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辆散到荒田里去的时候,对方的炮弹也落了过来,弹着点基本都在公路上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很明显是计算好了的。从开炮的间隔来看,对方最多也就是两门迫击炮,弹着点是计算好的,没有因为我们把车开下了路基而改变。
也幸亏我及时命令车队开下路基,不然停在路上还是挨打。
李荻他们的30毫米炮一阵连发之后,小镇路口的硝烟弥漫中,对方的迫击炮也停了下来。转而是小镇路口和两侧的山上有火力点形成一个扇面对我们进行了较为密集的射击。很显然,对方确实早有准备,从密集的火力点判断对方至少也有七八十人,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到四倍,战斗的部署也颇有些章法。
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我们一时间都有点蒙,这时李荻的一句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稳定军心的作用,她只喊了一声:“对方很业余,别怕!”然后步战车里李抒铭抱着他的狙击枪从后舱门跳了出来,滚落到田野里的荒草中。李荻又说:“李昊你是指挥官!不要发愣,按照平常训练的打!”
这种时候不是该李荻来指挥战斗吗?她才是真正经过战火考验的指挥官,但我瞬间也明白了她的用意,没有什么比实战更好的锻炼人的机会了。虽然我入过伍,但说实话那些年在部队当的就是扫地兵,实弹射击都没打过几次,后来回到社会消沉了十多年,早就把在部队里学过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灾难爆发,这几个月里一次次的死里求生,我才一点一点的激发出了自己的潜力。
这时候我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冷静下来我就发现对方的火力看起来很猛,子弹打得满天飞,但实际上对我们构成的威胁并不大。原因很简单,距离太远,他们的射击根本就是盲目的。500米这个距离,迫击炮可以发挥很好的作用,但对于轻武器的射程来说,就远了一点,所以他们看似打得热闹,实际不但效果不佳,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和在之前的小镇上伏击赵璎珞那种情况差不多。如果他们再忍一忍,把我们放到小镇100米距离内,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密集的火力,放到了100米距离,除了李荻他们的步战车,我们的车队都会被打成筛子。也许他们是觉得距离太近了对他们来说也很危险,但打仗又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大概他们和我们一样,之前的战斗经验都是针对丧尸的,由此可以断定,堵截我们的不是家园卫队,倒有可能是箫挺的人。
越是冷静,就越发现那漫天飞舞的子弹就像是烟花,虽然不能说中看不中用,但心头的恐惧没有那么多了。我首先命令各车散开足够的距离,然后让赵陌他们的车掉过头来,把他们车后面牵引的87式双管高射炮架起来,这活我们练过,充当炮兵的是刘正兵、陈贶、龙莽、王志诚,这时我们的无人机虽然被击落了,但墨余的通讯指挥车上还装有远程摄像头,这时候就充当了炮兵校射。
“11点方向,敌重机枪阵地,急袭射!开炮!”
第一个目标的位置是左侧山头的敌人重机枪阵地,墨余计算好了距离、角度、高度之后,我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我们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火力压制,更是心理压制,对方的人虽然多,但遭到步战车的30毫米炮一阵炮火急袭之后气势就弱了很多,但他们摆在小镇两侧山头上的重机枪火力点对我们来说也是致命的威胁,必须先打掉。高射炮是打飞机的,不过现在用来打山头上没有碉堡的重机枪火力点,一样的很好用。
“通通通!”
接到命令以后,担任炮手的陈贶踩下了脚踏击发装置,双管高射炮的炮口喷吐着耀眼的火花,把一串穿甲燃烧弹打了出去。
500米的距离,我的视力还是足够看清对面山头上爆裂飞扬的尘土火光还有破碎的肢体的。这时候说什么不想跟自己的同类作战那是矫情,但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体,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兴奋感。
“2点钟方向,敌重机枪阵地,急袭射,开炮!”
