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太太喊道:“木年生找的律师我不承认,我不用他管。”
“当然,我还要扣着你,不会叫人保释。”
罗隐耸耸肩看向那个警察:“看到没,嫌犯情绪激动拒绝保释。”
那警察应声而去,苗一笑道:“木太太好配合,委屈你多待些时间咯。”
此刻的木家已然是翻天覆地。
木清醒来后表情迷茫,抱着明婆婆低声啜泣。她这十年来,承受了木太太太多的冷淡,她本来已经习惯做家里的一个小透明,从不去和妹妹争宠,一直是个早熟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木太太忽然告诉她,自己错了,原来她才是亲生的女儿,木兮是别人生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酸楚都涌上心头,木清一时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打击几近崩溃,强烈的刺激下她竟然开口说了话。木先生在木太太被警察带走后,先是给熟悉的律师打了电话,接着就请来圣玛丽医院的医生来给木清做检查。
木清看着医生一言不发,无声地反抗着,那医生走出来无奈地冲木先生摇摇头说:“令爱目前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的迹象。”
木先生急了:“可是方才她真的喊叫一声,喊的是不。”
医生叹息道一声双手一摊:“那可能是你们听错了吧,抱歉,我无能为力。”
木先生送医生出门,看到陈医生正急匆匆往这边走。
“现在怎样了?”陈医生问。
原来木先生担心木兮精神受创,特意请陈医生过来。
“受了很大的刺激。”木先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只能带着陈医生开门走进木兮的房间。只见木兮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木先生非常担心,走上前去探木兮的鼻息,谢天谢地,还有气息。木先生刚松口气,就见木兮哗地一下坐起来,她起来的极为迅速,差点撞到木先生的鼻子,木先生陪着笑脸说:“木兮啊,你感觉怎么样啊。”
木兮彷佛没听到一样,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木先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木先生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急忙错开脸去:“木兮,你哪里难受,想不通,和陈医生说说,她会帮你的。”
木兮看了陈医生一眼,嘴角抿着还是不出声。
木先生见她眼神瞟向陈医生,知道她是听得到自己说话的,也就松口气。转身对陈医生说:“陈小姐,木兮刚才受到很大的刺激,我现在就把她交给你了。”
陈医生点点头,木先生便开门出去了。他一直往楼下走,这时听着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叮铃铃响了起来,木先生下意识地喊道:“小玉,接电话。”
屋子很大,传来隐隐的回声:小玉……电话……
铃铃铃电话铃继续响着。木先生这才想起小玉不会来接电话了,她死了。
所有的悲伤情绪在瞬间都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互相撕扯着扭曲着,因此电话另一头的律师听到木先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一跳:“木兄,别这么着急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警方只是怀疑而已啊。”
“什么涟漪拒绝保释?”木先生显然没想到妻子这么坚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木兄,尊夫人可能只是一时想得有些左,毕竟是自己从小相处的佣人死了,短时间内接受不了也是有的,警方还在调查取证阶段,稍安勿躁。”
律师安慰着木先生,心里则在赞叹:多么感人的伉俪情深!木太太不想连累木先生拒绝保释,而木先生在家为太太的事情痛哭流涕!人生最伟大的爱情莫过如此!
