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侯沈绍元走进厢房后便是将门关上,心忽然忐忑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娇嫩的人儿,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不由得全身都燥热起来,他有些懊恼,自己又不是毛头小子,又不是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怎么就这般紧张起来了,甚至还有些猴急,身体里的那种燥热让他越发的不安起来。
此刻的房间里有些幽暗,沈绍元的手指一碰触到那女子光华的肌肤时,全身便是颤栗了一下,鼻尖似乎嗅到了处子的味道,“凌苍雪,本侯终于得到你了,这一次……你如何都是本侯的人了!”
门外,凌苍雪笑得很妖娆,“离好戏开幕还有一会儿,本小姐也该去会会老朋友了!”凌苍雪对着身后的桂嬷嬷笑道。
今日是沈绍元大婚的日子,苏锦秀是一个姨娘,所以只能鸵鸟的躲在北苑不能出去见人,明日还要三跪九拜的给陆敏敏奉茶,想到这些,苏锦秀就觉得怄气,却是如何都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看她,只是在看到凌苍雪的时候,苏锦秀又觉得,这个女人迟早会回来找她。
凌苍雪漫不经心的走进北苑,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居住了两年的地方,又抬眸打量着苏锦秀,不知道是时间的问题,还是其他原因,凌苍雪觉得苏锦秀有些苍老了,明明不过十二岁,正是一个大好年华,可她却比一年前灰暗了很多。
苏锦秀的贴身丫鬟桃花也认出了凌苍雪,有些震惊的长大嘴巴,一来是惊讶自己还能再看见凌苍雪;二来是惊讶凌苍雪会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大大方方的出现;三来是凌苍雪这一身怪异的打扮。
凌苍雪笑眯眯的朝着苏锦秀请安,“苍雪见过二夫人……哦,不对,是苏姨娘,苏姨娘,别来无恙?”
苏锦秀的脸色都白了,恶毒的瞪着凌苍雪,噌的站起来,“凌苍雪,你这个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么?滚,给我滚!”
“你可真是了解我,不愧是相处了两年的好姐妹,一眼就看出来,本小姐今日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本小姐当日离开的时候,可不就提醒过你,所以今日你也别怪本小姐幸灾乐祸!”
苏锦秀咬着嘴唇,不甘示弱,“我的确被贬为姨娘,可那又如何?侯爷对我至少依旧是情深一片,只是碍于皇上的旨意,我不怪他,只怪我娘家不争气,可是你呢?凌苍雪,你得意个什么劲,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凌苍雪挑眉,一步一步走到苏锦秀的面前,伸手用力一推,苏锦秀一个没站稳,便是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一旁的丫鬟桃花惊叫一声:“苏姨娘,你没事吧!”
桃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幸灾乐祸,平日里苏锦秀如何虐待她的,今日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忽然觉得,凌苍雪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竟是个个都觉得苏锦秀是个良善的主子,这凌苍雪就是个活该被欺负的人呢?
苏锦秀疼得是龇牙咧嘴,刚要爬起来,凌苍雪一脚便是踩在苏锦秀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将她压回去,苏锦秀抬眸瞪着凌苍雪,却见她一脸的桀骜不驯和张狂,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般不可一世,苏锦秀甚至怀疑,在侯府的那两年,她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心态隐忍着的?
“本小姐记得曾经说过,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都是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苏锦秀,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当日我那般善良的留你一条狗命了吧?”
苏锦秀的眼窝一红,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和悲鸣,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凌苍雪,你就是一个贱人,我当初那一刀应该更狠一些,若不然你也不能活过来,你真该死……”
苏锦秀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却被凌苍雪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却又风淡云清的笑道:“苏锦秀,少在这里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了,沈绍元和你的情深意切早就在本小姐离开这侯府的时候就灰飞烟灭了吧?什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终究抵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和来自朝堂的压力了吧?若不然,今日我能开口叫他一声沈绍元,而你,却再也不能唤他的名字,只能卑微的喊一声侯爷,苏锦秀,你真的是很可怜呢!”
凌苍雪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刀在苏锦秀的心口割一下,血淋淋的一片,苏锦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究是承受不住这些打击失声痛哭出来,“你说的没错,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可是,凌苍雪,他也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个女人,即便是陆敏敏进门做了正夫人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和你一样,独守空房……”
苏锦秀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得意的怨毒,凌苍雪冷笑一声,“本小姐是不知道陆敏敏是不是会独守空房,但是本小姐很清楚一件事,沈绍元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后这侯府也会渐渐的热闹起来,而你终究只会是一个卑微的姨娘,苏锦秀,本小姐就是要你活得生不如死,看着昔日里与你山盟海誓的男人躺在别的女人床上,这样算不算是对我当日不公正的最好的报复方法?”
