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这么多年,可以说,菲德尔是看着范毕壮从一名瘦弱的少年长成了如今的高大青年,所以他很清楚,范毕壮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对这个家伙,他有种看着自己“后辈”的感觉。
范毕壮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懒得搭理眼前这个嘴欠的家伙,转身就准备重新走入酒吧。
“喂,范。”
看着范毕壮的背影,菲德尔想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今天惹事的这几个小家伙,你是认识的,对吗?”
范毕壮的身影顿了一下,随即嘴里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脚步不停的推门进了酒吧。春节则是冲着菲德尔晃了晃大尾巴,也跟着蹿了进去。
而范毕壮的声音则是从酒吧内淡淡的传了出来。
“见过几次,不过他们可不认识我……”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管范毕壮还能不能听见,菲德尔冲着里面叫嚷了一句。
“千万别给自己惹麻烦就好,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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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毕壮居住的地方就是在酒吧里,在这座城市,他原本是有家的,不过十年前就没有了,所以在找到这份“酒保”的工作之后,他就将“家”安在了这里——tong酒吧一共有两层,下面就是客人们喝酒聊天的大堂,而上面则是一个小阁楼,用来安放一些材料货物什么的。
范毕壮来了之后,将上面清理打扫了一番,然后就住了进去。
此时的范毕壮已经洗漱完毕,斜着身子半躺在他的小床上,手中捧着一个半打开的铁盒子,沉默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合照,彩色照片上,一个不算帅气但面容沉稳的年轻站在左侧,在他的右侧,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在这女子的怀中,则是抱着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可爱男孩。
从照片上两人的灿烂的表情来看,这算得上是很幸福的一个家庭。
但是真的幸福吗?
或许曾经幸福过吧。
范毕壮知道照片上的这两人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他却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记忆,可是双亲离去的时候他还很小,如果不是现在还保存有这张照片的话,说不定他已经想不起这两人的模样了。
沉默的凝视了很久,范毕壮叹了口气,放下照片,又从盒子里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的慈祥老太太,她叫阿苏塞娜,范毕壮称呼她姑妈。
这姑妈当然不是亲的,不过在范毕壮心里,阿苏塞娜姑妈比亲姑妈还亲,如果不是她,可能范毕壮已经被送往冰冷的孤儿福利院,又或者是饿死街头,谁知道呢。
在阿苏塞娜姑妈的关怀下,范毕壮度过了最为快乐的五年时光,不过遗憾的是,随着姑妈的离世,这样的快乐也跟着一去不复返了,范毕壮又回复到了孤单一人的状态中,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家”。
“姑妈……”
怔怔看着照片里那熟悉的慈祥面孔,范毕壮轻声的呢喃。
小时候的温馨场面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范毕壮渐渐的走了神。
仿佛察觉到了主人心里的难过,趴在他脚边的春节“呜呜~”地低吟了两声,而后用头蹭着他的裤脚。
回过神的范毕壮突然的笑了,伸手拍了拍春节的脑袋,轻叹道:“没关系,春节,至少还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并不孤单。”
“嗷呜~”
又是两声低吟,感受到主人情绪的转变,春节开心的摇起了尾巴。
“放心吧,阿苏塞娜姑妈,我会过得很好的。”
将照片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埃轻轻擦了擦,范毕壮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放进了盒子中,盖好,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做完这一切,范毕壮再度拍了拍春节的脑袋:“晚安,春节。”
春节吐了吐大舌头,摇着尾巴跑向床尾处的墙壁,跳起来啄了一下,“啪嗒~”一声,阁楼陷入到了黑暗中。
“嗷呜~”
像是在于主人互道晚安一般,春节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中,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第六章 他一直在这里啊!
