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苦着脸坐下,莫明又夹了红烧肉,有滋有味地吃完,看了袁晨一眼说:“你家芙蓉弄那房子,咱们的人要住进去,地下的尸体我就直接处理了。”
袁晨身子一抖看向莫明,后者似笑非笑:“怎了,是舍不得还是恨得牙根痒。”
“我恨他。”袁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乖孩子,这就对了,干咱们这行的就要靠一股子劲活着,有恨就对了。”他轻笑一声,“也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想对苏苏如何,他罗隐能拦得住?我只是不想唐突美人找不自在罢了。我要一个人就要得到她的心。”
袁晨斜眼一笑,眉梢风情尽显。
”那身体呢?要不要?“
”吃饭吧,红烧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不吭气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漩涡
第二天,事态发酵的更加严重。罗公馆被人团团围住,有人愤怒地振臂高呼将杀人凶手交出来。
罗司令房间里双层的天鹅绒窗帘得的严严实实,挡住全部阳光,却挡不住外面喧嚣的人生。
几位姨太太坐在大厅焦急地走来走去。
罗隐靠着窗户,透过窗纱默默看着外面的人群,他早已经将几个带头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三小姐抱着肩膀站在一边,低声问:“你确定能扳回一局?”“尽力吧。”
罗隐扬了扬手中的照相机:“围攻主力就是这几个人,在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也出现过这几个人。我去洗照片。”
三小姐拉住他低声问:“你那位苏小姐,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罗隐反问:“你觉得呢?她有这么大能力至于连艾尔莎都想害她吗?”
三小姐被他噎的一愣:“我就随口问一句,你急什么啊。”
罗隐不理她,转身要去暗房冲洗照片。
这时二姨太站在楼梯门口拦住他问:“四少,你说这事怎么办啊。老被人这么围着也不像话,我们想出门都没办法,好烦人的哦。”
罗隐看向一边坐着的罗平母子,冷笑道:“正主儿在那,问他们去。”
六姨太尖叫:“四少,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罗,你不能把事情都推给我们。”
罗平也站起来喊道:“就是你那姘头做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打听了,你那姘头就是沪江晚报的,罗隐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几个女人都看向罗隐。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罗司令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女人怎么也会牵扯其中?”
罗平闻言急忙喊道:“爸爸,就是那女人做的,那女人是沪江晚报的,那天就揪着我不放。”
二姨太噔噔噔几步上楼,扶着罗司令道:“司令,其实咱们家四少也可能是被那女人骗了,咱们四少这样的相貌人品家世,那多少名门闺秀都盯着呢,那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手腕,没准是司令的仇家买通了故意来害我们的。”
罗隐喝道:“没影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罗司令怒道:“老二跟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小四,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罗隐哼了一声,扬着相机道:“我去忙。”
罗平不依不饶,抓住罗隐胳膊道:“趁着爸爸在这,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害我。”
罗隐用力挣扎一下,可是罗平抓的用力,他挣脱不开。
三小姐快步走上来道:“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哪还有点大家公子的气度,摆这种市井泼妇样给谁看?”
六姨太叫道:“三小姐你骂谁?”
三小姐扇子咵地一合:“谁捡骂就是谁。”
六姨太哭嚎道:“司令,你看看,这你还在呢,就都欺负我们母子。”
这时罗隐看着罗平猥琐嘴脸着实生气,扬手一挥,相机重重打在罗平头上。罗平哎呦一声,双手捂住额头,嘴里喊:“打死人了。”
六姨太嗷地一声像愤怒的豹子扑过去,罗隐往旁边一让,六姨太扑在地上,罗司令气的一拍楼梯栏杆:“你们就是想气死我对不对?”二姨太急忙抚着他胸口给他顺气。
罗隐道:“事情闹这么大,挥泪斩马谡也是没有办法的。”
罗平闻言一愣,捂着脑袋喊疼,接着头一歪装作晕倒。
六姨太急忙扑向儿子,旁边的姨太太们冷眼旁观,三小姐装作站立不稳,不小心踩了罗平的手一下,罗平嗷地一声坐起来,正和他妈撞在一块,六姨太被撞到了鼻子,又是疼又是酸,眼泪汪汪看着罗司令,只可惜现在罗司令心里烦躁,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根本得不到一点怜惜,罗司令挥手:“滚,都给我滚,看着就烦。”二姨太跟着喊道:“司令发话了,还不都退下。”
当然这话是对着所有姨太太们说的,三小姐并不包括在内。
罗司令由二姨太扶着在沙发坐下:“你说,小四那个什么女人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道:“人家是清白人家的小姐,又是名校毕业生,小小年纪就是报社的主笔,人又聪明伶俐,帮咱家小四很多忙的。”
“清白人家小姐?”罗司令想了想,“事情过去后哪天带来给我看看。”
二姨太刚要开口,罗司令哼了一声:“一个报社的小姐是不会将这水搅成这样的,老六母子眼皮子实在是浅。”
三小姐道:“爸爸英明,这么大阵势哪能是她小姑娘搞出来的,领头的人咱家小四都拍下来,一个个认过去,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嗯,我这几天还是不能出门,外面来电话就说我病着,这水现在是越混越好,我就看着到底最后都什么人蹦出来。”
罗司令站起身:“老二,扶我上楼。三儿,你和小四放手去做,别怕得罪人。”
三小姐得到这个承诺,高兴地连连点头。
二姨太扶着罗司令回来卧室,试探着问:“司令,你不会把罗平交出去吧?”
