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第三方是友非敌。”
国手陆擎天与居士何德少的棋盘上黑白子分明,整个棋盘没有一个空位可以落子,最终细数之后,才发现两人竟然是打平,不分胜负。
陆擎天与何德少都站了起来,两人协同走到皇帝朱义天身侧,低头去看那下方战事,看着刀枪剑戟的交战,倾听将士的杀喊与痛呼,神色冷漠淡然,就如同是看那不断落下的棋子一般,死了不过是去掉而已,只要是能够保证最后的胜利,这也都是难免的。
而那刚刚挥走心腹将领的宁王,也是双手插袖,迷眼抬头看向城楼上的兄长,两人四目在空中相遇,竟然同时嘴角翘起,脸上露出只有他们才懂的下棋到最后的酣畅淋漓的笑容。
“按照情报所言,那实力强劲的天山童爷应该是去往了府里,府内有利贞寺的高僧和五大高手相阻,不死也会掉层皮,回来救援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义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身后漠然的刀疤剑客说道:“而除了那看不透的童爷外,我的兄长最为器重的也就是当初十大幕僚中仅剩的两人,一个是病老虎而已,算不得什么。不过那个赤莲影子,在府里倒是露出了一手,还将棋飞重伤,看来应当不弱。乾,你能帮本王除去那所谓的影子吗?”
被称为乾的刀疤剑客,刚要点头称是,双眼却突然凌厉起来,他抬头看向城楼上方,全身剑意盎然,整个人如出鞘利剑一般,空中云彩都被剑气搅散。
见刀疤剑客剑意迸发,宁王也不甚在意,只是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我那兄长最后的手段,竟然让你都如此认真对待,看来当真不弱。罢了,那你就去吧。坤,那个所谓的影子就交给你这个真正的影子吧……”
第五十九章 是非多少事?
第五十九章是非多少事?
宁王话音刚落,他背后影子处,一个全身披覆于阴影中的男子突然出现,他一步从地面上踏出影子,又一步则是直接踏入空中,向着那城楼上方身着龙袍的男子冲击而去。
而那称为乾的刀疤剑客,也在这一刻拔剑出鞘,双脚踏地,整个人与手中宝剑融为一体,昂扬剑意在空中汇聚,最终与宝剑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剑芒,朝向城楼便劈天盖地般横扫而去。
这一刻,黑色如影子般的无法触摸的凛冽寒气,挟杂着空中那道无可睥睨的剑芒横冲之来,下方金武卫将士见状,心中顿时惊骇不已,连带着激战力量都弱了三分。
可就在这时,全身覆盖于黑袍中的赵媚儿冷哼一声,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之时,已然出现在那称为坤的男子身前,只见赵媚儿秀手伸出,轻轻拍击到坤的腹部,旋即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赵媚儿与坤同时止住了身形,向后退了一步。
“桀桀桀,没想到小小娘皮,本事却也不弱。”那名叫坤的男子声音沙哑如含砂,他双眼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芒,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气息。
“哼,装神弄鬼,刺客就是刺客!杀人才算本事。”
赵媚儿再次冷哼一声,身影又一次突兀消失,再次出现时,则是出现在坤的身后,只是坤早有准备,在赵媚儿伸出手的瞬间,双臂以超脱人类限制的方式向后弯曲,竟要抱住赵媚儿。
赵媚儿不慌不忙,双手收回,右脚则狠厉向坤的胯部踢去,被称为坤且与赵媚儿有着类似功法的男子桀骜一笑,拳头向下砸去,与赵媚儿秀脚猛然相撞,两人借势不退反进,每一招式都十分阴辣狠毒,每一招都是直接可取人性命的必杀之术,几个呼吸间,两人便开开合合,交手不下数十次。
而这时,刀疤剑客的携势剑气也轰然而至,朱义天轻哼一声,不见他的动作,却见那闭眼的洪云志陡然睁开双眼,眼内蕴万剑,抬手一指,鞘内太阿剑自己飞出。
太阿为木剑,木剑有花开,剑芒所至处,桃花朵朵开。
一朵桃花生剑前,两朵桃花蕴剑意,三朵桃花化万剑,四朵桃花杀意浓。
四朵桃花的太阿神剑与刀疤剑客宝剑空中相遇,只见剑气于空中纵横不断,剑芒实质刺入花中,花谢花又生,生生不息,停留不歇。
两者于空中消弭再生,比拼的就是一个底蕴二字,谁的元气更足,谁的剑意更深厚,谁的胜者之心更强,谁便会是那最后的胜者!
此时,华丽的剑招已经落于下乘,两名不世剑客之间的战斗,在一剑晴天洪云志的有意引导下,已经变成一场拉锯战,至少在最后未生出胜负时,两人都不会对战局产生影响。
“第一次出手!”
