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走过一个男人,又是一个女人走过,一步——两步——
罗文倩推着车子继续向前走。
夏承浩慢慢地跟出来,他的眼神淡淡然地看着那个断眉男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人后退。
不过断眉男人的衣角仿佛动了一下,枪口稍有偏移,也许他应该先解决掉这个有问题的黑衣人。
“如果你认为我是个麻烦,那么就是你的更大的麻烦。”夏承浩冷冷地看着断眉男人,手中的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断眉男人眼露杀气,正要扣下扳机,突然眼中看见一个物体朝着他飞了过来,速度无比之快,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就由小变大。
无穷大的力量正好砸在他的鼻梁之上,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感觉眼前一黑,随后身体不由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碰在墙上。
接下来的感觉就是满脸发热,然后有两股湿湿粘粘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下来,流进了嘴里。嘴里又咸又腥,这是他熟悉的味道——血的味道。
身体慢慢地摇了起来,那飞过来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这一刻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到。
放在口袋里的手无奈地松开手枪。腾出手来抚着伤处,身体不由得从椅上滑落瘫倒在地上,接触到地面之前已经昏了过去。
周围的人直到断眉男人倒下才发现他满脸鲜血,齐声尖叫起来,方圆十米内顿时乱作一片。
罗文倩这时已快步走到大门口,听到尖叫声转头回来,发现有个男人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她冲了过来。而她身后的夏承浩却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走了出去,他的手里还捏着那个小皮球。刚才球弹回的路线也很完美,正好到他手中。
夏承浩偷偷离开,那个放在寄存区的行李似乎并不想要了。
男人还在昏迷之中,医生在用药棉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后发现他的眉心与鼻梁的三角区有一个圆形的红印。红印正在慢慢地鼓起来形成一个硕大的血包,已经压迫到眼,那是大量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充满皮下的后果。
罗文倩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有些面熟,那断开的眉毛让她突然有些不寒而栗,于是她借着帮助医生急救的时候在断眉男人的身上轻轻搜了一遍。翻开大衣口袋一看,那分明是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还带着消声器。
她皱着眉站了起来,现在已经不再担心这个男人的生死,而是自己的生死问题,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个清洗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拉着一名警察走到边上,轻轻耳语了几句,又把自己的证件亮给了警察看。警察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面色变得阴沉,他用对讲机开始请求增援。
“这是怎么回事?”在为断眉男人止血的过程中,医生头也不回地问道,四周的人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还以为是边上挂着的那些气球破了,然后只看到这个男人抚着脸在椅上摇晃了几下就一头摔在地上。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头。”警察看了看那人的脸,“撞得还真狠。”
罗文倩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四周。
“您的东西在这里,女士。”那个工作人员在人圈外挥着手叫道。
“谢谢!”罗文倩答道,可惜她不是在找这个。
断眉男人鼻梁上的那个印,明明就是被某种球体砸伤的。而那个年轻的黑衣男子正是买了一个皮球,定然就是他了,不然还有谁呢?