律师心里感慨万千,这时女秘书开门进来,轻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后背上,娇滴滴地问:“下班了去我那里嘛,一定让你舒服的。我准备了刺激的……你呀,试过就忘不了。”
律师缓缓摇摇头:“不行啊,今天是她的生日,今天……
没等他说完,女秘书紧紧搂住他,扭了几扭,候律师享受着**滋味,嘴里却还说着:“唉,刚看到人家伉俪情深,我总不好再对不起她。”
后背上阵阵酥麻,候律师半边身子都软了,点头道:“就依你,依你。”
女秘书扭着腰肢出去了,看着她奥妙的身姿,外间大办公室里几个小律师嘀嘀咕咕。
“我就知道,老侯一定被郭秘书拿下来了。”
“不会这么快吧,才三天而已啊。”另一个律师半信半疑。
“有的人就是这么大的本事咯,你们可晓得郭秘书的亲妈是谁?路展眉啊,当年可是上海滩一等一的大美人。郭秘书毕竟能有乃母几分遗传的嘛。”(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照片上的女儿
一直到晚上木兮没有下楼也没有说话。陈医生不知道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有一种同年龄不符的悲伤,是那种哀莫大过于心死的伤痛。
陈医生想不明白这个岁数的女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一下午沟通无果,她只能疲惫地向木先生告辞。
“可能是这孩子今天受刺激太大,明天……明天总能好一些吧。”木先生送陈医生出门时自我安慰道。
“嗯,是的,心理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我们慢慢来吧。”
第二天,木先生早早出门买了早餐回家,木兮没有下楼。
“木兮啊,吃早饭了,油条豆浆榨菜,还有茶叶蛋,热乎乎的好吃的来。”
木先生敲门道。
屋子里无声无息。
木先生推开门,啊地吓了一跳。原来木兮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木兮,你怎么了?”木先生蹲下身,低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木兮看着木先生,一声不吭,接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一直走到楼下,坐到餐桌前自顾地吃起早餐来。
木先生心想只要还能吃东西问题就应该不大,于是他又跑去后院叫木清。
看到木清依偎在明婆婆怀里,木先生有点庆幸:这俩孩子都受了很大的打击,万幸木清还有明婆婆可以依靠,倒是木兮,从骄傲的小公主一落千丈,一定要小心提防她再离家出走了。
木先生和木清、明婆婆走进餐厅,木兮本来是在吃饭,嘴里正咬着油条,一看到木清进来,啪地扔下油条,起身就走。
木清愣了一下,方才妹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视,冰冷冷的。
木清轻轻地拉了一下明婆婆的手,后者则弯下腰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意思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和木兮相比,自己才更应该挺直腰板吧?
毕竟木太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冷淡中长大,昨晚明婆婆就告诉她,是木兮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木清啊,是木兮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啊。”明婆婆搂着她推心置腹,“我老婆子过得桥比你们小囡囡走的路多多了,你是不晓得啊,过去大户人家妻妾争宠,哦,妾就是小老婆,你知道吧?”
木兮点点头。
明婆婆继续说:“就有互相害对方孩子的,你出生时你妈妈难产昏迷,守着的小玉又被你妈妈和那个什么大收买了,真没准在你出生的时候动了手脚,你不晓得,刚出生的小孩嫩的哇,跟豆腐花似的,风吹吹就散了,动什么手脚太容易了。唉,我可怜的囡囡啊,你的一切都被木兮偷走了啊。好可怜的囡囡,婆婆疼你。”
明婆婆正努力将仇恨的种子撒入木清的心田,不停地给她灌输被木兮夺走生活的道理。
因此木清看到木兮走了,在明婆婆的安慰下,细小的伤心很快被愤怒冲淡:该生气的那个是我,你偷了我十年的生活,霸占了父母的爱,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这样!
木清看了木先生一眼,不动声色坐到桌前吃饭。
木先生有点尴尬,搓着手说:“木清啊,你妹妹小不懂事,呵呵,你让着点妹妹。”
木清听了心里的不满更盛了:我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吗?怎么她小不懂事?我就要永远去做懂事的那个?只因为我不能说话,就是我最大的过错?再说,现在证明不是真的孪生姐妹,到底谁大谁小还说不清呢。
木先生没有察觉到木清的不满情绪,只是急忙将油条装到盘子里,上楼给木兮送去。
木清看着爸爸的背影,心里酸楚,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圈红了,眼泪被她揉了回去。
明婆婆伸手搂住木清的肩膀,低声道:“想哭就哭吧,婆婆护着你。”木清猛地摇摇头,她暗自下了决心,我不会再哭,以后都不要再哭!被夺走的幸福,被偷走的一切,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夺回来!这是你们欠我的。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的“你们”中,包含了很多的人:木先生、木太太还有木兮!
吃过饭,木清跟着明婆婆回到小院。
木清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没有一丝大小姐脾气,平时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她找出几件衣服去院子里洗,想到帮明婆婆做点事,就去明婆婆房间,看到床上放着一件褂子,拿起来就泡到盆子里。
明婆婆在小厨房烧水,听到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站在门口喊道:“木清啊,婆婆来洗衣服,你不要做这些粗活。”
木清比划一下意思是自己都习惯了,会洗干净的。
明婆婆叹息道:“明明该是个千金小姐的身子,唉,都是木兮害了你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瞄着木清的眼睛,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中燃烧起火光,明婆婆微微笑了一下,心道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仇恨的种子要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到时候嘛……哼,什么涟漪,我要叫你变成天下第一可怜之人,自己的女儿对你充满仇恨,看你怎么过下半辈子!
