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削发为僧,拜入佛门,静修佛法得见佛祖。
“师父认得玄策法师?”木子见状,当即问道。
“认得。”清原点头道:“你们北上,莫非是来寻玄策**师?”
“是的。”木子见师父与玄策法师相识,心中升起几分期望,低声道:“传闻玄策法师已经数百岁高龄,原是大唐使者,出使西方。去年时,先父曾说,如今玄策法师应是还认大唐为正统的,毕竟玄策法师曾是唐时的使者,定然也会救下皇室后人……就算他已然看淡世事,但佛门慈悲为怀,定然也不会看着我们姐弟死在他身前。”
“以玄策法师的性子,或许真是如此。”清原稍微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么玄策法师着实是你们姐弟仅剩的一条生路。”
“但玄策法师已无踪迹。”木子微微咬着唇,道:“原本打探到的消息,玄策法师从南梁处而北上,途经蜀国,意欲往元蒙而去,但是到了这蜀八地界,便不见了踪影。罗越统领怀疑是越过了边境,去往了元蒙,但正要探查清楚时,罗越统领便被人杀死了……”
“不见了踪影?”
清原眉宇微皱。
忽地,村头处一缕异样的气息,传入感知当中。
“还不死心?”
清原神色微冷,手上一挥,以飞剑之法,将白玉尺化作一道雷霆法剑。
村头传来一声惨叫。
看来先前只是震慑,还是未能将人彻底震住,此刻便断其一臂,稍作惩戒。
然而潜入此地的竟远不止一人。
还有一人,道行几乎临近五重天,其潜行之术,比之于先前那人尤为出色,但被清原惊动,也立即离去。
清原本是不予理会,但此人离去前,生怕清原尾随,竟顺手朝着临近的一处房屋,打去道术,试图引起混乱,掩藏自身行迹。
“不知死活。”
清原脚下一踏,刹那来到村头,一掌按去,将那火光拦了下来。
抬头看去,那人依然逃得不见踪影。
清原看了那房屋一眼,内中老小一家人,仍在熟睡,还不知适才险些便丢了性命。
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清原眼中陡然闪过一缕寒色。
初时这些人被他惊走,后来不甘心,又潜行回来,这也便罢了,但临去前还要伤害无辜性命,一而再,不可再而三,此事在清原面前发生,已然使他触怒。
他往前迈步,踏入黑暗之中。
前方那人尚在潜逃,他自信以祖传的潜行秘术,除非真人境来此,否则就是六重天上境的真人,也未必就能轻易追到他的踪迹。
然而不巧,清原正好便怀有堪比真人境的感知。
“伏重山中,古苍杀掉了一个名为吴南的散人,那吴南精通潜行隐匿的秘法,甚至潜入了七灵门,盗取宝物功法。当日从他手上所获的潜行之术,已然算得是颇为不凡,当时离开伏重山,被孙家老祖拦截,也是借得潜行之术,才能在孙家老祖手下脱身。”
清原想起这点,颇有惊讶,“此法比之于吴南之法,更为不凡,虽非仙法,但也是一桩顶尖的秘法。”
就在这时,他感知一扫,顿时发觉身后三星寨的另一头,出现变故。
“调虎离山?”
清原暗道:“可惜用在了我的身上。”
这般想着,一步迈出,顿时拦在那上人身前。
那施展着潜行之法的上人,立时停下,脸上仍有难以置信之色。
清原没有多说,一掌按下,五行兼备。
那人双手去挡。
蓦然震响。
这一掌按在他头顶之上。
啪地一声!
一位上人,仰面便倒。
尽管三星寨另一边出现变故,但以他缩地成寸的法门,不过一步之间。他神色从容,正要将此人搜刮干净,再回返村中。
忽地,一阵金光,几乎冲霄而起。
那金光之中,堂皇大气,似是佛光,但却又是杀机凛然,几乎凝成实质。
“糟了!”
眼见横生变故,清原来不及理会倒在身前的这人,一步迈出,回到了三星寨当中。
……
三星寨。
神像前。
木子瑟瑟发抖。
四方杀机凛冽,几乎寒意入骨。
清原蓦然出现,一步落地,仿佛刚刚就在此地,不过只是迈出一步。
然而就在他出现之时,夜空之上,陡然出现一轮烈日。
烈日炎炎,刹那降下。
一截锐利的锋芒,从烈日之中探了出来。
直指清原眉心!(未完待续。)
章三三四 神将蒋师仁
是夜。
无风,无雨,无云,无星辰,有一轮明月。
但此刻月光已经被日光掩去而不得见。
烈日光芒,炎炎若焰。
一截锋刃从烈日之中探出。
遥遥直指,锋芒刺痛。
清原面色微变。
那是一杆长枪的锋刃,金光闪烁,上面依附的气息,堂皇大气,颇有佛光之感,然而杀机凛冽,势可冲天。
“真人境?”
