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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灵岳面上的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子孙不才,没有保住家祖的名声。”一句话在他的齿间被咬的七零八落。
这次方绾沁没有急着接话,整理了一下袖口才又说道:“想来这一点医道同武道都是一样的。”语气中不免有些遗憾的味道,轻易地被灵岳捕捉而去。
灵岳也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史书上说,数百年前医者遍地,疑难杂症是根本没有的东西,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天花都能要了人的性命。那些医术高明的先生总想寻一人继承自己的衣钵,高超的医术除了自己的徒弟谁也不会教,却没想过徒弟要是没把自己的那些医术都学会的话那这些医术在其百年之后就会失传,皆是敝帚自珍尔。”方绾沁说完这些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灵岳行了一礼,道:“既然是武馆规矩如此,那在下也不好强求,灵馆主,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等灵岳回话,便迈着闲散的步子走了出去,剩下的十几人一看带头的都走了,也只好呼啦呼啦地跟上去,留灵岳一人臭着一张脸坐在大堂之中。
说来先祖成名至今也有近五百年了,腾龙武馆不但没有在先祖的期望中变得更加辉煌反而沦落至此,在他之前的没一代家主都是含恨而终,恨自己无能维持住家族的荣耀,恨家族在自己的手中越来越衰弱。是不是他们真的做错了呢?
方绾沁等人出了腾龙武馆后,叶云娟看着几个孩子脸上失落的表情,不禁问道:“公子,真的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然你还想要我去用武力让他屈服吗?屈服他一个是问题不大,可是你没看见那满院子的肌肉啊?你家公子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那么多人啊。”方绾沁神秘一笑,“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事情不会就这么完的,你们肯定能进去学武的。”
“真的吗?”原本一张张失落的小脸顿时又熠熠生辉起来,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向方绾沁,对她,这些孩子都有些盲目的信任,在他们看来,没有公子办不到的事情。
“真的。”方绾沁莞尔一笑,在云层中躲了好些日子的太阳寻着一丝间隙透了下头,明媚的阳光照在这满城的积雪上,春天,好像快来了。
二十四、多徹、其桑
夜,没有月光,满地的白雪却将城市映得纤毫毕现,一条人影从陆府的后院窜出,几个起落就失去了踪影,夜仍然无声,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爱豦穬剧
没有穿夜行衣,紫色长袍的衣摆随风而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金色长发下的面容沉静如水,那双灿亮的紫色双眸中却满是不耐的情绪。
接近目的地,多徹几个起落后停下飞奔的身子,没有人的破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抬手一扔,轻柔的细小纸卷像利器般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奔等候之人的后心,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反手一剪已将那纸卷夹在了指尖:“我可不是你的目标。”
“这个任务我不接。”多徹从阴影里走出来,那人也回过身来,一样的金发,一样的紫眸,一样的相貌,一样的面无表情。
“不接?”那人挑了挑眉毛,“还有什么比这更轻松的任务?只是找个人而已。”
“其桑,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如果只是普通的寻人任务就算了,偏偏是找血脉世家的人,你什么时候低贱到这种地步了。”多徹越说语气越冷,气氛紧绷。
其桑闻言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多徹,重要的是活下去不是么?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你就是能挤掉那个什么玉面阎罗登上杀手榜第二,只要排名第一的司暮槿再不出现,每五年一次的至尊大会你就会成为第一,到时候我们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我说了,别的任务我无所谓,但是这个我不接。”多徹不为所动。
“……没有余地?”其桑叹了口气。
“没有。”
“唉,好吧,笨的是我,明明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早该知道你的个性如此,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双生子的默契呢?”其桑叹了口气,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愿望早日达成。
“我好不容易从血脉的诅咒中挣脱,不想再和这种事情有牵扯,你把任务推掉吧。”闻言,多徹也是眼神一黯,总算兄弟一场,还是不要误会太深的好。
“你以为我推得掉么?”其桑惨然一笑,原本强撑的身体一软,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直没表情的多徹终于动了,从原地窜出,刚好接下了其桑软倒的身体,右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片刻后怒道:“你中毒了?他们给你下毒?!”
