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里突然有一道人影晃动了一下,速度极快,同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嘈杂声。
南天鹰眼疾手快,反手一甩,向庙里扔出了一枚鹰爪镖。
那鹰爪镖快如闪电,“嗖”的一声射进了庙里,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鹰爪镖射进庙内之后便淹没在庙里的黑暗中,连一点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南天鹰大为惊讶,缓缓将腰间的弯刀拔了出来,同时脚步沉稳的向庙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走到庙门口时,突然从庙里的黑暗中窜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那影子在空中发出几声奇怪的“哇哇”怪叫,直接扑到了南天鹰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南天鹰根本没料到庙里会突然冲出这么个东西,所以猝不及防之下才没来得及躲闪,但他反应极快,被扑倒之后,双腿上踢,将身上那影子踢得飞了出去,落在了两米开外。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一直在暗处观看庙门前的局势,此时见到那影子被南天鹰踢飞后,竟能稳稳的落在地面,不由得暗暗称奇。
吴志远定睛看向那落在地上的影子,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影子是四腿同时落地,但他却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
正是方才被拖进庙里的那名黑降门弟子!
只见那黑降门弟子双手双脚紧抓地面,匍匐躬身,嘴上尖牙外翻,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南天鹰。
“我怎么觉得那名弟子的动作神态有点像是狼?”月影抚仙低声向身旁的吴志远问道。
吴志远没有回答,而是紧盯着那名弟子,他还不确定那弟子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常的变化,所以无从回答。
那弟子“呜哇”怪叫一声,不等南天鹰发难,自己就地又是一扑,再次向南天鹰扑了上去。
南天鹰早已爬起身来,见状不慌不乱,抬脚就向扑过来的弟子踢了过去。
那弟子恰好扑在了南天鹰踢来的小腿上,它不但没被踢飞,反而稳稳的抓住了南天鹰的小腿,二话不说,张嘴就向小腿骨上咬去。
南天鹰“啊呀”一声大叫,举起弯刀就向趴在小腿上的弟子头上劈去。
距离太近,这一刀下去,必定会将那名黑降门弟子的头劈成两半,来娣不忍心去看,惊呼一声,同时将头转向一旁。
只听“嘟”的一声闷响,那声音仿佛是一根竹竿敲在了闷葫芦上,南天鹰手中的弯刀结结实实砍中了那名弟子的头骨天灵盖,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弯刀并没有将那名弟子的头劈成两半,而仅仅是砍中了而已,头颅完好无损,但却砍出了一条细长的刀口,鲜血随即从刀口中流出,顺着那名弟子的脸颊淌了下来。
那弟子从南天鹰的小腿上滑落在地,双手双脚在地上用力一抓,呲着牙怪叫了一声,再次向南天鹰冲去。
“是狗。”看到这里,吴志远低声断定道。
“你是说那名弟子的神态动作像狗?”月影抚仙不解的问。
“不是像狗,他是被狗的魂魄冲撞,失去了人的本性。”吴志远沉声解释,同时自己也倍感疑惑,“难道是周焕章他们用茅山道术将狗的魂魄逼进了他的体内?”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临危出手
吴志远正暗自疑惑,庙门前的撕斗已经变得更加血腥和惨烈,只见南天鹰向旁边猛一躲闪,那名黑降门弟子顿时扑了空,但他似乎有无尽的精力,即使头上脸上流遍了鲜血也毫无痛觉,“哇呜”怪叫一声,再次向南天鹰冲去。
南天鹰被那名弟子的扑击折磨得十分狼狈,脚踢不行,刀砍也没用,并且那名弟子的速度极快,非常人所能及,根本不给他时间反应。一时之间,南天鹰只能左闪右躲,在众黑降门弟子面前丢尽了脸面。
那名弟子对着南天鹰穷追不舍,一直将他逼到众黑降门弟子面前。
“疯狗!”南天鹰恶狠狠地骂着,连连倒退,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名黑降门弟子身上,他转头顺手一抓,将那黑降门弟子抓过来,向那被狗魂冲体的弟子扔了过去。
南天鹰此举惹来身后一众黑降门弟子的不满,众人纷纷面露怒色,但却敢怒不敢言,其实他们心里对南天鹰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齿,然而在他的淫威下,又不敢不从。
被扔出的那名黑降门弟子砸到了被狗魂冲体的弟子身上,那狗魂冲体的弟子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胳膊,尖牙外露,用力一咬,一口咬下了一大块皮肉,连带着破烂的衣服,一起叼在嘴里。场面十分血腥。
那被咬的弟子吃痛不已,连声惨叫,捂着伤口连滚带爬的爬向南天鹰,想求他的帮助。
南天鹰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啐了一口道:“滚开,没用的东西!”