洪云志战斗之余仍有空暇瞥了一眼朱义天,身为石玉国唯一掌权者的朱义天只是淡淡一笑,点头道:“三次出手,换取下半生的自由,这买卖不亏。”
“哼!要不是看在那小子鸡腿的面子上,才不会与你做什么买卖,第一次与那老陆做买卖,就被关了二十年,之后我就知道了,和你们这群肚子里都是坏水的家伙,能不接触还是少接触的好。”
听着洪云志抱怨的话,朱义天也是好不以为意,他只是眯眼看着城下的弟弟,而后又抬起头看向宁王府的方向,忍不住道:“皇宫毕竟是皇宫,再弱也还是有着一些底蕴的,只是宁王府终归是他的地盘,还是加快些这里的进程吧,朕有些不放心。”
身后的病虎居士何德少闻言,也不言语,只是看向一州国手智谋甚至高于自己的陆擎天,见陆擎天微微点头,他便淡然一笑,潇洒抱拳道:“皇上,该斩大龙了。”
皇上闻言,神色并没有怎样激动,反而是有着一丝莫名的感伤,只是低头看到那个风流不输自己的弟弟,见到弟弟眼中那狂热的神色,又是忍不住一叹。
“自古帝王家,当真是没有亲情在吗?”
同一时间,帝王命令下,原本与金武卫厮杀的兵部骁勇士卒,竟然转身向自己的袍泽举起屠刀。而那个刚刚弯弓射帝王的宁王心腹,竟然也箭指宁王,陡然射去!
皇上朱义天对此面无表情,只是抬头看向刺目的太阳,心里想着陆擎天的那句话“棋下三分停,七分已注定”,在开始之时,你不知道,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人不在朕的掌握之中?当真以为十六年的隐忍布局都是儿戏?当真以为自己宝贝儿子冒险三年只是玩笑?
你的心思确实够细腻,行事也够果决,可论眼界,又岂能跟大唐老猪相比?老猪只是提出三策而已,便可保我石玉国安然五百年!
这局棋,从你有心思下开始,就已经输了。
皇宫这里战事胶着,而宁王府中,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见到从朱棋飞身后走出的五人,朱晨桓都忍不住为朱棋飞鼓起掌来。
一个利贞寺高僧不够,四个利贞寺强大武僧还不放心,所有士族支持也不够,加上近千的精锐武卒仍然小心谨慎,最后更是不知怎样收买了石玉国十大高手中的前五名作为杀手锏,可以说,朱棋飞已经是算到了自己能够掌握力量的极致,力求不动则已,一动必成。
“厉害,当真是厉害,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自傲自大又阴沉的纨绔而已,可今日见到你一环扣一环的准备,从泼脏水开始,到惹我心乱,又到心里压势一强再强,若我没有准备,或许早就着了你的道了吧?别说是反抗了,见到这种碾压的姿态,便是逃都心思都没了吧?”
朱晨桓虽然背后只有两人,而且是两个邋遢的不像样的家伙,可面对对面的成百上千的敌人,朱晨桓却仍旧是一脸笑容,自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特别是他那古井无波的眸子,眼中蕴含的似嘲讽似淡然的神色,更是令心有成竹的朱棋飞一阵火大。
朱棋飞从小懂事开始就嫉妒这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朱晨桓,为什么这偌大一个石玉国将来会是这个不懂事的小傻子的,为什么自己这样聪明的人不能有万人跪拜?
小孩子通常不会有恨意,可一旦有了恨意,便会生根发芽,伴随他的一生,最后开花结果,恨意主导着行为。而朱棋飞,便是这类人。
他双眼有恨意的看着朱晨桓,脸色因为朱晨桓的自信而狰狞疯狂起来,“你为什么不害怕?你凭什么不怕我!现在我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葬身刀剑之中,你为什么不害怕!凭什么不害怕!”
看着恨意十足的朱棋飞,听着朱棋飞的嘶吼,朱晨桓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道:“我不会死啊,干嘛要怕你?更何况,谁说你掌握了主动权?”