清原面色微变,刹那运转山河大势。
隐约有金龙虚影,从体内显化于外,盘旋周身,而自身仿佛在顷刻之间,化作了一座山岳。
白玉尺往前探去,赤红雷霆,白玉尺光,红白交杂,经由剑法诀窍,当即化作了一道雷霆法剑。
他右掌往前一按,五指间各有一色光芒,分别以五行分列。
蓦然一声沉闷的响声。
白玉尺前端与长枪的锋刃,对在了一处。
一股无形的涟漪,扩散了开去。
山魈神像骤然湮灭,连灰烬也都未有留存。
但不知为何,两边俱都有意将争斗避过了木子这一处,因此这少女虽然离得近,但也仍是无恙,只是脸色已经吓得苍白。
白玉尺与那锋刃僵持了片刻。
然后清原脚下的土地,骤然破碎,以他一龙九牛二虎之力的肉身气力,仍然退了一步,一步后退,脚下踏足,土地陷下。
而上面那一杆长枪,也随着收回了烈日之中,与此同时,那烈日倏忽远去数丈,仿佛也被击退了一般。
这一切,不过是在顷刻之间。
然而余波未止。
在清原脚下,震荡蔓延而去,土地迸裂,连同房屋也摇摇欲坠,即将倾塌。他面色微变,连忙运用山河楼,稳住这方土地,定住即将倒塌的房屋。
“这里不是争斗的好地方。”
烈日中传来一个声音,沉稳刚毅。
然后便有一人从中走了出来。
此人面貌冰冷刚毅,眼中神色沉稳,身着一身盔甲,手执长枪,身周火焰萦绕,彷如神灵将士,气态威武。
清原目光一凝,默然片刻,才道:“避免伤及无辜,你我另寻他处?”
那神将神色冷冽,微微点头。
真要在此地斗起来,这里的百姓必然全数死绝,他无意伤及无辜,可若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不愿收手,他也不会束手就缚,波及无辜,在所难免。
既然这年轻人愿意另寻他处,正合心意,自是最好。
说着,神将扫了木子一眼,又落在清原身上。
“你……”
木子忽然惊醒过来,指着那火焰神将,呐呐道:“你的盔甲……”
清原原本要拉着此人,一齐动身,此刻见得木子如此惊讶,倒也停了下来。
“唐朝军中制式甲胄?”
木子忽然开口,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神将从天空落下,旋即单膝落地,道:“大唐右卫率府副使蒋师仁,拜见小公主。”
“你……”
木子呆了一呆。
清原也为之愕然,在无生公子那里,他得知玄策法师前身乃是唐朝出使西方的一位使节,出使西方时,并非孤身一人而去。
但对于这位,却未有什么听闻过。
“小公主暂且稍候,我且对付此人。”
蒋师仁偏头看来,神色冰冷,然而火焰熊熊,道:“虽只五重天道行,但与我争斗一记,竟不落下风,甚至我先行出手,还是占得先机。你身有古怪,确实令人难以看透,但蒋某既然来了,那么谁要伤皇室正统后人,便先过我这一关。”
清原站在原处,看了木子一眼,然后偏头看来,道:“我不跟你打。”
蒋师仁微微皱眉。
“蒋将军……”木子说道:“他……他是我师父,并不是来杀我的。”
“师父?”
蒋师仁朝着清原看了一眼,又在木子身上扫过一眼,才收了浑身火焰,“倒是误会了?”
清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于此同时,他借着阴神,感知外界,惊觉三星寨之外,除却被自己一掌按倒的那个上人之外,其余修道人,包括两位上人在内,均已被人所杀。
动手的人,无疑便是这位唐时的副使。
“蒋……将军……”木子斟酌着言语,道:“您怎么……”
她心中显然有着许多疑问,例如这位将军为何认得自己?又为何出现于此?何以在此前,自己又不曾听过这位人物?
玄策法师原是大唐出使西方的使节,而这位则是副使,若以如此来算,此人寿数之高,至少也有将近两百的高龄了?