被狗魂冲体的弟子一口将嘴边的血肉和衣服碎片吞进肚子里,转而继续向南天鹰冲了过来。
南天鹰心中叫苦不迭,他猛一转头看向身后,想拿一支火把来抵御那疯狗一样的弟子,可身后的众黑降门弟子见他转头,吓得全部向后倒退,不想再落得被扔出去喂狗的下场。
南天鹰急了,眼见那狗魂冲体的弟子朝自己步步逼近,他看向花姑,高声道:“花姑,快帮我除掉这只疯狗!”
“对不住了,无能为力!”蛮牛扯着嗓子抢先回应道。
花姑回头瞥了蛮牛一眼,会心笑了笑。
“混账!你们不讲信用,说好了合作的!”南天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边怒声骂道。
花姑笑道:“我们是说过要跟你合作,不过是合作把城隍庙里的茅山道士逼出来,可没说要帮你打狗啊!”
南天鹰心知求助花姑无望,暗骂了一句,向身后的黑降门弟子吼道:“快给我火把!”
众黑降门弟子共持有四支火把,一支已在庙门口诡异熄灭,还剩下三支,那三名手持火把的弟子生怕惹祸上身,纷纷将手中的火把向南天鹰扔了过去。
三支火把全部丢在了南天鹰身旁,南天鹰捡起一支,向朝自己冲来的狗魂冲体的弟子戳了过去。
那弟子似乎对火有些忌惮,顿时停在原地,不敢近前。
南天鹰见此法奏效,脸上闪过一丝阴笑,于是转退为攻,握着火把向那名弟子逼近,同时得意地挑衅道:“来呀,来呀!你这只疯狗!”
那弟子被逼得四肢着地,缓缓后退,一直退到城隍庙门口,就在这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南天鹰手上的火把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突然之间就熄灭了。
南天鹰正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取地上的那两支火把,却根本来不及了。只见那名弟子怪叫一声,声音倒与狗真有几分相似,四肢在地上猛地一蹬,凌空向南天鹰扑了上去。
南天鹰的元气和蛊术修为都非一般人能比,但此时面对毫无套路可言的疯狗一般的弟子,实在下手无策,无奈之下,他转身向身后的一众黑降门弟子群中冲去,想用他们作掩护,伺机逃脱。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黑降门弟子见南天鹰冲了过来,纷纷躲闪,可他们的速度怎能与南天鹰比?眨眼便被南天鹰混入其中。
紧随其后的,是那名被狗魂冲体的弟子,他冲入人群之中,左冲右突,见人就是一阵猛撕猛咬,顿时,城隍庙门前的空地上一片惨叫之声,宛如鬼哭狼嚎。
藏在书上的吴志远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月影抚仙想要阻止,可根本来不及。
吴志远一边向混乱的人群冲去,一边将手中的血影魔刀别在了后背腰间,他径直冲向在混乱人群中撕咬的那名黑降门弟子,飞起一脚,踹在了那名弟子的下巴上,将他踹得翻了几个跟头,摔在城隍庙门前。
不给那弟子翻身的机会,吴志远一个箭步冲过去,以右腿膝盖顶住那弟子的脖颈,左腿膝盖压住那名弟子的上半身,接着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指肚咬破,指肚顿时沁出了血珠。
吴志远快速将食指指肚的血珠点向那名弟子的额头,立时,那弟子本来不断挣扎的双手双脚绵软了下来,但嘴上依然尖牙外露,头部不停的挣扎。
吴志远从怀中掏出一张道符,平摊于右手掌心,接着将掌心的道符猛力向那弟子的头部天灵盖上拍去,同时大喝一声:“走!”
“走”字声音落毕,那名弟子顿时两眼上翻,猛一吐舌头,宛如断了气般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把他扶起来,明天正午把他的衣服扒光,让他在太阳底下晒上三个小时!”吴志远站起身来,对站在花姑身后的蛮牛说道。
蛮牛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对吴志远方才的大显身手颇为敬佩,吆喝了一声,跑过来将那名黑降门弟子扶到了一旁,由几名分舵弟子照看。
“小畜生,是你?”南天鹰从混乱的黑降门弟子人群中走出来,惊讶的看着吴志远,显然没有料到吴志远的身手会那么好。
“自私阴毒,心口不一,视自己门下弟子的性命如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畜生!”吴志远冷冷的斥责道。
南天鹰闻言哈哈一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不仅本事有了长进,连嘴上的功夫也令人刮目相看了,这都得益于我这个师父,现在见到师父,还不下跪?”
