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为什么51一个人的小队我们会配备10辆车,其中还有3辆是卡车,并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能够捡到那么多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带回去,也没有打算让幸存者把我们的车全部都坐满,而是将更多的空间都装满了弹药。除了一开始发射的新制剂炮弹,还有30毫米炮的常规炮弹,此外我们还带了5具120毫米的单兵火箭筒,用来发射云爆弹。这时候车载30毫米炮的炮弹打完了,只留下空地上一片黄橙橙的炮弹壳,与此同时,5个单兵火箭筒的发射小组各自找好了战位,在得到我的指令后,第一波5枚火箭弹拖着浓浓的尾烟,飞向了300米外的丧尸群。
云爆弹是什么我就不解释了,5具火箭筒一次齐射以后,原本开阔的街面上爆炸出集团绚烂的火花。
“哇……”耳麦里传来不知道是谁呕吐的声音,吐吧,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最重要的事,能有命习惯。
云爆弹打完了之后是燃烧弹,就是常规的燃烧弹,有白磷弹但我不敢用,不是害怕违反国际公约,我是怕丧尸带着没有燃烧尽的白磷扑到面前来。理论上一切病毒细菌一切生物在高温火焰下都是纸老虎,但是这些丧尸没有痛感,万一着了火依然不停的往前扑呢?白磷弹可是在彻底燃烧以前都不会熄灭的,距离已经很近,要是丧尸随着惯性扑到了面前,那才是自食其果。
再然后,就是火焰喷射器了。现在工厂外面一整条街都已经燃烧了起来,我们处在上风口,倒不担心火势会蔓延过来。就算风向变了,我们也还留了一部分炸弹灭火
一个命令接一个命令的发出去,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停顿下来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我们究竟消灭了多少丧尸,但看着剩下的丧尸总是越过同伴的肢体,踏着一片黏糊糊的汁液继续往前,我们的心理承受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妈蛋,这些家伙之前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现在,它们也还是像人一样的形状,像人一样的奔跑着。它们在我们的炮口枪口下不断的破碎,倒下,虽然没有鲜血,可是地下也淌了一地的汁液,看得多了,原本已经麻木到了极致的胃又翻腾起来。要命的是,这时候风向突然一变,带着火星的粉尘铺天盖地而来,为了更便于战斗,我们已经脱下了此前用来隔绝新制剂的防护服,虽然我们另外戴了防毒面具,但这股风吹过来的粉尘里还是充满了浓烈的烧肉的味道。
一瞬间许多人就都吐了。
丧尸没有感觉,我们有,单凭这一点,和丧尸战斗,我们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
就像现在,我们原本麻木的神经因为空气中飘来的粉尘而突破了临界点,这种粉尘里夹杂着火星、尘埃、没有完全燃烧的有机物,也就是人的皮肉、骨头等等燃烧后的碎屑,当我们闻到这样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气味的时候,我们的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而呕吐是会传染的,当一个人开始呕吐,身边的人受到呕吐物的异味刺激,也很容易跟着呕吐。
但即使吐得脸色青白,手脚无力,我们却还得守住自己的战位,火箭弹打完了,现在我们依靠的是12。7毫米口径重机枪的密集扫射。除了卡车,我们的车辆上都加装了12。7毫米口径重机枪,这时候我们的车在日化工厂进门后的开阔地里排成了一个半月形,集中火力对大门外面的丧尸进行密集而又精准的火力打击。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战术套路还是非常规范、非常完整和流畅的,尽管现在我的战士已经被各种负面情绪所笼罩,士气也明显的在下降,但至少还能坚守岗位。对于一支随时还要干着城管的活儿,自己还得想办法捞外快的杂牌部队,我为我的战士们即使吐得脸色发青依然坚守岗位而感到自豪。
街面上倒下的丧尸已经很多了,重机枪的密集扫射很少有爆头的,都是把丧尸打得支离破碎,但有不少丧尸手脚都被打断了,剩下躯干,还在不停的向前蠕动。而它们后面,更多的丧尸踏着肢体的残片继续往前,有的摔倒了,失去平衡后扭动着沾满了组织粘液的身体还没有站起来,又被后面的丧尸撞倒,或者被挤到旁边去,后面的丧尸则继续向前。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一战里究竟消灭了多少丧尸,街面上那些层层叠叠的残肢已经没办法去计数了,只知道在重机枪密集火力的持续打击下,丧尸群还是向我们推进到了只有100米的距离。
密集的枪声,漫天飞舞的弹壳,已经打红了的枪管……这场压倒性的战斗分明是我们单方面的屠杀,可是我们却越来越恐惧,好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管我们倾泻了多少弹药,最终我们还是要被丧尸包围起来,直到我们弹尽粮绝,筋疲力尽。
“不行了!挡不住了!我要死了!”耳麦里传递着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声音沙哑,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援兵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要看着我们打光所有的子弹,然后被活活咬死吗?”