蒋师仁朝着清原这里看了一眼。
而清原也没有兴趣知晓人家的隐秘,当即转身过去,运转山河楼的本事,修复此地残破的土地,以及迸裂的痕迹,甚至是迸裂的房屋,连同眼前就是灰烬也没有留下的山魈神像。
要修复不难,但难就难在,要不被村中之人看出破绽。
例如这尊神像,本就是村中人朝拜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尊石像,而这村中众人,几乎都是出生以来便日夜所见,如若有些许不同,并不难察觉出来。
“适才与这蒋师仁对了一记,余波荡开,声势不小,影响亦是不小。”
清原心道:“好在三星寨之人此前已被迷得昏睡过去,此刻也都未有醒来。”
村中之人,谁也没有察觉,他们早已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而这村中面貌,也变了一番。
但不论如何,能够在真人境的碰撞之下,仍能不受波及损毁,已是万幸中的万幸。
这也亏得两人都有意收敛的缘故,否则这三星寨已是荡然无存。
……
“原是来此寻玄策先生,但无意间得知了本朝皇室后人的消息,这才赶来。”
蒋师仁与木子说了许多话,包括证明自身来历的一些言语及信物,消去了这位年纪尚小,但却极为警惕的少女的戒心。
木子闻言,这才点头,心中最后一点戒心也放了下来,仿佛放下了一座大石。须知,她这些年来,自认事后,她与家人,便一直遭受各方朝廷的追杀,此次有了一位如此厉害的大人物护持,今后性命可保,不必再过奔波逃窜的日子,更不必担忧今夜睡下,便看不到明日的光芒。
好在这少女早已有了一个沉稳的心境,这才没有痛哭失声。
蒋师仁说罢了木子想要知晓的事情,解释了自身的来历,才朝着清原看去,道:“公主拜了此人为师?”(未完待续。)
章三三五 李周儿
蒋师仁虽是收了一身火焰,但盔甲加身,手执长枪,仍有神将风采,身在这夜里,璀璨如焰。
对于适才这个年轻人,他着实好奇。
分明是五重天的道行,可适才两人瞬息交手,竟是平分秋色。然而严格来讲,他先行出手,那年轻人仓促相迎,退一步后,还能稳住村中即将破碎的房屋,避免波及无辜,可见犹有余力,真要说来,本领似乎比他这位真人境的人物更高几分。
蒋师仁岁数已过二百,平生所见修道人众多,不论道家佛门,还是书生文士,又或是旁门百家,俱都打过交道。其中佛门净土之中悟性极佳的佛子,中土守正道门号称天骄的杰出弟子,皆为祖师真传,然而,若在五重天境地之时,也都远不如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年轻时跟随玄策先生征战沙场,后来玄策先生入了佛门,他得授王位,十年之后,传于后人,自身跟随玄策法师脚步而去。
至今修行多年,才至真人境。
他所学的是佛门护法金刚的法门,然而此生征战沙场,杀机无穷,因而修成之后,不似佛门金刚,彷如神将。
他一身所学,虽是佛门之法,但与杀戮之法相合,已不算正统佛门之人。因此,以他这等堪比道家真人境的修为,至今也不被佛门认可。
“以我堪比道家真人境的佛法,自身凝就的杀意相合,就算是同为真人境的人物也未必能够轻易胜我,但这后辈竟然能够与我斗过一场,似乎还有余力?”
蒋师仁心中颇为震撼,也猜测对方道是否道行精深,实则是有着掩藏道行的法门。
此刻看去,这个年轻人气息不漏,然而适才两相碰撞之时,散发出来的气息,确是五重天不假。
“师父……师父他……”木子低声道:“师父传了我一部呼吸吐纳,可以修成真气的法诀,于我有授业之恩,但是,或许是我资质愚鲁,不堪造就,并未收我入门。”
蒋师仁看了木子一眼,伸手一按,探测过去,片刻之后,方自收手,摇头道:“公主资质颇高。”
他隐约也明白了一些,这个年轻人或许是一时兴起,传了一部粗浅法诀,但无意收徒。
这类事情,只能算是结个善缘,例如他本身,行走世间同样也常有这类举动。
这师徒称呼,只怕是小公主一厢情愿了。
“五重天的道行,或许还低,但斗法的本领,却不亚于我。”蒋师仁看了看那边还在修补此地的清原,心道:“此人前程广大,深不可测,真乃旷世之才,倘如公主能拜此人为师,倒也不算埋没。只是,可惜了……”
……
晨时,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清原修补土地裂缝,残破房屋,俱已完善,纵有些许与原来稍显不同的地方,应该也不至于引起什么猜测。至于那连灰烬都没有的山魈神像,倒也不算难办。
而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