南天鹰自称是吴志远的师父,乃是指当初吴志远被他哄骗利用,拜他为师一事。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全都看向吴志远,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他们对真相并不知情。
第八百二十五章 元气定身
吴志远想起当初被南天鹰哄骗利用的情形,心中愤恨不已,于是强压怒气,正色道:“当日在丛麻禅院,无尘大师可以作证,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师徒关系,我的师父是茅山派的张择方道长,你是什么东西?被自己的门下弟子追得如丧家之犬,也配做我的师父?”
这一番羞辱之言,实在是吴志远出道以来说过的最刻薄的话,如果是几个月前,他根本说不出这种话,因为纯真的本性使然,但在江湖风雨中洗礼了这么久,对一些善恶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晰的看法,虽谈不上从善如流,但绝对是嫉恶如仇,对南天鹰这种败类已经不留任何口舌之德。
南天鹰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本想羞辱吴志远,没想到反而被对方羞辱,顿时老羞成怒,将身后的黑袍一甩,怒道:“好一个放肆的小畜生,今天老夫就先铲除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说完,他看向花姑等人,问道,“花姑,如果你要站在他这边,就一起出手吧!解决了你们,再收拾庙里的牛鼻子也不迟!”
花姑笑了笑,看了看远远站在一边的黑降门弟子,这些人都是南天鹰带来的,也是如今黑降门的中坚力量,黑降门被南天鹰霸占以后,门下弟子锐减,所以此时的黑降门已非月影抚仙在位时能比。
花姑心中有了主意,一本正经的朗声说道:“南天鹰,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们沧源分舵乃是黑降门的堂口,沧源分舵的所有弟子,包括我,当然也是黑降门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不会任凭个人喜好去帮谁,这样吧,你们两个谁是黑降门真正的门主,今天我沧源分舵就站在谁一边,如何?”
南天鹰哈哈大笑道:“笑话,老夫率领众黑降门弟子下山追杀茅山派道士,你居然还在怀疑老夫的身份,我看你是不服吧?我要提醒你,黑降门规中有一条,不服从门主者杀无赦!”
“哦?”花姑故作惊讶的看着南天鹰,反问道,“你说你是门主,可有门主信物血影魔刀?”
南天鹰一愕,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他假装镇定道:“血影魔刀自然在老夫手上,只不过出来时匆忙,落在了黑降门,没有随身携带。”
“血影魔刀代表的是黑降门门主的身份,十分重要,以往几任门主都是刀不离身,你居然不把血影魔刀带在身上,腰间挂着的反而是一个破刀,这也太儿戏了吧?”花姑对南天鹰的谎言冷嘲热讽了一番,事实上她知道血影魔刀就在吴志远的身上。
听到花姑的这番话,南天鹰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他有些恼怒,忍不住就要拔刀动手,就在这时,吴志远突然举起手中的血影魔刀,在手中挽了一阵刀花,甩掉了包在外面的白布,将魔刀高举过头,高声道:“血影魔刀在此,见魔刀如见门主!”
在场众人全都一愕,还没反应过来,花姑、来娣和蛮牛及其众分舵弟子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站在不远处的那一众黑降门弟子一见分舵弟子跪了,连纷纷跪下,众人齐声高呼道:“拜见门主!”
这时,城隍庙门前只剩下了两个人站着,一个是吴志远,一个是南天鹰。
南天鹰显然对吴志远突然亮出血影魔刀十分意外,他愣了愣,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好一处双簧戏!偷了老夫的血影魔刀,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拿回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向吴志远欺身而进。
南天鹰印象中的吴志远是个毫无元气修为的毛头小子,所以此时他依然对吴志远十分轻视,因此才敢突然出手抢夺血影魔刀,殊不知此时的吴志远已经今非昔比,在他还未近到吴志远身前时,吴志远已经迎了上去,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吴志远已经站在离南天鹰一米开外的位置,而南天鹰则捂着自己的左脸,惊诧不已。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门主被打了一耳光……”
一众黑降门弟子纷纷站起身来,窃窃私语,但声音仍被庙门前的所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南天鹰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袍子,勃然大怒道:“小畜生,今天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话音一落,南天鹰突然围着吴志远快速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吴志远还能看到他奔跑的动作,到了最后,几乎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吴志远眼珠随着南天鹰的身影快速转动,他心里清楚,南天鹰这一招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这样快速奔跑极为耗费元气,他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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