“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
“闭嘴!别特么的怂包了,特么的活到现在早就是赚的,都没听到那个女兵哭了,你他娘的哭什么鬼!还没死呢!”
“弹箱呢?给我换一个新的弹箱,我m,你换枪管动作能不能再慢一点?你是不是想我们一起死啊?”
我默默的听着这些叫嚷着的无线电波,不管是哭爹喊娘的,还是指天骂地的,我都没有去责怪,这样的叫喊也是一种宣泄,如果连喊都喊不出来了,那才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100米,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丧尸的样子,它们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它们现在都很瘦,它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它们长着大大的嘴,正不顾一切的,飞快的向我们跑过来,跑动的速度依然比不上正常人,但已经很可怕。最重要的是它们的眼睛,过去的丧尸眼睛一片浑浊,感觉就是眼球已经坏掉了,可是这些丧尸的眼睛看起来要清亮一些,它们还有没有视力,能看到多远的距离现在不得而知,但比起我们习惯了的那些只能凭着嗅觉和听觉来判断和锁定目标的丧尸来说,视力的恢复,使这些丧尸产生了对人类更深一层的威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些不停奔跑的丧尸中间,我看到好像有一个丧尸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深深的向我看了一眼。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打了个冷战,全身有一种过电一般的感觉,还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心脏向四肢蔓延。(未完待续。)
第207章、对视
黄昏了,这场战斗从下午4点多一直打到黄昏了。
原本湛蓝的天空,浮现了一片火烧云,像血,涂满了整个天幕。
风依然很大,似乎比下午刚刮起来的时候还要大得多,大风中飞舞着灰烬,粉尘,遮天蔽日,给天空中那片火烧云蒙上了一层污垢,使天空的血色变得灰暗、凝涩,就好像是从刚感染不久的人体内流淌出来的那种充满了刺激性气味的浓稠的污血。
我们已经退到了日化工厂的办公楼里,这栋办公楼只有一个楼梯口,在我们退进来以后,我们就用障碍物把楼道堵住了,我们重复了之前救援的幸存者做过的事情,不同的是他们选择的是宿舍楼,而我们选择的是办公楼。而在办公楼外面,我们用我们的车辆排成了两道钢铁障碍。
丧尸被堵在了这两层钢铁障碍的外面。
枪声停了,不是没有子弹了,而是我们打不动了,比起体力的损耗,这支部队的精神力量也消耗到了极限。现在很多战士都各自找了一块地方摊着,抽烟的抽烟,睡觉的睡觉,哭泣的哭泣,也不去看楼下的丧尸,好像外面那些东西已经和他们无关一样。我没有去训斥他们,他们刚才的战斗表现值得现在的放任。
我没有选择突围,因为我们的援兵已经到了,就在残阳落尽的远天,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升机群的剪影。但我并没有庆幸,相反的,我的内心感到很沉重。
围在楼下的丧尸密密麻麻的,但并没有我预料的多,在远程炮火以及我们小队密集火力的持续打击中,丧尸的数量已经大大的减少。整个战斗,我可以用层次分明,环环相扣来总结,作为一支像我们这样的杂牌军,没有人能比我们做得更好了,我敢说就是卫戍师来了,也不会比我们做得更好,无非就是他们的枪法更精准一些,爆头的概率更高一些,可相对于一言不合就上万的丧尸而言,爆几个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站在办公楼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和我一起站在阳台上的,有赵陌,有小道士璇玑,有女杀手赵缨络,有赵家林,有边界,还有那个高妹钟璃珂,很忧郁的帅哥杨枭以及在这种情形下绝对不会缺席的小记者周灵洁,我们都默默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丧尸,而下面的丧尸也正抬头看着我们。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在看着我们,但那些看着我们的眼睛似乎并不是空洞浑浊毫无意识的,我微微的侧一下头,问:“你们怎么看?”
赵家林嘴里叼着一支烟,不以为然的说:“丧尸就是丧尸,除了动作更快一些,我没有觉得它们比之前的丧尸有什么区别。我一看着它们那乌黑的嘴巴就恶心!”
