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啊老大?”有了上次与侯杰相识的经,队员们对队长程旭的判断力都非常信服。
“啧啧,你看看他穿的衣服。”程旭小声解释,“风衣、马甲、衬衫、皮鞋,上面别说褶皱,连一点灰都没有。你再看看,袖扣、领结,都是高档货色,单看这架势就不简单。你看看咱们,有谁穿得比他好?”
“穿得好能证明什么?”话刚说完,说话的人就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在这境况,还能给自己弄套好行头,就说明人家根本没有任何压力,还有余力去饬自己,能在末世里保持干净整洁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像这位一样?
“你看着,我赌二十块,那母老虎不会发飙。”
“我看不见得,都知道乔三就是个挂名老板,零点真正的大老板是王副会长,那王副会长的地盘,有谁能坏了规矩?这人还带狗进来了,那母老虎肯定赶他出去。”
“那你敢不敢赌?”
“赌啊,不过我没那么多,我就赌十块,这可是我全部身家啊老大。”
赌注下定,围坐在小圆桌旁的旭日小队一个个凝神屏息,死死盯着吧台,眼都不眨。
只见那黑衣少年礼貌地对女酒保点了点头,微笑道:“一杯远江战歌。”
“是。”女酒保脸上的甜美笑容让程旭等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一杯远江战歌,请您稍等,马上为您送来,谢谢您的光顾。”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留下最后一口酒
站在吧台后面的母老虎酒保是个狠角色,这是零点酒吧常客的共识。不是谁都知道零点的后台是谁,所以总有愣头青喝多了会在零点耍酒疯,每当这种时候,围观的客人们总能欣赏到只有零点才能看到的精彩场景:女酒保吊打醉酒客。
包括程旭在内,很多不知情的人都曾在这位怪力女手下吃过苦头。有传闻此女以前曾是江北省地下拳场自由搏击赛三连冠,不知打断过多少重量级选手的骨头。
现在有了符文手环,她的实力更是恐怖,在不用枪械的情况下,整个旭日小队一起上都未必是她的对手虽然旭日小队也有符文手环,但战斗力的计算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算法。就像一把枪,交给一位精锐士兵,和交给一位儿童,两者产生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远救会治下,没有谁敢胡乱开枪。于是我行我素的女酒保成了几乎无敌的存在,毕竟她不会去招惹为数不多的觉醒者,而身份高贵的觉醒者也犯不着来酒吧跟她计较。
就连酒吧老板乔山,以前的乔三爷,见了自己这位员工也是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程旭还真是头一回看见她对别人露出笑脸,不禁有些心动。“这娘们儿打起人来怪疼,没想到笑起来还有点好看。”
“老大,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吧?”先前不服气的队员拉长了脸,愿赌服输,把口袋里仅剩的十枚银币拍在桌上,“那家伙什么来头,母老虎居然会……居然会这样。”
“肯定是个大人物。”程旭笑眯眯地把银币拢到自己这边,轻轻拍着桌子,“那就当小徐今天请客了啊,大家多去点些吃的喝的,哈哈。”
说话的同时,程旭一直看着吧台前少年的背影,总感觉有些熟悉。少年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转过头与程旭对视一眼,微笑着点头致意。
程旭马上回以一个友善的笑意,随即偏开视线,不再像刚才那样不礼貌地注视着少年。从四周响起的轻微议论声可以听得出,他不是唯一一个感兴趣的人,旁边人都在轻声交谈,猜测着这位爷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暴躁如雷的母老虎服服帖帖。
议论声不小,音乐声却不大,自然盖不住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少年笑吟吟地看了两眼周围议论自己的人,并不恼怒,自顾自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又把小狗抱到桌子上逗着玩,没有半点跟其他人谈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酒调好了。女酒保破天荒地走出吧台,亲自把酒杯端到了少年,再次鞠躬。“您的远江战歌,请慢用。”
“谢谢。”少年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微笑,却有种难以言表的莫名魅力。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女酒保笑的大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吧台,路过程旭这一桌时恶狠狠地瞪了程旭一眼。
程旭看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睛挖出来!
