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听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声音刚毅、低沉的说道:“拿督阁下,晚宴前陛下想请您私晤几分钟,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张龙初此时才刚刚接受了马来国王的好处,自然不可能马上就拒绝他见面的要求,笑着答道:“我愿意随时接受陛下的召唤。”
听到这话,卫戎官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张龙初再次微微鞠躬,缓缓退开,张龙初则快步走到了李鲜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看到刚才拦我的那位皇室卫兵的仪态了吗,啧啧,一个老头子都有电影明星的气质…”
“龙初,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卫戎官不是卫兵,好吗,卫戎官的地位在宫廷里可是仅次于皇室总管的,”李鲜儿撇撇嘴打断了张龙初的话道:“看到他胸前绶带了吗,比你的都多,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是吗…”张龙初一愣,扭头瞧了瞧远处的卫戎官,发现他除了年纪远比在室外典礼场地四周值守的卫兵大的多之外,制服在一些细微之处也的确与众不同,不由奇怪的望着李鲜儿道:“可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李鲜儿压低声音道:“要参加皇室授勋典礼和晚宴,我当然要在网上恶补一些礼仪方面的知识,免得丢脸…”
两人就这样低声闲聊的瞧着授勋台上人影变幻,10几分钟后,本年度20位新任拿督终于全都完成了由普罗大众像贵族阶级的转变,仪式在乐队演奏的马来国歌声中落下了帷幕。(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八章 暗流
几分钟后,在马来皇宫偏殿一间半开放的小客厅中,普拉杜一世盘腿坐在一张华美的软榻上,望着在庭院中走来走去散步的孔雀、锦鸡,‘咕噜噜…’的吸着水烟,脸色露出惬意、轻松的表情。
马来西亚联邦的君主立宪制非常特殊,皇帝由马来各个加盟邦苏丹选出,且不是终生制,任期只有五年而已,并且理论上皇帝虽然是国家最高元首,掌握国柄,可以自由解散议会,罢免总理,但事实却已经数百年没有实际理事。
加上其任期短暂又不得连任,实际权威早已渐渐弱化,国家大事的实际处置者很久之前就变成了民选的总理。
不过这种情况到了普拉杜一世的时代却是一变。
这位曾经的雪莱州苏丹当选为马来皇帝后不久,马来总理便不幸因病骤逝,紧接着改选后的总理又突然间爆出巨大的贪腐丑闻,被议会弹劾后,因为惧怕卸任失去总理司法保护的光环会坐牢,拒不辞职,令整个国家政局陷入到了动荡之中。
借此机会,普拉杜一世利用马来皇帝只在法理上存在,实际从未使用过的罢免权强行将时任总理罢免,一时间声望大震。
之后他又以国家危局便宜行事为借口,趁着总理缺席的空档,发布政令创造性的放弃了优先安抚马来精英阶层的举措,冒险引导民意施压大庄园主、豪商,改善了以佃农、体力劳动者为代表的贫民阶级的生活水准。
紧接着巧妙的利用精英阶层的反弹,强迫政府、议会制定了一系列针对工农业税收的优惠政策作为补偿,就这样以牺牲国库储备为代价,化身‘救世主’一举挽救了国家危局,初步树立了其圣明君主的形象。
之后的五年任期普拉杜一世利用占得先机的优势。不断挤压补选总理的政治空间,推出一系列激进的国家福利举措,进一步取得了占马来西亚绝大多数人口的贫民阶级的拥戴。
虽然5年后,他刚下台,整个国家就陷入到了长达10几的衰退窘境,但人民是最短视的政治动物。就算政府每天每天长篇累牍的告诉他们,现在的经济危机完全就是源自于普拉杜一世当政时激进的经济调控政策。
但从众的人民还是简单的以黑白两分法看待这一切,即普拉杜一世时代大家都丰衣足食;
而他下台后大家的生活却很快变得困顿起来。
因此虽然马来法律规定皇帝的选举,曾经担任过最高元首的苏丹应自动剔除在外,只有等到其他联邦各州世袭统治者皆担任过皇帝后,才可再次参选,普拉杜一世一时间没办法再次加冕,但其在民间的声望却始终不坠,且越来越高。
等到20年后。他终于再次获得了选举机会,又在成为马来西亚皇帝时,已被演绎成圣人般的贤者,而恰好这时马来经济度过了最艰难的低谷,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于是国力复苏的功劳又被记在了普拉杜一世的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野心勃勃的普拉杜感觉时机终于成熟,在和军方势力以及马来境内各大割据武装充分沟通。经过一系列的利益交换、妥协、游说后,操纵议会修改宪法。将皇帝不得连任的条款修改为不得连任3次,从此霸占马来帝位已达14年之久。