紧跟着,我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在一阵炮击之后,对方摆在两侧山头的重机枪火力点相继哑火了。其他位置上的火力点明显的也被震慑,虽然还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喷吐着火舌的枪口,但一下子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拔掉了重机枪火力点,我就让高射炮四人组迅速的将高炮收拾起来,你会打别人,别人也会打你,见好就收也是保命的原则。果然,陈贶他们刚刚用车把高炮拖离战位,对方迫击炮弹就打过来了,而且是两门迫击炮连续不断的打了6发炮弹,覆盖面积很广,幸亏这时候高炮已经拖离后退了200米,不然我这个高炮四人组就会有大麻烦。相比之下迫击炮的优势就很明显,它是曲射炮,躲在掩体后面,看也看不到,而且轻便灵活,随时转移,要对付对方的迫击炮,还是只有靠步战车。
这时候李荻的步战车并没有太过于推进,一是保持足够的警戒,二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步战车还要起到桥头堡的关键作用。我们不可能停留在原地被动挨打,对方虽然人多,但我们火力更强,我并不虚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就是以步战车为中轴,以车载重机枪为推进火力,我们向前突击。我们本来有两台车载重机枪,但这时候赵家林的车已经侧翻了,就剩下周灵洁那辆车,这时开车的是剩斗士李芸中,担任重机枪射手的则是刘明哲,周灵洁和林卓然下车当步兵。我不知道赵家林他们怎么样,这时候我除了派林鹿和梁铮铮去救援他们以外,其他人都参加到了战斗中。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人数处于巨大劣势的我们会主动进攻,再加上他们的两个重机枪火力点都被打掉了,在火力下降的同时,士气也下降了不少,而且明显的没有统一指挥。似乎我们在端掉他们的重机枪火力点的同时,也把他们的前敌指挥干掉了。这时候左侧的山头的敌人还留在阵地上和我们对射,而右侧山头的敌人就开始往小镇里面跑。我让刘明哲的重机枪往右侧山头猛烈的扫射,不求击中几个敌人,重要的在他们逃跑的屁股上再点一把火,让他们跑得更彻底一些,以减少我们的压力。
而我带着其余的人,都端着步枪拉开散兵线向左侧山头扑过去,我们并不急着开枪,反而不时的卧倒或者急转跑位躲开对方浪射的子弹,负责拔掉对方火力点的自然有李抒铭,这时还多了一个李索。战斗一开始她就把我的88狙要过去了,然后我才发现,这个红发美女也是一个狙击手,也许没有李抒铭那么强,但在88狙的有效射程里,她也基本上是每枪都会命中目标。
至于神出鬼没的李抒铭,则更是对方的噩梦。
现在对方的迫击炮也哑火了,一门炮是在转移过程中被李抒铭发现敲掉了,另一门炮的炮手发现有狙击手,直接躲起来不敢动了。我们最大的威胁被压制了,整个战斗对我们来说就处于非常有利的局面。
打了没多久,右侧山头上的敌人全部都跑光了,而左侧山头的敌人在遭到非常惨重的伤亡后,干脆举起了白旗……其实也就是一件用树枝挑起来的白衬衣。他们也是想跑的,但从山上下来进入镇子的路被李荻的步战车挡住了,只有投降。
这时候我看到一队人从山上举着双手走下来,看服色就是和我们之前俘虏张一山时见到的那些武装幸存者差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挂了彩,一个个哼哼唧唧的有十多个人。还有二十多个死了的或者是伤得更重的留在山头上,这时他们也顾不上了。
怎么处置这些俘虏现在对我来说倒是个问题,小镇里面的敌情不清楚,这些俘虏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个累赘,一个弄不好,他们就会在我们身后桶一刀。
这时候我那辆乌尼莫克像疯了一样的冲过来,眼看冲到俘虏面前突然停下,然后我就看到满头是血的赵家林从车里跳出来,端着他的89式重机枪,对着这些举手投降的俘虏“哒哒哒”的一阵猛扫,这家伙满脸是血,眼睛通红,嘴里还疯狂的大喊着,直到把一条弹链都打光了,俘虏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在地上,他还吼叫着冲过去,用枪托去砸那些死人。直到赵陌用了一个小擒拿手把他掼在地上,这家伙都还在像一只丧尸一般的嘶吼着。
鹿敏儿死了。(未完待续。)
第171章、离殇
这场伏击战最终以被伏击的我们胜利而告终,伏击我们的约有80人,被我们打死打残的差不多占了一半,其余的跑了。
怎么看这都是我们一场大胜,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赵家林之所以那么疯狂,就是因为鹿敏儿死了。第一发落向我们的炮弹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们那辆车,但导致了车辆侧翻到荒田里,赵家林和凌远受了伤,而鹿敏儿是在被救出来以后又被随后落下来的炮弹的弹片打重了要害,最终不治身亡。
刘正兵也死了,在战斗中被敌人击中,但这家伙也不孬,给他整理遗体的时候,他中的枪子弹都是从正面射进去的,致命的是额头上的一枪,没得救。
鹿敏儿和刘正兵的死让我很痛心,他们是城市大学的学生,也是我的小校友,我们一起在城市大学的综合服务大楼里度过了灾难爆发后最绝望的一段时光。他们俩一死,当初在城市大学认识的大学生就剩下赵家林和小记者周灵洁了。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去15楼找麦克风,刘正兵一脸淡定的走出来,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那个老兵从敦刻尔克撤到英国,打过非洲,在意大利登陆,在诺曼底的海滩也活了下来,眼看着柏林已经要被打下来了,却死于一颗流弹。我不知道那什么鬼的新制剂是不是也像盟军即将攻克柏林的曙光,但刘正兵死了。
