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雄脸色有些厌恶,他不喜欢这样带有主见的女儿,但他还是说道:“凯托是风盟成员,上次世界大战之后,风洲联盟成立,凯托便受制于风盟了,自主权很少。而且此时拜尔国不断地向西扩张,风盟高度警惕已经无暇东顾,我们能从凯托人那里得到的帮助已经变得很少了。”
张嬴兮带着一丝微弱的诘问语气,名门仕女的仪态绝佳,“可是,岐髡人侵占了我国东北,三千万同胞沦陷,岐髡人还打算进犯关内,到时候,父亲如何自处?”
张士雄带着些嘲讽,说道:“就是因为岐髡人要打过来了,我们才要与他们接触。你以为,文采风流但是满腹草包的丞相东方,带着他的京军,难道还真能跟百万岐髡铁军对抗吗?”
张嬴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一句“你想要当汉奸”这样的话终究卡在嗓子眼中没有说出来。
她有些失魂落魄,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父亲。没有太多文化的父亲在成为军阀之后,给她和自己的兄长请最好的教书先生、学问大家,她从小就学礼义廉耻、天下大义,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在国难当头,首先便要当汉奸,甚至还打算牺牲她。
她不由隔着自己的小皮包摸了摸里面的那块鹅卵石,逃离一切的决心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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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青州中部的隋县,这里有一支岐髡人的部队。青州名义上是东土圣德王朝所有,是凯托国势力范围,但是岐髡人在青州的经营也非常之深。特别是上次世界大战之后,凯托将力量主要回收风洲,以遏制日益强大的拜尔代表会议国。岐髡人开始大肆在地理相对近便的青州投资设厂,甚至进行移民。
在设厂和移民变多之后,岐髡人堂而皇之地强行要求在隋县开设岐髡天照军军事基地,在这里驻扎有一个大队,有一千多名士兵,甚至还装备大量的装甲车辆,这也被张士雄视为眼中钉。
隋县岐髡军事基地的大队长锅岛武坐在办公室中,放下自己的军帽,露出头发稀疏的脑袋,他看着手中的一张飞航记录表,说道:“所以,青州军阀张士雄就要乘坐飞机前往白岛了吗?大约在下午两点钟经过隋县上空?”
他的情报官立正汇报:“是,大队长。”
锅岛武眼中闪过一阵精芒,道:“如果张士雄飞机出现空难,死在了自己的土地上,那么青州就会出现势力真空,岂不是皇国拿下青州,继而从关外和青州两面进逼京师的好机会?”
情报官吓得眼皮一跳,连忙道:“大队长,这次张士雄前往白岛,是海军邀请的,海军方面似乎已经快要争取到张士雄了,那个时候效果应该是一致的吧,如果这个时候张士雄出现意外,肯定会牵连到我国。”
锅岛武一甩手,说道:“杞人忧天!现在皇国已然要与贱支开战,我陆军关外雄师,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只不过大本营尚有疑虑,迟迟不能动作。作为陆军健儿,岂能被海军占去便宜?只要我等用防空导弹击落张士雄的专机,然后从关外立即派兵来青州,青州军根本不堪一击,海军马鹿也只能干瞪眼,坐看我陆军拿下大功。”
情报官本能地觉得锅岛武的做法似乎不太对,不过天照军历来就是下级军官独走的传统,实际之前关外能够被岐髡拿下,也是因为陆军中下层军官独走,击败了当地东土驻军,谁也没想到战争会进行得如此简单。
锅岛武已经自己先兴奋起来,他说道:“青州本地一直有大量的**武装,他们能够搞到一些防空导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责任推给那些人就好。现在立即召集参谋,我部要率先抢占历白铁路中心魏县这一交通枢纽,速速向关外指挥部通报,我们需要大量爆击机压制青州军。”
岐髡人的执行力特别强,虽然锅岛武只是临时起意,但是他的部署立即就推了下去,甚至还得到了关外司令部的支持。在岐髡,军种倾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陆军绝不想要看到海军的那些家伙顺利地拿到占据青州的功劳。
一辆防空导弹车被推出了军营,这是岐髡刚刚服役不久的八云式战场防空武器,射程达40公里,射高也有20000多米。对付一架完全没有防备的客机,只能说是欺负人。
疯狂的岐髡人按下了导弹的发射按钮,两枚防空导弹应声而出,直接冲上了云霄。
客机上是不可能安装告警系统的,导弹凌空爆炸,爆出大片碎片,将这架客机射得千疮百孔,两名飞行员当场死亡,客舱里也有几人重伤和死亡。
飞机冒着烟,朝地面一头栽下。
654 救机
“父亲!”张嬴兮想要去抓住张士雄。
飞机遭受重创,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破损的机舱强大的气流灌进来,甚至一个空乘还被卷出了舱外,成了真正的空中飞人。
各种机舱内的物品正在乱飞乱撞,变成同样致命的东西。张嬴兮是系着安全带的,此时她紧紧地抓着安全带,脸色煞白。
张士雄在这个时间,仍旧保持着一定镇定,他朝着女儿大吼道:“座椅下面有降落伞!”
