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同意!”
我爷爷第一跳了起来:“不行!我老头子不同意!”
我转过头,苦涩的看着我爷爷激动的老脸。
“我也不同意!”
宁霸道一步跨出,站在了我爷爷身旁,虽然他激动的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可是看他的态度,真的很坚决。
这俩老头斗嘴斗了半辈子,今天的态度竟然出奇的一致。
我转身看着我父亲:“您呢?”
我父亲耸了耸肩膀:“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欧楚群,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爷爷跳脚的骂道:“这特么是你亲儿子,你是要自己断……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说自己的孙子不太合适,又把话咽了回去,然后拍着大腿哭喊:“我老欧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阿卡大巫在一旁冷哼:“欧宁,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做这种决定,不过你可要考虑好了,只要你决定跟鬼蛊王成冥婚,我们北疆,一分钱彩礼也不要你的。”
我转身,很平淡的对阿卡大巫道:“您想多了,我意已绝,没人能阻拦我的想法。”
我父亲在一旁激赏道:“好,这才是我欧楚群的儿子。”
“你滚蛋!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爷爷吹胡子瞪眼指着我父亲破口大骂。
我再次转身,对着我爷爷双膝跪地:“爷爷,这一次,孙子不能听您的了。”
说完,我磕了三个头,又转向了宁霸道,磕头,起身,坚决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明白我的心思,我不是一时冲动才做的这个决定,这冥婚,我结定了。”
宁霸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孙子,我怎么能拂了你的意,这彩礼,我出了!”
我爷爷气的浑身都在打抖,指着宁霸道:“宁老头,你,你是专门来祸害我们欧家的吧?”
宁霸道声音比他还大:“我祸害你老欧家?你也不看看,你们老欧家一个个都是四爹哭妈的倔驴,哪个决定了的事不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
我爷爷被宁霸道说得一愣一愣的,把手里的眼袋锅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我转头看向了雪棺中的云若,坚定的说道:“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第1054章 永相伴(一更)
冥婚这种仪式,自古有之,只是仪式出入极大,大多要看当事人的意思来办。
当然那种双亡的冥婚双方就按照家中长辈的意思来办,而我和云若的这个婚礼,自然按照我的意思来办。
宁霸道原本给我准备了一套正常婚礼所需要的东西和一套圈内人办冥婚所需要的纸礼,可是我却把纸礼给退了,原因就是云若尚有一丝生机,不能算死人,自然也不能算真正的冥婚,所以这婚礼,必然要走正常的流程。
婚礼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快,请来的客人很多,现场很热闹,人们议论纷纷,很奇怪摆了这么大排场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样的新郎娶了什么样的新娘。
在这些人看来,这场婚礼颇像一个不缺钱的富二代在豪奢的举办着自己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我们村子里的乡亲们则是高高兴兴的互相给外来人介绍着这场婚姻的男主角,也就是我。
他们讲诉着我小时候的糗事,似乎每一个人都跟我特别熟稔。
而那些外来者中绝大部分都是宁霸道和甘云山请来的社会名流。
在宁霸道和甘云山的影响下,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瞧不起这个山村中如此铺张浪费的酒席,因为这一场婚礼,是宁川市第一隐形富豪的孙子和第一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干儿子的婚礼。
有了这两个第一,这些人,没有一个敢瞧不起这场婚礼。
所以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在村里的这些满嘴粗鄙话的乡亲们表现的其乐融融。
而乡亲们则是对于我们家的事情津津乐道。
只是有些聪明人应该可以看出来氛围的不对,因为这婚礼从早上开始举办到了下午,双方的家长,亲戚,居然没有一个露面的。
不过这种异样的情况总是要被打破的,随着吉时临近,我的父母出现了,他们面带一丝感伤的坐在了主座席上,完全不像娶媳妇,倒像是嫁儿子。
阿卡大巫和宁霸道也出现了,阿卡大巫自然穿了一身极为喜庆的服饰,一身的大红,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太大,或许这些人会认为他才是新郎官。
场面在他们出现后达到了一个兴奋的高峰,只是我这个新郎官的表情倒不似其他新郎官那样喜气洋洋,更多的,是一份凝重和一份忧伤。