而对于鹿敏儿的死,最伤心的除了赵家林就莫过于小记者周灵洁,她们在灾难前就认识,灾难后也是关系最好的闺蜜。所以在赵家林就像变成了一头发狂的野兽的时候,周灵洁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但我们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一场伏击战,我们是被伏击的一方,但打下来不但敌人被打跑了,而且死伤惨重,我们也就死了两个人……“也就”……然而账并不是这么算的,我们死的人再少,那也是我们同舟共济,风雨相随的亲人,而对方则是一开始就试图至我们于死地的敌人。如果不是我们火力足够强大,如果不是我们有真正的狙击手,而他们自己确实很业余,那么也许我们今天都要躺在这里。
所以不管对方死了多少人,我都没有丝毫的内疚,我只为我的亲人离开而感到难过!
到底还是有俘虏的,那是留在山头上的伤兵,看到投降下山的一伙人被赵家林端着重机枪突突掉了,吓得趴在土窝里不敢动弹,被赵陌和王志诚从山上拖下来的时候,一路脚就没有直起来过,到了我的面前,整个人都是稀烂了一般。
“人活一口气,人死鸟朝天!”我厌恶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伤兵,说:“你们那么多人打伏击都被我们打残就已经够丢人了,不要再这么窝囊。”
“长官饶命,”几个俘虏大多吓得说不出话来,唯一还能动弹的一开口就是求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头有些谢顶,怎么看都像隔壁卖黑心粮的,把这样的人拉到战场,再多又有什么用?谢顶老男人痛哭流涕的说:“我们也是被逼的呀,如果不来,就会被挺爷点天灯,可我们要是早知道我们打的是解…放…军,就是死也不敢来啊。”
果然是箫挺的人,再拉来张一山一认,更加确凿无疑。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挺爷说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带着我们的宝贝跑了,她想去机场,很有可能会走这条路。”
“也就是说你们不止在这个地方埋伏?还有那些地方?”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小喽啰,不过挺爷发了狠,他说他想要的女人如果得不到,宁可打死也不能让她跑到别人那里。所以除了这个路口,另外几条通向兴庆市天马机场的公路上也应该留得有人手。”
这个什么鬼的箫挺也还狠下了本钱的,这个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还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也不知道为了虚荣的,还是赌气呢,为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派出那么多的人出来,完全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车队里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挺爷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说眼下这个世道,不会有人在外面到处跑,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往兴庆市的方向跑,只要有,就一定是那个逃跑的红头发女人。得罪挺爷的人,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话不是我说的……”
你妹,这就是个疯子,既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不把他自己手下的命当回事的疯子!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惹到这个疯子,就算不因为李索,也很有可能遇到他的人,只要遇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在所难免。我不知道他在灾难前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估计也是个心理极度暴戾的主,在灾难中幸存下来,心里那头洪荒猛兽也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这场灾难让世界陷入了末日浩劫,在这样的末世中,人心怎么变化都有可能,其实变成疯子,也可以说是最常见的!
我们清理了战场,连同张一山在内,我们总共有10个带伤的俘虏,这时候我正在让他们给鹿敏儿和刘正兵挖掘坟墓,我没有让赵家林监工,不然他一想不通又要把这些俘虏都杀了。鹿敏儿的死让他变成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都有暴跳起来杀人的危险,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让龙莽带着他到前面的小镇看看有没有棺材店,顺便打个前哨,摸清楚小镇里还有没有敌人。不过现在恐怕也没有棺材店了,基本都是火葬,即使有棺材也是那种装骨灰的小棺材,装不了人,也就是给赵家林找事做,以免他发狂。
同时我还让蒙扎和格蕾丝回头去把我们身后的那座斜拉桥炸了,即使炸不断,也要把桥面弄残,我们前有堵截,再也没有余力跟后面的追兵较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