夜色已经慢慢降临,夏承浩仍在街上走着,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他却像走在一片空寂无人的沙漠中一般。
路过大街上一家饭馆心动走了进去,肚子也有些空了,该吃点东西,虽然并不会因为不吃食物就死去,但二十年形成的一种习惯——如果有空时不吃,那没空的时候想吃也吃不上。
找个空位坐下,夏承浩仔细打量这个布置得还算雅致的食肆,柔和的灯光荡漾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一个女招待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便携终端,围裙口袋里放着对讲机。
夏承浩就点了比较随便的饭菜,然后用现金支付了相应的款项。
十分钟之后菜已经送了上来。
他开始一边享受美食一面体味着光与影中空间艺术的张力。
结束用餐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很久没有这样安安心心地吃东西了。
又座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走出食肆大门。
夜中的都市总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亚尔曼也有非同一般的景致,不论是谁都不会想要错过这样的时刻。
男人慢悠悠地走在亚尔曼街头,他只是时不时抬头扫视着四处的建筑,仿佛要把一切记在心里。
西区是旗山镇的高尚社区,聚散着形形色色的艺人,靓丽风景。还有清新的空气和较低的消费将人们召唤至此。
夜风吹开了他的长衣,轻轻地抚弄着他的胸膛。
那是海的味道,又是海的味道。
大步向前走过去,站在上亚尔曼湾边,手扶石雕的栏杆。前面就是海了,带着咸味的风吹过来,额前的发丝在风中飘了起来。
旗山大桥的钢索在夜风中轻轻地晃动,那里不时有车灯闪过,这座大桥连着尼耶普和旗山镇。
如果在尼耶普岛的任何一栋高楼上远眺,旗山镇区内楼房栉比鳞次,然而两区决然不同,这里有着独特的异域风情。(未完待续。)
第0217章 绝色神偷
这里到纳昂酒店亚尔曼连锁店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夏承浩并不想现在就去那里,还想在这些有点人味的地方多走走,也许在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里没有人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哪儿来,要去哪儿,这就是所谓的自由。
长长吸了口气,海的味道总是能让他沉醉,其实今天不去那里也不要紧,在这里站上一个晚上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别以为这只是个想法,机能重启之后他还真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旗山桥上的灯一盏一盏的点亮,四周街灯也几乎在同时亮了起来,桥上往来的车流中闪着淡淡的灯火,与水面上波光闪闪交相辉映,近处水纹漾漾,远处的亚尔曼港半胧半明,仿佛还可以看见迟归的海鸥在风中划过,淡淡的身影掩映在城市的灯火里。
可惜这样的美好时刻总是不能长久,能看到五十米外有两名警察正在说着话,一面向着他走来,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其中一名警察说的是:“看到那个家伙没有?”
另一个回答:“哪儿?
“那边,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警察用手指了一下,看来他的眼力不错,天已经黑了,虽然有路灯,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清。
“你怀疑他?”第二个警察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衣服里藏着的不是军火就是违禁品。”警察很肯定地回答。
两人开始转身摘下了警帽,手伸到怀里紧紧地捏着枪。开始用小步后退的方式缓缓地向着这儿移动。显然是怕打草惊了蛇。
夏承浩苦笑起来。他看看自己的装扮,无非就是几件衣服而已,不知道警察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不想和警察讨论自己的清白问题,所以一秒钟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笑那两个警察还在慢慢地后退着,边退边计算着自己和疑犯之间的距离,在他们的计划中到达二十米的时候就可以拔出枪来让那个黑衣人举起双手就地趴下,只是他们应该每后退几步就确认一下那个男人还在不在。
“亚尔曼,一个被称为地狱的天堂。一个被称为天堂的地狱。但对于自己来说,即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只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个第一次出任务的地方。”
夏承浩一边想着,一边独自漫步在亚尔曼街头,两边的霓虹灯闪烁得令人眼花眼花缭乱,车一辆接着一辆,各种喇叭声交织在一起。
忽明忽暗的车灯闪烁而过,映得行人的脸庞阴晴不定,这些家伙就如黑白剧中的角色,匆匆赶赴自己的夜生活。
夏承浩漫无目的。孤独的身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伤感又有些自豪。他是一个都市森林的探险者,在面对着与众不同的经历。
穿过一条拥挤的小街,街两边满是密密麻麻的食品店和咖啡厅,还有一座造型奇特的小教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萨饼的香味。
从路对面走来一个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穿着素雅,手臂上挎着一只高档的手包。脚下踩着一双十三公分以上的高跟鞋,走路姿势就像正在走秀一般。
每一步都在前一步的方向上,毫无偏差,带着一种并不夸张的摇摆,那是一种让男人一见便开始激动的摇摆,也是极有品味的步态,一头长长卷卷的褐色浓发在夜风中微微起伏。
