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加盟比利亚雷亚尔,我们会直接帮你完成注册,并且成为一线队的一员。出场时间我们并不能保证,这得需要你自己的努力,这一点每支球队都是一样的。”鲁本的眼神很真挚,他的语气很肯定,“我相信我们给出的条件是最优越的,范,事实上你并没有和毕尔巴鄂竞技签约,现在你依然有机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吧台后面,范毕庄仍然摇了摇头。
他承认,鲁本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很心动,他决定离开拉玛西亚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打上职业比赛吗?而鲁本告诉他,比利亚雷亚尔会直接将他带入职业队,并且完成注册,这样的条件,算是很丰厚了。
但他仍旧是拒绝。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莫利纳,最重要的是,莫利纳算是他的朋友,他相信自己的朋友。或许别人给出的条件更好,但是对范毕庄这样的人来说,对于朋友的承诺会更加在乎。
“好吧。”
鲁本也没辙了,脾气很好的他叹了口气,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纸片,放在了桌上:“真是很遗憾,范,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回心转意之后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相信我们会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
道别一句,鲁本有些失落的告辞离开,在推开木门走出去之后,另外一道身影从正好推门进来。
莫利纳狐疑的看着外面远去的那一道身影,转头跟范毕庄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范。呃,刚才那个人,我好像见过,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噢,他是比利亚雷亚尔的教练。”
范毕庄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用手捏起桌上的名片,准备扔进一旁的废纸篓里,想了想,打开吧台下面的抽屉,随手扔了进去。
莫利纳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范毕庄的性子他已经很了解了,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轻易应诺,而一旦应承下来,那么就不会随意反悔。
“我已经和俱乐部协商好了。”莫利纳给自己倒了一扎啤酒,然后在吧台边坐下来,“明天咱们就出发,工作人员会对你进行一些例行的体检,然后商谈一些待遇问题,然后就可以签约了。当然,在签约之前,我们会解决好巴塞罗那那边的问题,毕竟你和他们签署的只是足球学徒的合同,这个很简单。”
范毕庄点头,回了一句:“谢谢。”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哈,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范,你是一个天才,能够将一位未来的大球星亲自带回球队,这是我的荣幸!”莫利纳越说越兴奋,他举起了酒杯,冲着范毕庄叫道,“一颗冉冉升起的未来之星就要在我们巴斯克出现,所以,干杯!”
得到的回应是两声讥讽的冷笑,范毕庄将脑袋匍匐在吧台上,打起了盹。
莫利纳尴尬的嘿笑两声,自顾自的饮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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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拉玛西亚,春节,不要乱跑,紧跟着我,知道吗?”
在进入毕尔巴尔竞技训练基地的时候,范毕庄特意拍了拍春节的脑袋,但很显然,他这话算是浪费口舌了,春节表面上一副点头顺从的模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撒欢去了。
“春节本来就活泼好动,喜欢到处跑跑,不用在意的,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会有什么问题。”
莫利纳笑呵呵的摆摆手,引领着范毕庄漫步在训练场四周,不时的指指点点,给他介绍这里的情况,“这就是我们一线队的训练场地,隔着一道栅栏的那一块是预备队的,不过你不用注意那边,埃斯纳尔先生说了会让你直接跟着一线队训练。小伙子们已经开始训练了,你看,范,那个是费尔南多,你之前应该见过,他的个子很高,头球很高,以后说不定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拍档……”
在莫利纳絮絮叨叨的介绍中,两人走到了一座办公楼前。
“这就是埃斯纳尔先生的办公场所了,我们进去吧,范,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了。”
莫利纳当先走了进去,在楼下的时候,遇到了鲁斯托,他仍旧是穿着笔挺的西装,轻描淡写的望了一眼莫利纳,而后将目光放在了范毕庄的身上。
他是埃斯纳尔教练派来迎接他们的人,不过他的态度可不怎么好,语气显得很是不屑:“哈,神探莫利纳先生,你终究还是将这位天才带了回来,真是恭喜了。”
莫利纳没有说话,范毕庄则是皱了皱眉头。
“跟我来吧。”
鲁斯托也不以为意,他转过身,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埃斯纳尔先生会点名将你带到这里来,抱歉,我的专业眼光不如神探先生,所以就当是我随口之言吧。我觉得你的水准和表现并不足以在一线队立足,至少现在不能。我会向球队提议让你先在预备队历练一段时间,而后再根据你的表现,决定是否让你留在这里。你知道的,我们毕尔巴鄂竞技竞技是一支很注重血统的球队,你并不是巴斯克人,所以我们会对你有一个考察期,你不会直接就成为正式的一线队成员。”
范毕庄定下了脚步,看向莫利纳。
莫利纳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鲁斯托是个坚定的巴斯克主义者,他早就清楚,只是他没想到,在主教练埃斯纳尔先生都已经点头的情况下,他还会突然来上这一出,这是要做什么?打脸?示威?还是故意羞辱人?
