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兜里摸出四张红票子扔给他:“就我这俩兄弟的块儿选,连鞋带袜子一人四身!”经常看电影里土豪劣绅一掷千金,今儿总算让我逮着机会了,这票子扔出去的气势都快赶上人红会吃饭买单时候的赳赳雄风了。
老板啪的从三轮上跳下来,逮着票子从胸口拉开腰包塞进去:“行!颜色不挑吧?”
“哎,你们颜色……”我一扭头身后没人,赶着四处晃脑袋找,猛的发现他们蹲对面凉面摊儿跟前,每个人都左手豆腐脑右手凉皮子,腾不出手直接伸嘴去叼,颇有点国家地理杂志里非洲土狼掏河马肠子的架势,看我望过去小钻风立刻吧嗒嘴站起来咋呼:“表哥我们这儿呢!”
我挥挥手让他们过来,四个人端着碗耍杂技似的从人群三轮里窜,毫发无损来到三轮摊儿边,听说挑衣服萝莉兮瞬间也来了兴趣:“我也要我也要!”
“这男式的,女式你带小骨隔壁选去!”我边从老板架子上取件蛇钻骷髅眼窝子里的t恤递给小钻风边指派她:“你们先去挑着,待会儿我来给钱。”
“我有我有!”萝莉兮兴奋的把豆腐脑冲我手里一塞就跑,顺带还招呼小骨赶紧,她正喝着豆腐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样学样把凉皮塞给我跟着就去了……
我给小钻风西门吹雪寻摸了身衣裳换上,一看,俩满身除了骷髅宝剑玫瑰就是叮当晃眼的钉扣环儿加链子,如果再个鸡冠子爆炸头,那活脱脱一后现代范儿的乡村杀马特小钻风得意洋洋套身上西门哥可不依了,三几下扒拉下来扔还给我,摇着头道:
“不合适。”
我真心实意的点头道歉:“是我没想好!您一剑神和个巡山小妖穿情侣装那叫什么事儿啊!要不您满街瞅瞅,看着有合适的你吱声,咱分分钟拿下!”
西门吹雪干净利落:“白的,长的。”
我挠头道:“长的有那是风衣,可现在不是那季节,而且也没白色儿的啊如果硬要又长又白的我只能找两身白裙子给您改改,钱不是问题,但我保证上身和您想的不一样。”
西门吹雪发了会儿呆,突然朝我一伸手:“我自己找。”
我如释重负的从兜里抓了把票子给他,指着边上那店道:“你买好了来找我们,就这地儿等你,实在找不到明天咱继续啊!”
西门哥转身,悄无声息地汇入人流,我趁着背影还清晰抓紧时间又嗷了一嗓子:“西门哥,今儿看着悬赏您躲远点……”
胸前挂腰包的老板边上吧嗒嘴:“你这同学不会是爱尔兰混血吧,听说他们就喜欢穿裙子吹风笛的,那叫民俗民风!”
我懒洋洋道:“这就不是您费心的东西了,别说裙子,人就是穿身婚纱回来我也认,有钱难买我乐意对吧?行了,这四身夏天的咱不要了,你说是退钱还是给我换两身秋装啊?”
……
人靠颜值活这话还真不假,西门吹雪穿这身摊儿货看着是难民,可换小钻风身上就不一样了,怎么看怎么像是搞艺术的,我带他去买棉被枕头这一路无数女生飞小眼神偷瞄,五十米我都回头看了三回,到第四回扭脸,嘿,小钻风自己拿个36d罩把脸捂了!
我连忙夺下来:“这东西别捂脸上,你又不是蜡笔小新。”
这时候萝莉兮带小骨出来了,俩一人一身仿a大嘴猴,胸口上那猴儿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画风顿时从村姑进城变成了腐女逛街秀,辣得眼睛生疼,萝莉兮一出来就得意洋洋的问我:“西门哥呢?”
“我来了。”
西门哥裹一身白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搁老远就看见两扇儿衣领忽闪得和蝴蝶花似的,我心惊胆战的等他凑我跟前,一瞅,右胸口洗发白的几个大字赫然收我眼底
西山精神病院!
别说,这白大褂穿身上还真应了西门哥那要求,既白又长,而且里面的衫子也换了,唯独万年不变的是俩脚继续左阿迪右耐克的熠熠生辉!
再一细看,没对!俩都新鞋!
我心想坏了,西门吹雪肯定以为脚上那穿法是标配,所以被坑得两双一样一只,再加那身白,瞬间就完成了医生病人的身份对换,只不过这倒还有得找补剩老板手上那两只他卖谁啊?!
我忍不住道:“哥您回去换换吧,瞅瞅我,脚上得一样才是一双呢!”
“对啊对啊!”小钻风也搁边上吱声:“毛驴和马能当两口子吗?”