而此刻,就在这位堪称雄才大略的帝王吞云吐雾的同时,近在咫尺,同样坐在一张铺着华美丝绸锦缎软榻上的张龙初则看着眼前和刚才威严、肃穆气度完全不同的马来皇帝,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沉默无语的相对而坐了一会,最终还是位高权重的皇宫主人打破了僵局,笑着说道:“龙初拿督,你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在位面战场上为国家立下显赫的功勋,真是令我这样的老人十分感慨。
如果马来能多出现一些你这样的才人。崛起就近在眼前了。”
“陛下,您过奖了。”知道皇帝是在废话客套的张龙初彬彬有礼的低下脑袋,谦逊的答道。
“虽然我们的国家是联邦体制,有很多自治地方只在名义上由中央管辖,但对你这样的国家功臣,我是不会允许被人欺辱的。”看到张龙初恭谨的动作,普拉杜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龙初对于自己突然之间获封拿督早已做出了种种猜测,此时普拉杜一世的话令他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被当成了削弱沙捞越国安顿王室声望武器。
最近三两年,马来西亚经过一阵发展高峰后,国力再次渐渐衰退,照理说这种一会上、一会下的社会经济波动是东南亚诸国的常态,只要幅度不大便没什么关系,可普拉杜一世的崇高声望却令其作茧自缚。
对比平常的政客,人民对‘圣贤’的期望自然要高得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瑕疵便能令其完美的声誉受损。
而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马来各州其余那些声望一生都被普拉杜一世压制的苏丹,既出于无法告人的妒忌心理;
也出于对雪莱州王室最近几十年,在马来西亚联邦诸多苏丹家族中一枝独秀的忌惮,纷纷暗中出手打击普拉杜一世的声誉。
其中最活跃的就是普拉杜一世连续完成三届皇帝任期后,内定接位的沙捞越洲苏丹,安顿王室之主,猜宛顿。
现在普拉杜一世赋予张龙初拿督地位后,暗示将支持他从内乱的麦毕齐山民手中收回自己的土地,明显就是期望将麦毕齐山地的骚乱由内部暴乱转化为外部纷争,引起马来全体国民的注意。
借此让身为安顿王室支脉的沙涌巴家,上百年来一直被一群乡巴佬山民欺辱这件旧事,暴露出来。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就是一出落毛凤凰不如鸡的悲情狗血剧,可望大的说却能引申成安顿王室怯懦无用,连自身利益都无法保全,而这种家族出身的苏丹又谈何加冕,领导国家。
心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瞬间想清楚这一切的张龙初沉吟了一会,同样含糊的开口说道:“陛下,请您放心,现在我已身为拿督,自然会注意荣誉不被玷污,落下怯懦的名声。
无需您实际出手相助,只要在合适的时机能认可我为了维护自身权益而对麦毕齐山民采取的一些过激做法,我就很感激了。”
听到这番话,认为张龙初是闻弦而知雅意的了解了自己的暗示,普拉杜一世满意的一笑,吸了口水烟,用一种东南亚野蛮民族特有的凶残语气说道:“虽然马来西亚早已是民主时代,但毕竟还是有悠久传统的国家。
你现在身为拿督,在反击那些小偷、强盗时就算将其满门屠尽都不为过,放手去做吧。”
“是。”张龙初笑了笑,露出愈加恭敬的表情,深深鞠躬应了一声。
普拉杜一世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朝侍奉在身边的一个身穿朴素的白褂、黑裤却在衣领、袖口绣着金边的瘦小老人悄然使了个眼色。
那老人马上恭敬的低声说道:“陛下,晚宴要开始了。”
看到这一切的张龙初自然马上站起身来,行礼说道:“陛下,那我告退了。”,紧接着便在普拉杜一世微笑着轻轻挥手的动作中,跟随着来时引路的卫戎官快步离开了偏殿客厅。
之后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正殿参加过一场奢华却无趣的晚宴,他和李鲜儿下榻在马来皇室专为授勋的新拿督准备的五星级酒店万华东方。
当夜初试缠绵后,两人又在吉隆坡痛痛快快的游玩了3天,张龙初恋恋不舍的将女友送去森美兰州一处落后乡村开始了教育实习之路,之后马上匆匆返回加里曼丹岛,联系到刘峻山,出了机场便连夜买车,直奔麦毕齐山地。
次日拂晓,麦毕齐山下弯月形细长平原靠北方的海岸刚刚被从远方升起的太阳笼罩,一辆崭新的越野车便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占地规模相当庞大的港口。
车子刚刚停稳,从海岸线闲置的起重机已落有灰尘看应该废弃至少一个多月的海港上并排建造,作用应该是充当仓库的建筑物后面,一群身穿军装却未佩戴军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突然跑了出来,将汽车牢牢围住。
