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 第58部分

昨日的阮胥飞就和往常一样，丝毫不提那事，那以后前去也不太方便问起了。算了，反正也不关她什么事情。

这边为着南下做准备，千秋便是早早地和宫中告假，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县主，但是千秋也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奉昌城的，这一程序，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完。

蝶衣和曹谨的婚事则相对来说方便许多，在千秋院子里头摆了几桌酒，请相熟的人来吃了一顿，千秋将她临着的一个小院给了曹谨做婚房。蝶衣的妆容是芽衣几个负责的，就算是平日里不惊人的女人，到了成亲这日上了新娘妆都是极美的，更何况蝶衣本身长得就很不错，萤衣几个羡慕地说着以后也要像蝶衣姐姐那么漂亮，倒是将蝶衣闹了一个大红脸。

千秋陪着一起喝了几杯，不过喝得依然是果酒。这场虽小却并不简陋的婚礼，是卢缜给主持的，拍了拍曹谨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才不过在京中呆了一年不到，就将府里的一个大姑娘给圈走了，你小子很出息啊。”

曹谨笑着不作答，回头看已经臊红了脸的蝶衣，珍珠公主在那边将一只白掐丝金镯子给蝶衣套上了，说道：“我不太会说中土话，这东西给你，要好好过。”她说完看了一眼卢缜，像是在用眼神问他说得可好。

卢缜含笑着点头，道：“好好对待蝶衣，不然你可过不了平安那一关。”

一家子其乐融融，这过了一个年，倒是办成了两桩喜事，最开心的还是府中的几个小孩子，不仅得了银钱和瓜果，还有热闹可瞧。

转眼间，便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元宵…

113　莲花灯

113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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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的意思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四了，没有什么周折，便同意了。这边千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而卢缜那边却是有些犹豫。

珍珠公主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跟着卢缜去西南的，但是西南条件并不好，卢缜怕她吃苦，让她留在府中，珍珠公主怎么肯？

结果说来说去，还是卢缜投降，这府中一下子便清冷下来，都在为忙着离开做准备。

这天却是许久不见的赵明初找上门来，邀了千秋去看灯会，卢缜想了一会儿，随千秋的意思。赵明初那边还跟着他同胞弟弟赵寅初，他本人可是极其不喜欢千秋的，一见面就能说一些讽刺的话。

“这时节就应该去找月妹妹才对啊，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最近老喜欢和她一起混了？”赵寅初有什么说什么，自家兄弟，且不怕得罪千秋。

赵明初却是打断了他弟弟的抱怨，道：“月妹妹和宗政明珠一道呢。”

赵寅初低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刹那间便没了脾气。千秋还奇怪这家伙是不是从司马月那边再次碰壁了，赵明初落后几步对千秋解释道：“听说宗政明珠正月里身子不大好，还吐血了。”

“怎么会？”虽然听说是个病秧子吧，可是之前见着他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她也不留心宗政明珠的消息，因为她知道宗政明珠就是一个表面温柔内心有些扭曲的孩子。此刻听着赵明初这般说，千秋业皱了皱眉头，说道，“那……要不要紧？”

赵明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这事情荣国公府上下其实是封口的，也就是赵明初几个从司马月和司马星口中得到的一点消息。

赵寅初手中还拿着一盏小老虎的灯笼，原本是打算送给司马月的，不过现在倒是搁置下了。赵明初将手中的小白兔灯笼给千秋，说道：“喏，我自己做的，还行吧？”

千秋不禁心中苦笑，怎么又是小白兔灯笼，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喜欢小白兔的吗？其实赵明初也没有多想，就想着府里头的小丫鬟都是极喜欢这种小白兔的灯笼，便在过来的时候给千秋拿了一盏。赵明初本来是准备好了在将军府外头长久等待的，没有想到这次千秋出来得很爽利。

其实千秋也是因为要出远门了，便想着在元宵这一天好好走走，这一冬天几乎都给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怎么出去，也就是大年初一的时候出了一趟城，虽然她是一个惯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可这闷了半个月也实在是有些难受，便和曹谨一起出来了。

这边赵家兄弟身边也跟着几个侍卫，都不近不远地跟着。这从东边出来离热闹的东大街不算远，今儿个元宵夜四条街都张灯结彩的，贯穿了奉昌城的昌河都飘满了一盏盏灯，多事莲花灯。

有姑娘在河的上游放灯，将自己的话放在上面，让男子去捡的，说是拿到了能有一个好姻缘什么的。

“这纯粹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么多灯，傻子才去捡啊。”赵寅初年纪小小，说话却很厉害，看着上游一群莲花灯下来，这还是第一拨呢。