我和萝莉兮对视一眼,齐齐道:“这两码事!”
西门吹雪看看我看看小钻风,再看看萝莉兮和小骨,扭头就跑,“你们先回去。”
这时候任晓妍打电话给我:“我带人过来了啊!”
第二十九章 东风吹,战鼓擂(续集)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从面无表情列队的肥猪黄和服务员中穿过,任晓妍笑吟吟的站边上:“怕带以前一块儿上班的你不适应,我从别的店抽的人。”
我偷偷擦汗:“还真是,我就怕出现这局面,你倒挺会让你欢喜让你忧的啊!”
任晓妍井然有序的安排流程,谁上菜谁端盘谁抹桌子倍儿清,妥妥夫妻店老板娘的架势和谱,我反而插不上手了我抽冷子问小骨:“会认假钱吗?”
小骨懵然恍惚的摇摇头:“银子我能认真假。”
“这么多新人若兮得待二楼守着,万一谁进错门那不成人间惨剧了?”我挠头道:“可这下面谁收钱支客啊?”
萝莉兮边上吧嗒奶嘴建议:“难道让西门哥出个手?”
我摇头道:“只要咱不是开黑店就用不上,再说了,就算我们愿意见客宰客他也未必帮咱啊!”
小钻风冷丁从旁边伸个头出来,惊喜道:“表哥你终于准备腌肉了啊?”
我们不理他,萝莉兮沉吟片刻道:“不对!他说不定认钱还不如小骨,银子都不识真假那年月谁敢拿假钱糊弄他啊!”
任晓妍从旁边款款而来,径直道:“要不今天我来吧,明天重新带个人来。”
我吃惊道:“你?”
任晓妍不悦:“看不起?”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大小姐您也会引来送往呢!”
任晓妍自负地笑笑:“苦日子谁不会啊!告诉你,但凡和饮食有关的东西都印我们家人骨子里,没什么不会没什么不精的,一代代往下传着的!”
我击掌道:“嘿!合着这和近视眼一个遗传级别啊!”
所有事都在任晓妍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进行,我们原本仨老人反倒没事了,看着流水似的指令从她嘴里发布,我这才知道我们这究竟差了多少,幸好手上也就串摊儿,任何酒店酒楼饭馆大排档只要员工超过十个我一准儿抓瞎!
这时候西门吹雪回来了,我一看顿时急了他那左阿迪右耐克的鞋还穿着呢!
“怎么着啊,老板不换还是没钱啊?”我失望道:“要不给您不知道抢了就跑吗?”
西门哥摇摇头,诚恳道:“没用。”
“为什么啊?”
“他那剩的也一样一只,换了还是不成对!”
我:“……”
烤摊儿开门营业的时间是晚上7点,但才六点过门口就排起了长龙,萝莉兮站窗边发了会儿呆,跑我跟前商量道:“要不咱提前开门吧?早营业多赚钱,串儿摊钱赚够了就该忙乎我们下面的事儿了!”
不等我开口任晓妍率先拒绝:“不行!规矩方圆相应相成,绝对不能乱了!”
小钻风迷茫道:“这什么意思?”
我边上解释:“她的意思是说出来混要讲信用,说过让他全家死光就让他全家死光我这算体会精神了吧?”
任晓妍点头:“差不多。”
萝莉兮急道:“难道这钱就不赚了?”
说实话,就赚钱这事儿我比萝莉兮还急,可现在的情况等于个九十五分学霸和五分学渣凑一块儿争论习题,其他人站边上等着抄,论谁也没那么会不开眼啊是不?
所以我只能安慰她俩道:“这事儿我们还是听任晓妍的吧,她才是老司机。”
她俩一起惊呼:“她?”
任晓妍瞪我:“老司机不是什么好词吧?”
我暧昧一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反正就一个意思听你的。”
任晓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悠悠道:“我们这是饥饿营销,营销策略的一种,只有坚持原则才能保证生意持续火爆明天开始我还会把限量菜品、限制就餐时间、安排单间消费限额等等,顺便我会帮你提升服务质量、给排队的客人服务……让咱们这串儿摊朝着高大上进军。”
我听得目瞪口呆,由衷道:“牛!您这才是真高!”
萝莉兮小钻风齐刷刷朝我扭头,满脸满眼的懵:“求解释!”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咳咳,其实我也没明白,只觉得听着挺厉害的!”
俩人一起鄙视:“呸!”
萝莉兮抽空偷偷对我道:“听听就听听,反正我们谁都没她开酒楼的经验多,要真行的话我们下面也能借鉴。”
我点头应道:“那肯定,一理通百理通啊!”
