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太重了,八个人把那尸体放进棺材也累得喘不上气,就没再把棺材往板凳上抬。
也害怕那棺材把凳子压碎了。
他们把这尸体摆好了,我便每人送了他们一张黄纸符,都叠成了三角形,让他们贴身带好了,先出去喝酒。
谁知道那位二哥去开门的时候,赫然发现门打不开了。
无论他怎么使劲,那门都跟钉死似的,根本拉不开。
我再观察屋子的时候,发现这屋子里的死气越发的沉重,几个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那几个汉子都有点慌了,有些激动的看着我。
“大雄,起咒。”
我快速的喊道,整个人一闪身到了那棺材前,起手摸了三根香点燃了,抓过一碗倒头饭摆在棺材脚下,三炷香插上,又摸过一对筷子对着老张头的尸体鞠躬:“不管你是横死的,还是冤死的,有我佘山鬼医在,你都不要闹了,有事说事,有仇有怨都可以谈,如果强行捣乱,此筷奢便是你的榜样。”
说完,辟邪小金刀在那对筷子上一砍,那筷子立刻断做两截。
‘吧嗒’,筷子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这响声,那两扇门也‘吱嘎’一声打开了。
二哥等人再看向我的眼神,立刻变了。
那是一种敬佩,哦,不,是敬畏的眼神,就好像看着神仙似的。
嗯,这种感觉很好。
其实我心里也是蛮怕的,想老张头这种事最不好对付的。
鬼类之中,头七之前不叫鬼,因为他还没成鬼,完全是一股子怨气作祟,你不能用术法对付他,只能用土招。
因为他现在就像刚出生的孩子,虽然满身的怨气,但是是一张白纸,引导好了,不用担心它会闹事,直接就送走了,引导不好,就会变成厉鬼。
所以我爷爷说做白事是最麻烦的,一点不能错,不然这种心死的还没成鬼,怨气聚集,就变成了厉鬼怨灵,那就是你这个当先生的错,阴德造业都会算到你这个当先生的身上。
而在头七后成了厉鬼怨灵的,那我就不在乎了,身为鬼王,我还怕个小鬼么?
我现在这么做,只是对于这种还没变成厉鬼的灵魂的一种救赎罢了。
几个汉子出去了屋子,也没离开,找了张桌子坐下吃饭。
到底是见惯了血腥的主,刚刚那么惊骇的场面,几个汉子喝起酒来,硬是给忘到了一边,胡吃海塞起来。
我看了了一眼大雄,这小子还在那念经,但是看他表情还算轻松,想来刚才那刀劈筷子算是震住了对方,便对大雄道:“你先去吃饭,我在这里顶会。”
大雄念完了这段经,起身道:“宁娃,这老张头好大的怨气,我能感受的到,他很怨,我的劝经根本安抚不住他,阻力很大,你要小心啊!”
我看他说的认真,便点点头,示意他去吃饭。
大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坐在老张头的棺材前,看着也觉得挺无聊的,索性走到了门口蹲在那里。
刚到门口,大雄端着两盆子饭菜走了过来,递给了我一盆道:“吃点吧,你也好久没吃饭了,还要守半夜。”
我笑嘻嘻的说道:“真爱啊,还是哥们你想着我。”
接过饭盆,我蹲在门口吃了起来。
这饭真香,酸菜,血肠,白肉片子,大米饭,吃的我直流口水。
我往大雄盆里一看,就几根白菜帮子和一块鸡蛋,不由得骂道:“你这咋还吃上素了?”
大雄对着那棺材骂道:“还不是因为那老棺材瓢子,你以为哥想吃素啊?我师父虽然叫三不戒,可是我们毕竟是佛家,那胖和尚说过,吃素还是可以提升一些实力的,我总觉得今晚不太平,不敢沾荤腥啊!
一会最好能洗个澡,沐浴嘛,也算是礼佛了。”
我去,我难得看到他认真一次,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熊村长这个时候也凑到了我们面前,递了两根烟,含糊的说道:“没好烟,两位将就着点吧。”
我接过来一看,长白山,笑道:“我们哥们抽烟没讲究,啥都行,那啥,您坐啊!”