可是他们即便穿上降落伞,很难精准地从破洞之中跳出去。
飞机的坠落变得更加不规律,强大的扭力让机舱里的幸存者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任何事情。
张嬴兮惊恐着,美丽的脸上都是恐慌和不舍,她还没有享受过生活,没有体验过爱情,难道就这样死亡了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坤包里,伸出了一只手。像是黑暗里的人到处摸索,这只手摸到张嬴兮的身体。
坐在张嬴兮对面的张士雄都愣了,这个世界怎么从今天开始就变得魔幻起来了。
而张嬴兮看到这只手的时候,却欣喜若狂。
好死不死地,这只手摸到了张嬴兮的胸部。张嬴兮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但是在羞涩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其他的情绪。
张士雄眼睁睁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居然被一只手给袭胸了,要不是自己正在坠机,恐怕都有哔了狗的念头了。
然后非常有戏剧感的,这只手立即躲闪开了。
坤包被彻底撑开,然后从里面居然爬出了一个大活人,正是白仲。
昨天晚上跟小迷妹煲电视剧的白仲决定今天多睡一会儿,反正他现在被困在鱼缸里,也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事情,人就非常懒散。
他自己进入家园石,家园石却只能遗落在张嬴兮的房间里,然后他的小“蜗牛壳”就被张嬴兮带上了飞机。
从家园石里冒出来的白仲立即察觉到了情况似乎不对,他感觉自己好像正在猛烈地往下掉,四周看看貌似正在一架飞机里。
白仲无奈地看向张嬴兮,“怎么在坠机了?”
张嬴兮想去抱住白仲,却发现自己被安全带绑住了。她似乎根本不怕别的,立即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张士雄看见大叫:“你不要命了!”
张嬴兮想解开安全带去抱住白仲,可是刚解开,就被强大的气流要吹走。
白仲一撇嘴,不见他做了什么,突然机舱内的气流就稳定了。张嬴兮立即恢复了行动能力,冲上来就去抱白仲。
白仲一抬手,张嬴兮就发现自己冲不过去了。
白仲冲她笑了笑,道:“别激动。”
他像是刚起床的人一样,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伸出手指朝上面指了指,突然这架急剧坠落的飞机居然重新矫正过来姿态,下坠之势受到了遏制,然后就像一片轻盈的落叶一般,缓缓地落向地面。
张士雄这时候再傻也知道自己得救了,他丝毫不敢相信今天经历的东西。
“曾听闻,丞相身边有一异人,本领通天,三番五次救丞相免于刺杀和危难,本以为是言过其实,没想到今天得遇先生这样的异人,才知道是坐井观天了。张士雄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张士雄立即鞠躬,看上去倒是非常敬重。
张嬴兮见到一向眼高过顶的父亲,居然朝白仲鞠躬,心中也有些震撼,不过更多却是高兴。
她像是一只小鸟一样愉悦,问道:“你怎么从我的包里出来了?”
白仲一伸手从她的包里掏出了家园石,道:“你把我的家给带走了啊。”
张士雄更加惊奇,这个异人好像跟自己女儿相熟,而且还是住在一块石头里的。
张嬴兮笑得格外甜,完全没有了刚才遇险时的惊骇,“原来这块石头就是你的家啊,你能带我去看看嘛?”
白仲只能推辞道:“有机会的吧。”
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地面上,四平八稳,甚至张士雄等人只是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晃动。
白仲率先从飞机里走了出来,发现飞机是降落在了一片田野之中,原本在耕作的农民们都吓傻了一样,四处逃窜,根本没有留下看热闹的。
“倒是压坏了不少庄稼。”白仲随口道。
张士雄听了,立马说:“这是张某人的过错,等回到官邸,立即找人向受损失的民户赔偿。”
白仲摸了摸断裂的机翼上的创口,说道:“张大人倒不必给自己揽过,飞机是被防空导弹打下来的。”
张士雄一听,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了,“岐髡人!”