其桑面色惨白,唇边的鲜血衬着他的面色看起来妖艳无比:“你说我们挣脱了血脉的诅咒,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便一刻也不会挣得脱……”
多徹没有接话,却目眦欲裂,其桑无力地伸出手,抚上他的面颊:“哥哥,放弃吧,这就是,命运……”
“狗屁命运!他们给你下了什么毒?”多徹恶狠狠的问,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啊,听说是梦中醉的样子,名字真美。”梦中醉,融合了六种毒虫和六种毒草的毒药,中毒的人会在梦中毒发,每次毒发都像醉酒,醒来之后就像酒醒一般,起先是轻微的头痛,越到后来越严重,到毒法六次之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现在是第几次了?”只是吐血,应该还不算太严重吧。
“我从角赤过来,两个月中这是第四次。”其桑费力地说道,“第一次和第二次中间隔了二十天,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下一次恐怕在三天后吧。”喘了口气,又道,“哥哥,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多徹沉默了,下一次毒法在三天后,也就是说撑死了其桑也只有六天好活了,成为孤儿后第一次,他,不知所措了。
“哥哥。”其桑抓住了多徹的手,虚弱地笑着,“既然已经决定了不会在有所牵扯,那就不要再踏进去了,我不及你,很多地方都不及你,抱歉成了你的累赘,抱歉我只能被他们用来牵制你。”
“不,不是这样的。”多徹只觉得一阵心痛,将其桑紧紧地搂在怀里,想哭,却没有眼泪,“其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深山中遇到了狼群,虽然我们把狼都杀光了,可是你被狼咬破了喉管,不停地流血,我那时候跟你说过的吧,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分开的,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其桑吐出一口气,却是有些乏了:“你不要摆出这幅表情,我有还没死。”
“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还能走吧?”多徹不想接这话,搀扶着其桑站了起来,雪地上其桑刚才吐出的血,红得触目惊心。
“大夫什么的就不必了吧,反正也是白费功夫,要解这种毒,恐怕只有‘毒医’出手了吧。”其桑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搭着多徹的肩膀,五脏六腑像被放在油锅里炸着一样疼。
多徹闻言一怔,毒医?毒医的话不就是……他?
两道人影在夜幕中穿行,遇墙翻墙遇房子翻屋顶,为了尽快带其桑去解读,多徹也动用了内力,如此一来,原本在潜伏在体内的春药就像是打了催化剂一样迅速扩散起来,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浑身燥热难耐,其桑被他紧紧搂着,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吃惊地问:“你怎么了?也中毒了?这怎么像是春药?”
“别废话,马上就到了!”多徹咬着牙说道,冷风像刀子一样,稍稍冷却了他的yu火,但愿,能坚持到陆府。
陆府客房中,原本安睡的方绾沁倏地睁开了双眼,半夜溜出去就溜出去吧,怎么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嗯?怎么没去他房间反而向着她这里来了?
正好奇的时候,门被推开,两个人倒了进来。
二十五、毒发
方绾沁翻身下床,随手取了一件外衣披在肩上,桌椅板凳磕磕碰碰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还有男人轻唤的声音:“多徹,多徹你不要紧吧?”其桑被多徹搀扶着坐在桌前,手下多徹的手臂隔着衣服传来滚烫的触感:“你怎么会中了这种药?”
“他在青竹园喝了放了媚药的酒,却一直没有去解。爱豦穬剧”方绾沁掀开门帘从里间走了出来,墨色长发如瀑般披在肩上,此时她已卸下了白日的伪装,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
“什么?”其桑闻言一惊,抬头去看她,四目相交间两人都是一愣。方绾沁愣的是这人和多徹长得一模一样,其桑愣的是眼前女子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你中毒了?”方绾沁皱眉,其桑的脸上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颜色,嘴唇则微微发紫,嘴角还沾染着血迹,显然刚毒发:“啧,不把中毒的人带去找大夫却带来这里做什么,搞得自己这么狼狈。”此话说的却是多徹。
“救……他……”多徹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忍耐已经快接近临界点了,他一直不敢去看方绾沁,怕这么一看自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绾沁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里是陆府,她上哪去给他找女人去?随便出去找个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可是她又不能自己上去帮他,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人看样子也没有带他去窑子的力气,自己靠上去万一被他那什么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方绾沁是什么人,但其桑也不敢做什么动作,以他对多徹的了解,多徹能在这种时候还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动她,那只能说明她对多徹来说很重要,而且从刚刚多徹的言语中也说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能救自己,其桑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也只有那么一瞬,多徹一直占上风的理智最终被欲望击溃,下意识地,他撇开一直纠缠着的其桑,转而往方绾沁的方向跃去,以多徹的功夫,即使和方绾沁相隔几丈也不过只需要一个跨步而已,更何况这小小的卧房外间?