千秋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上心，她又不是怀春的姑娘。倒是赵明初跃跃欲试，让千秋去放莲花灯，赵寅初鄙视道：“大哥，不是吧，你要做那个傻子啊？”

不过赵寅初说归说，却是跑去路边小贩上挑挑拣拣，给赵明初选花灯去了，他看了一眼千秋，说道：“我这可是给我大哥选的，不是给你，不要误会。”

千秋“哦”了一声，不痛不痒，赵寅初心中郁闷，怎么着她每次见了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这个表情？

人流熙熙攘攘，今天又是这样一个热闹日子，千秋被人一撞，一回头却是一张小包子脸。

“唉？”千秋一愣，陈鱼也是一愣，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会在这个时候碰上。

赵寅初看着陈鱼的脸貌似有些印象，但是想想自己怎么可能会认识千秋认识的女孩子，便抬了抬下巴问道：“你谁啊？”

陈鱼看了赵寅初一眼，却是回头对着千秋点了点头，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千秋都见过，一个是左青青，一个是左亮。

陈鱼居然和左家兄妹在一起？奉昌城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正经的贵族圈子也就这么大，只不过千秋知道陈鱼是一个庶女，却想不到居然会和左家兄妹出来逛花灯。

赵寅初不认识陈鱼，不认识左青青，却是认得左亮的，赵家和左家都是紧跟着宗政家和司马家位列四大世家，几个嫡子之间怎么可能毫无所闻？

这边赵明初却是刚拿了一个花灯过来，看见左家兄妹也是一愣。左亮穿着一身蓝底白吉祥纹的澜袍，向着几人点头问好：“元昌县主和赵家兄弟一起逛花灯？”

赵明初看了一眼千秋，又看了一眼左亮，不禁上前一步，正好挡在了左亮和千秋身前，道：“是啊，你呢？”

左亮抬了抬下巴示意陈鱼和左青青，原来陈鱼的家族算是左家的下属。

“莲花灯啊？谁要放？”左青青却是眼前一亮，她依旧是穿着一身碧绿色的短袄，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好奇地打量着赵明初手中的莲花灯。

赵明初却是将灯往回收了收，道：“千秋妹妹的。”

左青青又看千秋，问道：“真的？”

眼见着千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赵寅初却是用胳膊撞了撞千秋，道：“说你呢”四大家族司马家和宗政家是老牌的了，都比较安稳，赵家和左家却是争得比较凶的，且两边都是武将，两方的小孩自然也是受着家族风起的影响，认识是认识，关系却是不怎么样的。

“小气。”却是左青青瞪了一眼赵寅初，道，“不过就是一个莲花灯。”

赵寅初挑了挑眉毛，说道：“是啊，街边多的是。”

左青青却是被他的话一噎，左亮轻笑道：“青青，你要的话便去买一个，鱼鱼要不要？”

千秋听着从左亮口中说出的那一句“鱼鱼”不禁有些怪怪的感觉，陈鱼是早已习惯了，摇了摇头却是拒绝了。左亮也并不计较，身后的小厮很是机警，一遛弯儿便离开给左青青去买莲花灯。

陈鱼手中却是还拿着一只小白兔的灯笼呢，再一看千秋手中的，居然是一模一样，不禁眨了眨眼对着千秋道：“你喜欢兔子？”

赵明初看着千秋，是了，光顾着给她了，却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还好吧。”千秋觉得赵明初也是一片好意，便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赵寅初却是哼哼道：“大哥，你送一条虫，她保证也说还好的。”

赵明初瞪了一眼赵寅初，赵寅初缩了缩脖子，却是对着千秋瞪了一眼，心中明显觉得千秋的话很没有诚意。

左青青却是扑哧一笑，对着赵寅初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嘴巴这么坏的啊？”她回京也不过就这么一段日子，和赵家兄弟还没有见过，更加不知道赵家二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坏嘴巴，不过貌似挺怕他哥哥的，且两兄弟几乎是形影不离。

千秋一直觉得陈鱼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在知味院中和她关系也不错，自从她出了知味院去了东来院之后，就几乎没有见着陈鱼，此刻也问了几句陈鱼近况，几乎可以猜想得到的答案。

“春婵呢？”千秋还记着给她橘子讨好她的小姑娘，这元宵夜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挺好的，小梅先生还夸她了，不过，她似乎有点埋怨你。”

埋怨她突然离开，埋怨她让她失去了难得的好朋友，也许，只是更多的对于自己的身份的认识而感觉无言的难过，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只会用这种类似于埋怨的情绪来表达罢了。

千秋笑了笑，说道：“她如今会写字了，又是一个热闹的性子，会过得很好的。”以前只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不认识人，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而被排斥，本身她的性格开朗，却是很容易被大家接纳的。

陈鱼“嗯”了一声点点头，道：“那你呢？”