苏锦秀双目怨毒的瞪着凌苍雪,贝齿死死的咬着红唇,直到咬出血,她都全然没有察觉到痛楚,凌苍雪说的这些报复,如今都一点一点的在自己身上应验了,沈绍元已经有多久没有来她的院子了,自从搬来这个北苑以后,她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沈绍元一个月不过才来那么三四次,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温柔。
“我好恨……我真的是好恨啊……我当初应该把你碎尸万段……”苏锦秀咬牙切齿的喊着,满脸的泪痕。
“哈哈哈……”凌苍雪笑了,“苏锦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个样子,别说沈绍元不喜欢你,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今日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姨娘在这里哭哭闹闹的,让别人知道了,只会觉得你心胸狭窄,只怕这当家主母也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
凌苍雪诡异的笑了,“你放心,今日的好戏太多,你的好戏还是要留在以后的!”
“凌苍雪,你给我滚,滚出去……”苏锦秀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人赶出去……来人啊……”
苏锦秀无论怎么喊,外面都没有人应答,也难怪,她如今只是一个姨娘,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被拉到前院做事了,她这里也只能留下一个贴身丫鬟陪着。
凌苍雪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锦秀,俯身在她耳边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当初你那一刀本小姐已经死了,本小姐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就是来找你索命的!”
凌苍雪的目光扫过四周,手指轻轻拂过那梳妆台,“这里和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萧条更寒酸了一些!”凌苍雪垂眸看着苏锦秀,这个女人到这一刻还在怨恨自己,她还是看不透这个世界,她应该怨恨的是那个自私自利的沈绍元。
“桂嬷嬷,我们走吧!”凌苍雪觉得苏锦秀已经被羞辱的够痛苦了,似乎心中也出了那一口恶气了,凌苍雪对苏锦秀这个人谈不上有多恨,只是讨厌罢了,但是她面对苏锦秀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心中隐隐的恨意,凌苍雪清楚,这恨意是来自这个身体本尊留下来的怨念,大约就是这个怨念,才将身在二十一世纪的她的灵魂召唤过来了,大约就是为了替她报仇吧!
凌苍雪走出屋子,却是站在北苑的园子里停留了片刻,“桂嬷嬷,这里就是我曾经居住了两年的地方,两年来,凌家没有一个人想起过我,因为我不得宠,不能为凌家做出任何贡献的原因,是么?”
桂嬷嬷低头没有说话,也没有为老太太辩驳,就算是默认了凌苍雪的话,凌苍雪嗤笑一声,“罢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任何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要有他的本事,要想让别人在乎自己,就要有自己生存的价值。”
“九姑娘当真是看得透彻!”桂嬷嬷幽幽的说道。
凌苍雪没有再多做停留,侧过身走出北苑,桂嬷嬷跟在凌苍雪的身边继续说道:“十二小姐这次设计陷害九姑娘你未遂,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九姑娘还是要当心啊!”
凌苍雪的眼中染上一抹嗜血的杀戮,却是笑得越发妖娆了,“我知道,真正设计害我的人却是沈贵妃,凌沁雅不过是她手中的利用棋子,那日凌沁雅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宫,我就觉得有蹊跷,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九姑娘是说沈贵妃要害您?那这……九姑娘,这件事要不要告知燚王殿下?”桂嬷嬷觉得凌苍雪和皇甫擎昊的关系应该是十分亲密的,看皇甫擎昊今日对凌苍雪的那种态度,大约也是能为凌苍雪做主的。
“之前我还在凌府的时候,沈贵妃已经派人刺杀过我一次,好在燚王救了我,所以沈贵妃要害我,他是很清楚的,但是这次的事,我不能让他替我出头,尤其在这种时候,名不正言不顺,要对付沈贵妃和凌沁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狗咬狗!”
