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在琢磨这个事情了,突厥国师赵德言,这位从未出过手但是伏难陀却知道此人是中原魔门八大高手中威名赫赫的‘魔帅’,只想到此伏难陀就知晓此人武艺绝不会逊色于他。
尤其是在刚才他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的身周,更是让他心下恶寒。
要知道他自从听闻了明珠楼的传道,触类旁通对着自身武艺又有了新一层领悟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难以把握的事情了,不过亦让他心中的战意燃烧了起来。
“原来是‘魔帅’赵德言当面,吾有礼了。”伏难陀仿佛在友人花园中游玩一般,波动的心情再次回归平静,他知晓此次一线生机就在于能否突破这位魔门高手的封锁线了。
赵德言面容沉静,两鬓斑白显出他经历不少风霜,一身文士袍与人一种似文似武的感觉,他见得伏难陀如此快的就平复了己身的心绪,而且还能敏锐的察觉到己身的一线生机亦是眼神微微凝重:“国师大名,吾亦如雷贯耳‘天竺狂僧’果然不差!”
赵德言此时也知道,眼前的这位狂僧至少也是大宗师一流的强绝人物。
赵德言缓缓开口道:“听闻国师,所学为吠陀经的思想源流,本身武学心法并无特异,但是精神境界却独创枢机,核心之法为梵我如一,类似中原儒家的‘天人合一’,别有不同却殊途同归。”
言语下隐隐点出了,他知晓了伏难陀的武功来路,伏难陀却对他一无所知,要利用此点刺激制造破绽。
伏难陀不以为忤的微微一笑,显示出极深的城府,淡然自若道:“梵我如一指的是作为外在的、宇宙终极的梵天,与作为内在的,人的本质或灵神在本性上是统一的,无论‘魔帅’所行所为,亦是通过对物质、心意、感官、智性的驾驭而这对我来言就是通过灵神与梵天结合得来的。”
一席话却给人更高深莫测的感觉,完全不拘泥于所谓的未知招数,因为一切都在梵天的普照之中,亦是在梵我如一成就者的心湖之上。
言毕之后在赵德言的灵觉之中伏难陀忽然就,有了一种消失的感觉,可是之他的五感之下伏难陀明明就在眼前。
那感觉十分奇异,似有似无,而伏难陀却像已经与超自然的力量融合一体了。
赵德言心下惊异明白此时的伏难陀已经晋入了所谓梵天的境界,也就是所谓的天人强者,不过他这种心法晋入的并不能长久只能称之为伪天人,不过这也是伏难陀之所以孤身一人不惧于千军万马来到突厥牙帐的原因和底气。
因为哪怕挂着一个伪字,天人亦与凡人不同了。
伏难陀一步踏出来到了赵德言的身前,枯黑瘦瞿的脸容露出一丝令人莫测高深的笑意:“魔帅武艺果然高强,可惜在我已经堪至梵我如一的境界里,透过梵天的感应,魔帅的所有内息行动都在我的把握之中。”
赵德言面对这伪天人境界强者生死只在一瞬之间终于展现出了他积年大高手的坚毅心境,不为此时伏难陀高涨的气焰所摄淡然道:“如果国师真正进入了梵我如一本人自然不是对手,可惜国师还是欠缺许多,不然刚才吾进来不就应该瞒不过国师的不是么?”
伏难陀面容仍无动静嘴角依旧挂着淡笑,瞳孔却变缩敛窄,显示了赵德言此言无差。
就在此时两大绝世顶尖高手气机牵引之下,赵德言立生感应,一双宛若白玉的双手突然变得血红一片向着伏难陀面门袭去!
伏难陀见此一招却不动弹,只是梵我如一的境界调动天地间的力量,一时间他的周身袍服无风狂拂,整座厅堂立即陷进一个风暴里,最奇怪是所有家俱全不受影响。
赵德言的一双血手却像逆风艰苦前进,耳际狂风呼啸,全身如被针戳般刺痛。
赵德言心下一惊这等武功确实已经超越了人力,幸好还有破绽!
