口呆之感,而那罗姓中年人虽是沉稳,却也不禁眼瞳一缩,神色微变。
陆统领近在眼前,看得最是清楚,立时便是面色骤变。
其余府兵俱都心惊,不禁稍退两步。
古苍看不清面貌,于是也看不出神色。
只有清原依然气定神闲。
“公子……”
这妇人顿时大喜,挣扎起来,牵住孩子的手,绕到了清原身旁。
清原只觉身旁一阵香气,略有些温润之感。
只见那妇人不知不觉间贴近了清原身侧处,这是个颇为聪明的女子,懂得如何让自己增添几分保命的希望。
清原眉宇微皱,身子迸出一缕气息,若有若无地将这妇人隔开,而这妇人也未有察觉,只道自己似是有些站不太稳了。
“公子……”
陆统领微微躬身,施礼道:“适才是我这兄弟鲁莽,但这妇人与这孩子,都是朝廷要犯,乃是上头下令,非是私人恩怨,还望公子慎重。”
就在这时,窗户那一桌传来些许笑声,宛如银铃一般清脆。
只听那个名为木子的姑娘冷笑说道:“这位公子显然是要保住她们母子二人了,现在吃了亏还不走,话中隐有几分威胁,你是非得让这位公子大开杀戒么?”
陆统领面色微变,其余府军俱是露出怒色。
清原偏头看了那少女一样。
少女回望一眼,露出少许笑意。
反倒是少女身旁的那年轻人,忙是把她拉住,低声道:“木子,不要多事。”
少女收回目光,看向那罗姓中年人。
罗姓中年人微微摇头。
客栈之中气氛紧绷,众人寂静。
“公子……”
陆统领偏头看了古苍一眼,从适才那徒手断刀的手段的来看,这个黑袍壮汉不单单是体型壮硕,更是天生神力,只怕还有内劲在身。他们这些府军终究不比前线精兵,只怕是敌不过的。
这陆统领为人素来稳重,适才古苍未有出手,他便出于谨慎,没有贸然动手。现今古苍出手,他自知不敌,更是不敢无礼。
深吸口气,陆统领低着头,低声道:“请不要为难小人。”
只有窗户那桌的少女,发出了些许冷笑之声。
清原笑了笑,只是问道:“我只是好奇,这母子二人是谁?她们又为何犯事?既然事情已经扯到了我身边,总该问个清楚些……”
陆统领低声道:“此乃朝廷秘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明缘由。”
“一句话也不说便想把人带走,谁知道你们这些府军是不是奉命行事?是不是这孤儿寡母犯了事?”木子姑娘淡淡说道:“以权谋私,强抢民女这种事,也并不是没有过。”
众府军面色微变,有一兵卒喝道:“大胆!”
陆统领微微举手,止住了那兵卒,又深深看了少女一眼,才回过视线,从那母子二人身上看过,落在清原身上,深吸口气,然后他退了一步,单膝跪下,沉声道:“望公子饶过我等一命。”
清原露出讶然之色。
客栈之中众人无不惊愕,尤其是那些府军,更是一阵纷乱。
木子和罗姓中年人对视一眼,俱有惊讶之色。
“统领……”
“统领,他这……”
“闭嘴!”
副统领低喝了声,口中动了动,似是在说什么。他们众人深知统领为人稳重,且武艺高强,若不是没有把握,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甚至屈膝恳求?
想起那徒手断刀的手段,这副统领同样不免心悸。
“此乃朝廷要犯,上头指明的人,若是走了这母子二人,我等这一行人,二十余条性命,都要掉下脑袋。”
陆统领低声道:“甚至祸及家人。”
众人面面相觑。
那些府军反而蠢蠢欲动,但却另有副统领压住了场面。
清原默然不语。
那少女轻哼了声,说道:“苍河府衙才多少人?你是府衙统领,只有苍河县的县令才压你一头,就凭他的官职,还不足以让你们二十余人掉了脑袋,更不足以让你们家人受到株连。”
陆统领望了她一眼,叹道:“这位姑娘,虽然不知你是何人,但凭借你这几句话,我还是能够以包庇或者同党的罪名,将你拿下的。”
木子面色微变。
罗姓中年人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才起身来,朝着那个陆统领说道:“舍妹年少,心直口快,还望统领不要怪罪,我等只是旅人罢了。”
陆统领收回目光,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看向古苍和清原。
“公子,这母子二人乃是朝廷重犯,乃是从京城那边下的令。若是逃了她母子,莫说是我等,就连县令老爷,都要受到株连,家人都难幸免。”
陆统领咬着牙道:“具体如何,属于隐秘之事,不得外传,实则小的也不清楚,但这是重犯,一旦走了,后果无人承受得住。我等府军也不过是拿着俸禄养家糊口,听命于上方的……”
他又自看了古苍一眼,只觉那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终究叹了声。
叹息声中,这位陆统领的另一边膝盖,也随之触地。
他将头颅抵在地上,低声道:“还请公子饶我等一家老小性命。”
副统领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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