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怪味道。”李全扭头看赵兴邦,却见他以手掩鼻:“快,屏住唿吸,有尸毒,小心。”李全从随身背包里抓了两把白色粉末,还有两块魔术头巾:“拿着,糯米粉。”
尸毒的恶臭被一阵阵吹送过来,赵兴邦也不多说什么,用魔术头巾裹住了糯米粉,套在头上正好掩住口鼻,好像防毒面具一般。虽然那股恶臭不能消减,但是已没了中毒之忧。
“你退远点。”赵兴邦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点在额头,念念有词。李全站在一边,忽然觉得背后有一团灼热袭来,忙侧身闪开,却见一团火焰从他身后直奔赵兴邦而去,赵兴邦此时似乎完全失了反应能力,依旧僵立在那里,李全眼疾手快,挥动背包将火焰拍落。虽有此变故,赵兴邦面不改色,口中咒词不断,李全轻拉他的袖子:“先别念了,不如看看这个女鬼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不情愿,但是咒词被打断就得重来,赵兴邦挺不乐意:“我知道你同情她,但是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就该去该去的地方,在人间耗着对谁都不好。”
“你已死了很久,何不顺天应命,早早投胎?”李全摇摇头,对于这个怨灵生前遇到的事情,李全恨不能当时在她身边帮助她,但是她既然已经离开人世,如此执着并无好处,成了怨灵,已不能再入轮回,除非她魂飞魄散,否则她将永远与怨恨相伴,与愤恨纠缠。
其实李全本来也是很同情她的,谁乐意活得好好的突然横死呢,都说地府里有枉死城就是给这些本身阳寿未尽的倒霉蛋准备的,看来,这个枉死城可能最近在施工,跑出来了一个。
虚无的空中传来阵阵惨唿:“害我们的人逍遥法外,你们却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见到他们死,我不会善罢甘休!”
道理呢,是有的,但是,报仇也要讲基本法啊,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每个人都用这种方法进行报复式杀人的话,那这个社会还要什么公理正义,人还是人吗,那根本就是禽兽啊,只有禽兽才干这种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的事,对,还伤及无辜,就算是这怨灵再可怜,再凄惨,也不能用无差别式攻击来伤害别人。
又不是鬼子的那个名叫《咒怨》的鬼片,咱们中国人民讲究的是冤有头债有主,祸尚且不及家人,更何况是伤及无辜。
用这种方法报仇,本就落了下成。
不过就这么你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你的状态,李全不是很开心,不管怎么说,也得看见对方。才能心平气和的聊个天,哪怕是尬聊也好。
在林老头家,李全曾经找到一片犀角碎片,他掏出打火机,明亮的火苗将犀角燃起,燃起的犀角光芒,可以照出很多凡人看见的东西,比如鬼。
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灵魂显现出的是她临死前的模样,可以看出是个清秀的姑娘,可是脸上却有许多的淤青,大腿上更是沾满血液。
“可是你现在已经成了地缚灵,永远不能离开这里,如果你的仇人永远不来这家医院,你也永远报不了仇,难道要日复一日的等下去?”赵兴邦看着她。
“呵呵呵,我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不用你们操心。你们阻止我,就是在帮那几个畜生。”
李全上前一步:“你叫李娟是吧?我也姓李,叫李全,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妹妹,做为哥哥,如果是我妹妹遇上这种事,我一定会去把那些混蛋碎尸万段。可是,我也希望妹妹可以幸福,而不是在仇恨中不可自拔,终日沉浸在痛苦中。”李全诚恳的看着她,“放手吧,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怨灵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这就是你想说的?放手?每个受害人都这么大慈大悲,还要法律做什么?我好恨为什么现在不是严刑峻法,他们就该给我偿命,他们都是凶手!凶手!!凶手!!!”
灵的嚎叫是那么的刺耳,李全紧紧捂着耳朵,赵兴邦也紧皱眉头,默念清心咒以减少这声音的影响。
不知道咆哮了多久,声音突然停止了,犀角早已燃尽,四周一片宁静,好像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夏日夜晚。
两人面面相觑,赵兴邦开口:“她已经离开了。”
“嗯。”
“也不在医院里了。”
“咦?”
“她的气息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李全抓抓头:“地缚灵不是说不能离开的吗?”