千秋忽而怔愣了一下，似乎一直都是她在问别人，却是首次被人问到她，她看着眼前的小包子脸，心中蓦然有些酸楚。

“她好得很啊，吃饱睡好，做县主多舒服。”赵寅初却是抢先一步作答。

赵明初说了一句不是，赵寅初只得又缩在赵明初的身后，千秋对着陈鱼道：“我很好。”说完这三个字，千秋再回过头来看自己，卢雨蝉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卢缜成亲了，曹谨和蝶衣成亲了，身边的人都很好，那就足够了。

左亮笑了笑过来将一只手搭在陈鱼的肩膀上，说道：“鱼鱼，你以前在知味院便是与元昌县主一道吗？”

左亮的小厮这会儿已经买了两盏莲花灯回来，都给了左青青，左青青左右一盏右手一盏，挑衅地看了赵寅初一眼。

赵寅初心道自己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和一个女孩子计较些这种东西呢？真是很没有格调，便回过头对千秋说道：“我大哥给你莲花灯呢，快拿着快拿着，别杵在这里了，那边放灯的人越来越多了。”…

114　落水和巷袭

114落水和巷袭

千秋一瞥，便见顺水而下的莲花灯大群大群地下来，有一盏灭了，只听追着灯跑的女孩子懊恼连连。这莲花灯虽然多是求姻缘的，却也可以求平安，千秋拿着手中的莲花灯，赵明初笑着说道：“我在下游那边等你啊，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赵寅初却是跟着千秋去了上游，说是要盯着千秋，省得她不按照他大哥的话做，在赵寅初的眼里，他大哥是最大的，千秋理所当然要乖乖听他大哥的话。

左青青也一道跟了来，让左亮和陈鱼去下游等着。

千秋看了看灯，那边赵寅初也不知道从哪个写字摊子借来了笔墨，问道：“要写什么？”

千秋一愣，却是忘记了这还要在莲花灯上写一些东西，不然也不好区分的。赵寅初是知道千秋的手受过伤的，索性也不让她写，由他代笔，看见千秋没说话，不禁有些不耐烦道：“到底写什么，快说啊。”

千秋却是抿唇一笑，直接拿了赵寅初的笔，在小笺上写道：我本异乡人，一梦忽醒之；是梦非梦也，不记来时路。

赵寅初伸着脖子要看，千秋却是背着身一挡，就将小笺给卷了起来，固定在了莲花灯上。

“写得什么？”偷看不成，赵寅初索性直接问。

千秋心道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却是直接将莲花灯一抛，顿时那灯便顺水而下，赵寅初看不成，只能冷哼一声，说道：“不看就不看，我就不信你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千秋点点头道：“嗯，我写不出什么好东西的。”

听她这么干脆地承认，倒是弄得赵寅初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转过脸去，说道：“走吧，我们去下游。”

“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赵寅初一瞥，却是见千秋盯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那人穿了一身鸦青色的澜袍，一手拿着一柄收着的伞，正在弯腰写什么赵寅初不明所以，拉了千秋问道：“你认识他？”

千秋自然是认识的，那人正是知味院的小梅先生，此时此刻却也是来放莲花灯？

梅因鸿将写完的东西放进莲花灯里头，将灯放入水中，在水中看了好一会儿，水波晃动，朦胧地倒映出他的脸，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有人再看他，可这时候千秋早已偏开了头，和赵寅初往下游而去了。

赵寅初问道：“我说你，你刚才在看什么？你别骗我，你肯定认识那个人。”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千秋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会不会管得太宽泛了一些？

谁知赵寅初却不以为然，说道：“是你做事鬼鬼祟祟啊，没事盯着一个男人瞎看干什么？”

这小孩子是不是问得太深入了一些？还是她理解错了？她也不过五岁，这样子盯着梅因鸿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看也有什么问题？且赵寅初也不过七八岁，怎么这么多花花心思？

千秋这边对于赵寅初算是大开眼界，不禁对于古代少男少女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

上游和下游距离不少路，千秋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在下游的赵明初，赵寅初上前一步就问道：“写得什么啊？”

赵明初却是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还没有找到。”

千秋的莲花灯是赵明初给一起买的，自然认识是哪一盏，这也有可能是水流太慢了，千秋和赵寅初走得快，所以没有看到。

赵寅初也如此对赵明初说，赵明初更是盯着水面不敢大意。赵寅初不禁酸酸地说道：“大哥，你对她比对我还好呢。”

赵明初却是一只盯着水面，没工夫搭理他，赵寅初心中对千秋又多了一点怨恨，瞪了千秋一眼，千秋那是不痛不痒，反正目光又杀不死人。

曹谨也不禁对于千秋写得水面好奇起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