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场景变幻,如闪电般划过,白势至只在这一息之间,已被他三次打落。
……
“葛果儿,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拦我斩妖除魔,该当何罪?”
鸿烁神色凛然,他修道数百年,功果半成,人世之巅峰,自是全无畏惧。
在场之中,以他杀意最坚。
以他的性子,本该在葛果儿现身之时,便直接杀过去了。
只是出身守正道门,他须得顾忌大局。
但此时此刻,葛果儿显露出执意保住清原,乱了这人世大局的念头,那么大局为重,鸿烁便有了极为强烈的杀机。
葛果儿双手捏印,以临东阵法反压白礼,那星光卦盘朝着吕伯江扫去,她本身则往鸿烁而来,道:“我朝真山乘烟观,虽是道家门派,却也不是你守正道门的源流,还轮不到你鸿烁来质问。”
鸿烁脸上泛起一丝怒色,一剑噼落了下来。
而吕伯江袖袍一抖,便压下了星光卦盘。
至于白礼,被阵法反制,但葛果儿分心三用,也让这位白家人仙寻到了空隙,从而脱身出来。
葛果儿营造的局面,只坚持三息,便被三位人仙挣脱出来,立时显露了败势。
……
“家主非清原敌手,竟命在旦夕?”
“什么?”
而在不远处,白家两位大真人,对视一眼,俱是骇然。
这两位八重天人物,俱是白家嫡系,一位名为白柳神,一位名为白左君,正是白氏家主白势至的亲叔伯。
“许是家主法力消耗严重,并且是有伤势在身。”
“不,家主虽然消耗甚重,略有伤势,但清原此人消耗更多,伤势更重……从这一方面来看,他一身本领之高,几乎堪比人仙了。”
八重天人物,阳神成就,念头一瞬十万转,不过刹那之间,两人立时弃了对手,回援白势至。
不仅是白家两位大真人,蜀国大真人邢武燕也在迟疑一息之后,果断出手,拦阻清原。
至于稍远处,鸿庭,鸿业,鸿梁等三位守正道门真人,在鸿烁受阻之后,就已朝着清原杀来。
“白势至!你真是命长……”
清原眼中厉色闪动,他出身紫霄,所学也如守正道门人仙那般高深,而自身天资悟性不凡,也足能当得奇才之称。
但真正让他拥有着睥睨于同等级数修道人的,多是源自于广元古业天尊的旷世机缘。
正因有此机缘,他在这世间的八重天大真人之内,着实堪称无敌,不论对手是仙家血脉,还是道祖传承,又或何等惊才绝艳,在清原满身底蕴积累之下,也绝非敌手。
甚至,以清原当下道行,在全盛之时,也未必就不能与人仙斗上一斗。
但此刻清原终究不是全盛之时。
此刻在身周出手的,也不仅仅是一位八重天大真人,而是足足有六位。
甚至在周边,还有修道人寻得机会,一并杀了过来,其中就有梁国剑道大宗师沈红叶,也有蜀国八重天巅峰境界的唐业。
“要败了么?”
清原心中有着剧烈的不甘。
周边许多修道人杀了过来,八重天之辈就足有数位之多。
而在身后,勉强拦住三位人仙的葛果儿,经过几息之后,已是极为吃力。
不论是清原所在的局面,还是葛果儿即将溃败的局面,都如死局一般。
眼前斩杀白势至的希望,又要就此被人阻断。
清原蓦然咬牙,气息剧烈起伏。(未完待续。。)
章六五七 乱局中的变故
在临东斗法不休之时,各方亦是风起云涌。
北方,苍青阳轮山。
那一缕黑色烟尘之中,传来悠悠声音,仿佛男女老少皆有,仿佛低沉,仿佛轻灵,说道:“古苍,你曾入本座魔域,与本座曾有同行,自是该知本座之身份。”
“至于你这一位……虽然死去多年,但眼睛在此化湖,以八方道眼之术,观看周边变化,我这本体在苍轮部栽种多年,你也全数见得,勉强能知我几分底细。”
“道祖一言是天意,本座身为魔祖,自然也不会瞒骗于你二人。”
那烟尘如雾,袅袅而起,色泽灰暗,使人望之而生畏。
古苍已是站起身来,手执六尺骨杖,目视眼前一缕黑烟,杀机凛冽。
此刻它这不仅是古苍,也是那妖仙老祖。
两者虽然已是水火不容之势,但终究同在一体之内,面对这缕黑烟,俱是如临大敌……至少,无论是古苍还是妖仙,都不愿被外人破去了这一具肉身。
“适才本座所言,全无虚假。”
那黑烟悠悠说道:“古苍,你要救先生,只能如本座所言,加以妥协,但本座也有法子,使你魂魄留存,不至于烟消云散……”
在古苍眼中,顿时闪过光芒,宛如雷光,一闪而逝。
随后又听魔祖说道:“你这位妖祖,当年散去一身精气,甚至元神都为之破碎,想要恢复过来,甚至弥补缺憾……本座能有一法,屠尽山魈一族,炼出精血魂灵,收拢你当年一切残碎,助你恢复。”
古苍震了一震,眼中神情顿时改变,似乎换了另外一位,语气也略微低沉,道:“何以行事?”