赵兴邦垂下眼皮:“是的,但是如果有人帮助她,通过某些法术将她的灵附在某样东西上面,再把那个东西带出去,就可以了。”
事情似乎变复杂了,会帮助李娟的人,是谁呢?
手上缠着白纱布的李全踏进林老头小吃店的时候,今天晚上似乎是某场比较重要的足球赛,林老头店里那个不大的电视机吸引了不少球迷,现在离开赛还有一段时间,球迷们激动的讨论今天谁会上场,谁会进球,哪个队能进几个球,不多一会儿,就喝空了好几箱啤酒。
“你把这收购了?”李全东张西望不见林老头,张莹熟练的收钱下单,跟林老头从外头请来的一个小工忙的不亦乐乎。
“您要烤串?哎哟,咱店可没有,得在外面帮您拿了,这价格上得加点跑腿费,五块一串,您看成么?”正聊到酣处的顾客一口答应,两个人为了抢着买单的事扭打了半天,李全几乎想要拿起手机打110了,他们终于决出了胜负,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从兜里掏出三张红色的毛爷爷,豪气冲天的拍在桌子上:“来三百块的肉,今儿我请,谁也别跟我抢。”
“好的。”张莹飞速在纸上记录着,转头看见李全,好像见到了救星:“有空不,帮我去前面那家晓乐烤串摊拿六十串烤肉。”却只递给李全两百块,李全抓抓头:“不够吧,那家的肉串是四块钱一串。”张莹一路押着他到门口,低声说:“卖给我是三块三,快去,谢谢啊,实在走不开。”
等李全回来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场,汉子们看着二十几号人在草地上狂奔着追逐着一个皮球,激动的好像自己就是这些人的教练,指点江山:“看,要是在这长传就没事了。”“哎哟,角度不对,准进不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靠!臭脚!”
现在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荧屏上,只要小工一个人就可以应付零星的召唤,张莹这才能腾出空来跟李全说话:“你这手怎么了?”李全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来了就先支使我干活。”他将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张莹非常内疚自责:“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根本不会有这件事……”
“这跟你没关系,这些灵在那里,就算不是你,也会有人误入的。”李全安慰道,“林叔呢?”
“不知道,上午他说有事要出去,让我看店。”看着满满一店的人,张莹露出一丝微笑:“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商业头脑,脾气又不好,要不是家里人逼着,我也不会学商科,没想到这几天帮林叔叔看店,遇上那些找碴惹事的,要求多多的,我也能应付得下来,看来要是毕业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开家小店了。”
听到“毕业找不到工作”,李全悻悻地耸耸肩:“这话听着真刺耳。”张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哎呀~还不是你眼界高,以前砸三铁下岗大潮的时候不是有句话嘛‘不挑不捡,立即上岗’,你要是肯放下身段,哪会没工作。”
“嘶……”手腕上的伤口被扯动,李全疼得呲牙咧嘴,张莹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很痛吗?”
“没事没事。”李全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你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家里人没叫你回去吗?”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我说我在这边找了个商业实践,他们除了问是不是传销之外,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张莹扬起脸,看着还是微皱着眉的李全,关切的问:“伤口还是很痛吧,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李全摇摇头:“我只是想不通,谁会把李娟的灵带走。”
“跟她关系好的人喽。”
这是要从灵异变到刑侦推理的节奏么,李全抓抓头,他的不少同学现在正学以致用的奋斗在新闻第一线的岗位上,这起未成年人案件虽然根据法律不能公开审判,但是总有人会知道些什么,以便深度挖掘背后的故事。
他决定明天再打听打听,此时听见电视机前的人群里发出大失所望的声音,那个曾经的劲旅强队,不知道怎么了,被人灌了一球又一球,那个请人吃烤串的壮汉如霜打的茄子,蔫在那里,边上有人拍拍他:“这是咋了?”
“我可是押的这队赢两球,没想到……哎……”
“押了多少?”