青州地界上有防空导弹的势力,也只有他自己跟岐髡人了。不过以他的这点武装势力,战场防空的导弹是没有厉害的,多是单兵防空导弹这种,而他的人又绝不可能对他动手。所以,行凶者肯定就是岐髡人了。
张嬴兮却完全不顾其他的什么东西,就来到白仲的身边,芳心可可地对白仲道:“谢谢你救了我。”
白仲摆摆手道:“你还借我用你的电脑了呢。”
张士雄看着女儿跟此人,觉得两人似乎有点问题。此人居住在石头里,更有几乎通天彻地的本领,所以说他管教女儿,也拦不住这个人“偷香窃玉”。现在岐髡人摆了他一道,他是绝不可能继续与虎谋皮了。他暗想,如果能够借助此人的超凡本领,那么这个女儿卖出去,倒也能有几分价值。
他还是持礼甚恭地询问:“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白仲。”
“先生在何处高就?”
“闲人一个。”
白仲懒得跟这样一个军阀头子计较,跟他说话完全是看在他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的份儿上。
“张大人,你在青州可真是如履薄冰啊。岐髡人这是明目张胆地要你的命,当然他们恐怕想要东土整个国家的命。现在呢,我非常不喜欢东土被岐髡欺负,所以呢,我准备要教训岐髡一下,不知道张大人有没有兴趣做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啊?”
655 游击队
“快快快!大队长叫我们确认张士雄已死,皇国占领青州,就在此刻!”一个小队的轻型机械化岐髡陆军部队,飞速地赶往坠机地点。
在蔚蓝星,伊格联邦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经济霸主,经济总量占世界的四分之一。其国土面积也仅次于拜尔,占据了整个北颂洲。而拜尔排行在第二,重工业产业发达,军工业甚至有些领域还比伊格更强。
第三名就是岐髡了,这个当年曾经师承东土的撮尔小国,在近代化工业化的路上走得非常顺利,而且靠着抱伊格人大腿,工业发展极为迅速。岐髡军队的装备水平很高,不少武器还是从伊格购买的。伊格是个资本当道的国家,只要有钱、利益合拍,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卖。
岐髡轻型机械化部队主要装备轻型主战坦克“10式战车”和轮式步兵战车“4式”,虽然称为轻型,但实际上东土各个军阀中没有装甲力量可以与之相比。
白仲在岐髡部队距离还有几公里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笑着对张士雄道:“岐髡人这是来给你收尸了。”
明白了白仲的意思之后,张士雄脸色煞白,他连连对白仲鞠躬,道:“请白先生救我父女二人,张某人必有重谢!”
张嬴兮却没有盲目的乐观,她反而有些忧心地拉一拉白仲的袖角,“是很多岐髡兵马?如果打不过,你就跑吧。”
白仲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现场这时候又出现了一方势力,身穿非常破旧的迷彩服的一些游击队员这时候冒了出来,在看到这些脖子上系着红色领巾的游击武装时,张士雄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如果说他跟岐髡人是结了新仇,那么现在出现的这群游击队,那跟他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了。张士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这些游击队的鲜血。青州南部、吴州北部和予州东部这一带是“赤子游击队”的活动范围。这些纯粹民族主义的武装力量是兴起于十年之前,反对一切的外来势力,也反对军阀,不过理论方面比较弱。
赤子游击队的标志就是红色的领巾,他们中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军阀和洋人侵害失去生计的人。赤子游击队多次发动起义,多次失败,现在主要活动在山区和偏远地带。
张士雄一眼就认出了带队的大胡子,名叫侯济民,是贴在青州大街小巷告示板上,第一号的通缉犯,也是青州南部赤子游击队的头目。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士雄和侯济民对视了一眼,侯济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张士雄,今天算你命大,老子不杀你,赶紧滚蛋!别妨碍老子跟岐髡人拼命。”
张士雄有些诧异,但也不输阵,“你以为就算现在,你就能杀了我吗?”
侯济民火冒三丈,指着张士雄骂道:“你个老匹夫,要不是怕你死了,青州地面大乱,给岐髡人可趁之机,老子早就一刀宰了你。”
张士雄愣了半晌,然后朝着侯济民拱了拱手,道:“侯济民,你是条汉子。张某人今天不死,绝不跟岐髡人同流合污,就算拼上一条老命,也要保我青州百姓,保我神州大地。”
侯济民哈哈大笑,眼睛里带着精芒,道:“老匹夫,自己记着你说的这些话!”
白仲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心中似有触动。他已经习惯站在太高远的宇宙之中,遥望地面。不管是哪个星球,不管是什么种族。如果离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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