魔祖传出笑声,一时间宛如百声。
“且先听得本座一言,稍作准备,在这乱世之中,略尽几分绵力。”
……
东海所在。
忽见一条白色云龙,在天穹上往中土游荡过去,速度极快,一闪而逝。
而在那云龙之上,只见一人盘膝而坐。
此人衣着古朴,头戴冠帽,但见他面如冠玉,五官端正,有着儒雅之态,有着温润之气。只是他眉宇间稍显肃然,既是威严,又是傲性。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先秦山海界的齐师正。
“临东还有多远?”
齐师正忽然开口。
那蜃龙颤了一下,低声道:“仅三千余里,以当前行进之速,片刻后即至。”
……
南方所在。
浣花阁叶长老化作一道遁光,快如闪电,距离临东也不过两千余里。
至于古梦缘,已经在不久前踏足临东,加入了临东乱势之中。
“千里之间,于人仙而言,近若咫尺。”
叶长老松了口气,她身为人仙,又出身浣花阁,自是有着信心在乱局之中,争得一分机会,怕也只是怕那清原在她赶到之前,就已被人诛杀,到时便是一切落空了。
“总算要到了。”
……
南梁。
齐新年负手而立,望向临东方向,笑道:“终于来了。”
耳道人眉目低垂,道:“金龙已有动静,正在蜀国渭城。”
“甚好。”齐新年颇有满意神色,说道:“那便该是动手了。”
耳道人迟疑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道:“如此……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齐新年神色冰冷,转头朝他看了一眼。
耳道人心中凛然,连忙应是。
……
临东。
混乱之局势,只见道术纵横,法宝横飞。
不单是真人之辈,也有上人来此。
各种争斗,伴随着的是在生死之间。
清原对白势至的接连攻势,终究是被周边修道人拦阻下来,给了白势至一个喘息之机。
而葛果儿那边,生生拉住了三位人仙,竟然还未落败,但那三位人仙,被她一个后辈拖住了十余息,也已恼怒到了极致。
“老道出身守正道门,所学功法道术,均是远胜世人,自幼年修行之初,常能以弱胜强,哪怕阳神之后,同等境界,亦是从未败过,且看你能否接老道两剑?”
鸿烁怒喝出声,剑与拂尘齐出,那一剑凛凛生威,赫然是守正道门的元道天云剑。
而在鸿烁之后,便见白礼彻底脱身出来,以阵法反制,喝道:“葛果儿,你虽天纵奇才,而我白礼是仙人血脉,又能成就半仙,怎会是庸才?”
吕伯江只是叹了声,道:“果儿,你进境虽快,数十年而成人仙,可终究缺了源自于岁月的积累。”
几句话的工夫,在人仙之间的交谈,实是一瞬而过。
在言谈之间,三位人仙的攻势,也不曾停下。
葛果儿纵是人仙,纵是奇才,也在这顷刻间,陷入下风。
但以一敌三,她未有即刻落败,仍然生生抵御下来,已是令人无比吃惊。
三位人仙齐齐出手,就算对手也是人仙,都难免要有性命之危,可她还未有溃败,仍在拖延。
只是再拖延下去,似乎也无用了。
因为那边的清原,已经面临数位同等境界的八重天大真人的围杀,岌岌可危,性命难保,至于斩杀白势至的想法,从此刻情势看来,似乎已是妄想。
“你费尽心力,拦住我等三人,但这位七杀真人可不争气,没能斩杀白势至。”
三位人仙当中,以吕伯江私念最重,想要诛杀清原而获取功德,见清原处境危急,不禁喝道:“他可是要死在别人手中了!”