“这是埃斯纳尔先生的意思,还是你个人主意?”
莫利纳沉着脸,轻轻出声。
“哈,我说过了,这只是我的抱怨罢了,你们可以当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胡话罢了。”鲁斯托仿佛没看见莫利纳阴沉的脸色一般,眼中带着讥讽不屑的笑意,继续往前走,“虽然我很敬重埃斯纳尔先生,不过球队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哦……”
“哼!”
莫利纳冷哼一声,转头望向范毕庄,“别在意,范,既然埃斯纳尔先生认可了你,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这个时候,鲁斯托突然尖锐的高叫了一声。
“该死!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野狗!保安!保安!将这只杂种狗给我赶出去!”
原来是不知道跑到哪里玩耍去的春节,摇晃着大尾巴,蹦跳着跑了回来。
鲁斯托气急败坏的叫骂,范毕庄的脸色却是完全冷了下来。
“是我的狗。”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主人一嘴的土话,这狗也是杂交狗,还真是相配呢!”鲁斯托嫌恶的看了一眼范毕庄,却是伸脚踢了一下旁边的春节,“该死的杂种,滚一边去,不然老子今晚就要炖了你!”
莫利纳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怒火,他甚至发现范毕庄的眼神已经赤红一片。
他知道范毕庄在拉玛西亚有个绰号叫做“暴力狂魔”,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但不打紧,因为他马上就看见了令他惊骇的一幕。
当他意识到不好,想要出声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范毕庄已经挥舞着拳头冲到了鲁斯托身前。
“你要说要炖了谁?你说谁是杂交狗?”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吟,鲁斯托还没有回过神来,范毕庄的拳头已经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再然后,他被重重的一拳击打在了地上。
“你……你竟然打我?”
震惊过后,鲁斯托惊恐的抬手指着范毕庄。
范毕庄只是冷笑一声,沉默着越上了鲁斯托的身体,一拳又一拳,如狂风骤雨般的倾泄而下。
第五十一章 打上面的电话
一天之后,莫利纳在警察局门外,等到了被关闭了一个晚上的范毕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默。
春节从一旁窜出来,扑进了范毕庄的怀抱,它仿佛知道自己这一次的“乱窜”给主人惹了天大的麻烦,不断的伸出大舌头舔着范毕庄的脸颊,不时的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没事的,春节,你做得很好。”
范毕庄轻轻摸着春节的脑袋,无比的宠溺。
范毕庄这么一说话,尴尬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噗嗤~”一声,莫利纳甚至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范毕庄不解。
“听了你表扬春节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昨天,春节抬脚在那个混蛋脸上尿尿的场景,哈,这难道不好笑,不解气吗?”