逆风变换,赵德言血色双手却掐出了迥异于魔门武学的佛家手印,一记无畏狮子印一凝结,配合他本身的精神气劲,周围四散的天地之力突然一静,狂风宛若未现过般突兀消失。
伏难陀见此微微一愣。
面对这魔门功法催动的无畏狮子印,一股佛魔同体的怪异感觉油然而生,血色手印上的气劲也不再是单纯的阴翳诡辩多了一丝无坚不摧的阳和之力,变得更为可怕。
在伏难陀的灵觉中只觉得一朵血色莲花在眼前盛开。
不过伏难陀心停手不停,借着冥冥中梵天的感应,身体已然出招了。
面对赵德言这样一招,伏难陀身体一变周围的天地之力亦开始牵引,使得赵德言的此招落点变为身周空处,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双膝屈曲贴胸,双脚向着赵德言袭去。
赵德言见得自己本来只能硬接的一手被伏难陀这样高深莫测的天竺瑜伽躲避,胸前还同时还来了两记刁钻的攻势更是难以招架,使得开始制造出来的先手化为无形。
但是赵德言岂会这样就被击中?此时的他终于再不藏拙,展现了他魔门八大高手‘魔帅’的真正底蕴。
一声沉喝之下,金牙大帐内仿佛出现了神哭鬼嚎,隐隐站在外围的突厥亲卫都感觉不由的头昏脑胀,只好再退出大帐内知晓这等大战不是他们能够干扰的。
劲力勃发之下,面对来袭的双脚,赵德言双目迸发出血色异芒,结成无畏印的血色双手,诡异的退回到胸前,接着一道诡异气劲凝聚在双手之中,双脚微微内撇,结成一种诡异而又和谐的姿势。
一声似九幽而来的低吟:“佛魔决。九幽地藏。”
伏难陀忽然发现自己向着赵德言胸前袭击而去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加速而去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是他在梵我如一之时从未遇到过的,惊骇之下梵我如一的心法瞬间告破。
再无法保持伪天人境界的伏难陀,爆发全身瑜伽气劲想要挣脱这怪异的吸引之力,却发现无论灌注再多的气劲也无法将自己的双脚拖回。
只是刹那间的变招,伏难陀的双脚就落入了赵德言的控制之下,随后一道霸道的气劲顺着伏难陀脚上的经脉逆袭而来,一触之下伏难陀所剩的护体气质瞬间退败,所过之处将伏难陀的经脉破坏的四处疮痍。
随后赵德言双手一转,无比震动之力灌入,伏难陀经受天竺瑜伽打磨的筋骨**,随之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伏难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伤势,一口鲜血随之喷出,夹杂着内脏等物洒落帐篷之内。
赵德言随后将伏难陀随手一扔,伏难陀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再无起身之力,不过一刻生息全去。
而静静看着这一位大敌逝去的赵德言终于忍受不住嘴角留下了一丝鲜血,显然击毙了伏难陀的他也并未是全无损失。
次日突厥牙帐传出消息,靺鞨族国师伏难陀欲借着献礼之事行刺大汗,被赵德言击毙帐内,可汗震怒欲要领兵征讨靺鞨。
靺鞨上下得此消息全族哀悼,拜紫亭更是伤心的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告令族民立国之事不会取消,而且要与突厥铁骑决一死战,此时靺鞨族内哀兵一片上下一心,磨刀备战。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灭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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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草原会有异动之后本来在雁门关驻守的墨家几人,心念一转将防守任务安排好就来到了草原之上,再多的消息不如见识一心草原真正的风情与战力。
而此时他们终于赶到了风暴的中心,正是渤海龙泉府。
看着这座草原周遭难得的丰腴之地,将要面临突厥铁骑的侵袭,墨家一众人亦不由的心生感慨。
不过他们很清楚自己这时候要做的事情,墨家虽说‘兼爱非攻’但是经过他们钜子的修改之后,他们知晓兼爱亦分为民族的,国家的,人类之种的视之不同而不同的兼爱,此时的墨家很清醒知晓他们所能做到的是什么对于靺鞨族亦是难以帮助。
尤其是在中原内有战乱,外部突厥随时有入侵之险的时候,以墨家势力亦难以坚固,尤其是靺鞨族那些为拜紫亭野心将要牺牲的平民。
墨家所做的也只有多一些渠道将不愿意遭受战火的靺鞨族民往中原迁移,至少不让此等族裔就成灭绝吧。
而距离龙泉之外数千里处突厥的牙帐终于移师至此了。
颉利虽然有自信心突厥的铁蹄无可抵挡,但是亦知道靺鞨族的骑军也不是易于的,尤其是在他们此时哀兵一心,的时候战力更是难以估计。
此时的颉利就需要获得自己手下可汗们的全力支持,至少也要让他们不得拖他的后腿。
只见得他授意的赵德言在缓缓开口道:“此次靺鞨族居然妄图行刺大汗,罪不容赦这回出兵必要将龙泉城踏为平地!以宣扬大汗的无上威严,各位可汗有什么意见么?”
左右可汗对视一眼目光集中在了突利身上,靺鞨族崛起就在突利部落附近影响的亦是他的利益所以最终的意见还是看他,而他本身亦是有许多人的支持菩萨、铁弗由和阿保甲的抉择都看他的决定。
而赵德言此番问话其实也是在询问试探突利的意见。
此时一直坐着并不惹人注意的突利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大汗,据我听闻那伏难陀是献礼而来,并未有刺杀王架之举,是国师先见猎心喜出的手,最后五彩石被毁方才击杀了伏难陀是否是真的?”