这时明婆婆看到木清拎起了盆里的衣服,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说道:“不要动!”
木清吓了一跳,噗通,衣服掉进水盆。
“这件不用你洗。”明婆婆捞起衣服,小心地掏向贴身的口袋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教会女中的校服,一双黑亮的眼睛中彷佛盛满了忧郁,令人怜惜。
木清比划一下问:这是谁?
明婆婆轻轻地吹干照片上的水迹,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说道:“这就是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
木清想起明婆婆说过女儿死了的事情,便轻轻地搂住明婆婆的胳膊,靠着她。接着抬起头比划一下:我要永远做你的孙女,好吗?
“乖囡囡啊。”明婆婆看着木清慈祥地笑着。
此刻她心里是五味杂陈。
她恨木太太,恨不能一口口咬下她的肉。
木清是木太太的女儿,她本该痛恨她的,可是一看到木清她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木清乖巧的令人心疼,明婆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生活太甜 加点醋
“你们认为是木太太杀人?她为什么杀人?”
苏三听完罗隐讲述的案情,觉得木太太杀人不太可信。
“自然是仇恨了。对小玉充满了仇恨,她恨小玉,小玉欺骗了她,骗了她这么多年,一时激愤就杀了。”
“既然这样,她和小玉朝夕相处对吧,忽然恢复了全部记忆也是这几个月之间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在这几个月之间杀人,非要等到木兮闹离家出走,我和毓嵬都开始关心这件事的时候杀人?她是嫌事情还不够大不够引人注意吗?”
罗隐笑道:“谁能知道这世间还有汝等好管闲事之人,木太太也不会想到啊。”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吃饭。红房子的西餐,血淋淋的牛排苏三吃不惯,红菜汤酸面包是她的最爱,这间餐厅最早是以法国餐为主,后来上海滩大批白俄和犹太人到来,给这间餐厅增添了一些其他的品种。
“这红菜汤不错啊,就是吃起来不够优雅。”罗隐点评道。
苏三摇头:“这就是你和我的最大不同,你这样的公子哥只想着如何的优雅如何舒服,而对于我,只要吃饱穿暖就别无他求。”
罗隐笑道:“看你说的小可怜一般,当年你过的如何,我也能想得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该享受就要享受才是,何必还要记着过去。”
说话时他伸出手去,轻轻拍着苏三的手背:“我只希望你快乐,忘记过去,永远快乐。”
苏三笑道:“忘记过去等于背叛现在。”
罗隐很是惊讶:“咦,这是列宁的话,好啊,原来你还是红色的嘛。”他看苏三神色黯然便故意逗她,说这话时还去攥住她的手去挠手心,苏三笑道:“坏蛋啊你,明知道人家最怕痒的。”
总有一些自诩贵族的人物,平时最瞧不起引车卖浆的平民百姓,在西餐厅吃饭派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此刻看到隔壁桌子的男女吃着西餐竟然还在谈笑,虽然声音很小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是不可饶恕的,贵族礼仪啊,怎么能全然不顾呢!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旁边桌的女子哐当将叉子扔到一边,嘴里嘟囔着:“哪里来的乡巴佬,吃个西餐叽叽喳喳,烦死了。”
苏三和罗隐此刻四目相对,正在含情脉脉酝酿中,忽然被这哐当一声打断思路。
罗隐这是有美在侧,却被人破坏了气愤,于是他回头看过去,正好那张桌子的男子也望过来,见是个小白脸年轻人,面生的很,心道不像是富贵圈子里的人,但说无妨,于是那男子喝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乡巴佬不好好吃饭滚出去。”
苏三睁大眼睛看着罗隐:“他叫你滚出去呢。”
这满眼都是幸灾乐祸。
罗隐眉毛一挑:“哪有你这样的,看男朋友被人骂很开心吗?看你那唯恐世界不乱的神情。”
苏三急忙揉着自己一面的面颊:“呀,我幸灾乐祸的非常明显吗?”“
“嗯,简直是呼之欲出。”
旁边那位可恼了:这俩人怎么回事?还不搭理我。
罗隐笑道:“不好意思,莫非吵到你们两位了,真不好意思,我道歉。”
和罗隐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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