“九姑娘的意思是……”
“凌沁雅是老太太心尖儿上的宝贝,如今也该是替咱们凌府光宗耀祖了!”凌苍雪笑得更加诡异了。
凌苍雪刚走了几步,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皇甫恭介正和侍郎令宋升平两个人在说话,他们显然是避开周围人的耳目,单独的在那里聊天,凌苍雪的眼眸深邃了几分,想起那时候在明山寺,也见到这两人私下里聊天,如今再见到他们说话,自然的有些疑惑了。
宋升平出现在菊花宴上,当真是巧合吗?看中了罗家小姐罗明月,还娶了她,也是巧合吗?他远在京城,为何偏巧的会去了河洲城?还赶上了菊花宴?凌苍雪过去都不曾仔细的想过,如今再想,果真是觉得蹊跷极了。
皇甫恭介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盯着自己,扭过头就看到凌苍雪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顿了一下,便是对身边的宋升平点点头,宋升平也就漠然的离开了,皇甫恭介走向了凌苍雪。
凌苍雪见皇甫恭介走过来了,便是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皇甫恭介也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早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为什么要躲我?”
凌苍雪冷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皇甫恭介,“煜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恕苍雪愚昧,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皇甫恭介似乎喝了不少酒,凌苍雪的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酒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醉了,皇甫恭介竟是抓住了凌苍雪,大声的控诉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今天会和二皇兄那般……到底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凌苍雪看着皇甫恭介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煜王殿下喝多了,请自重!”
“苍雪,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难道连这么一个要求都不可以吗?”皇甫恭介几乎是在哀求,两个人的纠缠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凌苍雪对皇甫恭介的这种纠缠已经觉得厌恶,“殿下你就这么喜欢在人前做戏么?”
皇甫恭介一顿,有些不明朗的看着凌苍雪,似乎是在探究凌苍雪这句话的意思,凌苍雪阴冷的盯着皇甫恭介,“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些事做过了,也就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我这黑脸已经唱了很久了,煜王殿下的这出戏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皇甫恭介死死的抓住凌苍雪的肩膀,那双清澈分明的眼眸中竟是透出森森的寒光,却在下一秒被人拉开,凌苍雪便是被皇甫擎昊抢到了怀中,“三弟,你在对本王的女人做什么?”
皇甫恭介对上皇甫擎昊那双嗜血的眼眸,妒恨,这样的色彩竟是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眼中,就如凌苍雪所说,有时候做戏做久了,也就会当真了,几年后,皇甫恭介终于明白了一句话。
若是想要让别人相信自己的感情,首先要骗过自己的感情,可当这样的感情真的付出以后,假戏也就真做了。
皇甫擎昊的眼中全是担忧,上下打量着凌苍雪,“你没事吧?”
凌苍雪有些疑惑,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这里了?”
“刚才在前面有丫鬟冒冒失失的跑过去说厢房这边出了事,你十二妹当场就说你头晕在厢房休息,现在所有人都朝着厢房这边赶来了,我不放心,便是抢先一步来了,还好你没事!”
听到皇甫擎昊的担忧,凌苍雪却是笑了,这一笑让皇甫恭介和皇甫擎昊都有些纳闷,凌苍雪漫不经心的说道:“好戏终于开始,煜王殿下,你的母妃在拜堂结束以后,都不曾离开,一直等到现在,可不就是在等一场好戏,一场处心积虑设计本小姐的好戏,只可惜……本小姐不在厢房,你母妃看到原本应该在厢房的我换成了别人,脸色定是十分难看吧!煜王殿下都不好奇吗?还是……煜王殿下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苍雪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皇甫恭介握紧拳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件事似乎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他最近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如今被凌苍雪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转身便是跌跌撞撞的跑向厢房的方向,却是看到沈贵妃等人也都浩浩荡荡的跑过来了。
厢房里分明的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男人低吼、女人的娇吟、床伴的吱呀声,几个未出阁的小姐只是相互疑惑的看着彼此,却是看到几个妇人此刻羞红的脸,也明白这里面定不是什么好事,大约就是老嬷嬷们说的那档子龌龊事,不自觉的也低下了头,倒是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儿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
凌沁雅故作天真,“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声音?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明明应该只有我九姐姐一个人在里面的啊……”
众人听到凌沁雅这句话,便是肯定了,屋子里的女人定是凌苍雪了,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这男人是谁?皇甫擎昊吗?可是他们记得皇甫擎昊是和五皇子皇甫奇瑞在一起的,难道这个弃妇不安于室,居然在沈绍元这个前夫的侯府里面公然和男人苟且?当真是给皇甫擎昊带足了绿帽子啊!
“侯爷……啊……侯爷……饶了我……侯爷……”女人忽然发出娇媚的求饶声,众人瞬间恍然大悟,男人就是信阳侯沈绍元,今日的新郎官,只是……这可是有趣了,大婚之日,新郎官居然和已经抛弃的前妻在这里苟且私会,这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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