遇见这么一桩奇事,酒吧里的客人都没了彼此攀谈吹牛的兴致,一个个都偷偷瞄着那位坐在角落阴影中的少年,看他小口抿着烈酒,不时伸手逗逗狗,一举一动不急不慢不轻不重,平和中总有一种让人心醉的魔力,让人看着他的动作也感觉如沐春风。
二十分钟后,少年站起身,举起酒杯,里面还有最后一小口烈酒,他用温和的声音说了句话,却被音乐声掩盖。
女酒保赶紧让人关了音乐,少年向她点了点头,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一次:“诸位,辛苦你们了,谢谢。”
说完,少年放下酒杯,没有喝完杯底剩余的烈酒,转身走出了零点。
这是零点酒吧的常客们在血火纷飞的日子里,逐渐形成的一个习惯:喝到最后一杯时,不会干掉最后一口,总要在杯底留些酒,意思就是这次没有喝完,下次外出狩猎,还要活着回到这里继续喝。猎尸是个危险的职业,有些人注定无法回到这里喝完那一杯酒,但总有人会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踏上征途。于是这个包含着美好祝愿的习惯就这么流传开来。
每个来到零点的新人都会像前辈们一样,留下最后一口酒。就像张秘书长歌词里唱的:“不要喝完这最后一杯酒,让我们期待下次再聚首。”
“这是什么意思?”程旭有些懵,不能理解刚才那人的举动。
音乐声重新响起,过了一刻钟左右,一个人影慌慌张张闯进门来,一边大喊着:“人呢?还在吗?”灯光打在他脸上,程旭看清他的脸。
“这不是乔三爷吗?”
闯进门的正是零点酒吧的老板乔山,看见他慌张狼狈的模样,程旭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到之前那人的身份。
“诸位,辛苦你们了,谢谢……”程旭拉住旁边队员的衣服,问,“这话耳熟吗?”
“是有点耳熟啊老大,想不起来了。嘶,好像在咱们头一回出去狩猎的时候……我操?”
“杨会长啊!刚才那是杨会长啊!”程旭激动得根根汗毛竖立,紧紧攥着队员的衣服把他晃来晃去。
“人呢?会长人呢?”乔山看着女酒保对他摊开双手摇头,懊恼地直跺脚。
此时,牵着小狗的少年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道上,一家烧烤摊旁。
烧烤摊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名号:王罗烧烤。老板娘正在炭火旺盛的烧烤架前忙碌,熏人眼睛的浓烟从烧烤架里冒出来,香气四溢。
“这就是王海的遗孀罗素娟啊,王罗烧烤,嗯,用情不浅。”少年自言自语,找了个空位坐下,即使小板凳上满是油腻污渍,他也没有用纸去擦。
“要什么?”老板娘冲这喊了一声。
“十串土豆片。”少年喊了回去,惹得食客们好奇注视,他们还是头一回在烧烤摊上看见穿着如此整齐的大人物。
不过大人物体验生活,与他们何干?与零点酒吧里的猎尸人不同,坐在烧烤摊边上的食客们对这奇怪的家伙没有一点好奇,很快收回目光,该吃吃该喝喝该聊天就聊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坐在小板凳上的少年倒是对他们的谈话很好奇,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老张,听说你这趟发了,傍到大腿了。”
“狗屁。”张登连连摇头,“腿毛都没看见一根,人家后来就直接没搭理过我,突然间蒸发了似的,找不着人了。”
“哈哈哈,那肯定是你没把人家伺候好。得,你别难过,咱靠自己一样活。”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满上,再喝一杯,难得能喝一次酒。”
“就一劣质二锅头,看把你美的,一会儿喝完去哪?”
张登仔细想了想,说:“明儿又要出海了,一会儿喝完我去澡堂洗个澡。”
“嘿嘿,澡堂那么贵,亏你舍得啊,干嘛,洗得香喷喷了去见老相好是不是?”