这些青年手里拿着中古翻新的大口径自动步枪,跑步时的动作并不整齐,但却勉强保持着3人一列,一个冲锋在前,两人稍稍靠后防御左右的战术队列,围在越野车四周后,没有举枪威胁,反而一个个脸色涨红的立正行礼。
站在汽车驾驶座的张龙初看到这一幕,推门跳出车子,似模似样的回了一个军礼,大笑着说道:“做的出乎我意料的好吗,峻山,我以为时间这么紧,你能把人手召齐就不错了,没想到都训练的像模像样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章 蛊惑
张龙初的笑声还回荡在港口,一个沙哑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只是样子货而已,张先,拿来吓唬吓唬流氓、小偷还可以,碰到真正凶狠的武装暴徒,恐怕还没交火,就先吓跑了。”
张龙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刘峻山眼睛通红的向自己走来,嘴巴里虽然把自己招募的部队说的不堪一击,实际脸上却隐约闪现着自豪的光芒;
又见围在身边的持枪青年们一脸不服气却不敢反驳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之后双脚用力在坚固的水泥地面上一蹬,高高跃起,如同一根羽毛一样在半空中跨越10几米的距离,落在了刘峻山面前,刻意大声说道:“现在的军队又是冷兵器时代,需要拼武艺、体力。
只要胆子够大,面对敌人时有扣动扳机,操纵战争机械的能力就可以了,不是吗?”
人,天生就会钦慕,并愿意服从生活中的强者,比如工作在大学、科研所之类的学术机构的学者们,也许不会仰慕可以决定他们薪酬、前途的行政管理人员,却一定会对身边脑筋最聪明,最具智慧,学术成就最高之人敬佩不已,哪怕他看起来呆板木讷,毫无魅力可言;
而在部队、民间武装之类的军事组织里,血气方刚的战士们最崇拜的一定是拥有强悍体魄、实力的存在,因此张龙初才会为了先声夺人的在自己组建的武装力量中树立起绝对权威,刚一出场便牛刀小试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超凡能力,并恩威并施的替他们辩解了一句。
而身为张龙初心腹干将,极具才干的刘峻山这时自然闻弦而知雅意的点点头,态度恭敬的答道:“您说的对张先,是我判断的太草率了。”。刻意凸显出了张龙初团体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的地位。
“你不是草率而是要求高,峻山,你是我见过最有才能的人,自然而然的喜欢追求完美,所以无论吩咐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放心的很。”听到这话,张龙初马上投桃报李的表现出了对刘峻山的器重与信任。
之后他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问道:“直接把营地建在港口可以吗,没有山民武装来骚扰?”
“一次也没有,张先,麦毕齐山地内乱造成的恶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很多,”刘峻山难掩兴奋之情的答道:“山下的整个平原似乎都被山民们放弃了,港口更是已经荒废了几周。
根据我调查的消息,最后一艘货船离港距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离开的原因是在混战中被火箭炮误伤,差点沉没。”,边说,边引导着张龙初朝港口左侧的两层办公楼走去。
“是吗,”跟在刘峻山身边,张龙初沉吟着说道:“那看来我们成功的希望又大了几成啊。
这次在吉隆坡获得拿督的爵位后,我受到了皇帝陛下的亲自接见。
为了打击沙捞越国安顿王室的名声,他可是很希望我能把麦毕齐山地的纠纷闹大。也许打败山民武装,占领麦毕齐山地之后。我们马上就能获得中央政府的认可。”
张龙初最后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刘峻山听了却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一下睁大了眼睛,“我们的行动竟然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支持吗,那简直就是万事俱备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张龙初认可的点点头道:“所有时机难得…嗯。事不宜迟,既然你已经把部队训练出了样子,那今天,我觉得今天就可以展开军事行动了。”
“今,今天…”刘峻山吃惊的说道:“张先。这会不会太急促了!”
“我以前就说过根本就没指望用临时招募的这些年轻人去打什么硬仗,”张龙初耸耸肩道:“他们只是幌子而已,能排着队走走山路,有勇气朝敌人举举枪就可以了。
而且,峻山,我们招募那些人的时候,说的是做保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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