赵德言闻得此言面上一惊眼神却毫无波动,对着颉利一礼就要开口,却被颉利挥手打断。
“那伏难陀妄图用精神幻术迷惑本汗,国师才出的手,如果不是为了刺杀如何会这样迷惑本王,哪怕是意欲迷惑大汗也够他死罪了,国师杀他有何不可?五彩石不过一个意外有什么关系?”颉利向着突利解释,却更像是质问突利,你!还有什么意见?
突利不知是没听懂颉利的潜台词还是装作不知继续问道:“大汗可是此时的靺鞨族可以称之为哀兵战力不可测度,如果贸然进攻怕是损伤不小,到时候大汗入侵南朝的谋划可能有所阻碍啊。”
颉利盯着突利半响眼中寒芒一现,却突然哈哈大笑:“难得突利你关心掠夺南朝的计划了,不过如果一个小小的靺鞨族都敢挑衅我突厥的威严,那这草原之上还有人愿意听命我们么?一个靺鞨都解决不了如何对付那城池坚固的南朝?”
“况且此战以我金狼军当先,勿要打出我突厥的威风,弱者也不配死于金狼军的刀下!”
“但是大汗。。。。”突利还想说什么。
“再说一个强大的部族崛起是你们想看到的么?靺鞨族可就在你们的旁边啊突利,你能忍受一个如此强大的近邻,契丹呢?其他部族呢?”颉利目光一转看向阿保甲等人,意欲明显你不在意可是背后支持你的部族呢?他们不在意么?
此言一出突利感觉自己背后的几道视线,心内亦是苦闷想让颉利单独对上靺鞨逼出他的底蕴的计划顿时告终,他不能在失去基本盘信任的情况下强行给颉利制造麻烦。
于是他装出心悦诚服的模样一抱拳回到了座位上。
而颉利看着这个最大的刺头退回去,看着一片或真情或假意臣服的目光,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内心却在盘算着这次如果进攻南朝突利是一个必须要‘战死’的可汗。
此时颉利决议之后后顾之忧已经除,突厥铁骑向着龙泉疾驰而去。
而这边龙泉上下也知晓了突厥牙帐据此不远的消息,一座偌大的城市变得死气沉沉,机械的为了下场战斗做着准备,除了没有战力的女人与孩子,哪怕是白发矮矮的老人也拿上了长枪准备迎击。
不知是谁唱起了靺鞨族自古流传的神话歌曲,一时间大街小巷上皆相应和,一股玉石俱焚的氛围开始蔓延。
这天大雨弥漫,来观察突厥铁骑战力的墨家一行人亦是,有所感觉悄然离开龙泉城去,在一开阔的地带抬眼望去,在大雨之下漫山遍野的铁骑将孤零零的龙泉城团团围住,在大雨之下更见肃杀。
而汗旗一指之下,大雨之中突厥的铁骑就像着龙泉城如潮水般袭击而去。
靺鞨族自然不会这样任其进攻,借着大雨之下草地泥泞不堪,铁骑虽然壮阔却起速困难的情况下,龙泉城上防城的巨形弓弩开始在靺鞨族战士的使用下射出,灌满巨力的箭矢,一箭射出巨大的力道往往要贯穿十数名铁骑方能止住。
但是这亦难以稍稍阻止突厥大军的进攻,潮水依旧向着龙泉这座仿若狂浪中小舟的城市扑过去。
如此悍勇铁骑让暗中观察的墨家数人也不由的暗暗心惊。
不过靺鞨族既然准备如此之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临近龙泉城五百步时,龙泉城上响起了一致的拉弦声,随后一阵密集的破空声,一片箭雨顺着雨水就向着突厥铁骑袭击而去。
派前头的铁骑纷纷挥舞着马刀格挡要害,但是依旧有一片又一片的铁骑被射杀倒地,潮水般的铁骑来势终于为之一阻。
但是在此之时他们身后一抹金色的亮眼骑军开始出动了,似乎是颉利不满这缓慢的进军,金狼军出动了。
一瞬间被阻的铁骑又蜂拥向前,无论多少箭雨亦难以阻拦他们的冲击。
龙泉城上的将领做出了中原将领绝不会做的决定,将四座城门齐齐大开,随后一队队的靺鞨族骑军从了出来,向着来袭的突厥铁骑迎了上去,一场血腥的白刃战争就此展开。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族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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靺鞨族的战士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看着眼前袭来的突厥铁骑,心中却毫无以往的惊慌,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为了靺鞨族为了渤海国,必流尽最后一滴血,誓要让这些突厥人难以得逞。
两股铁骑没有多余的喊杀,没有震耳欲聋的口号,仿佛两股水流就这样碰撞上了。
可是这看似沉静的碰撞下隐藏的是可怕的死亡,不过一次对撞没有能够成功击杀对手的前头兵,迅速被己方后面跃来的铁骑所淹没,一波接一波。
大雨下的泥泞土地迅速混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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