博扬觉得自己很倒霉,简直是倒霉透顶。
确切的说,这样的糟糕运气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延续着。
狼狈的从tongs酒吧逃窜回来之后,博扬发现,之前受伤的右手,或许是因为没有处理的缘故,又或者是在酒吧接触了酒精,伤口处竟然有发炎的迹象。
看着红肿的伤口,博扬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半夜了,自然是无法去医疗室找队医帮忙处理。好在多斯桑托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消毒液,用棉签给他的伤口处做了消毒处理,而后找块干净的棉布一包了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博扬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医疗室,队医帮他看了一下,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个伤口并不碍事,给他擦了点药,重新用卫生棉裹了一下,顺带着让他们未来三天每天来换一次药就行了。
博扬郁闷的心情刚刚好转,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上几分钟,就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医疗室——今天是他去a队报到的日子,结果刚刚进入a队的训练区域,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大狗像是发了疯一般,莫名其妙的撵着他一通狂跑。
悲剧的博扬真是欲哭无泪,因为在狂奔逃窜的过程中,他又给摔倒了。与昨天右手受伤不同,今天遭受伤害的是左手,滑倒在地的他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撑地,结果左手扭伤了。
队医对几分钟之内与博扬的第二次见面感到很诧异,在询问了情况之后,又将他的左手用纱布包了起来,并且语重心长的教导他,年轻人需要戒骄戒躁,不能因为得到了预备队的征召,就兴奋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谦虚使人进步,稳重使人成熟芸芸。
博扬受教似的连连点头,不过看着两只被纱布包裹得紧紧的手掌,心中委屈得差点没直接哭出来——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啊?谁在训练场里养狗啊,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当然,这只是倒霉一天的开始罢了。
在训练场见到a队主教练路易斯恩里克的时候,仿佛比狗鼻子还要灵敏的恩里克闻到了一丝酒味,接下来的情况就显而易见了,博扬被恩里克一通严厉的批评,再接着,让他先滚回家去闭门思过两天,暂时先不要跟着a队一起训练了。
博扬满面通红的瘪着嘴,脸上既有羞愧也有委屈,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在拉玛西亚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最接近一线队的a队的征召,他格外的珍视这一次的机会,却是没有想到,昨天只是临时的一个提议,竟然引来了这么多的后续麻烦。
如果再给博扬一次选择的机会,打死他,他也不会跟着伙伴们去外面逞强装“男人”了。
博扬可怜兮兮的望着恩里克,希望恩里克能够给他一次机会,改变主意,恩里克却是不耐烦了,直接挥手赶人。
“难道你想拖着两只裹着纱布的手,跟大家一起训练吗?抱歉,我的球员们不习惯闻消毒药水的味道!”
博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带着不甘和郁闷转身离去。
不过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却是忍不住的骤然睁大,嘴巴也猛地张开,几乎张成了“o”型,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容纳下一个大鸭蛋几乎是毫无压力。
怎……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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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里克有些失望的摇头转过了身子。
他倒不是真这么绝情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儿小错误就一棍子将一名球员打死,尽管身上有着酒精味道的博扬很让他失望,不过这位小球员他已经观察了很久,清楚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好苗子,之所以狠狠的呵斥他,是想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知错能改,不要再范。
至于将他赶出训练场,倒不是真的不再接纳他,相反的,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要是真让对方拖着受伤的两只手参加训练,就算博扬肯,他还不忍心呢。
转过身的恩里克脸上还有些忿忿,却是在看到某个修长的身影迎面走来的时候,却是露出了笑容。
“早上好,范。”
恩里克冲着来人笑着点了点头。
“早上好,恩里克教练。”
范毕壮一手提着运动桶包,另一只手摆了摆,淡淡的回应。
恩里克也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来,范毕壮一直都是这副平静的表情,别看这个瘦削的大男孩年纪不大,但却仿佛历经了沧桑一般,似乎世间的任何事都引不起他情绪的过大波动一般。
“事情都做好了?”
