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有禹海地图该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避开凶猛海兽的聚居之地,就算找不到种灵阵,也能平安归来。”秦悦哀叹了一声,凝眉许久,突然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袋,从袖中翻找出一张玉笺。
这是当年一只幼年恶蛟送给自己的禹海地图。
禹海把整片大陆分成了两部分,一为北川,一为南域。其本身也被大陆分成了两部分,一片海域位于南北两陆之中,另一片分隔了升都天齐二界。
这张禹海地图十分详实,不仅描画了南域两界之间的海域,还把北川南域之间的禹海图景一并标明了。秦悦握着玉笺,欣喜不能自已。
就地图情景来看,禹海之中还有许多不常见的海兽,已然化形了的高阶海兽更是数不胜数,此行可谓凶险万分。秦悦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敲了敲桌案,片刻之后,把本命法宝拿了出来。
自她升至元婴后期,这件法宝也跟着从上品中阶升至了上品下阶,原先她绘上去的一些山水图案已经自发地发生了一些改变。秦悦细细览之,隐约瞧见了水里的鱼,山间的鸟——这些都是她原先的画作里没有的东西。
“所谓山河社稷,单是一副静止不动的山水图远远不够。”秦悦似有所感,“一幅画里,最最不能失去的便是生机。”
又过了几日,事关门派大选的诸事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纪帆再度拜上了秦悦洞府,把近来关于大选的种种照实禀报。
秦悦一听这些东西就觉得困,再加上这几天研习山河社稷图费了不少心力,现在难免昏昏欲睡。揉了揉额头,道:“你拣些要紧的讲,我乏得很。”
纪帆笑道:“最最要紧的只有一事。”
秦悦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门中上下弟子都嘱我问师叔一句,”纪帆道,“不知师叔可有收徒之意?”
“暂无。”秦悦摇了摇头,“若诸位弟子想拜入掌门一脉,大可寻我两位师兄收徒。我常年在外,顾不上宗门里的弟子。”
纪帆解释道:“不少弟子都道,入不入掌门一脉倒是其次,关键是能否聆听宸音道君的循循教诲。师叔莫要辜负了众人期望才好。”
秦悦依旧没有应允,不过神色有些欣然:“果真?我就这般受众人爱戴?”
纪帆趁机夸了她两句:“三年以前的结婴大典犹在眼前,师叔当年的盛容华仪可谓深入人心。谁要是当了师叔门下的弟子,真是几辈子积下的福缘。”
秦悦莞尔。
她倒并非不愿意收徒,也不是不愿为宗门传承道统,她只是觉得自己行事散漫,为人不讲礼法,贪吃嗜睡,又不爱端身份,实在不适宜当人师尊,免得误人子弟。
秦悦想了想,又道:“你尽管嘱咐众人,若有求之未解之处,大可来此寻我一同探讨。”
纪帆连忙应“是”。心道:这位师叔虽不收徒,但人人都愿意提携指点,这份博爱苍生的胸怀便不是旁人所能比的了。再看看秦悦一脸倦意。纪帆识趣地起身告辞:“师叔乏了就好好歇着,一应琐事有我代劳,师叔尽管放心。”
秦悦微笑着颔首。
纪帆走后,她又凝视了本命法宝许久,心道:“诸多玄妙,怕是日后才堪知晓一二。眼下还要尽力提升修为才是。唯有修为的进益,才能带动对山河社稷图的领悟。”
而后便把画卷收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深深入睡。
梦中山河连绵不断,鸟鸣山涧,鱼浮清泉。俨然一幅画中情景。(未完待续。)
禹海水滋养纯灵气 千莲火炼制仙品丹1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秦悦现如今就是这种感受。水灵根裹挟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她的丹田,温润柔和的灵力遍布了周身经脉。
半月之前,她把本命法宝收了起来,正打算前往禹海之时,忽然想起自己又多了一个水灵根,所以耐着性子修炼了几天。自她洗髓之后,吸纳灵力的速度变得奇快无比,如今水系灵力亦可运转自如了。素手微抬,一股清澈的水灵力便可溢出指尖,虽是五系之中最温和的灵气,却也含锋藏锐,威力不逊于擅攻的火灵根。秦悦不免感慨:水,当真是个亦刚亦柔的东西。
又有言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秦悦近来经常想起这句话,偶尔也会反复念叨着“几于道”三字,心绪万千:“水之为善,故几于道。于修仙之人而言,又当若何?”