“他们要的不是罗平,是我手里的东西,今天把罗平交出去,明天就能要我交更多。”
罗司令叹口气道:“有枪有人,就什么都不怕。”
这天下午,罗隐将一叠照片摔在莫明面前。
“恭喜莫上校,这次事过后是不是要换梅花了?”
莫明拿过照片看看:“拍的不错,我还真低估你了。乱成这样还有这心情拍照,厉害厉害。梅花不梅花的无所谓,我们军统的衔就那么回事吧。”
“少啰嗦,国防部来调查我就把这些照片交出去,这人一个个挖,看到底谁难看。”
“我的人可是各个经过大风大浪,国防部大牢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意思,我是不怕的。”
“你们到底想得到什么?”
“很简单,罗司令这个位置坐太久了该换一下。”
“换到哪里?”
“去国防部做个参议。”
莫名轻描淡写地说。
“做个参议?你们真够无耻的。”
罗隐想不到军统的胃口这么大,盯上的竟然是警备司令这位置。
“无耻的不是我们,是你的弟弟,若没有他惹出来的乱子,我也抓不到这把柄。”莫明得意地一笑,摇了摇手里的照片,“这些我就拿走了,弟兄们表现的都很卖力,我要论功行赏的。”
“苏三,到底……”
罗隐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你说呢?”莫明高深莫测地一笑,“不要说你不了解她。”
罗隐有一种挫败感,他发现自己真的分辨不清了。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冲突
苏三请了几天假没有去报社上班,也没有试图去向罗隐解释什么,两个人都是倔强又死要面子的性子,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
这几天毓嵬担心苏三心情不好,总是没事来找她聊天。
“你们俩啊,脾气都够愁人。”
苏三听着生气,一把将他手里的茶杯夺过来道:“就你脾气好,我怎么记得你还打人了呢?”
毓嵬嘿嘿一笑:“看看,这就给我脸色了,还好意思说自己脾气好。”
苏三忍不住笑了:“喝,喝吧,其实我茶里下了砒霜。”
“那正好啊,美人下的砒霜我是甘之如饴。”
毓嵬安慰她道:“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就得缓缓,我们家就是我阿玛避开。”
苏三对此很有兴趣:“真的?我以为你父亲那个地位,不会迁就别人。”
毓嵬笑道:“他们那个环境才活的明白了,打小就知道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趋利避害比谁都明白,宫里的人不长别的光长心眼儿。但是我讷讷的脾气那个大的,当初老佛爷还说我讷讷看起来倒像是她的亲闺女,脾气大,架子大,一生气就摔东西,我阿玛心疼啊,每次只要讷讷抱起瓷瓶子罐子的阿玛就冲上去拦住,将她手里的东西夺下来,然后将铜器啊铁器去塞过去,我讷讷开始还砸,后来书房里的物件都换成铜的了,讷讷自己看着反倒笑了,说这么这么沉的物件,自己抱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天桥打把式卖艺,。这发脾气就扔东西的毛病也算是改过来了,这大概就是我阿玛的相处之道吧,他这人向来宽厚大度的,早年摄政王的兄弟们,七爷九爷争权夺利闹成那样,都使劲拉拢我阿玛,可他就是谁都不搭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苏三听完慢悠悠叹口气道:“你那意思是要我学你父亲,他发脾气我就让着他,随他去?”