恩里克又点点头,随意的问道。
“恩,训练场周围我打理了一遍,等会训练需要用到的东西,也抬了过去……训练结束后,我再收拾回去。”
范毕壮像是做报告一般,不疾不徐的说了一通,只是他的语气仍旧很平淡。
“好吧,范,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的,你做事没有人不放心的,我们都信任你,你……”恩里克头疼的揉了揉鼻梁骨,他是a队的主教练不假,但是对听这样的“报告”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啊。
“应该的,你是教练,是这里的管事人。”范毕壮的语气继续不咸不淡。
“其实我是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按道理来说,你在这里呆的时间比我久多了,真要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范……”恩里克继续头疼的揉鼻梁骨,见到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苦笑着转变了话锋,“好吧,范,你去准备一下吧,训练要开始了。”
范毕壮了点头,提着运动桶包就往场下走去。
再度看了看范毕壮的背影,恩里克踱着步子走到了训练场外,然后蹲了下来。在他的旁边,蹲着一个身影。
恩里克伸手拍了拍对方硕大的脑袋。
“我说春节,你家主人这副酷酷的表情究竟是要维持多少年呢?哈,我觉得他更适合去美国演电影,而不是踢足球什么的。你觉得扮演什么角色合适?冷酷杀手?抑郁症患者?还是一个长相帅气内里阴暗的心理变态……”
恩里克一边拍着大狗的脑袋,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到得后来,春节也被纠缠得烦了,抬起后退,斜着长长的身子,在他的脚边尿了一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优哉游哉的摇着大尾巴溜达去了。
“啊啊啊,你这只蠢狗!又在我脚边尿尿,我的裤脚都湿了!”
“春节,你给我回来,我要揍死你!”
说得起劲的恩里克终于感觉到了脚下的湿润,再低头一看,顿时气急败坏的叫嚷了起来,叫嚣着要给这只没教养没素质的大狗一点颜色瞧瞧。
周围路过的工作人员只是笑笑不说话,呵,恩里克教练也真是的,每次都被春节尿裤子,真是……唉,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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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他?这个吸血鬼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昨晚在tongs酒吧发生的一幕幕瞬间出现在眼前,一想到那双看似在笑,实则冷冽的目光,博扬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此刻他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问号,想不清楚这个“酒吧”怎么会出现在拉玛西亚预备队的训练场里。
“难道,他是来……”
想到一个可能,博扬瞬间就变了脸色。昨晚他们离开tongs酒吧的时候,可是被迫的签订了一张不平等的“欠条”,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跑到这里来要债的吧?
尼玛啊,不就是几百欧元吗,用不用追得这么急啊,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又不是不给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竟然追债追到了这里,要是让大家知道自己竟然还在外面欠了债,这以后还不得没脸见人了啊?
“混蛋!混蛋!!混蛋!!!”
博扬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
不过很快的,他就怀疑自己是想岔了,因为那个可恶的酒保和恩里克教练交谈之后,恩里克的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比如说错愕,惊讶,抑或者愤怒。
“他不是来追债的?那他怎么会来这里?看他和恩里克教练交谈的样子,难不成他们认识?他和教练先生是什么关系?是教练的什么人吗……”
博扬的小脑袋中都快被无数个问题给折磨疯了,看到眼前有人走过,也不管认不认识,博扬抓住了对方,就指着远处问道:“请问一下,你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啊,范嘛。”
“谢谢,不过再请问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白痴啊。”
被拦住的是一名穿着球衣和球鞋的青年,应该是预备队的球员,他用像是看白痴的眼神在博扬的身上不断的打量,最后才不耐烦的丢下了一句。
“范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他一直都是这里的一员啊!这都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第七章 透明人?
拉玛西亚预备队专属的训练场上,气氛如平常一般,年轻的球员们穿着或红或绿的马甲,在场地上先是进行着慢跑,随后是各个项目的熟悉与训练。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有助教过去吹响了手中的哨子,示意大家可以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准备等会儿即将进行的分组对抗赛。
拉玛西亚训练营的训练方法,其实和大部分俱乐部的训练方法没什么不同,除了绕桩、传球、射门等训练之外,还会不时的组织球员进行对抗赛,毕竟训练是一回事,实战是一回事,就跟打仗一样,不真刀真枪的比拼一番,谁也不知道实际的训练效果是怎样的。
而教练们的工作,就是记录在对抗赛中所有球员的表现,哪些人出色,哪些人有潜力,又有哪些问题暴露出来,然后做一个总结,再针对性的做出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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