尤其是在云韵抱着云若的照片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悲伤感更加的制止不住,我接过云若照片的那一刻,是又笑又哭着鞠躬行礼,向周围人致敬。
而那些请来的客人,则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抱着照片跪在我的父母面前,任他们挠破头也不会想到,
这一刻,我的母亲在抹眼泪,我的父亲表情凝重,只是微微的抬手,让我起身。
至于我的爷爷,这老头气得直接躲起来不肯见我。
老人家的心思我明白,没有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娶个照片回家,即使照片上的女子还有一丝生机的躺在那里。
但是那只是一丝生机,不是活生生的人。
从他老人家的角度来看,他的做法无可厚非,可是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这种做法却是我的想法,无法更改。
阿卡大巫代表云若的长辈受了礼,起身喝了酒,然后把那把小金刀递还给了我,眼中带着数不尽的忧伤和无法言喻的赞赏:“你,征服了我,征服了北疆,我相信,王上一定会醒过来的。”
我微闭了一下干涩的眼睛,举起酒杯一口闷下:“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阿卡大巫点头:“我相信你。”
言罢,他一手按在了他手杖上的那颗硕大的绿宝石上,一阵咒语念动之后,抬手在我的眉宇间点了三点:“这是我们北疆最神秘的祝福秘术,只有我这种巫医才会使用,它可以让你躲过一次死亡的惩罚,一个人的一生,只能祝福一次!蛊王在十岁的时候曾经承受过一次生死劫难,所以她……”
阿卡大巫的话没有说下去,我只能默默的点头:“谢谢大巫。”
我又继续和其他人随意寒暄了一下,然后颇为疲惫的回了洞房,把那烂摊子丢给了甘云山和大雄等人。
别人的洞房或许很热闹,也很宽大明亮,喜气洋洋。
我的洞房却很阴暗,没有人闹洞房,显得颇为惆怅。
我的洞房,就是之前的地狱鬼墓,现在停放守生棺的地方。
宽大的墓室之中,鬼面老人已经离开,便只有我和云若存在。
我轻轻的坐在了守生棺旁,伸手抚摸着云若冰冷的脸颊,泪珠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云若,我们结婚了,你在那边知道了么?
真的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举办了婚礼,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可以长相厮守了。
没有了磕磕绊绊,没有了猜忌,没有了阻碍,没有一切让我们可以分开的理由,剩下的,便只有幸福。
人们都说人生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的多好啊,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完,我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戒指,苦笑道:“这是我自己去买的,专门给你定做的,可是花了不少钱,还好,钱这东西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数字概念。
人们不是说过,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么?你说过,你也是现代人啊!我想你也应该有着少女纯真的梦,有所有女人的共同点,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么?”
说着话,我将那枚戒指戴在了云若右手的无名指上。
做完这一切,我俯下身去,对着云若的额头,轻轻的亲吻下去。
便在我的嘴唇即将触碰到她额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声:“桀桀,桀桀,冥婚!好浪漫啊!”
“谁?”
我森冷的喊道,猛然抬头,看向了这地狱鬼墓的入口处。
这里是荣先生亲自处理过的封印,想来绝对不会是之前的地狱鬼或者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鬼又出现捣乱。
那么这个声音,很显然应该是外面那些来客之中混进来的。
第1055章 我就是个守墓人(二更)
“给我滚出来!”
我根本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鬼类敢来挑衅,而且还来到了云若藏身的地方,这无疑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此时心中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多日来堆积的怒火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我的幽冥眼开启凝视,在入口处,一驾火红色的轿子悬浮于半空之中,矗立在那里。
“季——泯——德!”
我几乎是咬碎了牙喊出的这个名字。
季泯德的身影从血轿内钻出,他今天穿着一身干净的西装,居然是红色的,红的很刺眼。
他的手脚依然很干净,多次打交道,他显然很熟悉我的脾气,耸了耸肩:“别激动,老友结婚,我怎么能不来参加婚礼?你看,我这一身装扮,多喜庆?”
我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杀你,你给我滚!”
季泯德眉毛一挑,桀桀怪笑着:“哈哈哈哈,你不想杀我?太好笑了,你杀的了我么?你不过是个运气好,家世好一些的废物罢了,这么多次,你哪次杀得过我?”