“我倒不这么认为,”小记者周灵洁的观察力非常的敏锐,这也许是她的职业使然,也或者赵家林未必就没有发现,但他什么都不在意,小记者手里拿着相机,换了一张内存卡,把相机改成了摄像模式,把楼下那些丧尸拍摄下来,说:“以前的丧尸不会拿眼睛看着人,老大你不觉得吗?它们是在和我们对视。”
我觉得,要不然我也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既然是对视,那就不是仅仅昂着头,把眼睛对着我们而已,而是有意识的用它们一直似乎不怎么敏锐的视觉来扫视我们。它们还有意识?那它们这么看着我们是想要干什么?
这时有一只丧尸看着我们,嘴里发出了一声似乎是不耐烦,又似乎是挑衅的吼声,不是原来那种连续的,无意识的嘶吼,而是长短不一,似乎是带着情绪的嘶吼。
“吼什么吼,想死啊?”我们都觉得这个丧尸的嘶吼有些特别,但听起这个声音也格外让人烦躁,我们都有种朝那只丧尸开枪的**,但不等我们开枪,高妹钟璃珂一言不合拉开她的弓弦,一支羽箭异常准确的射进了那只丧尸的嘴里,从它的脑袋后面穿了出去,那只丧尸慢慢的就瘫倒下去了。
下面的丧尸静了一下,然后许许多多的丧尸看着我们怒吼了起来,那种唿和唿和的吼声绝对不是一种条件反射,而是真的带着一种怒气的,虽然它们看起来不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智力的样子,但智力没有恢复并不代表就不会愤怒,这要说起来一个傻子发火的时候比普通人更可怕呢。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魔戒双塔奇谋》里面的那个片段,当萨鲁曼的强兽人进攻到圣盔谷的高墙下面的时候,也是一个弓箭手射到了一个强兽人,然后引爆了一场山洪爆发一般的强兽人的集体怒吼,然后,强兽人就开始勐攻圣盔谷,要不是白袍巫师甘道夫带着伊欧墨的罗翰骑兵赶回来救援,圣盔谷就被萨鲁曼的强兽人攻陷了。眼下这个情形像极了圣盔谷一站那个片段,只是强兽人换成了丧尸,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换成了残阳如血的黄昏。
而就像电影里的强兽人那样,楼下的丧尸在一阵怒吼之后,竟然也开始向我们涌动。一直以来丧尸都是不能爬高的,但令我们感到手脚冰冷,心跳都差不多停止的是,这些丧尸竟然会绕开我们用来堵门的装甲车辆,试图从办公楼的其他区域爬进来。马上我们就听到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这些丧尸倒是没有直接跳到三楼上来,但是它们会冲向一楼其他的房间,试图从那些房间找到上楼的道路。
办公楼一楼也是有不少房间的,但楼梯只有一个,就是楼层正中,楼梯已经被我们堵死了,倒不怕它们找到缺口,但楼房的后面都是窗户,它们该不会变态到还能爬窗户上来吧?
“边界你带正在休息的战时在三楼开枪射击,不能让丧尸太靠近了,其余的人跟我来!”
不管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喊了一声,招招手就往二楼的楼梯跑。看得出丧尸还是不能直接跳跃到三楼的高度,但如果它们爬到二楼,又从二楼的走廊跑到楼梯来呢?我们可是只堵住了一楼的楼梯的。
边界是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在他加入我的阵营以后,老实说很多事我都可以甩手了。我带着赵陌等人冲到了二楼,然后分成两队,沿着楼梯两侧的走廊分散到二楼的办公室。这个办公楼并不大,一楼的房间最大最少,但窗户都有防盗栏,二楼的房间以楼梯为中线,左右两侧各有6到8个大小不等的房间,门上挂着各个职能单位的门牌,有的门是锁着的,也有的门是开着的,办公室里还留下了一地时间久远的狼藉。
我和赵陌、璇玑以及赵缨络四个人最先冲进紧靠楼梯的第一间房,那儿的门上挂着“工会”的牌子,门没锁,我们冲进去之后松了一口气,二楼的窗户外面也是有防盗栏的。不得不说这种中国特色的防盗设施这时候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算丧尸能爬到二楼,它们也很难撞开不锈钢防盗窗。
当然,这也难说,但我法克,我刚在想“这也难说”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办公室的不锈钢护栏上就跳上来一只丧尸,倒是没有一下就冲进房间来,但它已经跳到了窗台上,两只手一下就伸进了防盗窗里面。
赵陌冷冷的走过去,剩下的一条右臂从背上拔出了龙莽留下的“破晓”,径直走到那只丧尸面前,一刀就插进了丧尸怒吼着的嘴里,当他把刀抽出来之后,那只丧尸也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只是觉得浑身漫过一阵一阵的凉意,这只突然跳到防盗窗上的丧尸没有产生什么威胁,但丧尸竟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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