秦悦拿出了那本《白云小记》,把自己的见解与困惑一一记载下来。
此时此刻,她的丹田里统共有四股灵力。除却水火木三系灵力之外,还有那股无属性的灵力。后者在无际山之行中化作了水灵力,被用去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秦悦心念一动,用木火二灵根去调用它,发现这团无属性的灵力亦可化作木系或是火系的灵力。反过来却不行——三系灵力不可融进那股无属性灵力。
秦悦想不通是什么缘由,但也没有深思。那团无属性的灵力来路不正,她只求不要有什么害处便好。
再一细想,自己先前为了避开赤翼鸟,祭出了不少灵元,现在安稳下来了,自是应当好好休养,禹海之行压后一点也无妨。本想去执事殿要几瓶益元丹来,但看了看房梁上转圈的照心灯,秦悦突然改了主意,取出了丹炉,扔进了一堆凝元丹的材料。
凝元丹曾被她炼制出仙品,所以她后来再也没能炼制出这种丹药。如今有“可促仙品”的千莲幽火裨益,不知可有一二转机?
翡翠看她开炉炼丹,打着哈欠挪了过来:“要我帮你看炉子吗?”
秦悦懒得要命,每次炼制什么东西,都会拜托翡翠看顾一二,自己待在一旁歇着。翡翠本也不乐意做这些累人的活儿,但总是没能经受住她袖中层出不穷的果子的诱惑,最终都是一边心满意足地啃着果子,一边心甘情愿地替秦悦守丹炉。
停在房梁上的照心灯听见了翡翠的话,慢悠悠地飞了下来,也问了一句:“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看看炉子如何?”
秦悦摇首:“不必了。”这炉丹药,她想亲自看顾,免得出什么差错。
翡翠看着前面寸步不离丹炉的女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照心灯也是头一次见这般勤勉的秦悦,飞到了翡翠的身旁,窃窃私语道:“她何时转的性子?”
翡翠摇了摇脑袋,一脸深沉道:“没准儿她只是一时兴起……”
一兽一灯议论的焦点正在谨慎地掐出法诀,千莲幽火夹杂着灵根之火,烈烈燃烧着丹炉之底。
凝元丹的手诀总共分为九大步,八十一小步,顺利打完并非易事。秦悦运起神识,小心翼翼地探进了炉子,灼热的气息扑了上来,所有灵材都化成了一滩灵液,在烈火的蒸煮之下慢慢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等了片刻,满炉子的灵液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秦悦摊手,结出了又一个法印。
沸腾的灵液缓缓沉寂下来,秦悦瞅准时机,打出最后一个手诀——最为重要的成丹手印。
这一步手印很是漫长,不能有一丝分心。秦悦熟练地掐诀,炉子里的灵液互相分隔开来,缓缓凝结成丹药的模样。
秦悦依旧运着神识,去观察炉中一丝一毫的变化。这是她第一次把神识用于炼丹,觉得效果颇好。至少可以清晰地看见丹炉之内的景象,不用凭感觉去决定何时结出手印。
又过了些许时间,一颗颗丹药结了出来,纷纷掉落在炉底。
秦悦长舒了一口气:“凝元丹啊凝元丹,我终于又能炼制了。”
心情颇好地启开了炉子。炉底的丹药安安静静地躺着,忽然趁秦悦不注意,一个接着一个飞了出来,眨眼就飞出了屋子,不见了踪影。
秦悦倒不生气,望着凝元丹飞走的方向,摸着脸庞傻笑,喃喃自语:“我倒忘了仙品会飞……”
翡翠望了一眼照心灯,小声问了一句:“这是中了什么魔障?丹药没了还这么开心?”
照心灯轻声附和道:“她今日一直都不正常……炼丹都没让我们看炉子,全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秦悦又翻出了一份凝元丹的灵材,扔进了丹炉,过了一会儿,对身后的一灯一兽招了招手:“你们过来替我看炉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倒不用自己战战兢兢地守在旁边,交与旁人看顾片刻也无妨。
照心灯愣了一会儿,道了一句:“正常了……”
秦悦坐在一旁,拿出禹海的地图细览。随口问着照心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域?”
照心灯微怔:“你要去南域?”
秦悦点头:“我想去禹海寻宝……但禹海之大,什么都找不到的可能性太大了。我决定找到了就回北川,找不到就去南域,总不能白跑一趟。”
照心灯童音微颤:“倘若你遇见了我的主人,会将我交还给他吗?”