说到这里,莫利纳又是一脸的忍俊不禁。昨天,出言不逊的鲁斯托可谓是被修理惨了,不但脸被揍得像猪头一样,春节还给了他更大的羞辱——抬脚在那个混蛋的脸上留下了一点印记。
范毕庄闻言也是笑了:“确实很解气。”
“嗷呜~嗷呜~”
春节适时的叫了起来,一脸都是我的功劳,快夸奖我的表情。
这让范毕庄和莫利纳都是乐不可支,因为这次事件带来的阴霾似乎也被吹散了不少。
“对不起,范,我没有想到俱乐部会让鲁斯托来迎接你,也没有想到他会出言不逊。”
莫利纳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在路边,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
“不用放在心上,莫利纳先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
范毕庄蹲下身子,将春节放了下来,也没有再起身,就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不过,你有些冲动了,范。你不该拿你自己的足球命运开玩笑。”
莫利纳也坐了下来,就在他的身边,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
范毕庄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突然笑了一下,问道:“事情处理好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联系了埃斯纳尔先生,他帮忙让俱乐部给鲁斯托施压,鲁斯托撤销了申诉。”莫利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道,“不过……这次事情性质太过恶劣,范,恐怕你不能留在这里了。抱歉,范,我……”
莫利纳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极力将范毕庄推荐给俱乐部,并且花了大力气才说动对方跟着他来巴斯克,却是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一切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俱乐部显然是不会要这样桀骜不驯的球员的。或许在他们看来,还没有成为正式的职业球员就如此刺儿头,那真的把他带到了球队中,还不成为更衣室的定时炸弹啊?
“恩。”
范毕庄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没有其他的话语,只是呆呆的看着春节在花坛里跑来跑去。这条狗倒依旧是没心没肺的,似乎惹了再大的麻烦,只要过去了,仍然会是活蹦乱跳。
“其实从我动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如果换做我是俱乐部的老板或者主教练,我也不愿要这样充斥暴力的球员。”
莫利纳抬起头,微微诧异:“那你还……”
“我不后悔,莫利纳先生,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最重视的东西,或许这一次面试很难得,不过春节与我而言更加重要。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我依旧会用自己的拳头,让那个混蛋闭嘴。”
“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自从阿苏塞娜姑妈离开之后,我便一个人独自生活,能够陪伴我的,只有春节了,它不止是我的宠物,更是我的亲人。”范毕庄招了招手,春节顺从的在他的身前匍匐,范毕庄用手轻轻的为它梳理着毛发,“我是冬天出生的,阿苏塞娜姑妈告诉我,我的生日正好是我的祖国春节的那一天,后来我在冬天捡到了春节,这就成了它的名字,我们俩相依为命……”
莫利纳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他眼中流露出对过往日子的缅怀,听他平静的诉说自己的故事,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不能容忍有人伤害我的亲人,莫利纳先生,如果你的女儿被人羞辱或者伤害,你会怎么做?”
范毕庄仿佛从他的世界中抽出了身,突然向莫利纳提出了疑问。
“我想我会和对方拼命。”莫利纳很笃定的回答。
范毕庄点头,笑了:“所以,我们都有想要去守护的人和事。我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气不好,但我没想过改变,我是为自己而活,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呢?莫利纳先生,我希望十年,二十年,乃至年老的时候,我依然还是我!”
“我依然还是……我?”
莫利纳的眼睛中有莫名的光彩亮起,他想起了他的过往,曾经他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但是在现实面前,逐渐的磨平了棱角,一点一点的向生活妥协。
他没有错,只是有时候在面对镜子的时候,他会对自己的这张脸,感到陌生。
人都是会成长,会改变的,当回首时,那个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莫利纳低着头在思索,范毕庄已经站了起来。
“那么,告别吧,莫利纳先生,我知道在哪里坐车,我会独自回去巴塞罗那。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仍然很感谢你愿意带我来到这里,再见了,我的朋友。”
范毕庄摆摆手,带着春节,转身离去。
“等等,范。我和你一起走。”
半晌,范毕庄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莫利纳才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追了过去,看着范毕庄疑惑的眼神,他尴尬的笑了,“事实上,我也被俱乐部解雇了。”
深深的凝望了对方一眼,范毕庄点头:“抱歉,莫利纳先生,因为我的事连累到你失去了工作。”
“这么憋气的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失去了这份工作就会饿死。”莫利纳拍了拍范毕庄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的家在这里……”
“我知道,不过我的工作还没完成。”莫利纳信誓旦旦的道,“我很喜欢足球,从未放弃过,就算现在被俱乐部解雇,我仍然不会放弃。所以……”
他摊了摊手,坚定道:“既然我说过要带你进入职业联赛,那我就一定会做到,我有不少朋友,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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