葛果儿面色依然,未有变化,勉强将三位人仙都抵御下来。
吕伯江心中惊怒交加。
至于鸿烁,只是要清原死于人世,至于清原死在何人之手,他并未多么在意,那所谓诛杀清原的功德,他心中虽然也有惦念,但也知晓轻重缓急……在守正道门弟子眼中,诛杀清原为重,功德二字为轻。
而白礼虽然也有想法,但能保住家主,加上围杀清原的也有他白氏族人,勉强还算可以接受这种结果。
只有吕伯江,心生急切,出手也已是杀招,再不念故人情分,甚至凝就了仙家道术……只见他双手捻起水光,凝成仙术,要朝葛果儿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在那仙术水光之中,倏忽迸出火焰来。
而施展仙术的吕伯江本人,也露出骇然之色,显然这“水中生火”,并非是他本人所为。(未完待续。。)
章六五八 十死无生
就在这无比紧绷的局势当中,吕伯江施展仙术,但仙术之内,陡生异变,导致水中生火。
便是吕伯江本身,这位老辈人仙,都在顷刻间露出骇然之色。
他毕竟已是人仙,非同寻常,立时回过神来,转身而走,全无半点迟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诛杀清原,或有天大的功德。
但此刻性命危在旦夕,而功德却也未必能够得手。
如若能够与清原同归于尽,或许吕伯江还能考虑几分,得以死后封神,但此时此刻,亲手诛杀清原的希望可谓是极为渺茫……如此,自是以保命为重。
“活得越老,越是怕死。”
葛果儿神色淡漠,此刻吕伯江临阵脱逃,她少了一名大敌,压力骤减,顿时出手,压住了白礼。
而鸿烁则惊怒交加。
眼见此刻局势大好,清原就要死去,却又横生枝节。
身为守正道门的人仙,鸿烁的眼界更是非凡,他立时便知原委,怒声道:“齐新年,诸圣下令,诛杀清原,各方经我守正道门调解,暂歇干戈,共杀清原,你竟敢在这个时候,蔑视我守正道门之令,出手伏杀吕伯江?”
……
南梁。
齐新年双手结印,光芒闪烁。
忽听得鸿烁之音,传过南梁,入得耳中。
齐新年冷笑一声,道:“我齐新年行事,可轮不到你守正道门来治罪,我知你守正道门在中土为尊,但还管不得我东海的人物。”
吕伯江本领高深,但保命的手段,更是惊人,屡屡败在齐新年手中,却次次留得性命,几乎如同不死之身。
后来齐新年耗费不少心力,才查知吕伯江此人,虽是人身,但修行之初就曾获大机缘,使得他根本要害之处,不在自身,而在另外一处。
此次齐新年布置许久,耗费不小代价,寻到了吕伯江在蜀国的本命要害,甚至请动了那头相当于道家人仙的金龙,才把吕伯江的布置破去。
“吕伯江乃我手下败将,但屡屡不死,正是齐某人修行多年以来的一大屈辱,今日总算能够杀他,我还顾忌你守正道门?”
齐新年双手一拍,仿佛打破虚空,似乎把什么印诀达到了冥冥虚空的深处,喝道:“灭杀吕伯江,我本只有九成把握,但如今临东事起,这老家伙一身精力都在清原身上,我便有十足把握将他灭杀,洗刷多年耻辱……你守正道门的面子,可值不得我齐某人多出来的一成杀人把握!”
身处临东的鸿烁闻言,恼怒到了极点,厉喝道:“齐新年,你身为东天海运帝君门下,也敢犯此大不韪之事?”
齐新年忽生冷笑,道:“少说废话,今日我不插手临东之事,你这老货也休得在我面前放肆,否则我这就去临东与你分个高低。”
鸿烁怒声喝道:“你敢!”
齐新年说道:“我在中土多年,你也知晓我行事随意,更不怕死,你猜我敢是不敢?”
……
鸿烁身在临东,怒气迸发。
但他心中明白,齐新年此人年岁不大,在这人世间修得半仙位,可谓年轻得意,万分气盛,行事狂傲不羁,行事全然不顾后果,在今日这般局面下,也仍敢伏杀吕伯江,未必就不敢对他鸿烁下手。
不单是鸿烁,就是白礼也为之心惊,不禁暗道:“先秦山海界怎么出了这么个疯子?”
但好在齐新年再是桀骜不驯,也终是有所忌惮,不会轻易来临东搅乱局势,使清原脱身。
鸿烁深吸口气,又是一剑,带着泄愤的念头,狠狠朝着葛果儿斩去。
但见葛果儿神色不变,出手将那一剑拦下,道:“三位人仙我是不好拦住,如今去了一个吕伯江,却是未必了。”
她能借用临东阵法与白礼周旋,从而拖住白礼,也非是多么吃力的事情,还有着足够的余力去应付鸿烁。
实际上,她未必能是鸿烁对手,但是要拦住鸿烁,并非难事。
少了一个吕伯江,葛果儿便足以借助临东白氏的阵法,拖住两位人仙,而以她的惊才绝艳之处,至少也能拖得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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