说着,我把门槛让出了半截。
熊村长笑着坐下:“欧先生啊,刚才我可是听老二说了,你这本事,杠杠滴。”
他说着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啥,只等着今晚过去,明天送了火化场就安全了,只是这老张头的怨气似乎有点重啊,不知道是咋死的?”
一说到老张头的死,熊村长的脸色就变了:“俺们这熊瞎子沟啊,就这么几十户人家都是些良民。”
说道良民这个词,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大雄笑得也是前仰后合的:“良民。”
熊村长也是讪笑着:“口误,口误,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倒是真的出了不少事,头两天就来了一批人,和你们差不多,七八个的样子,说是进山找些什么东西来着,在这里住了一夜。
虽然他们说是进山打猎,但是我看得出来,那都不是当猎人的料,我们怕惹麻烦,也就没细问。”
来了一批人?我惊讶的看了看大雄,大雄对我微微点头,对着熊村长问道:“还有啥怪事?”
熊村长接着道:“还有就是最近村子外的九道沟,半夜经常有灯笼亮,我没亲眼看到啊,是听村子里其他人说的,半夜十二点后,星星点点的,跟鬼火似的,大概有七八盏灯笼的样子。”
九道沟?七八盏灯?我诧异道:“这九道沟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有墓穴吧?”
第1095章 冤魂断香
熊村长的话让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人是一伙盗墓贼。
熊村长也不是傻人,这年头媒体这么发达,再是世外桃源也是有一定对外渠道的,尤其是古董啊,收藏啊这类节目大热之后,更是引起了无数人这方面的关注。
老头子挠挠头道:“说实话,咱这片地以前可是前朝某个被流放的皇子的封地。墓倒是真的可能有几个,我也只是听老一辈说的,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啊!”
说完这老头迟疑着:“这伙人该不会是盗墓贼吧?”
有古墓?被流放的皇子?皇子再被流放,那也是皇子,起码要比一些当地的地主老财富裕,死了就算埋了,那也肯定是寻个吉穴,好东西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么一说,那伙人还真的有可能是盗墓贼了。
我盯着院子里的酒席,看着那些人在推杯换盏,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伙人的来历,如果说我们是来旅游的,那么就算碰到了这伙人我也不会在意什么,可是我们这一次是有事而来,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感觉那伙盗墓贼肯定跟我们会有交集,而且张老头的死,似乎也跟这件事有关。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也就是我的灵感,非常准确。
我随口问道:“这两天张老头可有出去,或者?你刚才说那伙盗墓贼在这住了一夜?”
我此时才恍然过来,刚才雄村长似乎是说了这么一句,或许他也没在意,但是我注意到了。
熊村长点头道:“是啊,住了一夜。”
我又肯定的问了一句:“就是老张家?”
熊村长挠挠头:“是啊,咱村就属老张家大,你看看,有五间屋子,别的地,也睡不下那么多人啊!”
我一拍大腿:“那就是了。我说我刚才怎么感觉张老头身上有股子糜烂的死气,这是被啥东西冲撞了,刚刚那女的是张老头的儿媳还是啥关系?”
熊村长道:“是他儿媳。”
我蹙眉道:“我怎么没见老张头的儿子?”
熊村长解释道:“他儿子死得早,刚结婚那会上山遇到熊瞎子了,没跑掉。”
说道这里,熊村长也是一脸的可惜:“他儿子也算是村里打猎的一把好手,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刚结婚就没了。”
我总感觉这事哪里有些不对,打猎好手,被熊瞎子弄死了,还是刚结婚就出去打猎,看这老张家,似乎不像是缺俩钱的人家,而且这村子中,似乎真的就这么一家大户。
这里外都透着一股子蹊跷。
我立刻站起来:“老张家的儿媳在哪里,喊来,我要问问。”
熊村长赶忙冲着另外一个屋子里喊了起来:“老张家的,老张家的,出来,先生有事。”
那屋子里有些悲伤的回了一句:“哦,好,等等。”
不一会,刚刚那个穿着白孝衣的女子走了出来,来到了我面前。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这女子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看到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沉声喝道:“张老汉这些天可曾出门?”
我这一声喝,已经带上了宣佛号的底气,起的是震慑心神的作用,这声音略大,震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傻乎乎的愣在了那里。
那女子同样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出去,哦,不,没出去!”