“五万呐!唉!”他抱着头痛苦不堪。
原来是个赌球的,李全对于赌徒一向没什么好感,以前实习的时候见多了因为赌博而搞的妻离子散、家财散尽,甚至还有搞出人命来的。所以也懒得安慰他,坐在一边开了瓶啤酒,慢慢喝着。
这忧郁的气质,这唏嘘的人生,这悲伤的眼神……
如果没有萧灵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张嘴说话的话,一切都在走着伤春悲秋的路线,可惜……
“这是怎么了?又是割腕又是喝闷酒的,被妹子抛弃了?”人未到声先到,一道浅蓝色身影飘到他身边,不是萧灵是谁。语气调侃,脸上的神情却不经意的流露出关切,张莹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几个人这些日子在一起,又同生死,实在是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张莹不希望任何事情破坏了这一切。反正自己是个外地人,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不如就放下吧。正好有客人还要啤酒,她赶紧过去,没有让更多的情绪流露出来。
在送酒的时候,她听到那个赌球的人对同行的人说:“那几个小子真他妈的废物,说了多少次求财不求色,一个个跟喝了鹿血吃了虎鞭似的管不住裤腰带,这下好了,一个没跑全进去了,要不是谎报年龄,全都得打靶喽,要不是……”
“你他妈喝多了发酒疯啊?在这边说什么东西!”那人一面喝止了那汉子还没说完的话,一面紧张的偷偷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扯蛋。”
等这两个人走后,张莹赶紧过来,对李全萧灵说了刚才自己听到的事情。“不会这么巧吧?”萧灵狐疑的说,“也许人家说的是另一件事呢?”
“难说,你们留在这,我去探探。”李全站起身,走出门,融入黑暗中。
“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啊?”张莹伸着脖子张望,却只能看到点点灯光,哪里能看到李全的影子。
“不会吧,你别看他这样子,身手还不错。”萧灵笑笑,语气里是绝对的信任。(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拇指大小的沉星石掂在手上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对于一块石头就能驱灵这件事,李全感到非常的不科学,不过怨灵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事情,所以他也就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沉星石一种陨石,常见的是铁陨石,不常见的是氪星陨石。”赵兴邦将沉星石托在掌上细细查看,李全抓抓头:“克星陨石是什么?谁的克星?”萧灵鄙视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啊,氪星都不知道,超人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那个跟地球人抢工作的外星人嘛,好想知道他怎么应聘成功的。”李全45度仰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脸的向往与憧憬。
张莹忙乎完了也过来加入聊天的队伍中,她冒着星星眼扳着手指算:“他身材好,出现的机会总是恰到好处,绝对是美版《来自星星的你》,他在报社工作的时候,善于团结同事,从不抢功,而且他出现的地方总是有麻烦,所以新闻记者的工作最适合他了……”
她叭啦叭啦说完一大串,李全只能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萧灵见状抓紧机会损他:“怎么,曾经的崇拜者说起别的男人来眉飞色舞的,是不是心里酸熘熘的?”
听到“曾经的崇拜者”,这几天已在这小店里练出几分新龙门客栈老板娘气派的张莹脸微红,头低下来,也说不出话了。
李全摆摆手:“说正经事,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这件事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通篇也就是未成年人劫财劫色杀人没有被判死刑,受害者不忿化为怨灵。可是现在的发展却让人有点看不懂了,未成年人只是被利用的,主犯仍逍遥法外。
想起那一瞬间在窗户口现出的红光,李全觉得这事还是有必要跟其他人沟通一下的。
“你确定不是眼花了?”萧灵提出疑问,“我在这地方从小住到大,怎么自打认识你以后,发现身边各种神神鬼鬼的事件?都可以拍好几集的《走近科学》了。”
李全则表示自己本来只是一个努力认真积极进取的好青年,自打走进了这家店,到现在也没找到个像样的工作。
“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这边做小工,包吃住,一个月两千。”林老头正在看张莹记的帐本,这几天收入比过去一个月都要多,喜笑颜开。
李全朝他一笑:“交五险一金吗?逢年过节有福利吗?一年年假多少?”
林老头咂嘴说:“这可不是你找不到工作了,有工作放在你面前又不干。”
李全站起来拍着胸脯:“那当然,我怎么能随便在这种地方给人端麻辣烫。”
还没等林老头说话,张莹晃着记着收入的本子在他面前晃:“这种地方怎么了?我今天倒卖羊肉串都赚了六百多啦!”
“你们老师没说过目光要长远吗?”李全哼哼。
他还有要继续扯的意思,被迎面飞来的沉星石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将它接住,不满地大叫:“干啥!”
赵兴邦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目光还没来得及长远就先饿死了,你没听过火烧眉毛先顾眼前?”李全的大脑还在激烈的运转,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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