萝莉兮笑嘻嘻的走了,我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上朝下瞅,任晓妍临时安排的人已经拉回来几十根塑料凳儿和茶几,摆我巷子里把等座儿的人依次安顿,顺带还上了茶水瓜子,她四处检查不时发言,肥猪黄拿个本跟后面挨个记,看样子动静还挺大……
好不容易挨到七点,所有顾客鱼贯而入,每种串儿直接三位数下单挨边儿奔四位去,我和小钻风忙得那叫一手忙脚乱,不过幸好有任晓妍在外面支应,乱得也乱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应付过去,忙完一看又过十二点了!
我手足酸软的出去喘气儿,这点上小钻风比我强多了,毕竟是敲着锣打着鼓满山遍野转的主,以前都是腌人烤人,串儿对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想不服气都不行!
刚坐大堂里端起碗茶喝了口,这时两名警察推门走了进来,前面是个肩上两杠两星的中年警督,后面是个平头小年轻,头发打理得非常精神,中年警察扫了眼众人,问服务员道:“谁叫何必?”
我愣了一下忙不迭站起来:“是我是我,有事吗?”
俩警察到我面前掏出证件摊开:“我们市刑侦队的,我叫孙伯来,这是小陈。两小时前城郊出了件恶意伤人案,受害者身上毫无任何证件和身份证明,只有张写着你名字的纸条,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我的思维也属于那种脑洞大开的人,和写搞笑网文的作者差不多,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写何必俩字儿你就知道是我啊?”
小陈不满道:“搞笑小说这样较真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跺脚道:“也得读者明白啊!”
孙伯来瞥小陈一眼示意他后退,然后才道:“病人在被送到医院后念叨过你的名字,而且还提起了敬老院串儿摊儿,我们顺藤摸瓜就找过来了!”
我这才长出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担心掉收藏了”我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受伤的谁啊?”
孙伯来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
第三十章 国产奥尼尔
我瞠目结舌的盯着床上那大树杈子似的高个儿,抵脚板儿拆了,俩脚丫子支出来冒顶儿半米,脑门上罩着个网兜套儿,浓重粗亮的眉毛四分五裂随意伸展,虽然脸色苍白也透着股说不出的凶悍,满身疙瘩肉块块若铁这种人我电视里见过,蒙着脸都有股命悬其手生死一线的味道,除了终结者和异形再没比他更凶相毕露的主了。
我猛然警觉道:“我可没海外关系,奥尼尔我真不认识!”
孙伯来认真道:“绝对不是他,我才查完入境处。”
我不服道:“万一他玩偷渡呢?”
小陈边上连忙给领导帮腔:“看新闻吗,什么时候你听说奥尼尔变榴莲肤色儿了啊。”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灯光这么昏暗我还能找着人那就肯定不黑色儿,心中顿安,没海外关系再怎么也和里通外国扯不上关系了……我擦着汗挨边坐下道:“眼花了眼花了,我真没和警察打过交道,心慌着呢”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味儿不怎么搭,连忙又补充:“不过我还是不认识他啊!”
孙伯来宽慰道:“别紧张,我们找你其实就是了解下情况,没别的意思。”
“那你随便问,就算要我烤摊儿秘方我也直言不讳。”
孙伯来笑笑:“我们真没那闲心说正事儿吧,最近看新闻了吗?”
我谨言慎行道:“国内还是国外?我可没翻墙出去看**反国言论的台!”
孙伯来笑了:“看来你还是拘谨,还是不定心啊小陈,把整件事说说。”
小陈从包里摸个本来看了眼,咳嗽声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市最大的银行保险库后墙被人给扒开了,总共拿走了两口袋六百多万现金,监控把这人进来的方法、样貌、指纹掌握得清清楚楚,但最奇怪的是警方赶到的时候愣没找到这家伙逃走的方法,也找不到丁点有关他的资料,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你了!”
我惊讶道:“用什么扒拉的?这么长时间警方居然没赶到?”
小陈认真道:“太快了,你见过徒手扒两米多厚水泥墙的吗?”
我惊诧继续中:“你们可是人民警察,这种事儿别说我恐怕你们自己也不相信吧?这世上你们觉着还真有绝世高人隐藏着呢,就算他手撕扒鸡二十年也达不到这地步啊!”
孙伯来叹气道:“我们也不敢信,但监控记得清清楚楚谁也不能否认啊!”
我愕然半天,喃喃道:“手撕鬼子原来是真的,我还一直以为是传说呢……”猛然间有个事儿涌上心头,我突然就激动万状的跳了起来:“就算是真的也和我不挨边啊!你们应该上民间绝活的综艺栏目找,我记得上次就看过有人嗷嗷叫着把飞机拉几十米的!”
小陈道:“挨边的证据就是这扒银行金库的人和打你朋友的是一个人,而他现在昏迷不醒只能找你,否则你以为普通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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