“别介,我可没那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话。”毓嵬见苏三面色不善急忙辩解。
“你这人就是一丈二尺高的灯台,照得到别人,照不到自己,这会给我讲大道理,你自己倒是怎么想的呢?”苏三发现毓嵬这几天明显有些心灰意冷。
“我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唐家人是一门心思要钱,压根就没人想给那孩子主持正义,天可怜见,那孩子还叫做正义。我非亲非故,干着急上火就是没有办法,够不到,我倒是做好击鼓鸣冤滚钉板的准备,可压根就没人给我机会,这一腔子热情现在都冰冷成灰,我这颗心啊,那可是哇凉哇凉的。”
两个人相视苦笑,不错,几天前的火热现在已经变成死灰,唐家人才是受害者家属,听说和罗家打成了赔偿协议,罗司令亲自露面应对记者,痛斥逆子并声称要严加管教,罗三小姐的妇女慈善会也出面现身说法,一群被三小姐资助过的孤儿在记者面前痛哭流涕,纷纷声称没有三小姐的善心就没有他们今天,大赞罗家菩萨心肠。与此同时,罗家也发动各方面政治关系在国防部和总统府之间大力游说,总之意思是军统故意搞事,罗家愿意交出肇事者只求平息众怒。
罗家这番诉苦,很有点分量,明眼人知道,这摆明了是军统在背后要弄垮罗司令,堂堂一个警备司令部的司令若是都能被军统说搞掉就搞掉,那多少人都将岌岌可危!谁家没几个跋扈子弟?别的不说,孔家二小姐有次开车和一个少将抢道,这位二小姐直接拔枪就射,万幸她枪法不是很好,子弹打偏了,人虽然没怎么着,军帽却穿了个洞,这位少将处长一看下来的是孔二小姐,心里已经怯了几分,挨了一枪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这距离总统府不远就有街头枪战惊动了宪兵,这事也就传了出去,最后还是这少将亲自去孔家给二小姐道歉了事,二小姐的跋扈可见一斑。这些人家,谁家也不敢保证自家子弟不捅篓子,因此对罗家的事情也都暗自支持,加上军统名声本就不好,一时间罗司令的位子倒也还算稳当,只是这位罗平公子,需要被送到美国去学习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几天时间,尘埃落定,唐家拿到大笔钱,罗家也躲过了明枪暗箭,只有那个真正的唯一的受害者唐正义,已经永远不能开口说话,诉说自己的冤屈了,就是能说话又怎样?谁会在乎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的心情?
唐先生为了像大家证实自己多爱儿子,花钱给唐正义买个块墓地,墓碑上还刻了个小天使,上面写着永这里长眠着我们最爱的宝贝。愿他安息。永远爱他的爸爸妈妈。
苏三和毓嵬站在唐正义的墓前,看到胖胖的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只觉得无比讽刺。
”永远爱他。”毓嵬冷笑,一拳重重地打在墓碑上,苏三拦住他道:“傻不傻啊,手不疼吗?”
毓嵬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更疼,我现在才发现自己过去真是活得浑浑噩噩,每天混日子,对这个社会没有一点用处,我是个废物!正义啊,老师是个废物。”、
毓嵬挥舞着手,大声喊叫。
苏三按下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在这里这样,唐正义在下面看着我们呢。”
毓嵬看着小小的坟墓,想着那天丢在地上金灿灿的铜圆,眼圈一红,眼泪要掉下来。索性不管不顾靠着苏三的肩头无声地流着眼泪。
苏三轻轻拍拍他的背:“你前几天还在劝我,其实自己心里憋的更难受啊。”
“呦,这是做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苏三一愣,抬起头看到三小姐和罗隐手里捧着菊花和白玫瑰,站在面前。
毓嵬兀自流泪,头也不回。
三小姐冷笑:“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你们这是做什么?”
罗隐阻拦道:"三姐,你别乱讲。"
“他心里难受我安慰一下怎么了?他为什么难受,你们二位比谁都清楚。”
苏三见三小姐审视的目光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我可算见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了,怎么着?我们家挺过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罗隐低声道:“三姐,我说过这事和苏三没关系。”
“你们家有那么个祸害,再不吸取教训,躲得了这次,下次可就难说了。”
“你咒我?”三小姐柳眉倒竖。
毓嵬实在忍不住,索性松开苏三:“三小姐,这里埋葬着一个可怜的孩子,他因为你家人的过错失去了生命,十二岁,再也不会长大,当着孩子的面,你就不能说个软话吗?还是你们家人都是这个样子,永远不会错,错的都是别人。”
“三姐,我们是来祭拜孩子的,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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