“不是,去澡堂我洗的干净点,好去纪念碑祭拜一下。”
邻桌忽然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吃土豆的少年咬断嘴里串土豆的木签,放了一把银币在桌上,起身抱着小狗离开了摊铺。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骑士一样(上)
黑域,这个猎尸人口中的术语名词,指的是由远救会发行的地图上,那些被涂上厚厚黑色的地区。
那是真正的黑色地狱,看不见文明的火光,唯有猎人与猎物行于地上的黑暗森林。
那也正是重骑营此行的目的地,侯杰口中那位邱先生的实验室,就设立在一块黑域的中央,由此可见这位邱先生实力强大远超想象。
奔波了一天,骑士们下了坐骑,找了一处空旷的平地,扎好帐篷,升起一簇簇篝火,丝毫不担心这可能引来丧尸和变异体。
直到这些骑士摘下头盔,围坐在篝火边欢声笑语,侯杰才惊讶地发现,其中竟然有十多位骑士是女性。
离侯杰最近的那位女骑士,足有一米八高,五大三粗,若不是摘了头盔露出长发和没有胡须的脸,侯杰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位女性。这样一位彪悍的女汉子会成为骑乘重机车的骑士侯杰倒不感到惊讶,可再往右看,一位长着鹅蛋脸柳叶眉,温柔雅致如古典美人的少女就坐在一旁,这让侯杰大感震惊。
“女人,也能进重骑营?”侯杰扭过头,好奇地问站在他右侧的汤韬。
侯杰虽然做过一些错误的判断和决定,但他并不是蠢人,在为人交际上更是很有一套,往往能抓住对方的心思,知道对方想听的是什么多亏了这一特长,他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自然而然,在这一天走走停停的路程中,他跟汤韬变成了相熟的朋友,虽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彼此相谈甚欢。
“当然能,为什么不能?”汤韬不假思索,很可能地回复,“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就能成为重骑营的骑士。”
“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就行?”侯杰玩味地重复汤韬的话,让汤韬干笑了两声,补充道:“当然,还要经过艰苦的训练,并通过考核,才能正式成为重骑营的骑士。啧,其实远救会的工作人员中女性比例也不小,包括曙光、裁决和那些猎尸人的队伍里都有女性,我们这不搞性别歧视那一套,虽然女性体力稍微差了点,但只要能通过严格训练和考核,一样是能扛枪作战的好战士。”
“哎,你搞错我意思了。”侯杰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一不小心就被扣了个性别歧视的大帽子,出言解释道,“我不是看不起女性,只是很好奇。我在其他聚居地和新远江也待过,那边的人对参军抗尸都有很大的抵触情绪,或者说恐惧吧。女孩不是一般都比较胆小吗,我真没见过几个女生主动站出来,扛枪去前线。”
汤韬叹了口气,侯杰所说是现状,是无奈的现实,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前线作战,所以才会出现兵力不足的困境。
兵力不足,这是最大问题,国贸一战无论是258旅还是远救会都元气大伤,虽然一举打掉了南郊变异体集团,但却无力为继,不能一鼓作气荡平远江,因为兵力不足。
将战士们派去收复失地,打回那些灰域、黑域,那么营地里的居民、百姓由谁来保护?一种论调不知不觉中在新远江和江心岛里传开,慢慢在人们心中扎根:能活下来的人,基本都已经定居在新远江、江心岛或是其他聚居地内,流亡在黑域的幸存者都已经死绝,既然如此,何必冒险派部队过去,与其冒险,不如固守城池,等待穹顶消失,或是那些丧尸饿死。就算丧尸和变异体会找来,有258师全力守城,总不会有危险,至少比冒险出击要安全。
这是一种可笑的言论,但无奈大部分人受条件限制,没有长远的眼光和正确的全局观,以至于这种论调在新远江和江心岛都很有市场,有很多人买账。毕竟,活着的人们都饱受灾祸与战火折磨,都尝过与亲人、爱人分离的痛苦,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哪怕它只是暂时的假象,人们也不愿意去戳破。
当然,汤韬相信,会长一定不是因为受到这种言论的影响才决定固守江心岛,保守地进行重建工作,会长一定有长远的打算和高深的谋划。
见汤韬陷入沉思,没有回应,侯杰开始自己思考,为什么江心岛上的人和外面的人就那么不一样?
在实验体接受注射之后的三天观察期内,侯杰去过吴记茶馆,听过老吴评书;去过零点酒吧,看过猎尸人醉酒斗殴;去过纪念碑,与其他人一起沐浴更衣,虔诚祭拜;还去过各个摊铺,走过街头巷尾,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能听到人们对远救会的洋溢赞美,哪怕是那些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的贫民,谈到远救会时,都是一脸崇拜尊敬,丝毫没有想过他们在远救会的治下过着这样贫困的生活,有可能是远救会的错。
“他们,是都被洗脑了吗?”侯杰沉吟着,也陷入沉思和回忆。
他想起自己在江心岛的最后一晚,在话剧院看的一场演出,名字很恶俗,叫《张小强逆袭记》。
说实话,刚看到这个名字时,侯杰是拒绝进去观看的,奈何王力一再坚持,侯杰也不想扫了他的面子,毕竟三天时间里王力对他的吃喝玩乐照顾的体贴至极,连亲爹都未必有这么细致入微。
演出刚开始时,就再次让侯杰感到意外。侯杰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反复重演的话剧,没想到居然是像电视连续剧一样分集播出的剧集,难怪偌大观众席坐满了观众。
为像侯杰这样新来的观众考虑,体贴的剧组在演出开始前用旁白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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