器灵坚信华殊是因为它掉阶降品才不要它的,它沉睡了两百多年才升回了当初的品阶,这回主人一定不会再抛下它了。
秦悦点头应了:“会的。你忘了,我曾允诺过你的。”
几年以前,器灵偶然提及一个锻造灵根之火的法子,秦悦恰好听见了,十分好奇,奈何照心灯不肯吐露半分。当时秦悦便以将灯笼归还华殊为条件,换器灵说出秘法。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器灵自然还记得这回事儿,听秦悦提起顿时放心了不少,灯内的火光亮了一亮:“那就好……谢谢你。”(未完待续。)
禹海水滋养纯灵气 千莲火炼制仙品丹2
待到这炉凝元丹炼成,秦悦率先设下禁制拦下了它们逃跑的去路,而后才有条不紊地把丹药一个一个捉下来收好。向晚之时便吞了几颗修养灵元,果真有仙品之效。
秦悦十分欣慰。
几天后,她正式启程前往禹海。本命法宝在侧,三系灵力在身,灵元完好无缺,准备不可谓不充分。唯一的缺陷便是元神十不足一,好在斗法用不上元神。
翡翠其实不想入海,但见秦悦执意要去,只好勉勉强强地跟着一道走了。照心灯默默地跟在翡翠身后,光芒一闪一闪的,衬得一张沉雪兽脸也变得温暖起来。
月余之后,秦悦终于抵达了禹海海岸。恰值黎明,旭日东升,海水映着朝霞,颜色瑰丽至极。秦悦好整以暇地站在海水边缘,任凭浪花前赴后继,扑在自己的脚面上。约莫过了半刻钟的工夫,艳阳便升至了半空,海面亦恢复了湛蓝色,和一眼望不尽的天际连成一片。
看完了这场壮丽的海上日出,秦悦就慢悠悠地踏进了海水。翡翠咬了咬牙,跟了上去,攀上秦悦的肩膀。照心灯畏寒,觉得海水凉凉的,一点也不愿意待在水中,悄无声息地飞进了秦悦的袖口,躲在了她的储物珠子里。
秦悦拿出避水珠,慢慢地沉到水底。
这一片水域没甚出奇之处,和普普通通的海水没有区别,因而秦悦也辨认不出这是在哪儿。她把肩上的翡翠拉到怀里抱稳,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没走多远,就瞧见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屋子。秦悦拿出地图比对了一番,仍旧不知道这是哪儿。翡翠窝在她怀里喃喃道:“这屋子好生华美,我们进去看看可好?”它隐约觉得屋子里头有个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在吸引它前去。
秦悦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这儿是禹海,海兽的聚集之所。我一个人修在此格格不入,应当万事小心才好。”
说完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倒不像是妖兽的布置,反倒像是人为……或许是开了灵智的化形妖兽。”秦悦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对这间屋子更是敬谢不敏。
翡翠挠了挠她的肩膀:“外头就这么好看,里面肯定更为精致华美。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模样吗?”
秦悦看了看怀里的翡翠,揶揄道:“好奇害死猫,你懂不懂?”
翡翠隐约觉得秦悦口中那个“猫”说的就是它……它堂堂一只沉雪兽被这个人修当成猫又不是头一回了。
秦悦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走着。翡翠眼睁睁地看着那间瑰丽的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终是不甘:“慢着!容我卜算一下吉凶!若算出了吉,我们就进去;若算出了凶或是什么都算不出,我们就离开。”
秦悦顺从地停下了脚步,等着翡翠的下文。
沉雪兽族,擅卜吉凶之事。但很多时候,根本卜算不出什么究竟。即便是族中地位尊贵的翡翠,这种窥天道运的事情,也只能看机缘。
适才它瞧着那个屋子,并无甚直观的感受,也不知福祸好坏如何。现在它着意算上一卦,若有结果,可供趋利避害,自然最好;若算不出什么劫缘,便是天意使然,教它无缘踏足这间屋子。
片刻之后,翡翠的碧眸里闪着古怪,整张猫脸都皱在了一起。
秦悦看着它这副纠结的神色,颇为好笑地问了一句:“如何?”
“卦象以为……大吉大凶。”翡翠应道,解释了一番,“里面肯定有个大机缘,但也有个至险之境,也不知能不能化险为夷。”
翡翠刚开始并没有算出什么究竟,内心失落不已。后来算出大吉的时候暗自高兴了许久,谁知转瞬又卜出了凶兆。这般一波三折,心境可谓跌宕起伏,坎坷万分。
秦悦听见“大机缘”三个字,沉吟了许久。与随之而来的险境相比,机缘的诱惑远远超过了面对危险时的恐惧。她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慢慢踱步到了屋前,伸手,推门。
修仙就像一场赌博,她就在赌自己逢凶化吉的可能。
屋子里散发着微微的凉意,秦悦托着木莲,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看见屋子的正中央漂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冰块。冰块立立方方的,附近的海水都在绕着它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秦悦走近几步,发现绕着冰块的海水上散发着极其精纯的水灵力。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海水流经她的手掌,清澈而磅礴的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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