第六十章 井底之蛙
第六十章井底之蛙
朱晨桓身后有两人,朱棋飞身后数千人,两边若只论人数差别,便当真是蚍蜉撼树,可若是论气势,仅是三人的朱晨桓却丝毫不弱,他甚至有空转身与那落魄和尚与懒散老头说笑。
朱棋飞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而那利贞寺的讲佛者慧觉,亦是眼中隐有怒意萦绕,只是他身为得道高僧,本身气质就比朱棋飞强上不止一分,不动手,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存了真正的杀心。
“阿弥陀佛,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施主三人久久不肯回头,就要变成那乱世魔头,贫僧心系苍生安危,只好亲自动手送三位共上西天,望三位在西天路上,能够悔悟今日之过。”
慧觉接过武僧递来的降魔杵,全身佛光萦绕,脑袋隐有五彩霞光闪烁,其他世家大族子弟见状,眼中虔诚之色更重,连忙下跪叩拜,口中高呼我佛显灵。
朱棋飞也不再隐藏心中杀意,他手持俗家利器,乃是一柄通体翠绿宝剑,朱晨桓瞥上一眼,就知这是逍遥阁上失窃的玄阶上品灵剑葵司!葵司昔日乃是一混世邪魔所用武器,因在石玉国杀戮一村庄百姓,皇上震怒,派兵围剿,最终损耗兵士三百,才将这个邪魔杀死,而邪魔佩剑葵司则被束之高阁,置于逍遥阁中。
可三年前逍遥阁有盗贼出没,虽然最终盗贼惨死,但葵司剑却不翼而飞,皇上派出无数人马在整个石玉国搜查,最后都无果而终。没有想到,这柄邪魔所用邪剑竟然落到了朱棋飞手中。
和尚用邪剑,当真是一个说起来不好笑的笑话。
“朱晨桓,你受死吧!活了十六年,也够本了。”
朱棋飞都懒得去用一些善言去伪装自己的杀意,他剑指朱晨桓,身旁的五个石玉国公认武力排行最前的高手与数千将士弓弩齐指朱晨桓!
空气中瞬间升起肃杀之意,杀气与杀意在空中杂糅混合,使得盛开鲜花瞬间枯萎,树枝摇曳,白雪飘落,未达地面,又被杀气消弭。
“大师,有人要让我们去西天忏悔,你说咋办?”
朱晨桓面对这宛若实质的杀气,脸上笑容仍旧不变,济癫听到朱晨桓的话语,脸上仍旧是那有些羞涩又有些含蓄的笑容,道:“阿弥陀佛,贫僧虽然也视西天灵山为圣山,但现在功夫不深,佛法不精,还不能去西天。”
“哦?那你出手?”朱晨桓嘴角扯起,问道。
落魄和尚却是双手合十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贫僧还看不通透,不能出手。”
朱晨桓摇了摇头,收起玩味的神色,却也没有再去要求济癫做什么,正如他当时与朱义天所言,如果济癫出手,那便是棋局上一个特殊的棋子,可若是不出手,那就当成一个屁吧,会有些味,却不能吃不能喝。
“童爷,敢与我并肩作战否?”朱晨桓又看向天山童爷,问道。
天山童爷大步踏前一步,与朱晨桓并肩面对这数千人的敌人,道:“有何不敢,老夫百年未战,而今早已手痒了。”
朱晨桓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他轻蔑了看了朱棋飞一眼,又神色复杂的瞥了瞥利贞寺的几名僧人,道:“童爷,你选哪些个人为对手?是这几名利贞寺的高僧?还是这五大高手?亦或是我们不成材的朱棋飞兄弟俩和这近千的石玉国精锐兵士?”
天山童爷闻言,扫了这些眼含杀意的人一眼,琢磨了两下,然后道:“小子,别说这些虚的,先把你的底牌弄出来,老夫懒得和你猜来猜去。”
听到天山童爷的话,朱晨桓无奈一笑,而朱棋飞闻言,却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陡然大笑,笑过之后,他斜眼瞧着朱晨桓,道:“底牌?你从皇宫出来后,也只带着这两个看起来没有一点作用的废物而已,还有什么底牌?难道是前几日那个妖女吗?哼,影子影子,她若是再敢出现,我的师叔就敢让她变成真的影子!”
“哎,我的后路都被你给看透了啊,其实我还真的没有带影子姨来。”朱晨桓有些苦恼的看向朱棋飞,一脸被你看穿了我的把戏,我该怎么办的样子,不过在朱棋飞刚要得意发笑时,又突然说道:“不过,我没有带来我的帮手,你给我带来了啊!”
“什么?”
听到朱晨桓的话,朱棋飞神色突然一凛,他连忙后退一步,眼含警惕看向所有人,便是自己的亲弟弟朱论文都被他排斥在外。以己为中心的性格,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朱论文将兄长的表现深深的看在了眼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但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见他靠近朱棋飞,低声道:“大哥,别被他给骗了,这朱晨桓诡计多端,刚才的话肯定是故意欺骗我们。”
“没错,棋飞,这里有本僧坐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又岂会让他得逞。”
慧觉竖起降魔杵,脸上如金刚怒目,直视朱晨桓,全身佛气缭绕,降魔之**转周身。
“师叔说的是,是棋飞着了他的道。”朱棋飞提剑上前,剑身剑气环绕,他怒目朱晨桓,冷声道:“朱晨桓妄为太子,不顾石玉国百姓安危,侮辱我佛,此乃罪大恶极之罪过,诸位随我斩杀此恶徒!”
朱棋飞刚刚吼完,那五名石玉国排行前五的高手便一齐出手,只是三人是向朱晨桓二人动手,而另两人却是一刀一剑瞬间自背后斩杀同伍三人,三人头颅飞起滚落,眼中仍旧是存留要杀朱晨桓的杀意之色,可却是无根浮萍,瞬间死去,头颅滚到朱棋飞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