‘轰’
我内心深处的无名火彻底的涌动到了头顶,我的小金刀和暗剑同时出现在了我的手中:“我说了我今天不想杀你,你给我滚!”
季泯德偏着头看了看我:“别激动,说了别激动,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你看,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连礼物都没收呢,怎么能就赶我走?这太不礼貌了,你还是像之前那样不懂事,孩子啊,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滚!”
我左手的暗剑猛的一指季泯德,一朵彼岸花在他的脚下突然绽放开来,火红的花蕊犹如一颗定时炸弹般燃烧起来。
“彼岸花?”
季泯德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他单手下压,想要扑灭那彼岸花火。
我右手辟邪小金刀甩出,同时在自己的眉心一点:“幽冥紫火,燃!”
一道炽烈的火焰从我的眼中喷出,追随着小金刀扑向了季泯德。
季泯德身子猛的向后一钻,一下子钻入了血轿之中。
那血轿猛的一落,压碎了那朵彼岸花。
可是在这一刻,那朵彼岸花不但没有熄灭,反倒是以星星燎原之势,顺着地狱鬼墓的通道一路燃烧,成为了一条火焰之路。
季泯德的血轿在这条火焰之路上立刻像是燃烧的纸片,升腾出了一股血红色的烟雾。
他的血轿轿底渐渐融化,只是这混蛋竟然犹如一道血气,直冲向了通道外,在那血轿最后焚毁的地方,他一下子蹿出了血轿,转身惊恐的看着我。
“火照之路?鬼王之王?没想到,你去了一趟冥界,居然达到了半步鬼神的境界,我倒是小瞧你了,欧宁,下次再见时,我一定会打败你。”
说完,季泯德抬手丢出了一样东西,转身逃之夭夭。
我伸手接住那个东西,熄灭了自己的彼岸花火,抬手看了看那东西,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是一块木牌,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虫子怕一样的图案。
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季泯德为什么会给我送来这东西?
他只身涉险,不可能就是为了给我送一块毫不相干的牌子,这牌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季泯德的身影刚刚消失,外面就接连冲进来几个身影,有宁霸道,大雄,李冠一,还有我父亲。
几个人看着满地的战斗痕迹都是大惊失色,我父亲脸色不善的说道:“鬼长生的人,他们居然有这种本事,敢当着我们这么多的面混进来,这应该是韩虏祸的隐匿功夫,除了他,没有人可能有这种能力让一个小小鬼王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钻到这里来。”
我一下子呆住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派人进来?”
这墓洞内别的东西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云若的身躯在这里。
我父亲摇头道:“那倒不会,毕竟这种隐匿之术不是韩虏祸自己使用,而是转嫁到了他人身上,那么这一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而且这一招使用条件极为苛刻,对于被施法人的条件也是很苛刻的,人是进不来的,只有那种非人非鬼的才适合来施法,所以这一次进来的是季泯德,而不是乌九玄或者是殷驼子。”
我手里摩挲着那个满是蝌蚪的木牌牌:“既然他们废了这么大劲,只是为了送这块木牌进来,这块木牌就更为重要了,这东西到底潜藏了多大的秘密,值得他们如此费尽心机的送进来?”
我父亲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块木牌,仔细的一边看一边摸索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接着他脸色阴郁的说道:“这东西我去交给荣先生。”
说完,他转身就走,似乎这件事比所有的事情都紧急。
我刚要说什么,我父亲又转身回来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的话语里带着凝重,有些犹豫,接着又肯定的说道:“一起去吧,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这世界很大,你必须出去看看。”
我迟疑着:“那云若?”
“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在!”
略微虚弱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爷爷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爷爷?”
我有些歉疚的看着只不过一天时间就显得无比苍老的老人,心中的亏欠之意更浓。
我爷爷颇为疼爱的看了我一眼:“我孙子的婚礼,我这个当爷爷的千不愿,万不愿,也不能不出现,你说对么?
她是我的孙媳妇,这里是佘山,是我的地盘,只要我在,她就不会出事,我老了,前半辈子就守着这座大墓,不管它是邪的,还是正的,早就有了感情,现在你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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