她直直对着夏承浩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但仔细看去又似根本没有笑容,夜色和店中的灯火交织,仿佛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面纱,脸庞更加朦胧闪烁,微风轻送,吹动着她碎花裙摆,露出她又长又直的腿。
越走越近,给人的感觉却是越离越远,宛如这空虚凄迷的夜色一般,凝聚了夜中所有的情绪,伤感和凄凉,潇洒和孤独。
夏承浩的脚步慢了下来,好像被这女子的风采所吸引,注意到对方的手又白又瘦,纤细的指甲上涂着粉色的指甲油,这是双漂亮的手,有种骨感。
正在两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脚下一拐,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夏承浩身上靠来。
陌生都市里的意外相逢,最老套也是最有效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足以让最具有铁石心肠的硬汉浮想联翩。
男人轻轻地扶住了她,可女人倒在夏承浩怀里,眼神若即若离地盯着,眼波更加朦胧,那是大海的颜色,嘴唇半闭半启,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对不起!”她用加特文说话,扶着夏承浩的手站了起来,轻轻一笑,然后又向前走去,越走越快,然后转过街角。
夏承浩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把卡包放回自己口袋里,继续向前走去。
单以手法而论,她应该是相当出众的,相信这套手法一定练习了很久,完美程度就像相爱的人相拥一般,无声无息浑然天成。
从选定下手对象开始,她就已经进入角色,就像一个魔术大师,面对着自己的仰慕者慢慢走上台前,眼里流露出纯真而可爱的表情,右手扶着对方的肩头,左手轻轻伸进对面的衣袋里,抓住里面的东西,然后手一弯,放进自己已经打开的皮包里,然后再用肘自然地一压,将皮包搭扣扣上。
她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当然如果这人不是夏承浩的话。
街角暗处,一个男孩子正在等着她。
“凯琳,干得漂亮!”他伸出手掌等着女人。
“易如反掌!”她明亮的双眼不再朦胧,美丽的嘴唇轻轻翘起,带着轻蔑的笑意。
“看看是什么。”男孩子好奇地问道。
凯琳打开包那一刻却浑身一震,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接着便急急地在包中一阵乱翻。
“怎么?”男孩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她无力地靠在墙边,脸上无比的沮丧:“不见了。”
“不见了?那你怎么向老板交代?”男孩子的脸上现出一丝犹疑,“你不会是想独吞吧?”
“什么也没有想!”凯琳气呼呼地挥手打断了男孩的话,“只知道刚才找错对象了。”
“那你得自己去和他说!”男孩害怕地看着发怒的美丽面孔。
夏承浩在暗夜的街头慢慢地走着,这里是亚尔曼的旗山镇中区。也是治安比较乱的地区之一,许多人在晚上都不敢在这里走。(未完待续。)
第0218章 失落街区
一条小小的巷子宽不过五米,路边上的汽油桶里正燃着雄雄的火焰,空气中满是油烟的臭味。
路边满是奇装异服的家伙,穿得花里胡哨袒胸露背,大部分人正在吞云吐雾,极少数人在充满活力与激情的音乐中活动手脚释放自我。
夏承浩只是淡淡笑了笑便径直走过,这种场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
看到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后面开始吹起口哨,挑衅的目光从四处射来,中间还伴随着污言秽语,但在夏承浩冷冷回视下街头变得安静起来,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从小在这个黑白相间的葛利斯星球里长大,看到了许多温室中永远不会出现的事情,所以明白这冰冷的目光背后,知道这个黑衣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嘲弄的对象。
离开这群家伙已经三十多米,前面的一个拐角的路灯已经被人打坏,但夏承浩仍可以看到有一个穿黑衣的人正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那人走到一个路灯边上,突然扶着路灯的电杆,弯下腰开始呕吐起来,一声刺耳而声嘶力竭的声音之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本来是平坦的马路上突然多了一堆黑色的东西,如果不是近了看根本不会知道是一个人在这里和衣而卧。
看起来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浪汉,这些人离开自己居住的城市,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流浪。
他们所流浪城市的区政府没有为他们提供住房的义务,又没有劝说他们住到屋里的法律责任,致使这些人可以自由地流浪和露宿街头。因为他们在原籍有房可住而不回去住。是有家不归所以叫流浪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臭味。夏承浩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那屈指可数但又记忆深刻的几次呕吐经历,那些他不愿意想起但无时无刻能够忘记的记忆。
小巷子里又跑出两个人来,径直走到那个黑影面前,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掏了起来,显然是趁火打劫。
夏承浩本不想理会这种事,就算想理又怎么样呢?葛利斯星球上有万万千千,这些收了纳税人钱的政府不管。那别人又怎么管得了。
可惜这三个家伙正好挡在他的路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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