尽管有所防备,但男女先天身体上的差距还是让方绾沁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落入了多徹的怀中,更何况此刻多徹已经理智尽失,全凭本能在行动,他的蛮力将被禁锢在他怀中的方绾沁箍得生疼。
多徹滚烫的嘴唇准确地覆在方绾沁柔软的嘴唇上,被方绾沁的牙齿磕出了血也毫不理会,方绾沁只觉得口中全是腥甜的血腥气,胸中的空气被一下抽空,就快要窒息了。
其桑暗暗叫糟,强打其精神上前想拉住多徹,无奈是杯水车薪,他根本拉不开多徹。
有那么一瞬间方绾沁觉得自己什么武功什么妖娆心法都是白学了,到这种时候,身为女人的弱势就出现了,即使她用尽全力抵抗着多徹,可是收效甚微,她甚至能感觉到多徹因自己的抵抗而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唉,难道今夜就要这么失身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破风声,状若疯狂的多徹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软软地倒了下来,在他的身后,一道人影显了出来。
“谁?”其桑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这个房间!
方绾沁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人影,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气息,以及熟悉的面容。
眼中有氤氲的雾气升腾起来,模糊了视线:“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轻叹一声,司暮槿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不是不想,怎么可能不想。”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步,只是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她,要是这样的时候他还不出现,那他还怎么算是守护她?
是想通了吧,她那么特别,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被吸引,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痛,他开始同情起爱上她的其他男人,罢了罢了,还做什么挣扎,遇上她就是他的在劫难逃。
不记得上次落泪时几时的方绾沁说不出任何话,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望着他,无声地问,你还走不走了。
温柔地用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是绸缎般的触感,他轻笑:“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咳咳,我是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其桑查看着多徹,连戳了几下都没有反应,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他恐怕都要以为他挂了。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不过体内的药要事不解决的话麻烦还是挺大的。”说到这个司暮槿也有有些头大,这些日子多徹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在刚住进陆府的那天,多徹去而复返的正是一间妓院,他知道多徹在门口站了一刻钟也没有进去,他很明白这代表什么,因为某个人,再也不想去碰其他人了。
“给他弄个女人就是了。”方绾沁还是一贯的没心没肺,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刚才多徹没有去亲其桑而是跑来亲她,但她最终把这个归咎于是当时多徹还有些理智不想乱伦。
其桑哀怨地看了一眼方绾沁:“如果真的这么做,他醒来会恨死我的。”
方绾沁不置可否,摸着下巴思考着,她好像记得妖娆心法中有个什么什么秘法可以替别人解春药的,不知道可不可行啊:“我可能有办法,不过伤害可能有点大。”
“什么?”其桑连忙问,不过心中还有些不信,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除了做那种事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春药的?
“性格可能会反常一段时间,至于时间有多久和有多反常,我可不知道,说不定他后半辈子都会是坏人。”毕竟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二十六、谜样的至尊榜
司暮槿的到来并没有让陆梦婷知道,陆梦婷到客房来的时候,司暮槿就藏起来,以司暮槿的本事当然不虞被人发现,过了元宵,宅子的修缮也完成了,方绾沁告知了陆梦婷一声就同叶云娟等人一同搬了过去,陆梦婷对此也没有阻拦,人家要走她还不至于拦着。爱豦穬剧
也是元宵的时候,腾龙武馆贴出公告,广收弟子。新收的弟子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学一些粗浅的功夫,如果资质好,也会传授一些在江湖上流传得比较广的武功,这些外门弟子需要支付学费,如果想要学灵家的武学则要成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还是同原本一样,需要加入武馆,不得再做其他的事,相反的,外门弟子则没有这样的限制。
方绾沁将家中的十几个孩子都送了过去,就好像上学一样,白天练武,晚上回家,秦峥帆也在有空的时候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原本宅中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