假话!我察觉到了那女子眼中的一丝警惕和畏惧,这眼神一闪即逝,不注意看时根本察觉不到的。
人是万物之灵,五官都会说话,眼睛是最不容易骗人的,她这一句话,我就知道,这女人也有问题。
熊村长一拍大腿:“翠儿啊,到底是出去没出去啊?你倒是说啊?”
翠儿?
我看向了熊村长,熊村长解释道:“她是我小舅舅的孙女,我们是远亲。”
我笑了笑:“大姐贵姓啊?“
熊村长又抢着答道:“姓孙。”
我点点头:“孙大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毕竟您公公这个,这个死的有点蹊跷,而且我估计会闹的很凶,所以问下,张老汉这些天有没有出去啊?”
孙翠儿随着我的话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没,没出去。”
没出去?
我继续问道:“那前些天在你们这住的那伙人,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啊?”
那个孙翠听我这一问,眼神顿时游移起来,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她的话刚说完,眼珠子就瞪得大大的,恐惧的指着屋子里喊道:“灭了,灭了!”
灭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那棺材前的两根白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苗,缓慢的缩小,缩小,最后一下子灭了,一缕青烟直直的升起。
无风自灭!
如果只是这蜡烛倒也罢了,还有我插在倒头饭上的那柱香,三根香从当中齐齐折断,好像被人掰断了一样。
我顿时吓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冲进了屋中,抬手把暗剑插在了棺材脚底,接着摸出黄纸符在棺材脚底一拍,厉声喝道:“我知道你怨气重,但是人鬼殊途,我在帮你伸冤,你若是想要害人,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我再次点起了三根香,拔掉被折断的香根,换了上去。
没想到我这柱香刚刚插上,那三根香跟被鼓风机吹了一般,香头的火花迅速燃烧,那么长的一根香,眨眼间就烧了一小半下去,前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我知道你冤枉,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个过程,这里是人间,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若是再有不对的地方,我便不管此事,由着你来可好?”
我立刻咬破了中指,在贴在棺材上的黄纸符上点了一下:“以此为信。”
话音一落,那三根香顿时停止了继续燃烧,明亮的火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是答应了我的说法。
我转头摊手,对着已经吓傻了的孙翠儿道:“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翠儿脸上的畏惧比一旁的熊村长要重好几倍,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第1096章 原来真有大墓
“翠儿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么?你是不是准备害死全村人啊?”
熊村长跺脚喊道。
孙翠儿无动于衷,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女人,别看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有时候那股子犟劲上来,远比男人要狠太多。
熊村长一捂脸:“你不为自己想,你得为你爹妈想想吧?万一真出了事,你爹妈这后半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孙翠儿咬着嘴唇,哭得更凶了,但是依然不肯说。
熊村长在地上急的直跳,最后实在没辙了,扭头走进了孙翠刚刚出来的那屋子。
“不要啊!”
孙翠儿似乎察觉了什么,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冲着那屋子里冲去。
她还没跑到那屋门口,熊村长直接把屋子里那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抱了出来。
这位老村长也是够狠的,那小男孩明显已经睡着了,被他就这么抱了出来,幸好事和衣睡的,不然这一下非得冻出个毛病来。
看到那小男孩被老村长抱了出来,孙翠儿一下子跪在了熊村长面前,双手抱着熊村长的腿哭嚎:“不要啊,不要动我的孩子。”
那孩子这会已经被折腾醒了,在老村长的怀里吓得哇哇大哭。
熊村长把那孩子放下,孙翠儿一把抱住了‘哇哇’哭的孩子,整个院子都闹做了一团。
熊村长对着孙翠儿道:“没人会动小宝,我只是让你看看,小宝现在在这里,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也可以不在乎咱们全村人,但是你可以不在意小宝么?”
看到自己的孩子哭泣的不成样子,孙翠儿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松动。
“我,我说!”
孙翠儿哭哭啼啼,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我公公他,他确实是出去了,那群人里,确实没有我认识的人。”
我对熊村长使了个眼色,熊村长立刻道:“去屋子里说吧。当着你公公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几个人进了屋中,孙翠儿一下子就跪在了张老汉的棺材前哭了起来。
那孩子小宝儿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胳膊,哭个不停。
我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先说说你公公跟他们去了哪里吧。”
孙翠儿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公公,跟着那些人,去了九道沟。”
“去干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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